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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结婚不是结局 ...

  •   一路飞奔将刘进军送到医院,五个人在抢救室外束手无策。杜小可暗暗抽泣,刘子熙也傻眼了,从来没有想过看上去健壮的父亲终有一天在自己面前倒下。

      不一会儿,医生走出来摘掉口罩问谁是病人家属,他们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走上前去。

      “病人血压过高导致心梗,现在暂且脱离危险。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尽快将他转移到江宁的大医院,做个造影,不出意外的话是要搭支架的。”医生如是说。

      “别急,我联系一下。”苏承佑赶紧拿出手机和江宁那边联系。

      没过多久,他们就坐上了赶往江宁的车。

      “老王,我们快到了。”苏承佑跟电话那边的人汇报着行踪,车一驶进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立刻就有专业的医疗人员推着车子迎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当晚苏承佑联系的专家就对刘进军进行了会诊,并第一时间向杜小可他们通报了治疗方案,即刻手术。

      “小可你别急,江宁第一医院做这个手术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老刘不会有事。”王梦萍突然摒弃了之前的所有不愉快,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用极其关切的语气安慰着杜小可。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相比之下,什么误会,什么怨怼,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杜小可伤心地点点头,伸手握住王梦萍扶在她肩上的手。

      “怎么办怎么办……”苏亦煊在一旁梦游一般地喃喃自语。她心里充满了欠疚,倘若不是不听话,刘伯伯不会突然心脏病发,倘若不是不懂迂回,刘伯伯现在还好好的呢。她自责地小声哭泣,不想让别人听见,可细心的刘子熙还是压制着内心的疼痛走过来抱住她们。“子熙,你告诉我,这是意外对不对?我们追求幸福没有错的,你说啊子熙……”苏亦煊差点就崩溃了。

      刘子熙紧紧箍住颤抖的她,镇定地回答,“是,是意外,一定是意外。”也是在给自己肯定的回答。

      这么多年,每次单位组织体检、疗养,爸爸回来他总会很细致地询问,心脏怎么样,血压高不高,血糖、血脂有没有异常。可每次爸爸都说好着呢。现在,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公家联系的医院糊弄事,还是爸爸自己没有跟他说实话。如果他之前知道爸爸的身体状况,他绝计不会在那个时候扔出他和煊煊已经领证的炸弹。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对于杜小可和刘子熙而言是难熬的,随时迎接着死刑的宣判。这么长时间对于王梦萍来讲,足够她想明白很多事。

      是的,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孩子是最重要的,只有孩子生活得幸福,这个家庭才有生机,父母也才有对未来的憧憬。

      况且时间已经拉得这么长了,就算那时苏承佑和杜小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过了这么久,都是年过半百的人,应该有信心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抓住眼前的家庭幸福。

      “想什么呢?”正当她望着窗外朦胧的夜色出神时,苏承佑悄无声息地踱到她背后问道。

      “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其实再次看到子熙,我心里也挺喜欢的,跟了他,咱们煊煊一定不会受委屈。我也知道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只是一时半会儿走不出那个怪圈……唉,是我自己的问题,时间过于长了。”王梦萍露出只有他们俩单独相处时才有的小女人的柔软语调,苏承佑见她开始撒娇了,心便放了下来,“你能想通最好不过了。”

      “我不是担心嘛。”

      “又来了。”原本心渐落地,听到王梦萍这样说,苏承佑又板起脸来。

      “哎呀好了好了,不说了。但愿老刘不会有事。”王梦萍语气软软的,随即意味深长地说。

      手术灯终于灭了,大家都围在门口等待医生出来。“主任,怎么样?”苏承佑见到门有动静,立即问道。

      “苏教授,病人一共搭了三个支架,需要再观察两天,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是您……”

      “哦,是我以前的邻居,也是未来亲家。主任,真是谢谢您。”苏承佑感激地握住主任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杜小可听到医生这样说,虽然有些为年龄不饶人而伤感,但至少刘进军的命保住了,这比什么都强。

      夜里,苏承佑和刘子熙守在监护室门口,杜小可在刘进军从手术室被推到监护室时和他见了一面,就又被隔开了。后来,王梦萍和苏亦煊陪着她回家休息。

      “煊煊这孩子性格有些孤僻,希望以后你能多开导她。子熙,这么多年以后能再见到你,而且稳重踏实,把煊煊交给你我很放心啊。”苏承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对刘子熙说。

      “苏叔叔,您还是那么通情达理。其实煊煊还跟小时候一样活泼可爱,只是……这么多年在江宁好像一直不快乐,才给人留下孤僻、不和群的印象。过去的事,既然你们都不提了,我们也没有必要追究,能走到今天,无论兜转多少弯子,只要最终能和煊煊走到一起,怎么我都认了。苏叔叔,您放心,我在这跟您保证,煊煊跟着我绝对不会受一点点委屈。”刘子熙信誓旦旦,就算爸爸还是不同意,他也不会再放手,因为此时,他已经不是11岁的小孩了。

      苏承佑高兴地点点头,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回古北我没有意见,但千万要常回来看看我和你阿姨,我们可就一个女儿女婿。”

      “那当然,这个您不说我们也会做到的。”

      “好,好啊的。”苏承佑这下是真踏实了。

      第二天早上,杜小可她们三个早早赶来,还给苏承佑和刘子熙带了早饭。刘进军醒来,护士给他做了一系列检查后,才允许家属进去探望,但不能大声喧哗。于是,王梦萍陪着杜小可先进去,苏承佑和刘子熙是第二拨。

      “苏老师,谢谢你。”刘进军躺在病床上,发自内心地对苏承佑说。

      “哪里的话。”苏承佑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没办法多说只好寒暄。

      “子熙,我的病不关你的事,”刘进军看见儿子在一旁默默地抹眼泪,不禁安慰地说,“是爸爸心眼太小了,对你妈妈没有足够的信任。那个……怎么不见儿媳妇啊?”他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脑袋不住地帮着眼睛寻找煊煊的身影。

      刘子熙见爸爸的态度180度大转弯,急忙跑出去叫苏亦煊进来,“刘伯伯,”苏亦煊站到床前就开始落泪,“请您原料我们吧,我们惹您生气了。”

      “这丫头说什么呢,来煊煊过来,让伯伯好好看看,”刘进军气若游丝却不输气势,苏亦煊连忙听话地走近,“瞧瞧,我们煊煊长成大姑娘了。小时候子熙就老是护着你,没想到还真成了一对。好啊,缘分啊。”

      苏亦煊听着刘伯伯与昨天截然不同的态度,惊喜得不得了,“刘伯伯,你好好养病,我以后就留在古北不走了,和子熙一起照顾您和小可阿姨。”

      “还伯伯阿姨呢,准备改口啦。”

      “嗯!”苏亦煊高兴地应着。

      “好了,煊煊你和子熙先出去,我想跟你爸单独说会儿话。”刘进军有气无力地眯缝着眼睛,见两个孩子走了才开口跟苏承佑说话,“苏老师,之前对您这么大意见,是我的不对啊。”

      苏承佑不接话,站在床边微带笑意地看着他。

      “人啊,总是在命垂一线的时候想清楚很多事情。有什么比家庭和睦更重要的呢?从前咱们那个时代一直推崇集体主义,凡事先大家后小家。现在想想,那是一种牺牲,也不是说它不好,就是怎么都觉得像放弃了自己。哎呀,为国家活了这么多年,退了休应该为自己活了。”刘进军感慨。

      “老刘,子熙是个好孩子,他们俩在一起我高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慢慢好起来,放宽心,剩下就等着孩子们孝敬你了。之前的事你要相信我们,这么多年该放就放下吧,从前两家那么好,人说没有隔夜仇,两个孩子都打定主意要在一起了,咱们也得向前看啊。”苏承佑也推心置腹地说。

      刘进军了然地点头。

      “好了,病人需要多休息,家属出去吧。”这时护士走过来催促。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一直都住在苏亦煊家,刘进军出院后又呆了一段时间才回古北。

      这几天两家人的主要话题就是刘子熙和苏亦煊婚礼的事。因为分隔两地,所以打算办两次。

      新房暂时设在刘子熙租的房子,那里基本已经一应俱全。这边单位的房子一交,他们再好好装修,搬过去。

      婚礼是六月举行的,恰逢刘子熙单位刚研究完人事变动。很多赴宴的人都说他是双喜临门,也就是从那天,大家开始称呼他为刘主任。

      晚上,刘子熙带着苏亦煊和那几个走得很近的同事一起来到酒吧,他是他们当中第一个提副处的,他们要用自己的方式庆祝,一醉方休。

      初夏的傍晚,月明星稀,一桌人坐在酒吧外面,一人一瓶一起聊天,桌上摆着还没有开启的啤酒。年轻人在一起总是叽叽喳喳不停嘴,一边回忆着白天婚礼上单位某某领导的丑态和搞笑段子,大肆嘲笑一番,一边互相调侃,好不热闹。

      等散场回家,刘子熙早已将路走成S型了。折腾了一天,够累的,苏亦煊把床上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收纳到盒子里,又烧了热水给他擦了擦脸和身上,将他安顿好,自己才进浴室洗澡。
      躺在床上,苏亦煊侧过身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最爱的男人的脸,眉宇之间尽是这么多年的依恋。回忆走过的二十几年,从儿时的开心,到分离的难过,再到重逢的喜悦和内心纠葛,人生的路从来不会乖顺地听自己的话。而他们能辗辗转转地走到今天这样欢喜的结局,应该是幸运的。

      结局?苏亦煊笑了,结婚不是结局,婚后的路还有很长很长,他们还会有宝宝,共同哺育ta成长。那一瞬间,她似乎都能望见美满的将来。她不需要浪漫,也不需要更多的物质补充,她只期待子熙哥哥能一如既往地爱着她,和她一起相扶到老。

      迷迷糊糊,苏亦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隐约觉得身边的人起身去了卫生间。她没有多想,瞌睡虫一直骚扰她,没有力气。又做了个梦,刚梦到买了一箱苹果,还没有付钱就被打劫了。

      劫匪很奇怪,并没有花大力气,而且温温柔柔地将她的小手困在两边,胸前一片热热的呼吸。

      “啊……”她挣扎,“放手你个混蛋!”梦里的她大声喊叫,歇斯底里地反抗,胡乱挥舞的拳头还落在了劫匪的肩膀上。

      “啊!”劫匪大叫一声,把苏亦煊吵醒。坐起身仔细辨认才发现哪里是什么劫匪,根本就是酒已经醒差不多了的刘子熙。

      “你怎么了?”她担心地挪过身子问,小手在他肩膀上揉了揉,还像小孩子一样吹吹气。

      “遭遇家暴了。”刘子熙歪着脑袋故意生气,闷闷地说。

      苏亦煊噗嗤笑出来,“好巧哦,我在苹果摊前遭遇劫匪了。”她调皮地摊摊手,故意气他。

      “哼,我不管,我今天要反家暴。”刘子熙气鼓鼓地将苏亦煊压倒在床上,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那种喜欢,那种爱,无法言语,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表达。他的语气柔软下来,满心满眼都是她,“煊煊,我爱你。”

      “我知道,”苏亦煊甜甜地笑着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我也爱你,子熙。”

      “今天洞房花烛夜……”刘子熙提醒,“我刚才洗澡了……”

      苏亦煊抿着嘴笑,“哦,那……你想要什么?”

      “你啊。”他低下头,顶着苏亦煊的额头,意味深长地说。

      “好……”苏亦煊抬手勾上了他的脖颈,迎着他缠绵的吻,耳鬓厮磨。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结婚不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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