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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风雨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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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心思简单,他说这话是一种好意,毕竟对于一个半身衣服淋透的人来讲洗把脸喝口水,换件干净的衣服是一件无比美妙的事情。但是,放在他们两人之间,这话就带了一点暧昧的邀请。
说实话,这倒是陆晚淮第一次来林少这个小金窝,些微有些得意。这进了门就等于认同了一半,日后同进同出,还不指日可待。
既然是林少爷的金窝,自然不会装着茶这种主人弃之如履的东西。林少随便拿了一听可乐递给陆晚淮,自个开了一袋牛奶。
烧烤这种东西口味重,吃了容易口干舌燥。
陆晚淮拿着可乐,却没有打开,倒不是他讲究,只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他对于可乐这种东西比较无爱。
他看着少年把笔记本从楼上搬下来,客厅里开着明亮的灯,青年修剪干净的发尾连着雪白的脖子,在灯光下散发着让人蠢蠢欲动的诱惑。
陆晚淮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笑容有些深沉道:“一回来就想着玩,先去洗洗头,不然当心头痛。”
“哦。”青年应了一声,然后慢慢吞吞道,“不用我招呼?”
“不,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陆晚淮忍不住感叹,这个孩子太青涩了,他甚至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
林少爷幼时深受家人宠爱,养得金贵无比,却不怎么会说话,甚至开口也比一般的孩子晚了好几个月,待会说话时也不喜欢说长句子。上学年纪,又因为先天娘胎里的不足,比同龄孩子瘦弱一圈,心智也简单。他们这种孩子上的贵族学校,个个都是家里有底子的,学生多也早慧。相比之下,林少爷就相差甚大,几乎没交到过什么朋友。
再到后来,众人也觉得林少这人性格内向孤僻,不好相处。
陆晚淮心想自己喜欢这个人,是不是因为那份林少骨子里的简单,两人相处时整个心脏可以砰砰地自由毫无压抑的跳着,不用想什么么,只要凭着心意。他忍不住想亲亲青年,无关情爱,只是单纯的亲密。
“别——”林少连忙推开,脸腮不由自主地红了,“我刚才吃了韭菜,嘴里有味道。”
陆晚淮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心想:这孩子太会煞风景了。于是只能摸摸青年的头发,不是滋味道:“先去洗头,要是病了,伯母生气起来我也招架不住!”他顿了一下,笑眯眯道,“你就是一口蛀牙,我也不嫌弃!”
“你——”林少几欲抓狂,这人说得太过分了,他牙口好着呢!
就在林少蹬蹬蹬上了二楼钻进卫生间拼命地刷牙之际,陆晚淮半躺在沙发上,他对于游戏的热枕远远没有林少来的浓厚,毕竟这对他而言只是个同林少消遣的平台。
林少号上简简单单没有几个好友,就像这孩子在现实中一样,同样简简单单。
【上私聊】
骑着猪:师姐,我觉得我完了。
逝水:嗯?
骑着猪:我以前没这感觉的。
逝水:嗯。
骑着猪:我真是头猪嗷嗷嗷!
逝水:是猪。
骑着猪:师姐?您老今天怎么……怎么这么温顺?
骑着猪:你把师傅甩了?
陆晚淮额头上青筋跳了跳,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弃徒逐出师门,难道这头猪经常在背后说些什么吗?
【私聊】
逝水:他没有把我给甩了。
骑着猪:啊?
逝水:你的感觉太差了。
骑着猪:师傅——
陆晚淮被这一吼,顿时感到手上的鸡皮疙瘩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他冷静地甩甩手。
【私聊】
逝水:八戒。
骑着猪:⊙﹏⊙b汗
骑着猪:我错了。
骑着猪:我真的错了。
逝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骑着猪:对了,师傅。我最近有一种感觉,向您老求教一下。
逝水:你说。
骑着猪:心里一直想这个人,这算什么?
逝水:谈恋爱。
骑着猪:不是普通人。
逝水:修真小说看多了。
骑着猪:他是……算了,师姐呢?
逝水:洗头。
骑着猪不是滋味地看着这两字,这是赤裸裸地炫耀!他其实有些不明白,甚至不怎么相信,网络真的能架起一座桥梁,从虚幻中真的能产生真实的感情。
这些话,他不说也不会去问,不同于他那个不会耍计谋的师姐,明尊这个人即使隔着网络也一直给他一种强势的感觉,似然明尊像是从来没有为游戏中的事情发过火,即使偶尔被杀,或者是碰到些什么,这人都表现的一幅谦谦君子的样子。
但他知道,如果一个人在可以无所禁忌的游戏里做到这样,那么在现实中,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
【私聊】
骑着猪:师傅,还有一件事。
逝水:嗯。
骑着猪:清水帮主让我转告,如果下次帮战您再不来,他就要直接踢人了。
逝水:我知道了。
陆晚淮扶额,手指敲着玻璃茶几,他对这种小孩子办家家似的帮战感到十分无语,心想,林少每次弄得像打了鸡血似的,就是为这个吧!
骑着猪也很无语,这态度还真敷衍,他下次要好好问问师姐,明尊到底是多大年纪的人了,丫的,怎么半点青年激情都没有。
【私聊】
骑着猪:师傅,小票去不去?
骑着猪问的是缥缈峰副本,这个副本还是颇有难度的,当初在陆晚淮刚玩游戏的时候,对副本都挺感兴趣的,一个个试了一遍。其中刷这个副本还真挂过几次,但等过了一遍,这位就没了兴趣。
【私聊】
逝水:没空。
噗——
师傅,您到底和师姐在干吗?合着您两开着游戏看风景啊!
【私聊】
骑着猪:那我找别人了。
骑着猪:帮我向师姐问好。
逝水:八戒,去吧!
骑着猪:-_-|||
“你在和谁聊?”林少下楼时看见陆晚淮正在打字,好奇问道,他头上裹了一条米老鼠图案的毛巾,随意擦了两下,甩着头发。
“借钱的。”陆晚淮随意绉了一个理由,果听得青年急急忙忙扑过来:“别借。”
这孩子前天靠着自己的自食其力刚存满一千金,兴奋地都拉他出来吃饭庆祝了一顿,明明他一顿饭的钱,都抵上几千个一千金了。
“我来。”看到林少这么糟蹋自己的头发,陆晚淮任命地接过来,“怎么不吹干啊?”
“嗯。”青年乖乖任人服侍,然后舒舒服服道,“我洗了个澡,怕你等久了,就下来了。”
这么一说,陆晚淮才看到,林少穿了一件换了白色衬衫,随意套了条裤子,赤着脚踩着人字拖。
他究竟是把我当了自己人不在意这些小节呢?还是任谁来,都这么敞开着两个扣子,露出挑入肩胛的锁骨,并且大大咧咧地随意一坐,随便让人从高处可以一览春光。
“坐起来点。”陆大少爷不想在这时候玩火,摸了摸林少的头发,替他掩了掩领口,“吃烧烤的时候,你说你奶奶什么时候回来?”
林少百无禁忌,赤着脚丫子搁在一边,笑得灿烂:“嗯,过两天就回来。”然后嫌热似的,又把领口拉开,“我生日奶奶一定会回来的。喂,陆晚淮别忘了我的礼物!”
陆晚淮有一瞬失神,他无法忘记那时他抱着醉得迷迷糊糊的青年,面对走出房门的老太太用一种冰冷的眼神,宛如利剑一样射来。然当夜林家老爷子突然病重,老太太连夜陪着丈夫飞回瑞士,之后一切平静得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这样的平静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安宁,越发让这个在商场中八面玲珑的男人感到不安。
陆晚淮曾经专门像陆老爷子询问这位林老夫人,林老夫人出生书香门第,却是个有胆识有魄力的奇女子,不得不说,在林老先生得病后,林家能走到今天,这位老夫人功不可没。
日后,他若想要和林少在一起,这位老夫人绝对是最大的阻碍。
“喂,你发什么呆啊!不会是被雨淋傻了吧?”林少摇了摇男人的手,将心比心,此事感到神清气爽的青年好心问道,“你要不要也洗个澡,我帮你找件干净的衣服——”
陆晚淮猛然扣住青年的肩膀,想要确认什么似的,在林少洗的干干净净愈发可口的脖子边嗅了嗅,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小业,
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林少一愣,扭着头:“呸,你要是假的,我现在就替天行道灭了你!”
“让我亲亲。”陆晚淮按住青年的头,在那水润的嘴唇上小咬了一口。他们已经有了很多亲吻,从最初的浅尝即止,到现在的口齿相交,“嗯……不臭……”陆晚淮一点一点地加深这个吻,为他心中的一点不安注入强烈的镇定剂。
他早非少时的纨绔子弟,他懂得将掠夺藏在温柔的表皮下,懂得在掠夺前付出,懂得在掠夺后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