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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风催雪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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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举荐人去平叛,这事并不奇怪,无论是想推举自己人,想让对方蹭点功绩,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要是举荐的人是刺杀奸佞九千岁的义士,那就是件大事了!
他们之前便猜测为什么皇帝会那么巧地就在九千岁死后立马接管皇宫,难道他能未卜先知?
现在明白了,未卜先知没有,人家只是人为制造的“未卜先知”,杀人的就是他们的人,他们当然能确定什么时候九千岁会死。
而能够在重重高手保护下,还将九千岁给铲除掉,这位所谓的义士又是何种能耐?那是朝臣们坐在家中,都会担心哪天被对方削掉脑袋的地步。
跟崔迟雪想的一样,对这种人,大家还是宁愿在阳光下看见他,要是让对方暗戳戳藏着,还不知道会偷偷做什么呢。
加上对方杀掉九千岁的威名,军中将士也心甘情愿听命与他。
只是……
有大臣抬头问:“敢问殿下,今日这般大事,为何陛下不亲自出面?”
朝堂上,皇位上只有崔迟雪一人,而他身后站着的,便是那位杀了九千岁的义士,众人偷偷看他,只知道他容色极佳,却不敢多看,想着这样容貌的人,竟是个杀神,众人便一点也不觉得对方好看了。
“陛下旧疾复发,身体不适,今日告病不朝,命本宫代劳。”崔迟雪表情未变,神情自若,丝毫看不出心虚。
“莫不是诸位觉得,本宫的话不能听?”崔迟雪笑眯眯看着众人,而他身后还站着位杀神,场面一时可怖至极。
群臣纷纷低头恭敬道:“遵殿下令。”
等朝会散后,崔迟雪才转头看向谢拂,对方光明正大站在这里并未遮掩容貌,此时崔迟雪看着,竟觉得对方比夜晚看着更好看。
“答应你的都给了,你答应我的……”
“放心,我会做到。”谢拂的声音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坚定。
忽而微微勾唇,“毕竟,定金都已经收了。”
崔迟雪双唇微抿,眉眼微沉,“昨日之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不许再有下次。”
这家伙,越来越过分。
他有些担心放对方出来到底是好还是坏,这人要是有了权势,岂不是会更放肆?
谢拂微微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崔公子,这世上能让我心甘情愿为他做事的,只有伴侣,其他人,都要利益。”
崔迟雪不为所动,他大可以不用他,手里没人,以后总能培养,现在答应了这家伙,那可要被这人缠着一辈子。
谢拂见他不动心,也不失望。
之后,拟订圣旨的官员前来询问:“敢问这位义士高姓大名?”
崔迟雪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不知道这人叫什么。
先前谢拂曾告诉过他,他姓谢,却没说全名。
谢拂转头看他,说话也不知是说给崔迟雪听的,还是给那官员听的:“我姓谢,单名一个拂字。”
“福气的福?”崔迟雪问。
“拂去的拂。”
崔迟雪看了谢拂一会儿,“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倒还挺符合。”
不知为何,他心里对这个名字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配上谢拂的脸。
若是当初谢拂说出他的名字,或许他还不会赶他走,而是让他与自己一同进京,他想。
问话的官员:“……”明明他才是问问题的人,怎么现在反而被隐形了?
*
谢拂走了,崔迟雪独自回去,路过太极殿外时,脚步忽然顿了顿。
身边一个太监见状,试探问道:“殿下,陛下今日旧疾复发,可要去探望一二?”
崔迟雪皱眉看向太极殿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也好。”
他今日听说皇帝病了,本以为是对方在搞什么不希望他知道的小动作,可对方又将平叛一事交由他处理,这令他有些怀疑,这人是真的病了。
既然如此,探望一下也是应当。
谁知他到了太极殿门口,却被宫人给拦住,“殿下万安。”
崔迟雪没看他们,只是隔着殿门看向里面,“陛下呢?可好些了?”
“回殿下,陛下已经休息,吩咐奴才们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言外之意,他也不能进。
崔迟雪转了转眸子,“御医呢?可给陛下看过病了?”
“御医来过,开过药后陛下便睡了。”
崔迟雪也没闹着非要继续,听说御医都来过,他便没有太担心,毕竟昨天才见面,他到底是觉得对方就算病了,应该也不太严重。
“既然御医已经看过,本宫便回去了。”
“恭送殿下!”殿门口的小太监忙不迭跪在地上道。
直到崔迟雪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小太监才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转头对其他小太监道:“你们都给我警醒点儿,谁来都不许进,要是惊扰了陛下,十个脑子给你们也不够砍的!”
这话一下子让他们想起了谢拂刚刚除掉九千岁上位时的那天,太极殿外的惨状仿佛就在眼前,又听说今日那位杀九千岁的人出现了,是皇后的人。
可众所周知,皇后是皇上的人,这也意味着杀九千岁也是皇帝干的。
“小的一定警醒!无论如何也不会打扰到陛下!”
小太监又派人去太医院端药回来,他则是转身进了殿内,一副要伺候陛下的模样。
然而殿内的小太监看着空荡荡的床榻,简直欲哭无泪。
昨晚陛下便通知他,他会离开几天,让他要瞒着别人,不许让人知道他不在。
小太监当场就想给谢拂跪下!
他小心翼翼活到现在,谢拂一句话就要让他的小命去掉大半,这谁能受得了!
他当即想抱着谢拂的大腿哭诉,然而谢拂对他的表现不为所动,一点改变的想法都没有,第二天一早,小太监开门就见殿内没人了。
好在谢拂昨晚告诉过他,他不在时,宫中的一切都由皇后做主,除了不让皇后知道他不在,其他事皇后都可以知道。
因着这句话,小太监今早才能糊弄住崔迟雪。
可这隐瞒一天还行,隐瞒两天勉强,可要是谢拂三天四天十天半个月不回来,别说皇后了,满朝文武都要把他给撕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果不其然,第二天崔迟雪没在御书房看见谢拂,便开始微微皱眉,回宫后思索片刻,召来银铃,“你去太医院……”
银铃点头应下,办个时辰后回来禀报,“回殿下,太医院那边确实在熬陛下的药,不过奴婢闻了闻,就是普通的治风寒的药,并无什么特别。”
崔迟雪沉思,难道真的只是风寒?
是的,他有些怀疑皇帝是重病,回天乏术,油尽灯枯那种,这才不许其他人探望。
可见太医院的药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耳边传来小皇子的哭泣声,这是醒来没见到崔迟雪,又不高兴了。
崔迟雪听着小皇子的哭声,竟然第一次没觉得烦人,反而双眼一亮。
“小皇子这是想念父皇了,陛下既然病了,哪有不让小皇子探望的道理,说不定感受到小皇子的孝心,陛下的病,很快便好起来了呢。”
这么说着,崔迟雪又吩咐银铃,“抱上小皇子,随我一起去探望陛下。”
然而他来到太极殿外,仍是被先前的小太监阻拦着。
天色将晚,小太监却觉得仿佛在日中,忍不住抹了把额头的汗,故作镇定道:“殿、殿下,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呢?”
崔迟雪看着他问:“陛下呢?”
“陛下、陛下身体不好,已经入睡,还望皇后殿□□恤。”
崔迟雪之前被他说动,今日闻言却不为所动,只道:“陛下病了,更应该让小皇子见见他了,若是小皇子连他父皇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今后必定会后悔万分。”
他斜眼睨了地上的小太监一眼:“你若拦着,今后便都是你的罪过。”
小太监:“…………”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到底是崔迟雪认为皇帝命不久矣这件事更令人无语,还是将责任全都推给他更令人无言以对。
心中的吐槽欲爆棚,然而脑中想了这么多,该阻止的还是要阻止。
“小的不敢!”
“只是殿下,此乃陛下的命令,奴才也不过是忠心执行陛下的命令罢了,殿下该问的,应当是陛下才对。”
崔迟雪冷笑,“你倒是机灵。”
要他去问皇帝,却又不给他见到皇帝的机会,这是让崔迟雪原地困住打转。
不过既然不见,他也大可以在殿外喊。
小太监见状,连忙阻止道:“殿下,陛下刚睡着,此时若是打扰了陛下睡眠,这责任奴才可担待不起!”
崔迟雪顿了顿,负手而立道:“那算了,我明日再来。”
小太监心中哭丧着一张脸,面上却还要笑着对崔迟雪感激涕零道:“多谢殿□□恤!”
崔迟雪甩袖离去。
银铃抱着小皇子,小声问崔迟雪:“殿下,那小太监分明就是不想让您进去。”
崔迟雪看出来了。
他本来只是猜测皇帝有问题,现在则是肯定了太极殿内有秘密。
但他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到这个秘密是什么,皱眉摇头道:“今日罢了,明日再去看个究竟。”
左右不过是一天时间,他等得起。
当晚,小太监几乎是战战兢兢失眠睡不着,他又成功拖了一天,然而今天他的危机感却让他胆战心惊,有种预感,今日他便要守不住这太极殿了。
思及此,他又忍不住责怪皇帝,走就走了把,也不知道将事情安排妥当点儿,不说替身了,连个假装是皇帝躺在床上的假人都没有,这应付得也太敷衍了!
殊不知,另一边也有人,不,准确的说应该不是人,也在数落谢拂的敷衍。
“宿主,你这是不想在小七面前隐藏身份了吗?”013看似询问实则吐槽。
谢拂确实这么想的,现在他的马甲已经有点尾大不掉的趋势,要是不坦白,他还要想好多理由和谎言去圆,太累了。
他知道装病一定瞒不了崔迟雪多久,就等着对方发现呢。
*
翌日,崔迟雪到了太极殿,小太监还是那番说辞,崔迟雪也不跟他继续废话,直接吩咐自己身后的人,“本宫怀疑太极殿的人谋害陛下,特来救驾,给本宫砸门!”
给自己像模像样地找了个理由,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了。
这下小太监见状便知此事已经无力回天,整个人瘫跪在地,等崔迟雪推门进入,却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宫殿时,饶是他想过多种可能,此时也免不了愣了愣。
他望着空荡荡的殿内,脑中闪过诸多信息,半晌,他终于走到小太监面前,抬脚将人一踹,“大胆!陛下失踪竟然敢隐瞒!”
小太监吓得胆战心惊,连忙跪着道:“回殿下,陛下并非失踪!并非失踪!”
“你还糊弄我,若是没失踪,那人呢?”崔迟雪眸光深邃锐利。
小太监直接招架不住,连忙招供,“奴才说的都是真的,陛下真的没失踪,陛下是自己离开的!”
崔迟雪怒声呵斥道:“放肆!事到如今还想狡辩,若是陛下自己离开,为何不告知朝臣和本宫?定是你隐瞒了陛下的行踪!”
小太监连连磕头,“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万不敢欺瞒殿下,陛下临走前告诉奴才,他离开之事不许告诉任何人,还有、还有将一应事务交给殿下处理,也是陛下吩咐的!”
崔迟雪像是不信一般,“真的,你有何证据证明?”
小太监一噎,竟想不到有任何证据,他想了想,最后道:“小的、小的……”
他实在想不到,最后只能破罐破摔道:“殿下,陛下说了,他只是离开一段时间,过段时间便会回来,不如等陛下回来,一定能证明奴才清白!”
崔迟雪似乎听进去了他说的话,“来人,将此人带下去,暂时看管起来。”
小太监竟微微松了口气,虽然被看管,但至少这条小命保住了!
小太监被带下去,崔迟雪则是独自站在殿内,其他人都被他赶出殿外。
他在这陌生的宫殿中四处观察,脑海中不由在想谢拂去了哪儿,又是怎么离开的?
一个皇帝,为何会莫名其妙突然离开?
脑中的思绪乱成一团,他望着空荡荡的殿内,知道眼前是个探究对方的好机会,可自己到底要不要这么做呢?
崔迟雪并没有犹豫太久,便很快在殿内四处找找看看。
明明是皇帝居住的宫殿,可其中的布置陈设还不如他住的宫殿,除了大,没有任何一点能比得过他那儿。
也因此,这里其实很容易找东西,因为里面的东西太少了。
崔迟雪翻了翻床榻,有一把长剑。
嗯,这并不奇怪,毕竟九千岁死的那日,谢拂还当着众人的面拿一把剑杀了人。
好歹在九千岁手底下讨了十多年生活,有个工具防身理所应当。
翻了翻衣柜箱子,都是一些寻常穿的旧衣,没有新衣。
哦对,内务府之前光忙着给他做衣服了,谢拂的衣服应该还在赶工中。
床底,屏风,书桌……崔迟雪都仔细看过,却还是没发现什么。
他走到梳妆台前,看着空荡荡的梳妆台,原以为这里也没有什么,然而拉开抽屉一看,便见里面摆放着一些化妆用品。
崔迟雪微微一顿,皇帝还要化妆吗?回想谢拂在自己面前面色苍白的模样,他觉得对方并没有化妆。
可这些东西明显都有人用过,看样子还用的不少。
崔迟雪压住心中的疑惑,继续找了起来。
然而将整个大殿翻遍,也没找到其他特别的东西,他累得走到床边坐下,脚踩在放鞋子或者平时守夜太监睡的矮榻上,声音令崔迟雪神色一顿。
他又踩了两脚,接着蹲下身在边缘摸索起来。
不知摸到了哪儿,木板被他给掀开,等他看清这下面的东西,整个人顿时僵愣在原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仿佛这里很少被打开过。
然而即便如此,崔迟雪眼前看见的这套小太监的衣服也保存得很好。
还有那熟悉的药瓶,熟悉的手帕……
崔迟雪心跳在漏了一拍后,极速跳动。
胸腔中的心跳剧烈到令人有些头晕目眩。
崔迟雪放下木板,一时都忘了要顾及形象,直接一屁股坐在这矮榻上,背靠着床沿,支撑着他,才没有让他无力支撑,无处依靠。
他缓缓闭眼,不断做着深呼吸。
假的,假的,一定都是假的……
幻觉,幻觉,眼前都是幻觉……
怎么可能呢……
他一定是昨晚没睡好,否则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崔迟雪闭着眼睛靠着床,然而良久后,他起身再次打开木板一看,里面的东西依然存在,甚至动都没动分毫。
他面无表情地将木板放下。
再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也让他不得不相信了。
这些都是真的。
白天跟他针锋相对,争权夺利的皇帝,跟晚上夜探卧房,表白诉情的刺客是一个人!
崔迟雪缓缓深吸一口气……
再深吸一口气……
然而最终都无用,他睁开眼,怒意盛满了双眼,满心思绪喷涌而出,最终在他脑中汇聚成了一句话——
那人……是吃饱了撑的吗?
一个皇帝什么时候都来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了?!
回想过往种种,崔迟雪只感到了愤怒。
逗他好玩吗?!
看他被耍得团团转是不是很开心?!
崔迟雪咬着牙,手抓着身后的床单,将平坦的床单抓出了褶皱,指甲刮破了丝绸。
不对,皇帝生活在九千岁眼皮子底下那么多年,怎么有机会习武的?
这个念头一出,崔迟雪顿时冷静了下来,一时间,更多的疑惑在他脑海中浮现。
比如皇帝要是真那么厉害,为何不早点杀了九千岁?
明明当初皇帝在京城,又怎么会出现在他车前碰瓷?
一系列的问题想起,崔迟雪脑中渐渐生出了一个答案——
或许,那个人,不是皇帝。
崔迟雪那种的愤怒被疑惑取代。
不是皇帝,又怎么会出现在皇宫,还顶替了皇帝的身份?
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
这场平叛去得快,回来也快,几乎出乎所有人意料,从出发到平叛结束,连半个月都没到,那些起义军不过是群乌合之众,首领一死,其余人不过一团散沙。
谢拂来时还受到其他将士的怀疑,他们虽听过他杀了九千岁的消息,却也只觉得他只是武功高,未必会带兵打仗,然而回去时,人人都开始狗腿地喊将军。
“将军,您的武艺兵法都是跟谁学的?”
“自学成才。”
“将军,您今年多大年纪?我学了三十年都不及您一指之数。”
“天赋异禀。”
“将军……”
手下太过热情,他们刚打了胜仗,立了功,回去便会论功行赏,一个个都兴奋无比,根本不知道一直被他们缠着的谢拂此刻半点兴奋也无。
“宿主,您是害怕见到小七吗?您不是相信小七怎么都会爱您吗?”013的声音怎么忍耐也难掩幸灾乐祸。
谢拂斜斜给了它一个眼神。
013……013讪讪闭嘴。
“相信和面对是两码事。”
就像崔迟雪,喜欢和承认也是两码事。
崔迟雪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那他上次亲对方的时候,他就该无了。
但崔迟雪这人……
跟以往的小七不一样,就算是喜欢,也不影响他的针对防备和利用,顶多是从较真变成情趣。
至于到底是较真还是情趣,那就得看他当时的心情。
谢拂早就做好了要跟对方针锋相对一辈子的准备,但他不能接受一辈子一个人睡觉。
而以崔迟雪的性格,却极有可能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谢拂有些头疼。
*
大军回京后,谢拂这个将军算是稳了,就等着朝廷安排任务。
皇帝病了大半个月,大臣们一开始还有些担心,然而崔迟雪上手,也将国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他们便逐渐放下心,渐渐的,有意无意忘了有皇帝重病这件事。
嗯,反正有总爱笑的皇后,他们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帝,虽然,皇后是皮笑肉不笑。
谢拂走上金銮殿,以谢拂的身份站在这儿,竟无人认出他是皇帝。
“臣不负殿下期望。”
崔迟雪锐利的目光在谢拂身上巡视一圈,确认对方是真的后,笑容更加意味深长。
他走下台阶,站在谢拂面前,站了片刻,才亲手扶起谢拂,“将军辛苦,此番平叛,将军立了大功一件。”
“都是分内之事。”谢拂揣摩着崔迟雪说的话的用意。
“不知将军要何奖赏?”崔迟雪问。
谢拂抬眼看了崔迟雪一眼,话里有话道:“臣的奖赏,殿下不是已经许诺了吗?”
崔迟雪笑容一僵,这才想起走之前自己答应过谢拂的事。
随后他重新扬起笑容,只是比之前淡了几分。
“那是私人奖赏,这是另外的。”赶在谢拂说话前,他便先一步道,“既然将军想不到,那便由本宫自作主张了。”
“不知,让将军驻守南疆如何?”
崔迟雪笑眯眯地看着他,“毕竟,那一片,也有将军收回来的地方。”
谢拂:“……”你这是要我死。
他要是去驻守南疆,皇帝就该没了。
谢拂干脆道:“殿下,臣此生唯有一愿,便是娶妻,功名利禄实非我愿,平如今判乱已平,天下渐安,臣愿辞官,做一闲散庶民,还望殿下恩准。”
崔迟雪笑不出来了,他咬了咬唇,再次见识到了此人的可恶之处。
他要是敢将他远调,他就敢辞官不干,反正人家还有个皇帝的身份,半点也不急。
崔迟雪这回认真地看向谢拂,见对方一派义正辞严的表情,竟真的看出了几分皇帝的神韵和轮廓。
之前不知道时怎么也想不到,可是在已知的情况下,再仔细看对方,便发现这二人的种种相似之处。
说起来,对方在他面前,应该也没有刻意误导,他至今也能回想起二人的一些不经意的相似。
“将军说笑了,既然将军不愿驻守南疆,那将军便暂且担当御林军统领,赐居宫中。”
得看在眼皮子底下,看他还能往哪儿跑。
百官们虽惊讶于皇后对谢拂信重的同时,想了想却又觉得不该意外。
毕竟谢拂本就是皇后的人。
所以赐居宫中……也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
谢拂回来了,皇帝自然也回来了,谢拂换回皇帝身份后,那被看管起来的小太监便被崔迟雪带着找了上来。
小太监被丢在地上,他爬到谢拂面前,哭得涕泗横流,“陛下!陛下您终于回来了!奴才……奴才差点就见不到您了啊!”
谢拂有些嫌弃地将他踢开,转头看向崔迟雪,却见对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陛下,您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小太监可是忠心耿耿,怎么不多叙叙旧?”
谢拂:“……”
他转头看向其他人,“都下去。”
又踢了踢爬过来的小太监,“包括你。”
崔迟雪没发话,其他人便退下了。
小太监滚去自己的住处洗澡换衣服,他刚刚可是看见皇帝对他毫不掩饰的嫌弃。
等殿内没了其他人,谢拂才看向脸上没了笑容的崔迟雪。
崔迟雪夜看着他,忽而轻笑一声,“陛下好胆量,就不担心我将你的秘密说出去吗?”
谢拂看着他,淡淡哦了一声,“你会吗?”
崔迟雪微微眯眼,正想说什么,却又听谢拂道:“我以为你对这件事最可能的处理方式是以它为把柄,从我手中拿到想要的东西,这才是你的利益最大化。”
“无论有没有我,你都当不上皇帝,且这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有我在前面挡着,你也能少许多麻烦。”
崔迟雪沉默,沉默便是默认。
一个与他处处相争的皇帝是麻烦,可一个给他做盾牌的皇帝却是帮助。
“其实,这也是我想建议的。”谢拂对上崔迟雪看傻子的目光,缓缓道,“我很好用的,真的不试试吗?”
崔迟雪:“…………”
很好,眼前这人就算顶着皇帝的脸,也与晚上的谢拂重合了。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本性这么相似,他却始终没认出来?若非看到证据,他也……
崔迟雪想到什么,微微皱眉,“为什么你会成为皇帝?”
谢拂没有惊讶崔迟雪猜到他不是皇帝,而非皇帝不是谢拂。
他神色淡然,语气随意,“我潜进皇宫时,恰巧碰见马上要死的皇帝,就善心大发跟对方做了个交易。”
他看向崔迟雪,锐利而明亮的眼眸是再不遮掩的专注和占有欲。
“我帮他保住他儿子,让他儿子登基,他把身份借给我,且封我喜欢的人为皇后。”
崔迟雪先是一愣,随后想到自己的身份,顿时看向谢拂的目光锐利如刀刃。
满脸都写着“谁是你喜欢的人”!
见他生气,谢拂却笑了。
“不管你信不信,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认定你了,知道你是谁后,当然要为你我铺路。”
崔迟雪怀疑和质问的目光齐齐看向谢拂,“你不是说我多年前帮过你,你是为了报恩才找上我?”
谢拂:“……”
“……这个不重要。”
所幸崔迟雪也没再追问,知道这家伙满口谎言后,他对追根究底已经没了兴趣。
问的再多,也不过是谎言再多。
谢拂走到崔迟雪面前,表情认真,不再有一丝玩笑,“现在我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共同保守吗?”
崔迟雪心中不打算拆穿谢拂,可他也知道,谢拂这话的重点在一起,而不是保守秘密。
他后退一步,“陛下怕不是忘了,我与陛下之间不过也是交易,本就无情,算不上愿不愿意。”
谢拂微微眯眼,“我走之前,你可是答应过……”
崔迟雪双手环抱,强调道:“我答应的是谢拂,又不是皇帝。”
谢拂:“……”
“陛下要是想知道答案,不如让谢拂来问我。”
说罢,崔迟雪转身便离开,说是谢拂是皇帝,对他却没有丝毫敬畏,私下连面子功夫都省了。
等崔迟雪走后,013才挠头问:“宿主,小七是什么意思啊?”
谢拂有猜到一点点,但是……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晚,谢拂当真又洗去伪装,以谢拂的身份去见崔迟雪。
崔迟雪还没睡,殿内没有别人,他穿着一身雪白的寝衣,正捧着一本书悄然翻阅。
谢拂到时,他便放下书,看向谢拂,笑了笑,“你来了?”俨然一副就是在等他的姿态。
这笑容让谢拂脚步一顿。
崔迟雪看着他,浅笑问:“愣着做什么?过来啊,之前定好的约定,你还没让我兑现,现在可以开始问了。”
013都感觉不对劲了,“宿主,小七好奇怪啊,他好像挖了个坑,等着你跳欸。”
谢拂觉得它是对的。
但他还是走上前,将白天问过的问题再问了一遍。
崔迟雪没像以前那样拒绝,甚至没有吊他胃口,直接微微一笑道:“我愿意啊。”
谢拂:“……”并没有很高兴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崔迟雪此时的笑容太灿烂,灿烂得仿佛还带了一丝恶劣,但仔细一看又似乎是错觉。
“怎么,很惊讶吗?”崔迟雪笑着向他解释,“从前我觉得玩弄权势很有意思,从无到有的过程很有意思,从未想过情爱之事,否则当初给你下药也不会那么干脆。”
是的,把他自己也赔上去了。
“你呢,武功高强,性格有趣,长得也很符合我的审美,又非对立,还喜欢我,我觉得跟你在一起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
他虽无甚兴趣,但自己身体健全,该有的都有,想尝试一下很正常。
从前他拒绝的不是谢拂这个人,而是他身上的麻烦和不可控。
但现在这个人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他又有何惧?
“你认真的?不再考虑一下?”答应得太容易,谢拂总觉得前方有坑。
谁知崔迟雪竟走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片刻后,喘息着分开后,崔迟雪笑问:“闻到我身上的香味了吗?特地为你准备的。”
谢拂:“……”
事情进展地太快,即便是谢拂也有些猝不及防,当晚他一直提着心,崔迟雪全身心投入,他却时刻留着一分心思提防着崔迟雪。
过程虽然有些瑕疵,但作为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吃肉,到底还是美味的。
就是时间有些短,天不亮他便要爬起来以皇帝的身份上朝。
皇帝病愈后第一次上朝,朝臣们都很惊讶,战战兢兢不敢有什么额外事情,于是结束得很快。
等谢拂下朝后,没有回太极殿,而是直接去了崔迟雪那儿。
“皇后呢?”他抬步要直接进去,银铃却拦在他面前。
“陛下,殿下还在用膳。”
“正好,朕陪他一起。”
“可是……殿下说您不能进。”
“……他还说了什么?”
银铃有些犹豫。
谢拂:“说。”
“殿下说……他答应是谢统领的约定,与陛下您有什么关系?”
谢拂:“…………”
013:“……宿主,你的马甲好像摘不掉了……”
谢拂:“…………”谢谢,他还没傻。
*
事实证明,谢拂想的没错,崔迟雪是个报复心极强的人。
但谢拂猜错的是,崔迟雪比他想象中的要进步许多。
谢拂当初猜崔迟雪会损人不利己,可现实却是他既损人又利己。
严格来说崔迟雪没错,他既完成了与谢拂的交易,又没让谢拂占到多少便宜。
崔迟雪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假装忘了谢拂和皇帝是同一个人这回事。
晚上的谢拂可以偷香窃玉,白天的谢拂依然只是皇帝,他辛辛苦苦交易换来的身份,想要的名正言顺,此时却非但鸡肋,还成了阻碍。
有那么一刻,谢拂感到极度后悔,后悔吃力不讨好换来的身份。
“你说我现在驾崩怎么样?”谢拂想“去世”。
013:“……不能吧宿主,您不是还答应抚养小皇子长大,让他登基?”
谢拂强词夺理,“我现在‘死了’也是他登基。”坚决不承认当初想的是等他长大,没说出口的东西,怎么能说有呢。
013弱弱道:“可是……如果那样的话,小七极有可能把您给踹了吧?”一说到不好听的话,013下意识用上了敬称。
谢拂:“……”
好像有可能。
以崔迟雪的性格,不能以这种方式折腾谢拂,便会想别的办法,就算着忍着不舍踹了谢拂,也不是没有可能。
应该说是极有可能。
“所以我就该妥协?”名正言顺的身份只是摆设,背地里才能做个见不得人的情///夫?
谢拂的声音极低沉,显然听出来主人心情不怎么样。
013弱弱道:“谁让、谁让您……”
谢拂知道它的意思,谁让他当初要开马甲玩弄小七的,现在遭报应了吧。
他揉了揉眉心,再次后悔。
谢拂从来不会后悔,因为这是最无用的东西,可真当面对艰难的局面时,他却难以免俗地感受到了这种情绪。
若是当初他忍一忍……
算了。
*
事情陷入了僵局,由于崔迟雪坚决不承认皇帝就是谢拂,作为皇帝的谢拂享受不到半点福利,也导致晚上的谢拂在崔迟雪身上加倍要回来,连带着皇帝的一起。
某次结束后,崔迟雪拼尽最后的力气推开他,“你吃回春丸了?”
回春丸,中年男子家中必备之物。
谢拂揽住他的腰,“你不接受我另一个身份,那我只好用这个身份加倍要回来。”
他的目的太过明确,以至于崔迟雪就是不上当,他轻笑一声,“随你。”
第一方案失败,谢拂心里憋着气,将崔迟雪翻过身,再次拉上被子。
然而崔迟雪在这事上显示出了谢拂从未见过的韧劲,再怎么样都不同意。
谢拂没办法,只好用第二方案。
很快,无论是后宫的宫人,还是前朝的官员,众人都发现,皇后和谢统领……好像关系密切?
虽然他们本就是利益共同体,关系密切也是应当,但……寻常的党羽会密切到同食一餐吗?能吃对方剩饭剩菜的那种。
会密切到同游御花园吗?一路牵手的那种。
会密切到月下共饮吗?喝醉会留宿的那种。
众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越看越胆战心惊,却碍于二人身份,加上他们那么光明正大,震得所有人都自我怀疑是不是他们太保守了,还是他们的党羽相处模式跟皇后的不一样。
然而事实却是……
“……放开!”崔迟雪想挣脱开谢拂的手。
谢拂不为所动,坚持牵着崔迟雪去御花园转一圈,做完这场“御花园同游”。
好不容易完成,崔迟雪回到殿内,甩开谢拂的手,“你有病啊?没听见最近外面怎么传的?你头上都长青青草原了!”这话是他听谢拂说过的,知道意思后便觉得有趣。
“我乐意。”谢拂无所谓道,“皇帝长草原,跟我谢拂有什么关系?”
崔迟雪:“……”
他笑着捶谢拂胸口,“有病!”
捶着捶着,便捶到了床上。
虽然一言难尽,但崔迟雪对谢拂做这种事其实还挺高兴的,既整到了谢拂,又体现了他在谢拂心里的重要性,一举两得。
于是,在二人的默认下,谢统领和皇后之间的私情便在前朝和后宫散开,连带着京城百姓都知道了。
无数人议论纷纷,然而三个当事人谁也没说话,直到有人实在替皇帝委屈,忍无可忍,将事情捅到了身为皇帝的谢拂面前。
“……陛下,臣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言,否则天打五雷轰!”
“皇后和谢拂实在太嚣张了!您一定要严惩他们!”
“咳咳……殷爱卿,其实你说的朕都知道。”谢拂一副病弱的模样,虚弱道。
殷将军如遭雷击,双目瞪圆,“什、什么?!”那声音,简直要将房顶给掀了。
不过也不奇怪,相信任何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会跟他同样的反应,这个世上,真的有人知道自己妻子红杏出墙却还沉默不语,默认同意的人吗?
以前的殷将军敢肯定地说没有,但现在……他见到了圣人啊?!
谢拂又连续咳了几声,“朕曾身中剧毒,后来毒虽解了,却毁了身子,也不知未来还有多久,皇后和谢将军助朕良多,朕欠他们,而非他们欠朕。”
“此事朕不欲追究,爱卿也当什么也不知道吧。”
013默默给谢拂竖起大拇指,为了让另一个身份光明正大吃福利,说自己短命还无能,宿主也真是拼了,他不成功谁成功。
回去后,接下来好几天殷将军都神情恍惚,深受打击,整个人沉浸在对世俗的怀疑和对圣人的敬仰中。
直到皇帝再次重病在床。
他看到皇后处理政务得心应手,且为国为民,若是他是皇帝,定然也是明君。
看到小白脸的谢将军领兵出征,征战戎狄。
他才终于放下这件事,罕见多愁善感地哀叹道:“皇后和将军,都是心怀天下之人啊。”
他的想法也是其他人的想法,上到世家勋贵,下到贩夫走卒,都统一认为皇帝是个好皇帝,皇后也是好皇后,将军更是保家卫国,他们都是好人,好人怎么会犯错呢?
错的不是他们,而是上天,是这个世界。
他们三个人本来就该在一起,是一同下凡救助他们的仙人。
这个说法一出,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他们也渐渐接受了这样的关系。
毕竟是仙人嘛,或许天上的仙人就是这样的呢?想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
很神奇的,这场关系一直持续了许多年,天下人也接受得毫无障碍,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甚至见到谢拂和崔迟雪牵手用爱人伴侣夫妻等称呼也觉得理所应当。
奇怪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被封为太子的小皇子长大,娶妻生子登基。
身为皇帝的谢拂“驾崩”了,将军和皇后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一同游历天下数十年,被当年的小皇子后来的皇帝合葬于山清水秀之地。
这段传奇的三人行青史留名。
小皇子番外:
我叫小皇子,嗯,我生下来就没取名字,因为我有个早死的娘,还有个病弱的爹,以及一个喜欢工作的后爹,还有个眼里只有后爹的后后爹。
所以我长到三岁才有个像样的大名,叫顾循。
我很高兴,但也不是那么高兴,因为名字很复杂,很难写,我学了好久。
我第一次知道谢将军是我后后爹,是在我三岁半的时候,那时候我很生气,跑去找我爹告状,但没找到人。
等我回后爹那里,却发现我爹就在那儿,担心后爹阻止,当即抱着他的腿飞快说了一通。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我爹一点点擦掉脸上的粉,变成了……后后爹。
虽然原本以为的三个爹变成了两个,但我依然受到了重大打击,紧接着我爹告诉我,我其实还是有三个爹。
我:……
人生真是诡计多端。
此后很多年,我都万分后悔,为什么要揭开这一层谎言。
如果我不揭开,我后后爹也不会变得明目张胆。
如果他不变得明目张胆,小小年纪的我就不必吃他们那么多狗粮。
如果我不吃他们那么多狗粮,也不会早日成婚。
如果我不早日成婚,就不会早日有子。
如果我不早日有子,我爹就不会提前退休。
如果我爹不提前退休,我就不会提前开始工作。
人到中年头发渐稀的我,真的后悔,非常后悔。
尤其是见到归来的两个爹还头发茂密如少年,我嫉妒地哭了。
总之,我这辈子最悲哀的事,就是因早年的揭穿而起,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一定……
还让他们做我爹。
后世番外:
#《三叶传》开播,点击就看史上最强三人行#
“666竟然真的有人敢拍这个,不说别的,冲着这个名头我一定追!”
“真的假的?不会又是噱头吧?上一部《文帝传奇》也打着这个名号,结果拍的都是什么东西,都快把我谢将军给删没了。”
“本来就该删,文帝跟明皇后才是夫妻,他们才是正统,是一对!其他都是错的!”
“楼上滚开,谢将军分明才是皇后真爱,文帝早死,他们才相爱相守了数十年,最后建安帝还给他们合葬,都没葬入皇陵,这是建安帝都承认的真爱!”
“又来……就知道夫妻党和真爱党会吵起来,吵了这么多年都不停的,我三个男神就是这么罪孽深重,我就不一样了,三人党就是完胜!”
“怎么可能,三人行怎么可能过审,这剧情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呵呵,明明历史上都是对他们的夸赞,这三人关系是被世人承认且祝福的,现在倒是不承认了。”
“他们罪孽深重确实没错,要不是从小开始的教育,还不知道他们这段历史要带歪多少青少年。”
“就是,我怀疑自己现在经常劈腿就他们影响的。”
“得了吧,真花心就别洗了。”
“你们不觉得他们真的很难得吗?互相理解互相尊重互相成全,这才是我们应该从他们的关系里学到的东西。”
“我就奇了怪了,明明这三人的功绩史书上都那么多,怎么你们讨论的学习的全都是他们的三人行?”
“哈哈哈,人类的本质是八卦嘛!”
“歪题了,《三叶传》要播出了,听说它背景深厚,说不定还真能拍出大家喜闻乐见的东西。”
“它敢拍我就敢看!”
“看了预告,感觉还不错。”
“暂时关注。”
一周后,《三叶传》播出,开播便成为同时段收视第一,之后更是连续创下五年收视最高纪录。
网友们猜的不错,它确实有后台,所以它拍出了大家最想看的三人行,每每看到皇后和皇帝,或者和将军的感情戏,观众们便在弹幕里疯狂尖叫。
就在收视和剧情一路走高时,国家考古团队宣布,挖到了建安帝的陵墓。
帝王陵墓有多少研究价值大家都知道,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最火爆的并非是那些具有时代色彩的各种文物文献。
而是建安帝自己写的日记。
建安帝从小就开始写日记,几乎都在这里,且大部分保存完好。
然后,他们便从这些日记里,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史上最大秘密#爆
#三人行史上最大骗局#爆
#终究是被历史糊了眼睛#热
#那些年你们磕的cp错付了吗#热
网络上爆发了一个月,每天随时随地都能看到社交软件都是这个话题,网友们被震惊错愕的同时,被卷入其中的还有《三叶传》剧组。
观众们原本看剧情里三个人的感情戏都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kswl”,现在再看,却只有满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xswl”。
观众们笑了,《三叶传》剧组却快哭了,虽然收视率高升,但他们一点也不高兴好吗!
本来以为可以制作成现象级代表作,谁知道现在成了现象级搞笑代表作!
虽然所有人都被骗了,可就他们把明晃晃的被骗证据留了下来,想删都不能删。
网友们从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到后面直接躺平任历史嘲。
有网友说:“建安帝做了一辈子社畜,当年的百姓被骗了,历史中的人物被骗了,我们也被骗了,纵观历史,这件事里只有一个赢家——那个开马甲骗了所有人,罪孽深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