《和假酒同期恋爱后》亦然居士

12、松田的回忆（1)

　　松田的爸爸松田丈太郎是在一个夜晚捡到辰川平的。

　　他是正值盛名的职业拳击手，他刚和人拼酒完，醉醺醺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却见路边靠着河岸的那一侧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松田丈太郎凑近去瞧，却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吓了一跳。

　　此时他的酒也醒了，壮着胆子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向这个“黑东西”照去——
　　一个浑身泥泞，衣衫褴褛的小孩子侧躺在河边。

　　小孩子已经昏迷过去了。他是长发，头发上缠着泥和一些绿油油像水草似的东西。脸色苍白，嘴唇丧失了颜色，浑身湿漉漉的，衣服也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但凭着气味，松田丈太郎判断这孩子受伤不轻。

　　孩子还有呼吸，松田丈太郎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
　　他一直等到救护车来才回家。

　　再次得知这个孩子的消息，就是一周后了。

　　一周后，医院把电话打到了松田家中，原来那个孩子到现在也没有人来认领，而孩子清醒后又非常不幸地丧失了之前的记忆。
　　医院来询问松田丈太郎和孩子是否有关系，没有的话，这个孩子就要送到福利院了。

　　松田丈太郎就是从福利院出来的，他吃过福利院的苦头，这个孩子又是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年纪……

　　他不由动了恻隐之心。松田丈太郎思忖了一会儿，把收养的打算告诉了妻子，松田夫人是一个善良而柔弱的妇人，听闻丈夫的打算，她思索再三后，还是答应了。

　　从此松田家多了一个叫“辰川平”的孩子。

　　松田阵平是在见到辰川时才知道自己家里收养了一个孩子的。

　　彼时松田阵平刚从国中回家，告别了和自己同行的萩原，推开家中的门，熟悉的客厅赫然坐着一个白头发小孩在看电视。
　　妈妈走过来，告诉他从此自己多了一个兄弟。

　　沙发上的白发小孩顺着妈妈的话语转过头来，浅灰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耀下清莹秀澈，五官又十分精致俊俏，混似一个洋娃娃。

　　松田阵平原本的不耐也因此一扫而空。

　　他想起隔壁山下的弟弟，经常跟在哥哥屁股后头，用各种仰慕和崇拜的眼光来看哥哥，并不时地发出赞叹声。

　　这种模式套到这个小孩身上，似乎也不赖。

　　松田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弟弟。

　　“让他当我的弟弟吧！”松田阵平发出豪语。

　　***

　　从此，松田阵平有了一个弟弟，此事松田第一个告诉的是住在隔壁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睁大了眼睛，眼睛里闪着好奇和喜悦的光泽，问：“真的吗？”

　　“当然！我带你去看！”松田阵平昂起头，拉着萩原朝自己家走去。

　　辰川平正坐在茶几旁的小凳子上吃蛋糕，松田二人像围观珍稀动物一样围住了辰川。

　　“感觉岁数和你差不多大嘛。”萩原特意蹲下来看了看辰川的脸，质疑道。

　　辰川机械地往嘴里填着蛋糕，期间抬头瞥了眼萩原，没有反应。

　　“头发居然是白色的欸。”萩原感叹道。

　　“那当然！很酷吧！”松田回应。

　　萩原看了腕上的电子手表：“呀，到了巡逻的时间了！”
　　“那等等，我去装备一下。”松田回，回了一个十分复杂的词“装备”，这是他在新闻上看到的。

　　这是松萩二人自创的警察游戏，两个人都有专门为小孩子涉及的警察制服，是缠着家长买下的，然后再带上可以发射塑料子/弹的小手/枪。
　　两个人“装备”完备后，每天按时去家门前的小路上“巡逻”，把一条狗或者一个垃圾桶当作自己的假想敌，发射子弹，维护家门口的治安。

　　“我也去！”萩原飞奔着回家。

　　两人很快穿戴整齐，松田没有忘记自己的弟弟，他回头向辰川挥手，招呼道：“弟弟，过来，哥哥带你一起去治安。”

　　“治安”这个词也是松田在新闻上新学的。
　　对于这个新来的“弟弟”，松田展现出了难得的耐心。

　　辰川抬眼望了下松田，然后加大吃蛋糕的速度，两三口吃完这个蛋糕，又稍上一盒小蛋糕，慢吞吞加入了松田的队伍。

　　三人一起向街道进发。

　　街道上人烟稀少，因为是初秋，两侧凌乱地散落着一些落叶。

　　一只斑鸠飞来，落在了他们身旁的电线杆上。

　　“有空袭！”松田指着电线杆上的斑鸠。

　　“可恶！”萩原附和。

　　松田喊：“快趴下！”

　　萩原、松田二人赶忙趴在路中央。

　　两个小孩慢慢蹭到街边的垃圾桶旁，以垃圾桶为掩体，拿着手/枪对准了这只斑鸠。

　　“能判断出是哪国的吗？”萩原担心惊动敌方，用气声对松田道。

　　“M国。”

　　“可恶的fbl！”萩原怒斥M国的渗透行径。

　　松田正要附和，却见自己的弟弟正傻傻地站在道路中央，用勺子舀着蛋糕塞到自己嘴里，低头心无旁骛地吃着蛋糕。

　　“喂！弟弟！快趴下！”松田担忧自己弟弟的安危，用气声提醒道。

　　辰川看过来。

　　“趴下！”松田比了一个向下的手势。

　　辰川好像没看懂是什么意思一样，慢吞吞向松田二人走来。
　　“咣当”一声，他把吃完的蛋糕盒子扔进了萩松二人身旁的垃圾桶。

　　斑鸠受惊飞走了。

　　“可恶，让他逃了。”两人拍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

　　作为哥哥，松田觉得有必要让弟弟建立安全防患知识。
　　“要注意生命安全！刚才是敌国的空袭，你要学着哥哥趴下！”松田掐腰道。

　　辰川半月眼，不为所动。

　　松田开始觉得有个弟弟并不是一件好事了。

　　**

　　三人巡逻过后，又饥又渴，辰川的蛋糕也吃完了，一行人来到了街道尽头的便利店。

　　“哇，是‘大警长’系列的干脆面！”萩原蹲下，拿起一袋干脆面冲松田说。

　　松田连忙跑了过去。

　　“大警长”干脆面很受孩子们的欢迎，因为里面还会随机开出各种有关警察的小玩具，比如迷你手/枪，各种职位的警察小人……最稀有的是印在包装袋上的“朝日影”警衔胸章。
　　是一般警察都配备有的警衔胸章，只不过玩具版的它比真正的警章要小许多，由黄铜制成，十分精致。

　　松田、萩原二人各自挑了一包干脆面到柜台前结账。

　　两个人神情堪称虔诚地拆开包装袋，取出里面的小纸盒。

　　“唉，你的是什么？”萩原神情失落地看着手中的警察小人，他开出的是巡警小人儿，他的房间里类似巡警小人儿已经有十余个了。

　　“是SAT！特警哦！”松田把小人立在手掌上，端起手掌给萩原看。

　　SAT小人浑身穿着漆黑制服，单膝跪地，手握一柄狙击枪，作出瞄准的姿势。

　　萩原羡慕道：“哇！超厉害的！”

　　“是吧！”松田把小人捏起来，仔细端详。

　　萩原点头，转头的空隙却被辰川吸引了目光。

　　“喂，喂，松田，你弟弟开出了胸章欸！是樱花胸章！”萩原跑到辰川旁，冲松田道。

　　松田放眼望去，辰川正捏着一个樱花警徽，他对此倒像是不甚在意的样子，还在吃着干脆面。并在萩原的央求下，把警章给萩原看。

　　萩原兴高采烈的把警章放到阳光下看，然后把它别在胸前，跑到松田身旁，让松田观摩。

　　泛着金属光泽的警章点缀在萩原的警服上，是画龙点睛般的一笔，整个警服也因此精致了起来。

　　松田心里涩涩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他说：“不就是徽章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萩原倒没有关注这边，他和旁边的小朋友一起簇拥在辰川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关于这个警章的相关资料。

　　松田观此，“啧”了一声，自己回家了。

　　第二天中午。

　　因为辰川的房间还没有腾出来，现在辰川和松田暂住在同一个房间。

　　辰川正在午睡，他一睡觉就能睡几个小时，而且睡得死沉，楼下装修也吵不醒他。

　　松田看见辰川的警章就随意地放在书桌的一角。

　　鬼使神差的，松田轻轻拿起了辰川的警徽。

　　他用拇指抚过警徽上凹凸不平的纹路。

　　警徽十分有分量，松田掂了掂，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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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例是巡逻时间。

　　松田穿着带警徽的警服找到了萩原。

　　“我这不是你弟弟的警徽吗？”

　　“……我偷偷拿过来的，回去就还他。”

　　“这不太好吧。”

　　“走啦！”

　　萩原很快也向警徽屈服了。
　　警徽十分精巧，“朝日影”的轮廓丝丝分明，十分有分量地坠在松田的口袋沿上，收揽着所有路过小孩儿的目光。

　　这天中午，松田两人玩的十分尽兴。是初秋，但气温还没有降下来，两人玩的大汗淋漓。

　　夕阳西下，松田告别了萩原回到家中。

　　他趁家里人不注意来到书桌旁，想把警徽还回去，可他刚摸到胸前，手却摸了个空。

　　警徽不见了！

　　松田把自己的警服脱了下来，仔细的查看，一无所获，警徽这下是真的丢失了。
　　他的血液都变冷了，好似在回流，因此心也是拔凉拔凉的。

　　怎么办？？

　　这可属于偷窃，要是辰川注意到的话，警察会把他抓走吧？松田只要一想到这个就感觉前途渺茫，因为这样自己当警察的理想也彻底的完蛋了。

　　他狂奔出门，沿着今天和萩原玩过的道路细细地搜索警徽。

　　又叩响了萩原家的门，和萩原一起去便利店吃了十包干脆面，希望能从中开出来和辰川一样的警徽，但仍然是一无所获。

　　松田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他打开门，门后正对着就是辰川。

　　辰川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望向他。

　　对视着那双剔透的灰眸，松田心虚地咽了下口水。

　　“看、看什么，吃饭了！”

　　辰川挑眉，又瞅了他一眼，扭头走在前方。

　　他背对着松田自言自语，声音很轻，松田却总能听到：“我总感觉好像丢了什么……”

　　松田满头大汗，“什么啊，没，没有啊……”

　　“喂！松田！吃晚饭呢！你去哪？”

　　松田夫人看着慌慌张张推门就要离开的儿子。

　　“我有东西拉在萩原家了！”

　　松田远远回道。

　　松田又拉着萩原跑到便利店吃干脆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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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一旦辰川一这么问，下午，松田就会拉着萩原跑到便利店吃干脆面。

　　便利店老板都认识他了，甚至给他起了个外号——“干脆面小子”。

　　他俩把零花钱全部都用在买干脆面上了。有次松田一天吃了十几包干脆面，回家闻到油炸的气息直接吐了出来。
　　结果还是没有开出来警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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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脆面……”，萩原放下了筷子。

　　松田道：“现在想起来我的胃还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