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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安托万(2) ...

  •   03
      苏云川,男,年龄29岁,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物理教师。
      渴望睡懒觉,到点就下班,面对一群平日没听课下课却还有脸来踊跃提问的学生,只有能躲就躲。在苏凌川眼中,苏老师除了私下里严于律己到变态的程度并擅长做饭之外,根本没有美德可言。眼下上午第二节下课大课间,云川终于抓住机会躲进卫生间隔间刷手机,微信里凌川的班主任当时估计也刚醒没多久,对着他四点半发送的请假条无语凝噎,回复了三个句号。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HEALTH MATE的步数定格在三千,最后活跃地点是南山路附近——不用细看了,小家伙把手表又放回家里了。
      反侦察意识有进步,但离合格还差远了。
      云川斟酌着是否应该再给程羽文打个私人电话(号码来自苏凌川留在电脑上没清理干净的数据),让渡一段时间的监护指责,想了想还是作罢。
      已经被发现擅自报警的事情让小家伙面子上已经挂不住,再被发现一直监视她自由活动又得吵架,何况……
      何况自己暂时还没有一起卷入各种事件里的思想觉悟。

      苏凌川,女,年龄17岁,是一个看上去普通的高中学生。
      数学冤大头,想方设法翘课,只是做了半上午并不算有趣的笔录和破例旁听了对韩梦怡的审问后,才勉强足够问心无愧地自称“不普通”。
      但不普通并不等于特殊,从程羽文那回家后一摘手表闷头睡到下午三点过,睡得正香时被手机短信提醒一下打醒。
      时骞扬言下午还不出现在学校就立刻报警,这才不情不愿地去学校。
      孝阳一中作为建校将近90年的老牌名校,校园建筑却在孝阳市内学校里算簇新,带着千禧期间那种不安分的平稳,比如校门口小气的校名牌、刷成粉红色的教学楼和过分宽阔的绿化面积。凌川不止一次向时骞吐槽过学校修厕所的钱是不是全用来买槐树了。凌川在楼下望着四肢发达的槐树们有点出神。现在下午第三节都要下课了,打断老师上课进门可不太好。
      何况这节课好像还是数学课……翘课得了。
      凌川理所应当地绕开教学楼往足球场方向去,可以顺路到小卖部买点饮料什么的。
      只是有些事情意想不到,比如她只记住了自己的十七班现在是数学课,没记住七班现在是体育课。
      时骞坐在小卖部出口的花台上喝可乐,看来刚从体育课偷跑出来,见到凌川有点懵:“小凌川?你怎么在这?”
      凌川没来得及辩解,时骞惊喜的笑容转瞬即逝,嗔怪接踵而至:“你那新同桌说你一整天都不在,你干什么去了?有点高中生的样子吗?还高考吗?”
      “骞哥你小声点……”凌川伸出食指放在时骞颔前,以目示意周边被声音吸引的同学们,而时骞一个个瞪回去,“案子。”
      时骞的粗眉毛要打成中国结:“案子?程羽心他哥给你那个?”
      “不过已经结束了,我刚到学校,”凌川扁嘴,“饿了,没吃午饭。”
      拥有极高保姆觉悟的时骞不知道从哪里薅出个鸡肉汉堡:“给。别噎着,我给你买盒牛奶。”
      凌川毫不客气地拆开包装大嚼一通,完全忽略了不远处程羽心拿着手机的身影。

      “时骞你快看——等等苏凌川你怎么在这儿?”
      程羽心拿着的手机差点啪嗒落地,眼睁睁地瞧见苏凌川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花坛上吃汉堡,而时骞正蹲在一旁送上酸奶——酸奶还掀了盖子拆了吸管递过来,盖上的也用吸管先全部拨进瓶里,内心里居然有了类似于看着自家孩子出嫁的心情。
      “正巧苏凌川你也在,你居然——”
      凌川瞥到程羽心不对劲的神色,一愣,脸颊被汉堡撑起一团,说话也含含混混的:“我路过,饿了。”
      “不是不是,是这个——”
      程羽心的超大屏手机凑过来,凌川没接酸奶,腾手翻页。不是表白墙花花绿绿的页面,是一段视频。凌川对视频封面的灰色下意识感到一阵恶寒,但骨子里的好奇心战胜了反胃感。
      视频的机位很显然是高处的监控录像,中间的是自动扶梯和月台,两旁的是轨道,半空中悬着幽幽放光的站牌。这是某处半露天的场所,因为屏幕边缘依稀可见风吹草低,夜幕低垂。
      是火车站。
      这时,裹着军绿工装外套、头戴咖色猎鹿帽的女生出现在视频里。她缓缓朝着廊柱走去,没有绕圈或者走动,如同约定好了一样径直在廊柱旁倚着了。
      须臾,另一位主演上场。
      凌川的心揪紧了——泡面头,假老花包,不就是韩梦怡吗?
      “视频谁给你的?”凌川转向程羽心。
      “我也不知道。最开始是表白墙有人要发,说表白我们学校的妹子,我看视频封面月黑风高的以为是来捣乱的就没发。后来还有人要我发,我才点开看了一眼,但也没看懂。结果——”程羽心估计还没弄清楚事态严重性,“贴吧上,微博上都在疯传,不过学校内部怎么着也得明天才开始疯传,大多数人今晚才碰得到手机嘛。不过,这上边这个被丢下去的人是你吗?”
      凌川关心的重点完全不一样:“视频哪来的?”
      “来源?我也不晓得,好像是个公众号还是百家号,大概叫《连环凶案犯人落网,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里面贴了这视频。对了,我和我朋友说过,他们也提醒我别乱传,但刚刚,”程羽心打开微博,“刚刚@平安孝阳发布了警情通告。”
      也就是向所有市民证实了有这样的凶杀案,但我的身份……
      察觉到凌川情绪有变,时骞把手搭在凌川肩上。
      程羽心继续说:“相当于实锤你的身份是协助抓捕犯人的热心市民,也就是承认你是协助警方破案的。”
      “……是这样。”凌川依然失神。
      “反正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我也说不清楚,你自己看着办吧……”程羽心把手机塞给凌川,一把拉过时骞,“集合了,你不赶时间的话等一会儿帮我拿下手机——”
      目送俩理科生连滚带爬冲向操场,凌川守着手机和零食有些感慨。两个人把事情想得还是有些太简单了。
      热心市民?有这么好当的热心市民吗?
      一向拖拖拉拉的程羽文,搞宣传的时候效率却这么高,高得有点不正常。这案子严格来讲还不算结案呢,就开始事后庆功并封赏功臣了?凌川一个热心市民,也觉得这太不像话了。
      但复盘起来,如果这些造势不是程羽文干的,那除了可能猜到了八九不离十的苏云川,也没人能这么快就把前因后果捋得这么清清楚楚,还立刻搞到监控视频视频,做出软文推送。
      苏云川那家伙自己天天忙得焦头烂额,也没这种弯弯绕绕的心思。
      凌川按开手机,登录学校表白墙的后台,看到堆积的投稿,费了一阵功夫找到了最先发布视频的公众号,看了历史消息都是吃喝玩乐广告和哪里堵车哪里修路之类的城市社会新闻,没发现什么异常。凌川默记ID后退出界面,却突然收到条备注“伏地魔”的新消息:“在吗?”
      凌川当然知道程羽心备注的是谁。前德育处主任付天一,高胖且秃顶,鼻子仿佛断块岩,直来直往且局部塌方,远看的确像伏地魔。虽然凌川对颜值没什么概念,但伏地魔的行为也很伏地魔,在担任德育处主任的短暂时光里,被他逮到违纪的学生最轻的处罚都是留校察看。好在后来调任招生组远离一线,学生们不必收到他的支配——只不过让伏地魔招生,真的不怕吓跑想来报考的小朋友吗……
      表白墙在老师的监控里生长倒是不稀奇。凌川一晃神,伏地魔又发来信息:“高二十七班的苏凌川你认识吗?”
      凌川想着要不要回复,伏地魔贴心道:“你放学时看到这条消息回一下,认识的话转告她明天上午八点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不认识就转告下,今天我找人去她们班问了说没来,是很重要的事情。”
      完蛋了。
      03
      早上八点半,第二节课下课。
      伏地魔的办公室相当整洁,大理石瓷砖地板擦得锃亮,实木办公桌上也空空荡荡,看得出来伏地魔平时尸位素餐的本性。不过现在,窗帘拉得严实,玻璃上还贴了遮光塑料纸,就算现在是早上八九点,开灯时一样暗沉,带来压迫感。
      “你是苏凌川?”伏地魔问道。
      凌川疯狂点头,点着点着突然发现自己进门时没把门关严实,走廊上的穿堂风正在挤开门缝,透出日光,照亮对面伏地魔的光脑门。
      “新闻里说的那个抓杀人犯的是你吧?”
      虽然伏地魔直白的话语让人不适,此刻的凌川只觉得如释重负。只要不追究翘课,一切好说。
      “我们学校居然有这样的学生。我看你没参加学校的社团?”
      “没有。”就算想参加也没人敢要一个社交恐怖分子吧。
      “那好,学校准备办个新社团,侦探社,想要你来负责。”
      凌川在长达三秒的沉默后意识到对方不打算说“可以吗?”,顿时有五雷轰顶之感。
      “默认了?可别高兴太早,任命前还要考察你的能力。”
      考察?那请考察出勤的情况吧,我不适合被收编正规军的……
      “昨天下午政教处的文件被偷了,是高三毕业班的理综月考卷原稿,但正好监控坏了……”伏地魔居然面露难色,“下周就要月考,发生这种事情,又没得时间再命新的题……”
      “您的意思是,我需要帮忙揪出偷文件的人?”凌川开始头疼。
      比起被收编正规军,凌川更在意的是自己玩不玩得开心。这种案子听上去只会给自己添堵。虽说眼下是个在校内出风头的好机会,但这种小事推理起来不会太有趣。如果为了逃避职责放水……自己“英名”会毁于一旦的。
      案发地点是德育办公室,上次来还是前天见程羽文的时候。陈设和伏地魔的招生办类似,但这回窗帘拉开了,看得清占据一整面墙的铁柜、陈年沙发上的裂痕和半旧的办公室。
      “这间还没动过……本来说每个月打扫卫生的,但前天警察来时清理过了。”看来伏地魔还有点保护现场的意识。
      凌川不太适应被人盯着……尤其是被人盯着做一些勘探的工作:“付老师,您要不,回避一下?”

      五六分钟后,伏地魔正思衬着要不要敲门问问,德育处的门开了:“体育生,左撇子……付老师,德育处办公室负责的老师是什么发型?”
      “头发大概这么长……”
      伏地魔正比划,被凌川打断:“偷卷子的人应该是练体育的,寸头,左撇子,但大概率不是高三的学生。也许性格内向不爱惹事……但也说不准。反正我们学校的体育生也不多。现在我想见见发现卷子被偷的负责老师,你们呢可以搜一下高一平行班某些的学生的书包,说不定已经有了卷子的复印件。”
      伏地魔还没来得及开口,凌川突然恍然大悟:“倒也不用费大周折去排查。给我一点时间,我直接把这家伙揪出来。只不过走廊监控坏了……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给我看下那段时间行政楼一楼入口的监控,有哪些人进来过。”
      看着凌川满眼笃定,伏地魔忍不住了:“怎么看出来的?”
      “我在桌面、沙发和地板上都发现了这个。”凌川摊开手掌,三块不明物品安然与掌纹中心。不明物品模样像嵌着碎屑的胶泥小球,质感则更偏向于泥土,相当有韧性。
      “这是?”
      “运动场上的胶泥,塑胶跑道和沙坑里多。”凌川解释,“这种质地和一般的小石子不同,为了弹性、保护性,一般在操场上走路什么的还不容易嵌在鞋底……除非长时间的训练,或者穿上钉鞋。”
      “钉鞋?”
      “办公桌上的划痕也侧面证明了偷试卷的人带着钉鞋。你看,这里的划痕比正常使用时产生的其他划痕痕迹更深……并且有深浅的变化。我猜,偷试卷那位当时把钉鞋随手放在桌子上,胶泥自然脱落。离开时可能听到有人来或者害怕被发现走得很着急,抄起鞋子就跑,所以留下这种划痕。”
      “好像还有道理,那为什么是左撇子?”
      “模拟偷试卷的人。”凌川重新回到柜子前,伸出手臂,“柜门朝着右边打开,如果是右撇子会直接拉开,柜子上会留下油脂。但柜子把手上没有油脂,油脂在柜门内侧正中央。所以这家伙还有钥匙,借着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拉开门而不是拔下钥匙后开门。所以这人是朝右边推开的,并且因为左手拿着钉鞋,所以还需要把鞋子放在左边的桌子上,更顺手。不过,也幸好他没有换手拿鞋。”
      伏地魔说:“所以可以查到是谁干的了?”
      推理到兴奋处的凌川被骤然打断,只好强忍着鸡同鸭讲的愤懑咬牙切齿:“所以,需要付老师的帮助啊。监控,或者我们学校田径队体育生名单,都可以。”

      时骞穿过拥挤的人群从货架上抢下最后一罐可乐,正在收银台寻找自己的学生卡,另一只手却抓着学生卡,先自己一步刷上来。“可乐和昨天下午的酸奶抵消了。帮我忙。”
      时骞望着盖在刷卡机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拿走的自己的卡,无语凝噎:“没事,说吧。”
      “有听到过高三下次月考的讨论么?”
      “讨论?”
      “类似于押题啊,拿到原题之类的。”
      “现在他们都讨论的是你呢,小凌川。”时骞好脾气地打开易拉罐,“喝点?”
      “严肃点啦。”
      “不过,还真有。原来和我一起搞物理竞赛的学长昨晚上还跟我唠呢,高三级群里有个神经病非要和其他人打赌押下次月考的理综题,关键是那人平时年级一千人只能排八百名的水平。但也只提了一嘴,很快又来打听你的事情去了——你现在成了名人啊。”
      “能打听到打赌那人的名字班级吗?”
      “那得找程羽心。这样吧,下节课下课我再来找你。”
      “来政教处找我——别给别人说……”
      时骞心领神会,微微一笑,立刻让苏凌川安心下来。她喜欢这种不必言说的默契感。
      并且……也喜欢时骞对着自己微笑的样子。

      04
      “监控还得等懂技术的保安上班才能调……但田径队的名单在这里。”
      体育生名单这种四处可见的东西还需要这么久才搞出来?政教处的办事效率真让人头疼。
      凌川只觉得无话可说,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翻看名单。
      翻着翻着凌川突然开口:“付阳也是体育生?”
      “你认识付阳?”
      “怎么不会认识,那不是伏地——”
      后半句“魔您的太子吗”被苏凌川及时咽下去。
      还好伏地魔没发现异常:“唉,那小崽子真是……你别分神,专心好好看看。”
      但是凌川的脑回路已经不可避免地没往着伏地魔期待的方向跑了。
      就读于本校高二文科班的付阳,和传统认知里的大部分教职工子女一样飞扬跋扈。也许在隔壁班近水楼台的缘故,纵然是对社交不太关心的凌川,也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并且这人是伏地魔的独生子。偶尔下课出门遛弯时,还能看见付阳喝一帮狐朋狗友在走廊窗台上拍篮球、聊天,校服外套里总是露出某潮牌夸张的金色翅膀。但凌川不觉得酷炫,只觉得俗不可耐。在精致主义云川的言传身教下,凌川的审美相当复古,总是被时尚少女程羽心诟病说四平八稳。
      原来付阳是体育生。虽然经常看到他在球场打球或踢球时被女生围着,但也没见这家伙认真跑过几次大课间。
      早就在杨欣雨那帮八卦的女生嘴里零碎听到些关于付太子的闲言碎语,比如说伪造体育生身份拿加分上一中之类的,但终归是他人瓦上霜,凌川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现在倒是记住了,并且印象深刻起来。
      乘伏地魔发呆溜出政教处,就算这节课不是郑少安的数学课,凌川还是没回教室上课,绕着教学楼转回体育场。有几个班在上体育课,正例行跑圈,至少还没有解散,但球场中央已经有一撮人了。
      记不住付阳长什么样,凌川直接站到场边:“打扰了,我找付阳。”
      场中间那个高个子寸头男生停止运球。校服外套下露出印花的金色翅膀。
      猜对了。
      付阳对其他男生示意暂停,朝自己方向走来。也许在其他人眼中,面对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女生,他的表情十分冷淡且酷炫,但苏凌川只觉得这样虚张声势有点好笑。
      “你是?”付阳冷冷道。
      “我是谁不重要。我替你爸来问问你,昨下午你也在踢球是吧?中国男足有你这种精神早进世界杯了。”
      “笑死,那老不死的怎会管我上不上课?”付阳依旧那副轻蔑的样子。这对父子都真叫人不爽,但凌川仍然保持招牌假笑。
      顺着这帮小混混的意图开始愤怒或转移话题就输了,能激怒他说出实话最好。凌川面不改色地胡搅蛮缠:“那你承认,昨天下午你没上课,而是,在这踢球。”
      “神经病!”
      “谢谢你为神经病群体发声!不过说实话,你究竟上不上课,这和我没关系。你没上课,在这踢球,如果真是这样,能完整承认,让我交差可以吗?”
      “我没上课!够了吧!”
      旁边的球友有点站不住:“付哥,几秒钟的事情……”
      “完整说一遍,我好录音。”
      “我没去上课!行了!录什么录?我爸又不会真把我怎么样!”付阳发火了。
      也许是付阳声音太大,周围刚刚解散的学生都朝着这边走来。凌川已经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万一有人正好认出自己是天才辣手神探更不好,只能保持着招牌假笑趁乱溜了。留付阳和一帮球友还在原地骂骂咧咧。
      高二年级组的办公室外设阳台,水泥和砖块搭起画框,正好把这一幕框进视野,站在栏杆边咬着雪茄的郑少安看得一清二楚。数学组另一位老师也在阳台站着吹风,本来也想点烟,看到阳台另一端的郑少安若有所思的模样,本能羞赧起来:“你好,郑教授,您……您也在啊。”
      “别客气,崔老师,”郑少安收回目光盯着对方的眼睛,准确地叫出对方的姓氏,“叫我郑少安就是了。”
      年轻的崔老师心花怒放,得到鼓励一般继续:“那个……我之前在大学里就知道您,您在线性方程微分解和泰勒公式上有很多研究成果……虽然我知道我的请求有点小儿科,但我想请您指导一下年级组导数入门的教案,可以吗?”
      “恕我不能。”
      “诶?”
      郑少安淡淡道:“我手上还有几个项目正在和C大研究院那边跟进,暂时没时间处理日常教学以外的内容。不过如果崔老师着急用,或者等这段时间忙过了,我也许会找手下的人处理的。”
      “没事,那真不好意思,打扰郑教授了。”崔老师看着郑少安掐灭烟头转身回到室内,悲伤地觉得自己的刚刚要求简直不可理喻。
      数学界青年才俊郑教授,和普通的高中数学老师,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还是自己再琢磨教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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