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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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藏并不知道自己战斗时是什么样的。
毕竟炼金术赋予他的战斗能力从本质上来说其实是装载在身体上的“程序”，而不是自主习得的本领。从这方面来说，既然是“程序”，有僵硬之处也是在所难免的。
于是他并不明白津岛修治的情绪波动出自何处，但他也无所谓对方的举动。
——大庭叶藏无条件认同津岛修治的一切。
然而，当生理性的泪水落到津岛修治的手背上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包容了。
皮肤上传来了温热而湿润的触感，那是人的温暖、人的温度。
津岛修治松开手，略微不自然地移开了眸光。他的内心浅浅泛起了一层涟漪，但他不知道那种情绪的名字。
“不管你做了什么。”叶藏听见他说，“如果不想因此暴露自己的能力，最好还是少亲自动手。”
“……毕竟，这里是咒术的世界。”津岛修治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提醒，然后就离开了。
叶藏注视着他消失的背影愣了几秒，随后抬起手，对着掌心皱起了眉。
‘咒力……被消除了。’
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姑且把大庭叶藏所用于拔除咒灵的力量称之为咒力的话——在津岛修治接触叶藏的那刻，他感到自己身体中调动起来的咒力全部被压制住了。
他的灵魂因为对方的触碰而震颤不已，但身体里盘踞的、躁动着的、属于「侵蚀者」的力量反而因此冷却了下来。
‘炼金术所构筑出来的身体是很强大也很脆弱的东西，如果在没有携带武器的情况直接接触侵蚀者，感觉会很容易被污染。’叶藏这么思考着，叹了口气。
‘我的［书］到底去哪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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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英治急匆匆地返回了家。
他这几天原本一直在忙着结业考试，听闻津岛宅的结界被陌生咒灵突破了，惊得赶紧赶了回去，却听闻咒灵已经被拔除了。
津岛英治走在通往事发地的路上，尽管内心有些慌乱，面上却仍是世家公子模板化的端方仪态——作为留在祖宅的嫡次子，他基本就是这里所有大小事物的主理人，这一身份容不得他表现出一丝端倪。
“……是怎么回事？”津岛英治问一旁为他领路的侍从。
津岛源右卫门临走前还是给这里留下了几个家养术师，与体术精湛的护卫一道负责保护津岛英治的安全。津岛英治现在就是在向能够看见咒灵的护卫队成员询问。
“咒灵应该就是附身在那名叫做仁美的女仆上混进来的。”侍从解释道，“她几日前曾请假回乡省亲。”
“另外，我们在院落中发现了陌生的残秽……”
津岛英治心里猛然一跳：“可以看出来是什么术式吗？”
“属下无能。”侍从战战兢兢地回答，“需要我们传消息给长老请他过来一趟吗？”
他指的是负责坐镇祖宅的咒术师，也就是之前为叶藏测试天赋的那个老者。
“不，不用。”津岛英治迅速回复，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连忙找补：“反正咒灵已经被拔除了，这种小事就不劳烦他老人家跑一趟了。”
谈话间他们就走到了布满残秽的院落，津岛英治检查了一遍地上的痕迹，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沉了下来。
一旁观察着他的反应的侍从见状马上低下了头，等待着津岛英治的吩咐。
与传言中“不思进取、硬要留在乡下普通中学读书”的形象相反，津岛英治对于咒术家学的掌握其实算得上深厚，也因此得到了周围人的信服。
但津岛英治这次却一反常态的什么都没解释，只是让侍从把参与过本次事件的护卫全喊了过来。
等侍从带着人回到院落时，他惊讶地发现地上的残秽已经被全部覆盖了，任谁来检查，都只能看出津岛英治的术式痕迹。
他正要大着胆子问上一句，耳边却响起了津岛英治冷漠的声音。
“立下束缚吧。”他听到津岛英治这么说，“咒灵是我拔除的，你们都看到了。”
他震惊地抬起头，却只能看到津岛英治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瞳孔——津岛英治素日里都是随和有礼的小少爷形象，乍一冷下脸，看着竟然和积威甚重的津岛源右卫门有些相似。
一直觉得津岛英治亲切好说话的侍从头一次感到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是。”
毕竟出了这档子事本就是他们的失职，上头愿意兜底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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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小叶——”
刚放暑假，津岛英治就高兴地对叶藏说：“我们要搬去东京了。”
叶藏闻言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
“下半年我要升学去专门咒术高专就读，小叶知道的吧？”津岛英治解释道，“咒术界只有两所培养术师的职业学校，其中一所在东京。”
“父亲最近的工作很顺畅，以后肯定会长驻东京了。”津岛英治隐晦地提了一下，“而且小叶和修治也可以转去都市里更好的小学读书。”
津岛英治其实并不想当咒术师，奈何天赋摆在那里，他得对自己的血缘和家族负责。津岛源右卫门把他当初为留在青森读国中而整出的动静归结为叛逆期的小打小闹，“入学高专”在对方的一道指令下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至于津岛源右卫门为什么能够想起几乎毫无存在感的两个小儿子的教育，还是津岛英治提醒的。津岛源右卫门原本不打算在意这一点，但他此时离正式议员只差一步之遥，而他冷硬的长相加上比较鹰派的作风又不太顺应和平年代民众的审美。津岛源右卫门有意借小孩子打造舔犊情深的形象，树立温和亲民的人设，以博得更广泛的好感。
叶藏猜到津岛英治大抵是为自己转学的事出了力，但他没有直接表现出感激，只是做出了乡下长大的孩童对大城市的期待模样，给足了津岛英治情绪价值，连带着升学的不情愿都散去了点。
叶藏敏锐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变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津岛英治的袖子：
“英治哥……不想去咒高吗？”
“准确的来说，咒术界的一切我都不太想沾边，因为它实在腐朽得可以，肉眼可见的没有前景。”津岛英治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事情，皱了皱眉。
然而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但人是不能全凭喜好选择发展方向的，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他不愿让幼弟担心，说完这句便很快弯了眉眼，开朗道：“好了小叶，去叫修治，我们一起来收拾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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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很大。
叶藏坐在轿车里看着窗外繁华的都市景观，只觉得目不暇接。
他不是没有走出过津轻，但在穿越前他所生活的时代到底要落后很多，因此对周围的种种事物都感到很新奇——具体表现为虽然被安排了专车接送，心里却想着新干线，连带着与津岛英治的聊天都比平时多了起来。
津岛英治只以为是小孩子的新鲜感作祟，并没有想太多。倒是津岛修治若有所思地观察了叶藏一会儿，就兴致勃勃地在他耳边说：
“——你好像感到很新奇？”
叶藏被他吓了一跳，但还不等他说话，津岛修治就接着道：
“你对津岛主宅里的古典建筑很适应，对家族那种繁琐的礼仪也很习惯，却对近二十年诞生的科技产物表现得一无所知。”他盯着叶藏的眼睛，露出了饶有兴味的神色，“让我猜猜你来自哪个时代……是昭和呢，还是大正？”
津岛修治能够看出叶藏的真实年龄和他一样与外表不匹配，但之前却无法分析出更具体的情况，导致他对此一直有着探究欲。
可怜叶藏被他突然的掀底惊出了一身冷汗，难为情地抿住了唇。但他无法抵挡津岛修治的目光，最后还是快速而又小声地说了一个年份数字。好在车很快就到达了位于东京的津岛宅，把他从这种尴尬的情绪里解放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