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掀翻咒术界》阿廖什

4、四只真人

　　“请米花町的居民注意：今晨八点二十三分，绿地公园附近外贸大厦高层发生烟花爆·炸事件，火势蔓延超过五个楼层，具体伤亡人数尚在确认中。警方认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与其他町出现的焰火犯案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下午，夕阳刚开始西斜一点，毛利侦探事务所里面却显得很冷清。

　　或许是因为没有来访的客人，毛利小五郎并没有在准备工作，而是浅浅地裹着毯子蜷在沙发上瞌睡。他打着鼾，电视声音调得微弱，一点也不影响睡眠。

　　专注地收听着新闻的：只有一双带着人类的眼镜。

　　不对——这是哪里的另一个人的属性吧！

　　于是旁白重新播报：是个戴着大大眼镜的小男孩。小男孩面容稚嫩，神气却意外地成熟，而且每当推一推镜框边缘的时候，他的镜片都会划出如同闪电似的高光。

　　他悄么声地摸上前去，捋着桌子角慢慢走，探身把遥控器取来。见毛利小五郎的鼾声平稳，他便悄悄开大一格电视的音量；过两分钟，又试探开大一格。

　　“……近期针对警察的犯罪势力也日益增长。昨日，途径公园的一位交警同志……”

　　是的，这正是他们昨天早上遇到的一个事件。柯南皱起眉，总感觉最近的事情意外地多了起来——或者说，多了不少糅杂在一起的事件，似乎彼此之间有如藕断丝连。

　　“……根据有关人士推断，在这重重事件的背后，可能还隐藏着穷凶极恶的罪犯。……”

　　“……接下来有请结野主播，为我们带来外贸大厦的最新消息。”

　　“——！”

　　猛听一阵乒乓乱响！柯南冷嘶一声：刚刚思考得太入神，把大叔喝完的空酒罐给碰下来几个。

　　毛利小五郎在沙发上翻过身。他肩膀一耸，打了个酒嗝，捂着发疼的头坐起来。

　　他揉眼咕哝着，不知打算问谁：“啊嘞，主持事件报导的一般不是另一位吗？叫什么……”

　　“怎么又在白天喝酒啊，说了多少次了——昨天妈妈打电话不是才提过吗？多少自觉一点吧爸爸！”

　　名叫毛利兰的女孩气势汹汹从楼上跑下来，把毛利事务所的门猛地一下推开。

　　柯南让门响震得一哆嗦，静悄悄往一旁的角落里挪两步，像一二三木头人里的小人，一边留意着电视播报、边躲着他无处劝阻的父女争端。

　　“喝了酒才容易午睡啊。今天又没有委托，就饶了我一回好不好？爸爸工作的日子保证再也不喝酒了。”

　　毛利小五郎搓搓脸，让自己清醒一些。他的企图没有达成，眼皮依旧不听话地往回落去：“……真难熬啊，这日子！小兰不要学你妈妈。”

　　“真是的，每次你们谈完了都不欢而散，难道不都是因为喝酒、赛马这些陈年的老问题？”小兰说着，把毛利小五郎面前的瓶瓶罐罐一通收走。包括还没喝完的半瓶，毛利伸出手也没能拦住，只能又倒回沙发哀嚎一声。

　　“结野主播，今日为何是您来播报新闻呢？”

　　“结……？”毛利大叔耳朵抽动了一下，又支起半个身子，细致听起来。

　　“因为，花野主播今天请假不在哦，听说不小心被哪里来的电摩托车撞到了，正在家里休息。所以在这里，也请大家多多注意行车安全哦？”屏幕上露出一张可爱的笑颜。

　　“顺带一说，我是主播星座与天气预测的结野～请多关照哦！”

　　“啊、啊，是新转职到日卖电视台的结野小姐！神奇又可爱的结野克莉丝汀！”毛利小五郎顶着一双惺忪睡眼猛扑到电视前，努力聚焦认出这张脸，“我刚才就听着有些耳熟！”

　　“难道有你听着不耳熟的电台主播吗？”手脚麻利地收拾桌子的小兰抽空怼了他一嘴。

　　电视里的女主播，虽然是第一次担任事件新闻的报导，却毫不怯场。她明媚的笑容是一阵清新的风，随阳光驱逐阴霾，教人不去关注现场的混乱骚动。

　　“真的是好漂亮呀，结野主播。”毛利小五郎也忍不住地感叹道。

　　“……大叔，偶尔也听听兰姐姐的话吧？稍微有点当家大人的样子。”柯南扒在沙发背上，弧着半月眼说。

　　“不过是没我膝盖高的小鬼，你能懂什么？”大叔捏着孤独的啤酒瓶盖嚷嚷，“这样的笑容，足以吹散尘埃里的悲哀！”

　　柯南大大的脑袋上跳起大大的青筋，这是人身攻击了吧大叔——！

　　“说起来结野主播，今天有为我们准备星座播报吗？”电视中的连线主持人问道。

　　“哎，在这里也要占卜吗？那好呀：今天最幸运的，不容怀疑就是狮子座的你啦！”

　　“哎、哎——？！”毛利瞬间拍了拍自己的脸，“是我——？！”

　　“只要好好工作，您一定可以得到超乎预料的理想回报！”在柯南看迷信老父亲（？）的眼神中，毛利大叔虔诚地上前仔细听着，“无论是亲人、事业、爱情，所有您所爱的，都一定顺利！”

　　小兰忙碌着，在一旁重复：“人家也说，好·好·工·作！”

　　“但您如果过度放纵自己喜好的话，今后容易秃头哦！”

　　电视里的主播轻轻比了个耶，表情俏皮又灵动，像某种毛茸茸的活泼的小动物。

　　“啊……感谢我们的结野主播，您辛苦、辛苦了。”地中海主持干笑着应和，忍不住悄悄摸一把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

　　“无论是面对急风骤雨、天外来客还是焰火大犯，结野主播总会为我们献上她的笑容～”连线的另一位主持热情地捧场，“今天也在守护着我们米花呢，勤奋的结野主播！”

　　——似乎哪里不对吧！

　　另一边，结野家的门前，弘第二次仔细观察那对朱色大门上的叩门环。

　　“果然和结野家的式神们长得很像呢。”他小小声地评价。

　　“……因为看门的确实是我们，大人。”

　　那鬼面叩门环冷不丁开了口，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噜呜噜。

　　弘伸手抚摸它狗头：“是你，你怎么被贬了，大家伙？上次来访时你还和兄弟们在主院里侍候。”

　　“……”寄身于叩门环中的式神憋屈得不行，抽抽噎噎道，“被克莉丝汀小姐的一个式神小鬼打坏了替身，家主大人让我好好修养。”

　　克莉丝汀是结野家主的妹妹，也是一位十分有才能的阴阳师。她如今与巳厘野家解除婚约、正在某台做天气主播的事，弘也是刚刚听说。

　　“听起来对方应该是很厉害的式神呢，”

　　弘扣扣鬼头推开大门，无视那里面式神自尊心受伤的嘤嘤声，不出意外地看到院里正在结阵施法的阴阳师众人。

　　“好久不见，好勤奋呀，诸位。”

　　结野家还没有动作，右侧另一派的阴阳师倒是齐呼：“好久不见，真人大人——！”

　　“是道满的部下？”弘眨眨眼，“你们已经和好了啊？真好，早知道今日应该带些礼物来的。”

　　曾经和结野家世代恩怨的巳厘野家，在前几天的家主比武中终于解清误会、重归于好（？），如今就连院落都打通了，看起来很有效率的样子。

　　弘又重新看向左侧，那位打着扇子的结野家家主，刚打算退隐的那位幕府大阴阳师。

　　“好久不见，晴明阁下。”

　　“……明明上星期才见过吧。”身着授衣的结野晴明，郁闷地耷拉着狐狸眼瞥向弘，“你倒是挺讨巳厘野家人喜欢。”

　　弘忍不住笑一笑，朝他们拱手：“多谢各位，我此次来，是想为未来的小弟子请一张式神牌。”

　　***

　　硝子走在高专的侧殿下，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怎么又是开会？你也被那些老头子传染了吗，”硝子声音里带着睡眠不足的低落，“我可是连夜替你的学生赶出来报告，别忘了，悟。”

　　“没有那回事哦，硝子。人家只是想把长老们的吵架内容尽早转述给你们啦～消息这种东西，总是传递得越快越有效，不是吗？”

　　五条悟双手背在脑后：“那些老家伙，今早可是使劲为难了七海一番呢。”

　　“让七海同学为难的，明明也有你这不着调的家伙吧？在那么重要的场合还说说笑笑、火上浇油。”夜蛾深重地叹了一口气，对自己教出来的学生感到无力，“就看着你的后辈……”

　　五条悟大笑起来：“你现在还当他是个学生呀？早就成为了不起的大人了啊。七海那家伙，可是我们这一代里相当被看好的人才了，放心吧——夜·蛾·老·师。”

　　夜蛾不说话了。

　　他们沉默地走，走在光影斑驳的回廊里，这样的廊院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走到他们约定的会议室门口，夜蛾放在门把上的手却退缩了：“……时代要变了，加茂家——”

　　“在说什么呢？快点进去，校长。别学老爷爷们磨磨唧唧的，挡住我和硝子的路啦！”

　　五条悟大声道，推着夜蛾的背，力道很轻却不容置疑。他把硝子也领进了那间贴着零星符咒的屋子，大咧咧地反身挂上「闲人勿入」的牌子，哐地合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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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专内当时设有五、六间这样规格会议室，虽说贴有传说防窃听的符纸，旁边可是都开着窗户，也不知是想防谁还是不想防。

　　窗户外投下晃动的树影，夜蛾扫了五条悟一眼。五条悟微笑着，表示窗户外头的人走远了。

　　硝子喝了一口水：“下次没搞定这些人之前，请别叫我过来演戏。”

　　“怎么嘛，刚才的讨论明明也很有用处的呀？谴责了体谅体弱的监督、独自辛苦工作的七海，又悼念了一番我们惨遭硝子研究的、新死的虎杖同学。”五条悟摊手笑道。

　　“难道不是很有意义的对话吗？想必窗外无论是谁，都足以拿这番话回去报告了吧。”

　　“——就算是吧，其实怎么都能说得过去的。那些长老们，最近当真心思不在我们身上。”夜蛾本就紧皱的眉头聚得更深，“我隐约听说……加茂、禅院两家长老有和外部势力捆绑的倾向。”

　　“京都高专的孩子们或许还不知道这些，但乐岩寺那老头儿……唉，真希望他没参与啊。”

　　“不要为别人操心啦，校长。”五条悟不恭不敬地伸起懒腰，顺便像猫一样扒拉一把夜蛾的头发。他转眼间被夜蛾勒住命运的后脖颈：“啊、啊！松手、要窒息了、松手！”

　　夜蛾DUANG了他一个脑袋包，让这个人暂时安静下来。

　　“也闹到这一把年纪，迂腐不化的老爷爷们都生出新的心思了……没变的果然只有笨蛋啊。”硝子掩着嘴，低低地打一个呵欠。

　　“有在变哦。我昨天对伊地知态度好了许多吧？”

　　“那本就是应该的——而且我可没有说笨蛋是你，悟。”

　　趁着夜蛾忍俊不禁地一分神，五条悟从他胳膊肘下挣扎出来。他两步蹦跳到窗户边，迅速作沉思状摸起下巴。夜蛾按下自己跳动的青筋：“快回来，正事还没说完，耽搁久了那些人又会来。”

　　“我就在思考你刚才说的正事呀，说到外部对吧？别急嘛。”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其实我一直就想问了，”五条悟缓慢地收起笑，指向他们正对着的窗外，“那个东西……”

　　夜蛾和硝子顺着他翘起的手指，瞧向窗户外夕阳下的那座通天高塔。

　　“东京有这座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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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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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结野晴明是银魂中出场的阴阳师、结野家家主，于是本文相当于是晴明的二设的二设的二……
ps式神叩门环是私设（在奇怪的地方私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