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之二 ...
-
2004年6月，我接到一只来自魔法部麻瓜联络处的猫头鹰。
“……非常冒昧打扰您，但是这名麻瓜声称是您的表亲，有紧急事务需要与您联系。已检测信上并无附加咒语……”
于是他们转交了达力德思礼通过麻瓜渠道寄给我的信。
自从1998年战争结束后，我和姨妈一家再也没有联络，也不知道彼此的地址。信封上颇为可笑地写着：“给哈利波特。我是他表哥。我有急事找他。请帮忙把信送到。”
因为战争影响，有段时间我住的地方防卫措施简直有点过头。不但方圆千米不能幻影移形，未经认证连猫头鹰都难以飞入戈德里克山谷。这样一封信竟然能送到我手上，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内容很简单，白纸上大大地写着：
哈利，我需要见你。拜托。
落款是达力，附上了他在伦敦的新地址。
我当时受邀在霍格沃兹代课黑魔法防御，正好是假期。于是直接回复了一张字条，约定次日下午到访。
其实我对这位从小欺侮我到大，阔别6、7年毫无音讯的表哥并无多少留恋。但我确实好奇地想见见他。要知道，二十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从达力那里得到一个“请”。①
我在三点整的时候叩响德思礼家的大门。这栋房子看起来和我度过童年的那栋一模一样。整洁的花园，干净的门廊，阳光规规矩矩地洒落在修齐的草坪上。我恍惚间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发身影在树篱边除草——这时大门猛的开了，表哥看着我，目光警惕又慌张。
他看上去比17岁那年结实，稍稍有点胖，但并不是我印象中赶在我身后的那堆肥肉了。
“嗨……”他说，下定决心似的努力微笑着，“下午好！”一边拉大门请我进去。
我看着他，说实在地，相当惊讶。
我们唯一一次和平的见面都是在7年前，当时他说他不认为我是个废物——这已经是有过的最友善的对话了。而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他上一次与巫师的会面还是在他紧抱着屁股的尖叫中度过。
我不知道什么让他改变了。
我跟着他进屋，确定门关上之后才摘下遮住眼睛的鸭舌帽。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尖锐地问：“你们还在打仗？”
那语调几乎是凶狠的，我略吃了一惊，解释说我主要是在躲避娱乐杂志的狗仔队。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真是越来越让我奇怪，领我去了客厅。
客厅也和我儿时记忆中布置的一样，漂亮的沙发昂贵的电器，一尘不染的茶几对面是装饰性的壁炉——现在是被打通的，周围不可思议地空出一大块地方。
“我以为你会从火里出来，”达力尴尬地说，“我怕……”
这实在不是什么友好的回忆，14岁那年我的巫师朋友擅自接通飞路网被堵在封住的壁炉里，结果炸了我姨妈的半个客厅。我还以为达力会恨不得把这段恐怖记忆封印起来，可他不但记得，甚至还做好了准备。
“那只大黑鸟也是……”表哥继续说，“吓了我一跳……我记的你是用一只白色/猫头鹰的。”
我曾经的好伙伴海德薇，早已在战争时代离我而去。当初这只白色雪鸮不知道多少次惹起德思礼一家的怒火……
“那是斯多米②，”我避重就轻地说，“我的结婚礼物——我去年结的婚。”
表亲，尤其是一起生活了超过十年的表兄弟，居然连结婚都不告知，似乎有点过分。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无需尴尬。因为表哥紧跟着说：“我也是。”
他犹豫了一会儿，脸上再次出现了那种狠下决心的表情。向着二楼大声招呼：“艾米，带黛西③下来，哈利来了！”
艾米·德思礼太太有着棕色卷发，圆圆的脸颊和和善的蓝眼睛，只是看上去有些忧虑。她温和又略带不安地对我笑笑：“达力向我提起过你。”
我真无法想象一直以来以和魔法人士划清界限为己任的达力怎么和他妻子讨论自己的巫师表弟，事实上到此刻为止我一直处于莫名其妙的混乱状态：不管是多年没有交集的达力突然要见我，还是他难以解释的友善，或者他拼命回忆的关于巫师界的细节，甚至是他出乎意料地抱到我面前的，我六个月大的外甥女……她金色的卷发和蓝色的眼睛……
我呆住了。
黛西·德思礼咯咯地冲我笑着，眨着大眼睛。在我的注视下，明亮的蔚蓝色虹膜慢慢的，但速度清晰可见地变成了清澈的翡翠绿。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