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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相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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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就在篮球场混乱的打响。
寻先一拳刚挥出去,钱多多挨了重重一击,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的青龙白虎就出手了。
青龙白虎是老江湖,从小就筑成了两个经验长大的:挨打和打别人,动起手来绝不含糊,他们口袋里藏着甩棍,抽下去的是火辣红肿。
钱多多本来是只和寻先有梁子,偏偏姜穗岁做什么要上来插一脚,如今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非得要和他们拼出个你死我活。
二对三。
太吃亏了!
“卧槽,劳资来了!”
贺志源立刻冲了上去。
贺志源的体重一顶三,抽上去肉疼,单体重能压死人,扑上去直接把白虎压在身下动不了。
姜穗岁拽住还想往寻先头上砸的青龙,手用力往后一掰,对方哀嚎了一声,甩棍就掉了,姜穗岁踹了脚他的膝盖,让他跪下。
姜穗岁趁机捡起甩棍,对着青龙的天灵盖狠狠抽下去。
寻先被青龙猛砸背脊,惯性的往前一冲,正好被钱多多拽住衣领:“你他妈还挺横的,老子今天就让我跪下!”
寻先被钱多多手指的指虎击中肚子,忍不住弓起身体,硬是扯住钱多多的后衣领,抬膝就是一击,钱多多“操”了声,刚感觉到鼻子酸涨疼,一股热流就跟着流了出来,自己又被另一个人拽去。
姜穗岁挥起甩棍就往钱多多脸上砸。
钱多多被打的眼冒金星,脑袋上的血就这么顺着额头滑了下来。
姜穗岁拿下他手里的指虎,戴在自己手上,猛地就往钱多多肚子上一击,恶狠狠的问:“爽吗?”
钱多多说不出话来,被姜穗岁压倒在地上,青龙白虎把钱多多当老大,老大都被人压在身下揍了,那两人也没了动静。
寻先揉了揉肚子,去观众席那边拿相机和吉他。
姜穗岁又是一拳,拔高声音:“问你呢,爽不爽!”
钱多多“啐”了口,笑的时候露出满口血牙:“拉仇恨啊,你他妈有本事看寻先一辈子,别让我逮到他,否则我往死里打。”
姜穗岁阴着脸,掐着他的脖子:“你敢动他试试!”
“你们几个!哪个学校的,在那里打架!”
正好路过的保安看见篮球场上,往这里跑过来。
钱多多又说:“你们今天打了我,老虎不会放过你们,姜穗岁,这事我们没完。”
姜穗岁一把提他的衣领拉近自己,双眼阴鸷:“你想完都完不了,去找他吧,我等着。”
“开机没问题,但你这镜头换个得一万。”老板看了眼摔得镜头全碎的相机。
姜穗岁舔了舔唇:“再便宜点吧,我也不是头一回来你这买。”
现在修照相机的店不多,老板还算客气,不黑心,可姜穗岁每个月五百零花钱,其他的收入就靠群里修图的小单子,他是学生,给的价格也不高,接的单也不多,加上平常还要给寻先买吃吃喝喝的,一个月也剩不了多少。
“我知道,可这价格摆在这,你去店里换怎么也得一万四五左右的价格。”
寻先说:“买个新的,我买。”
“你闲钱多?”姜穗岁瞥了他一眼,这相机就花了一万多,寻先的零花钱情况和他半斤对八两,天知道他是存了多久的钱才买到的,那段时间连可爱多都舍不得吃。
姜穗岁专题对老板说:“换吧。”
老板点点头:“行,先付钱,两个小时后来拿。”
姜穗岁扫码,付了一万。
贺志源从隔壁买了两瓶水,一人一瓶:“这回打了他,他肯定得报复回去,你俩得小心点。”
姜穗岁说:“你也是,都把人压身下了。”
贺志源原地跳了跳,抖了抖自己的肉:“我的体重我怕谁,他明显就是冲你俩来的,钱多多不上学后,好像在社会上找了个大哥做靠山,叫什么老虎,我听说过他,打架起来特别狠,现在钱多多天天和他在外面浪迹天涯。”
“来就来呗,又不是没干过,说谁不是社会人似,晚上回去我就贴个小猪佩奇。”姜穗岁对寻先说:“打不过就跑,你别逞能。”
寻先似乎带着点情绪:“我不跑。”
姜穗岁不说话,寻先的嘴角是破的,估计明天得肿,红红的不知道是晚霞的作用还是什么,连眼睛睛都是红的。
贺志源见两个人气氛有点尴尬,咳嗽了声,说:“那,我就先走了。”
两个人坐在照相机馆门前的竹椅上,店面装修也看出来有年头,胡同不长不短,有点窄,墙长着一条条裂缝,往上看,墙壁还长着青苔,有些人家在窗口摆着绿植,长长的藤蔓往下掉。
老街这里以前的钓鱼小摊倒闭了,寻先当时伤心了很久。
寻先就乖巧的坐在凹凸曼的小椅子上,拿着塑料鱼竿在充气游泳池里吸塑料鱼。
那傻样,姜穗岁现在都记得。
五点半是热闹的点,熙熙攘攘,一个接一个的小孩子放学回来,背着书包跑来跑去,旁边就是一家小店,门口的冰柜挤满了人,胡同里还被他们画了跳格子,边吃边跳。
一个小男孩长着婴儿肥,两条小短腿卖力的追赶前面的,书包在背后一甩一甩,跑到他们面前停下,朝前面的人大喊:“哥,等等我,我跑不动了。”前面的男孩停了下来,折回去拉着他一起跑。
姜穗岁碰了碰了寻先,指着后面那个婴儿肥的小男孩,说:“瞧见没,你。”
寻先手里拿着瓶玻璃状的橘子汽水,看见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比他小时候好看多了。”
姜穗岁朝他哈了下,表示赞同,捏了捏寻先的脸,他没有了婴儿肥,留下来的汗水慢慢削瘦了脸颊,个子像是阳台垂下的藤曼,在不经意间慢慢拔高,肩上承载着风,带着他在长满青青草和野花的地方奔跑,蜕变成了一个坦然而又狂妄恣意的少年。
寻先扭头,双眼盛满着烫人的暮色,姜穗岁的指尖似乎被烫到了,猛地缩了回来,摸了摸鼻子说:“我都没哭呢。”
寻先吸了口橘子汽水,酸酸甜甜,吸了吸鼻子:“你别哭,我替你哭。”
姜穗岁笑了笑:“别,你的眼泪我受不了,你还是在心里哭吧。”
“明年我再送你个新的,更好的。”
寻先坚定的看着他,这话可不是开玩笑。
“不用,反正照片都在里面,你有钱还不如给自己换个手风琴,滤镜焦距那种好的参数都不考验人…你觉得我拍的好吗?”
他心疼钱,不论是自己还是寻先的,他热爱摄影,为了拍照可以在寒暑假跑到各个地方去拍照,冬天下冷水,夏天热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他吃得了苦,可他现在就像是在跳格子,一格格的往前跳,前面的路看得还有多远?
“你是最棒的摄影师。”寻先离开椅子,蹲在姜穗岁的身旁,直勾勾的看着他:“等你以后成名了,我一定要在你后面当你的跟班,给你扛设备,帮你拦黑粉,我就是你的超级大粉丝。”
钱多多故意砸坏他的相机,顶多是为了出自己的一口气,并不知道这相机对姜穗岁意味着什么,而姜穗岁会因为相机落地而陷入——说是害怕也不为过,那是他饱含着梦想一张张拍下来的,每删掉一张照片都是慎重的,梦想这种东西难得,哪儿能让别人破坏。
姜穗岁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他的眼底是红的,仿佛能看到他心里比自己都要伤心的难过。
姜穗岁低头撞了下他的额头:“夸你一句。”
寻先猜道:“打架有进步?”
姜穗岁笑着说:“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啧啧啧,我是不是很有文艺范,或许我该改行去写小说。”
寻先一语戳破:“余光中先生知道您老在抄袭他吗?”
“怪不得我创作得时候觉得熟悉,原来冥冥之中我们相遇过。”姜穗岁没心没肺,又开始耍宝,他看了眼手机,我去了一声:“你要迟到了!”
寻先坐了回去,两腿伸长,一副散散漫漫的模样:“不去了,陪你。”
“你这个小作精。”姜穗岁也把两腿伸直,悄悄地比了比,擦,竟然和他一样长。
寻先像是知道姜穗岁在想什么,有点小得意的说:“我说过我会超过你的。”
“得,社会你最长行了吧。”
寻先得意,不过两个人很快就把大长腿收回去了,因为一群小孩又跑过来了。
姜穗岁撑着脸看寻先,背后的落日残辉就在他的脑后,烫的能把人烧着似的,他经历了一个声嘶力竭的一个下午,在相机摔落的时候,疼痛,烦躁,压抑,坠在自己的背脊上,在此刻,背被这个背朝太阳的男生在瞬间,所有的感觉都能消散,背景乐融为一体,姜穗岁觉得有什么在体内壮烈奔逃,又像是什么在燃烧。
回家的时候是寻先背着姜穗岁上楼的,理由是今天护驾有功。
“我靠,你就不能屈一下你的两条腿,带我爬个楼嘛,小气劲。”
“都是伤员,用得着互相伤害吗。”
走到家门口,寻先站着不动,左边是自己家,右边是背上那人的家,他问:“去哪儿?”
姜穗岁甩了甩腿:“先去我那儿拿游戏机,再去你那儿打游戏,我爸妈今天又过二人世界去了。”
两人随便烧了碗面当晚饭,吃好的时候一起好洗碗才回房间。
“打了一架身上全是汗,臭死了。”姜穗岁拉开衣柜,随便拿了条T恤,然后打开下面的抽屉条内裤,一排内裤整整齐齐的叠着,每一条都是花花绿绿的,心里呦了声,随便扯出四角内裤,派大星,再扯一条,唐老鸭,又扯一条,姜穗岁眼皮跳了跳。
寻先从客厅进来,姜穗岁展开让他天雷滚滚的内裤,往寻先鼻子上怼,十分诚恳的说:“小猪佩奇,我错了,你才是社会我大哥。”
寻先扯下内裤:“别冲我脸怼行吗。”
姜穗岁斜靠在衣柜上说:“咱俩也算是熟到知道彼此穿什么内裤都知道,原来你藏了那么多我不知道的小秘密,小时候卡哇伊,现在还卡哇伊,你以后怎么面对你女朋友啊。”
寻先抖了抖内裤:“用我的俊脸面对。”
“瞧你那样。”姜穗岁朝他勾了勾手指:“小哥哥,一起洗?”
姜穗岁的眼尾是往上挑的,这么一瞥,还真的挺诱惑人的。
寻先不要脸的说:“行啊,我要嘿嘿嘿。”
姜穗岁愣了,一下想起那天的事,耳朵突然就红了:“连耍流氓都会了,你小时候的可爱多都吃哪儿了?”
“被白眼狼吃了,水给大王调好了,劳驾您快去洗。”寻先把他从里面拎出去,把翻出来的内裤叠好翻进去。
姜穗岁把小猪佩奇拿回来,看了看上面的图案,突发奇想的问:“你这有小猪乔治吗?”
寻先有些疑惑的问他:“你喜欢乔治?”
“咳。”姜穗岁吊起了一口气,说:“你穿乔治,我穿佩奇,咱俩凑个一家人?”
寻先若有所思的点头:“行啊,干脆再拍照留念吧,给你的相机给下重重的一笔。”
姜穗岁已经脑补出辣眼睛的照片,两个只穿四角内裤的下半身,一个乔治,一个佩奇,姜穗岁这一刻怂了,算了,他的相机承受不起。
“哈,看招!”姜穗岁直接把小猪佩奇贴在寻先的脸上。
寻先被内裤盖了一巴掌,吓得往后退,扯下脸上的短裤:“卧槽,嘛呢你!”
“大王是你想嘿就嘿的起的?”姜穗岁扯回内裤,一下跳到床上,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快速的翻滚下床,在寻先抓到他前,把自个儿锁紧了厕所。
一顿操作猛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