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梦曲》假期碎片

6、《梦中的婚礼》

　　我想了想说："抱歉，我今天有点忙，我晚上没有时间，改天吧。"

　　"那明天晚上呢？我想约你，可以吗？"他问我。

　　我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我的心里根本没底。

　　我想了很久，才说："明晚，我想去看之前那一场我期待很久的舞蹈演奏会。”

　　"我想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可以啊，到时候再联系，再见。"

　　我急匆匆地挂断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得厉害。

　　我害怕听到他提起沈曼的名字，因为那场舞蹈演奏会也是沈曼喜欢看的。

　　......

　　晚上七点钟。

　　我在家门口的超市里买了很多菜回去做饭，然后做蛋糕给自己吃，这些都是我跟沈慕淮在一起之后学习做的。

　　做好晚餐，沈慕淮还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我又收拾了一下客厅，把桌子擦了擦，然后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宁地看电视。

　　我的心里有些忐忑，因为我不知道沈慕淮这次主动约我究竟是为什么。

　　我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手机依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我的心越发焦虑起来。

　　难道是我想多了吗？

　　我正胡思乱想着，手机铃声响起来，我吓了一大跳，急忙掏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沈慕淮打过来的。

　　我按下了接通键，放在耳朵旁，没说话。

　　"你在干嘛呢？"沈慕淮问我，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没、没什么。"我回答。

　　沈慕淮的声音更轻了："你在吃饭？还是在看电视呢？"

　　"在看电视。"

　　"哦。"

　　"......"

　　我听着他的呼吸，感觉他好像是在刻意压抑着什么，心跳加速。

　　"我在外面有事情，要晚点才能回家，你不要生气，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外面厮混，你要早点睡觉。"沈慕淮说。

　　"好。"我说。

　　"恩。"沈慕淮轻轻应了一声，就挂掉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心里有一瞬间的失望。

　　我想起我跟他说的话，犹豫着想跟他划清界限，我想，我们的确要再见面，这是不可以回避的。

　　可是，如果见面的话，该说些什么呢？

　　沈慕淮对我的心思我看得清楚，他很想挽回我，可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曼。

　　......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我摸索着手机看屏幕，发现上面显示着沈慕淮三个字，顿时一惊，赶紧抓起枕头边上的衣服，迅速套上。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敢接他的电话，因为怕他说些让我尴尬的话。

　　可是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让我根本无暇顾及。

　　我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拿起来，放在了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了沈慕淮熟悉的声音。

　　"苏芒，早啊。"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笑意。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回复说："早。"

　　"早上吃过早餐没有，一起去吃东西吧。"沈慕淮邀请道。

　　我咬咬牙，拒绝说："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你怎么了？"沈慕淮敏锐地察觉到了。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该不该撒谎，只是硬着头皮说："我......我没什么啊。"

　　沈慕淮说："你的语气不太对劲，是不是还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挺好的，谢谢关心。"我回答。

　　"那你今天不想去看舞蹈演唱会了吗？"沈慕淮又问。

　　"想！"我有些急切地说。

　　沈慕淮轻笑出声，说："晚上看舞蹈演奏会的话，今天上午可以陪我一起参观舞蹈室，我是那里的贵宾，你觉得怎么样？"

　　我的眼睛一亮，说："真的吗？你没骗我？"

　　沈慕淮回答我："是真的。"

　　他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

　　我的心情忽然就雀跃起来，我激动地说："那行，你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恩。"

　　我迫不及待地换上了衣服，洗漱之后便出了门。

　　路上我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敢走进舞蹈室里。

　　沈慕淮站在台阶上，朝我招手。

　　他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却透露出了丝丝温柔的味道，让我觉得有一瞬间恍惚，仿佛我们又回到了刚恋爱的时光。

　　我走到他面前，抬头问他："我穿成这样，好看吗？"

　　"你本来就长得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只能算是锦上添花。"沈慕淮说。

　　我被他哄的心花怒放，笑容灿烂地看着他，说："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昨天晚上还跟你闹别扭，可是现在我居然很热切的想要和你一起看舞蹈演出。"

　　"是吗？"沈慕淮微笑，伸手握住我的手腕，牵着我往舞蹈室里走。

　　一路上，他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让我觉得昨晚想跟他划清界线的想法是多么幼稚而荒谬。

　　我们俩到了舞蹈室之后，有工作人员迎了上来。

　　他礼貌地问："请问沈先生需要什么服务？"

　　沈慕淮指着我说："我带女朋友过来看舞蹈。"

　　女孩儿打量了我一番，微笑着说："好，您稍等。"

　　我跟着他走进了舞蹈房。

　　一进屋，我就愣住了。

　　这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乐器，各色各样的颜色，形状各异，看上去十分新颖，我的目光落到一架钢琴上，它是我喜欢的那款钢琴，也曾经为他演奏了《梦中的婚礼》，不知道他还是否记着。

　　沈慕淮带着我走到钢琴旁边，说："这架钢琴是当初你演奏《梦中的婚礼》的时候的同款钢琴，你还记得吗？"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盼，我点了点头。

　　沈慕淮立刻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那你来弹吧，弹给我听听。"沈慕淮说。

　　我迟疑地看向沈慕淮。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解释说："你就随便弹，我只是想听听我们的过去。"

　　这话让我的鼻头一酸，心里很难受了。

　　沈慕淮的眼神让我不愿拒绝，于是我坐到了琴凳上，开始弹奏琴键。

　　钢琴的旋律悠扬婉转，像是春日的风吹拂在脸上，又像是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让我整个人暖洋洋的。

　　这是我第一次在舞蹈室里面弹琴，所以我格外小心谨慎。

　　一曲完毕，大厅里一阵寂静，所有人都看向了我，眼神中充满了惊艳。

　　沈慕淮看向我，说："很棒。"

　　我笑了笑，说："你过奖了。"

　　"我没夸张。"沈慕淮回答，"你弹琴的水平很高。"

　　这倒不假，我以前学习钢琴很刻苦，每天都很认真地练习，也曾经钢琴家作为毕生的梦想。

　　沈慕淮又说："你是怎么把钢琴弹得这么好的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羡慕。

　　"很多人都说我很聪明，其实我的钢琴技巧都是自己琢磨的，从小到大，我都是跟爸妈学的，后来他们去世之后，我一个人生活，就再也没怎么弹过了"我解释说。

　　沈慕淮微微一怔，随即问："你爸妈......"

　　"过世了。"我低垂着眼帘说，"我不希望有人提及他们的名字。"

　　沈慕淮的眉毛蹙了起来，看着我，眼中有着隐约的歉意，他说："别伤心，吉人自有天相。"

　　我点点头。

　　"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沈慕淮说。

　　我应了一声。

　　他带我走到演奏厅外面的休息区，让人送来饮料、食物，我跟他像往常一样简单聊了一些趣事，他的表情始终很温柔，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浓郁的哀伤。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慕淮，沈曼在你心里算不算上是女朋友？"我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沈慕淮怔忪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我有些不安，说："她真的有那么好？"

　　"嗯。"沈慕淮回答，语气坚决，"她对我很重要。"

　　"既然如此，为何你又跟她闹到这般地步？"我问他。

　　沈慕淮沉吟半晌，说："我不知道。"

　　我看向他。

　　他的眼睛有些迷离，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让他的表情变得十分纠结。

　　我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沈慕淮说："我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我对她只是有些愧疚罢了。"

　　他说得很坦率。

　　"可是，她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啊。"我急忙说，"你为什么不负责任？！"

　　沈慕淮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有些着急，说："你知道的，你跟沈曼之间的事情我不懂，也不了解。你不能因为你心里对她存着愧疚，就对她视若无睹吧？！"

　　我的态度太激烈了，让沈慕淮有些措手不及。

　　他愣了愣，然后说："我会尽力弥补，只要沈曼能够恢复健康。"

　　"可是她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我有些愤懑地说，"这种事情，谁都没办法控制，难道你能保证自己永远对她不管不顾吗？"

　　我说这话并非是想逼迫他做什么事情，而是觉得我跟沈曼之间的关系不能这么僵持下去，毕竟我们曾经是最好的闺蜜。

　　而且她也是因为沈慕淮才变成这样的，我觉得我不该袖手旁观。

　　沈慕淮的表情变了变，然后缓缓地说："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有责任。"

　　他的态度依旧是这么诚恳，让人挑不出刺。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觉得她变成这样，不仅仅是因为你，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太爱你了。"

　　"是吗？"沈慕淮反问道，眼神幽深地盯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麻，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点头。

　　"你现在可是我的女朋友，为什么如此替他说话？"他的语气冷冽，透出一股威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