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鱼》 白色瞳羽

17、醉酒记事

　　回程的一路，白君染坐在后座，一直把纪清言抱在怀里，她没有松手，也松不了手。怀里的人儿是睡得很熟，但是手上一点没放松得紧紧抓着她。
　　阿同本不是善表达的人，但确实是很体贴的。车子驶进公寓，他先一步下了车给她们开了车门，也没有要帮白君染抱纪清言的意思，跟着两人进了公寓，先一步按好电梯，到了楼层又先去开门。
　　“我还是去看看货。”他没有要进门，一句话说得很轻，铁铸一样的容颜，连右颊上的刀疤也没有动一下。
　　“晚安，阿同。”白君染淡淡道别，对于是自己让他麻烦跑了一趟有现在得赶回去接着做事没有一点的觉得不对。轻轻一句后，进门，用脚关了门。
　　默然的男子离去的背影顿了一下，听到身后的关门声，良久，才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好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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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玄关的时候白君染停了一下，自己的靴子不用手也脱不下来，于是用脚捞开客厅里地毯的边缘，挨着墙去了卧室，那里才没了地毯。
　　轻轻将纪清言放在床上，白君染这才退出来，换了鞋，把地毯铺平回原位，又去浴室拿了帕子将踩过的地方细细擦一遍。弄完了正要出卧室的时候，她忽然回头，一下子，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眸子的主人一脸沉静，脸上还有着红晕，神色确很是寂然，静的，让白君染看不出她的想法，于是，她也静静地看着她。
　　“小狼，我难受。”纪清言秀气的眉毛忽然一皱，脸上就有了委屈的表情，软软的开口，还有一点儿的意味。

　　醉了？

　　莫名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白君染问：“怎么了？”语气淡淡的。
　　纪清言却在这时瞪着她，鼻头一动，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小狼！你好冷淡！”
　　小狼....？白君染这才注意到她的称呼，不禁愣了一下。她仔细观察着眼前人的表情，而对方只是用那双蒙了雾气的眼看她，里面明明白白写满了委屈。抓着帕子的手紧了一下，然后随手把帕子仍在门边，走了过去，再开口语气已经柔和了很多。
　　“怎么了？”
　　纪清言跪坐在床上，拉着白君染的衣角让她坐下，她靠近她，双手攀上了她的肩膀，下巴放在她肩上。“小狼你坏，你刚刚，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语气很是低落。
　　“....怎么会，小狼，最喜欢言言了。”白君染沉默了下才回答，话出口的时候，她敛了眸，叹息一般。
　　纪清言又一下抬头，直直想看进她眼里。她有些疑惑的问：“真的？”
　　“真的。”这次的回答没有一点犹豫。白君染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背上，柔和下来的的声线，很坚定。
　　“小狼一直会喜欢我？”
　　“一直。”
　　“很喜欢很喜欢？”
　　纪清言的追问让白君染觉得有点不对，但看她又还是那副只有在喝醉才出来的小孩子的模样——
　　“很喜欢。”白君染带了笑意，回答她傻傻的问题。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当她就这就这么放纵一次的想法的时候，当眼底的冰层融化，她的眼瞳是怎样的一番光景，深深地墨色仿佛也起了涟漪，折射了浅浅的光。
　　纪清言这才笑了。
　　“那就好！”她很是霸道的说，“小狼，不准不理我，不准对我不好！”接着又皱眉，“小狼，我难受。”
　　“哪里难受？”白君染这才发现话题扯开了。
　　“出汗了，难受！我要洗澡。”纪清言说着就要下床，可脚还没沾地就被白君染抱了起来，她只来得及啊的一声，双手环住了她的后颈。
　　“言言，别踩，地上凉。”白君染脸上带着笑意。
　　“哦！对哦！”纪清言呆呆的回答，“小狼，我还要吃东西！”
　　“好啊，言言去洗澡，我去做饭，出来就能吃，好不好？”白君染接着笑。
　　“嗯。”此刻的纪清言非常的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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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玖一听说纪清言让萧噷给带走了，一下就急了，给清言打电话，铃声响起却是在自己身边——纪清言跟根本没拿手机！
　　她急死了，想了半天又打给萧噷，那边接的很快。“找纪清言啊？不在我这儿了。”
　　“你！你把言言怎么了？！”杨玖直接吼出来了，所幸这会儿化妆间没人。
　　“什么叫我怎么了？哼，她被人带走了！”萧噷也没好气，“不过我看那女人也不像要做什么，你家言言运气真不错。到哪儿都能遇到贵人！”
　　杨玖当然听出她的讽刺，不过并没有理她。“女人？什么女人？”
　　“不认识。”萧噷无所谓得道。
　　“萧噷！我告诉你，人可是你带走的，要是言言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的！”杨玖难得这么霸气。
　　“哼。随你。”萧噷丢下一句就挂了电话，气的杨玖直跳脚，再想了半天，又打给李姿。
　　“你得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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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被担心的人一点没察觉自己已经让人急成那样了，纪清言只是看着眼前展现的浴室。
　　很大的一间房，乳白色的浴缸就占去了大半，正对着的墙整面想了镜子，一下让房间更显开阔。镜子里的两人，高挑的女子披肩的头发长而且卷，眉眼如画，淡红边框的眼镜下，是一双温润的眸子，一贯冷清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她横抱的女子，安静偎依在她怀里，幽兰一样清丽的脸庞微红，眼里带着水汽，新奇有带点懵懂的看着镜里。门的两边是柜子，洗浴的用具整齐的放着，里面，则放满了纯白色的浴袍。左边的墙上，占了很大面积的百叶窗的叶片已经落下，淡灰色的地板，加上做成假山样式的的出水口和零星放置的绿色，在淡淡的灯光下，就像是露天的浴池。

　　白君染让纪清言坐在一个稍矮的柜子上，自己又去放水，是好了温度，才从鞋架上给纪清言拿了凉拖鞋放在脚下。
　　“言言，可以自己洗吗？”她问，带着点坏坏的笑。
　　“当然！”纪清言骄傲的仰着头看她，似乎很得意地回答。
　　“哈哈！”这样的言言好可爱！白君染挑眉，“那好，我去作饭，有事叫我。”
　　站在门外将浴室的推拉门拉上的一瞬，白君染深吸了口气，她靠着门，淡去了笑容后是隐忍的神色，眼底，墨色汹涌。

　　周身....都是言言的味道....

　　她回到卧室，在独立卫生间里，冰冷的水泼在脸上才平静下来。
　　仔细洗了手，客厅的冰箱里全是小风塞进来的素材，看了一下，恩，素炒三鲜，珍珠豆腐，凉拌藕片，番茄紫菜汤，再来个土豆丝好了。
　　这才抱着一堆菜去厨房，脚步都有点比平时轻快。

　　原来，言言喝醉了是这幅模样么？很可爱啊....还能在被叫做小狼，再被她那么亲密地对待....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真该谢谢那个萧噷，但也只是一瞬，要不是龙木生当时在场——哼！一刀将藕切成两半。萧噷！

　　纪清言看着白君染出去，缓缓舒了一口气，要是白君染坚持留下帮她洗，还真不知要怎么拒绝。
　　汲着拖鞋，迈着虚浮的步子走进镜子，她看着镜子，镜里的女子也看着她，那双黑眸里，一片清明。

　　——“言言，等我们毕业以后，买一套房子一起住好不好？我要铺满地毯可以随时打滚的地面，我要很大很大的浴室，还要很大很大的浴缸，再弄上假山和盆栽，做成露天温泉那样！”
　　——“好啊，可是那样一定很贵。”
　　——“不管！你看着吧！”

　　缓缓蹲下了身，纪清言嘴角勾起一抹不知是凉薄还是怀念的笑，想着她清清楚楚的看见的白君染以为她真醉了才露出的眼底对她深深的眷念，她伸手，好想抚摸着镜中人的脸，对着镜子里的人说：“纪清言，你果然是个好演员。”

作者有话说

　　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