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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胡思乱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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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茜二人进门时,客厅没人。
明希薇正在厨房里准备系上围裙。
“薇薇啊,怎么不开灯,客厅好暗啊!”
说着,孟茜摸到门侧的开关,按下后却未见灯亮。
周丛凯会意,轻声道:“看来是客厅的灯坏了。”
“来啦?不好意思,灯坏了。你们随便坐,夏星河去买什么发光板了,一会儿就回来。”
听见声响,明希薇提着热水壶出来,“茜茜,周医生是贵客,你可替我好好招待。”
孟茜轻笑:“还用你说,放着我来。”
她接过水壶,轻车熟路地从茶几上取过一盒茶包,“周医生呀,喝毛尖!你这茶包,可是委屈我们贵客了。”
明希薇又将卧室和洗手间的灯,以及客厅的电视机全打开,以此帮客厅借一点光亮。
孟茜是个甩手掌柜,啥也不管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反倒是周丛凯,一来就脱下外套进厨房帮忙。
“你会切吗?要不我来。”
见明希薇手中的菜刀一起一顿,半晌砧板上的胡萝卜才多了没几块,周丛凯忙挽起袖子去洗手。
“哈哈哈,尴尬,请你们来吃饭,结果还要你们自己动手。”
明希薇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放下菜刀,退到旁边。
瞟了一眼旁边桌上已经备好的菜肉,周丛凯捏起刀柄,随意问了句:“那些是星河弄的吧?”
“被你看出来了。”
明希薇感叹了句,“你们在部队里也学刀工吗?一个个,都是大厨啊!”
“我是骨科医生,星河是整形外科,不会动刀子的话恐怕不让上岗。”
难得听见周丛凯说句玩笑话,明希薇惊异地弯起嘴角:“周医生,原来你也有不大严肃的一面嘛!茜茜老跟我说,你好严肃好认真的。”
“会吗?”
周丛凯耸肩,随口接一句,“星河似乎跟我差不多。”
“哪有,差远了。”
明希薇躬身从碗柜中再拿几个盘子,“夏星河那人就没个正形,哪像个医生了,还军医呢。”
——喔,原来在你身边,我师弟是那样的。
没来由地,周丛凯说:“其实,你不是不能接受医生这个职业,你只是不能接受那个人,不是星河。”
握盘的手一顿,她忽想起当时相亲会上自己的说辞。
——你们医生太忙了,我反正是不喜欢。
处得熟了些,一时忘记了还有这茬。
试图用大笑掩饰尴尬,但明希薇觉得出于尊重,还是解释一下为好。
“那个,当时嘛我是陪茜茜去的,这不一看她就对你有兴趣,所以我就随口一掰。没想到,周医生你还记得啊~”
“当然,医生的记忆力普遍不错。”
继而,厨房里充斥着几分不自在的静默。
刀尖切过胡萝卜落进木质砧板的声响,频率逐渐加快。
细长条的胡萝卜丝转眼间铺满半块砧板。
终于,刀停声寂。
男人叹了口气,兀自说了一句。
“如果是星河的话,我自愧不如。”
女人微怔,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深意,便见周丛凯转头看向她,笑意温和:“你们很般配,我师弟他值得一个像你这样的姑娘。”
明希薇会意,随即应声:“两个南辕北辙的人,说不定也可以是完美伴侣呢?就像你和茜茜一样,天生互补。”
周丛凯顿声片刻,终于回复:“或许吧。”
厨房门外,靠着墙面的孟茜垂着眸,睫畔似有微润。
深吸了口气,她调整表情,转身迈进厨房,声色俏皮:“你俩这在切什么呢?一直咚咚咚的,我电视声音都听不清了。”
“呐,你超级讨厌的胡萝卜!”
明希薇端起那盘胡萝卜丝,故意凑到孟茜面前。
“走开啦,讨厌!”
夏星河带着发光板回到这里时,天已尽黑。
跟周丛凯两人,用不了一小会儿工夫就搞定一切。客厅灯亮,桌上的菜也摆得满满当当。中间一只油滚沸腾的鸳鸯锅,外围一圈三荤三素一盆汤。热气袅袅,菜香四溢。
明希薇感叹:“还好喊了你俩,要是就我跟茜茜,得饿死在这屋里。”
“我哪有你说得这么菜!”
孟茜忍俊不禁,举起玻璃杯说,“祝贺薇薇乔迁新禧!走一个!”
众人一齐举杯相碰:“祝贺薇薇!!”
“哇这牛肚绝了,谁的手艺啊?”孟茜抓着筷子,一脸满足。
明希薇:“周医生呀,好吃吧?我刚在厨房就偷吃了。”
夏星河偷瞄身侧女人一眼,手起筷落,夹了一块排骨去她碗里:“这个呢?”
没多想,明希薇夹起排骨就往嘴里送,酥香味美,舌尖流连。
她忙连连点头,冲众人推荐:“好吃啊这排骨,你们快尝尝!”不禁又叹一句,“幸亏不是天天都能吃到,不然我又该胖回去了。”
“你喜欢的话,我常来给你做。”
夏星河这句话,引得明希薇颇有些食之无味。
上次听到这句时,她觉得是玩笑话。
这次听到,她却不确定了。
如果还是玩笑话,她会难过;可如果不是玩笑,她可能会更难过。
因为,分隔两地,这句话注定不能实现。
她还是应了句“好啊”,便转移话题道:“周医生,茜茜的脚踝上次扭伤后,就老是习惯性扭到,有什么法子嘛?”
周丛凯冲桌下扫了一眼,淡淡道:“她要是能忍住不穿高跟鞋,就算一个好法子。”
“那不行,我要是穿平底鞋,站你身边显得好矮啊。”孟茜噘嘴,还想回话,碗边手机先响起来。
“邵启臻?”她接起电话,“干嘛,吃饭呢。”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孟茜有点不耐烦:“我明天就回去上班了,明天再说呗。”
见孟茜一时挂不了电话,明希薇轻声问:“什么事?”
孟茜拿开电话回道:“路演的事,agency那儿大概出了什么岔子。”
明希薇轻抬下巴,示意她把手机交给自己。
“我是Vicky,具体什么问题?”
“Linda姐不满意,你找Cici有什么用?让鸿启的人按老板feedback修改demo就好。”
“找不到人?项目群里,直接艾特Victoria,对,鸿启传媒执行总监。她会告诉你,具体谁来跟进。”
“Cici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对,她男朋友正在给她喂汤喝。OK,挂了。”
桌上众人,三脸诧异。
周丛凯手里正握着一只汤匙,准备送进嘴里。
听到明希薇冲手机说的话,孟茜像是收到指令似的,凑过去将周医生的汤匙含进了嘴里。
一边看戏的夏星河觉得好笑,还问到:“这汤,味道不错?”
明希薇放下手机,哭笑不得:“你也不用这么配合,我就是瞎掰一嘴,替你挡挡烂桃花而已。”
孟茜吞下应声:“好喝,妙得很。”
唯有周丛凯,捏着汤匙的手僵在半空,不知该何去何从。
又听身旁女人轻声道:“再来一勺。”
周丛凯像是魔怔似的,手竟不听使唤地又舀起一勺汤,悬在半空。
孟茜惊讶得小嘴微张,她就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周丛凯竟会照做?!
眼里顿时光彩一片,她忙又凑过去含住那汤匙,今晚的汤简直是她的幸运汤啊!
……
热闹过后,新家终于只剩明希薇一人。
——像是寂落得突然,四下蔓延。
不够熟悉的环境,充斥着残留的火锅味。
格外明亮的客厅顶灯,她瘫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耳边是电视机里传来的综艺笑声。
夏星河离开前,收拾完了一屋子的残局。
每一只碗,每一把筷子,洗得干干净净,然后规规矩矩地摆在沥水架上。
走的时候,还把垃圾分类的袋子也带下楼。
一整天,除却去趟超市,暖房这事她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干,光享受了。
怎么说呢,有个全能男朋友好像真的不错。
全职高手夏伊森,无愧这名。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希薇发觉夏星河的情绪好像有些浅淡,不似过往那般热烈,话也少了。
是不是突然发现她啥也不会,后悔来找她兑现约定了?
不由得有些胡思乱想。
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趁胜追击?
人家都到自己新家里洗手作羹汤了,连日来帮她忙里忙外,妈妈姜楠也似乎挺喜欢他。
她是不是该稍微表示一下?
想罢,她摸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夏医生,你是后天几点的高铁呀?回头我去送你?”
很快收到答复。
“改签到明天一早了,不用送了。”
明希薇看着屏幕上的文字一阵发懵,这,我?!
什么情况,胡思乱想成真了?
收起手机,夏星河看向车窗外。
前座副驾驶的孟茜正在滔滔不绝,握着方向盘的周丛凯照例一言不发。他打算将孟茜先送回家,再将夏星河送回酒店,毕竟跟二院的方向一致。
孟茜见周丛凯一脸聚精会神地看向前方,严肃认真,索性转头对后座的夏星河说:“夏医生,12月10号我们集团家庭日,到时候你跟着薇薇来玩啊~”
“10号吗?”
他回忆了下日程安排,“那天我应该不在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