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人[快穿悬疑]》不见得

39、蒙尘的明珠

　　如果你告诉我，这件事的开头与这样奇怪的猜想没有关系。

　　我只能说你绝对走错了路。

　　黄也并不是新闻里猜测的校园暴力的施加者，恰恰相反，他成为了网络暴力的受害者？不过他也顺手推舟地成为加害者。

　　不然他怎么能得意地看着张白雪死去？

　　“警官，故事就是这样。当时因为白雪恶意地带领其他同学嘲笑黄也，最后她父母只能道歉，之后就带她回家了。”

　　黄也和张白雪曾经的初中班主任韩雪小心地解释这些问题。她早就被蜂拥而至的媒体搞得厌烦，真是麻烦得很！

　　“我能问问张白雪欺负黄也的理由吗？”姜云问。

　　韩雪迟疑半刻，答：“当时大家都以为是白雪耍小孩子脾气。”

　　“现在呢？”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韩雪的态度变得模糊不清。

　　事实上，当年黄也被张白雪领着的一群人围殴，然后就匆匆转学，而张空他们也意识到女儿性情的古怪就中断了她的学业。

　　所以韩雪并没有深究。

　　姜云挂断电话，跟陈实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张白雪不是自幼身体不佳吗？怎么带人围殴？”

　　“可能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变坏。”

　　那变坏的人究竟是谁？

　　姜云迅速找到吴轩，让他和自己一起去张空家对张空进行逮捕和搜查。以她的直觉，即使张空与张白雪的身亡无关，但就余晓的指控也够他喝上一壶。

　　到张空家门前，他们听到的居然是悠扬的小提琴曲调，这说明这个张空根本就不慌。

　　在他看见吴轩出示警官证时，眼底虽有些错愕闪过，但也很快恢复了镇定自若，“警官，我可以配合你们调查，但你们不能走露风声。”。

　　寥寥几句，他就讲明自己的立场，完全不像经历丧女之痛并且又将失去妻子的人。

　　“多谢配合。”

　　姜云冷视他一眼，就从他身边擦过进入到张家进行搜查。

　　张家是典型的欧式风格，简洁利落，窗明几净，找不到多余的部分，非常像张空的个性——不留余地。

　　房间是双层格局，有四室两厅一厨三卫，应该说完全可以容纳四个人生活。

　　“小云，找到张白雪的房间了！”

　　陈实通过书柜里面书页里“张白雪”的签名成功锁定房间。听到声音的姜云则大步跨上台阶，朝陈实走去，进入张白雪的房间。

　　刚打开门，她就对这个房间光亮的大量存在表现得十分讶异。

　　这怎么可能是余晓嘴里描述的完全暴力、冷漠残忍的女孩的房间？只能说明这个母亲也隐藏住不少真相。

　　“这里有药瓶。”

　　书桌的抽屉里面都是大量维持血压、镇静的药物和维生素及其他一些保健品。

　　姜云问陈实：“那这里有小提琴吗？”

　　陈实点点头，表示否认，又接着说，“这里除了药品以外，就是衣橱里面的衣服，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没有东西倒显得欲盖弥彰。

　　在来之前，他们调查得知张空最近投资失利，如今账户上空空如也，倒应了他的名字。

　　因此，张空为了中断对女儿的抚育而杀害独女来暂缓经济焦虑倒是个十分不错的猜想。

　　“找到了！”

　　陈实从张白雪的床底下掏出一本记事本，扑掉上层的灰，递给姜云。

　　打开笔记本后，出现了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张白雪。

　　本子里面不是张白雪的日记而是余雪白的日记，记录她与她的点滴生活。

　　第一篇写于2037年6月23日。

　　“今天，我终于见到白雪，一个同我一模一样的人，但是她看起来没有丝毫血色，对我也不友好，很伤心。她应该是觉得我分走了爸爸妈妈的爱，可是她是爸爸妈妈创造的，难道我不是吗？”

　　后面一篇却把时间迅速拉到2039年1月6日。

　　“白雪被勒令永远不能出门，之后都由我作为她出门。余雪白和张白雪到底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不过，我终于能够上台表演爸爸教我的小提琴，真的很开心，可妈妈看起来很难过……她说我根本不算她的女儿。”

　　姜云盘腿坐在毛毯上，拧着眉头翻页，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三篇写于2040年7月6日，也是那场被指控可能诱发张白雪自杀的那场表演的当天。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多出很多人在网上对我的表演指指点点，而且根本都是一样的话术！我不想，也不该被揣测成那样，怎么会这样。完蛋了，爸爸看我的眼神变得好冷漠，妈妈说话也是阴阳怪气。只有白雪过来安慰我，说没有关系，毁掉的只会是张白雪，而不是我余雪白。可是雪白不就是寄托白雪而生的吗？”

　　接下来都是些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可以窥见在网暴下余雪白的崩溃。她有些孤立无援，却没想到张白雪一反常态温柔地呵护起她。

　　最后一篇写在葬礼的前一天，2040年8月3日。

　　“他们吵得很凶，为了我这个替代品，从思云集团产出的克隆人，好可笑。我会成为他们放养在亲戚家的小孩，但他们不知道就是我杀的他们小孩，是我杀的人，可他们会狗咬狗！”

　　姜云感觉自己看的不是日记本而是反转剧，如果余雪白真的要杀张白雪，所谓何图？而张空与余晓之间的龃龉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云，你觉得这本日记本的可信度高吗？”

　　纵使情绪稳定如陈实，一时半会也无法从这本日记本的震撼中脱离，呆愣许久后坚定地点头。

　　“这本本子可能是余雪白想要给我们的线索。”

　　这时，吴轩小跑着上来，眉头紧皱，说，“黄也的父母现在赶到这里，说要张空他们支付补偿款。”

　　“这个补偿款不是之前协调了吗？”姜云想到什么，立刻问，“黄也父母在楼下吗？”

　　吴轩点头后，姜云马不停蹄地冲到楼下，见到正在抽泣的黄母顾昀和满脸愁容的黄父黄勋，放缓脚步。

　　“你好，我是这个案件的负责人之一姜云。补偿款的问题，我们会督促到位。可以先聊聊你儿子为什么会选择去主持曾经欺负过他的人的葬礼？”

　　黄勋用混浊无力的眼睛环视一圈警员，放出惊天大雷，“是小也逼死了张白雪。”

　　他话还未收尾，顾昀就冲上去狠狠给了他脑袋几拳，嘶吼着，“不可能！小也这么好的孩子，是张白雪欺负的我儿子。”

　　姜云眼疾手快地拉走顾昀，给吴轩、陈实空间可以继续问话。

　　吴轩给黄勋递上杯温水，示意他可以继续说。

　　“我看过我儿子的电脑，是他去买的水军黑白雪。其实当年白雪这孩子也没有做错，是我儿子先伤害他们班上的一个小女孩，所以白雪才会出头。但她父母态度很奇怪，当时都没有调查清楚，就说要道歉和赔偿。”

　　陈实问：“在最开始的对黄也网上的校园暴力的报道是不是张白雪投放的，所以黄也才想到要报复张白雪，以牙还牙？”

　　黄勋默认这一切指责。其实他根本不想过来，但拗不过妻子，还是过来“讨回公道”。

　　“这些年是我疏于对小也的管教，才会一步错步步错。”

　　但悲剧已经酿成，根本无法更改，更不给人后悔的机会。

　　另一边姜云也已经宽慰好顾昀，柔声询问着情况，“顾女士，以你对黄也的了解，他在别人对他产生威胁时会做出什么反应？”

　　顾昀警惕地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儿子会因为报复张白雪去给她投水军，网暴她？”

　　“不，我怀疑的是他可能是杀害张白雪的凶手。我们发现了黄也购买安眠药的记录，虽然也有诊断证明，但是也很难摆脱嫌疑。”

　　顾昀听到这里，神色大变，立刻否认，“不可能，我儿子在张白雪自杀的那天都在电视台主持节目，然后是我陪他回的家，看着他吃了安眠药睡觉的。”

　　此刻，姜云在心里已初步排除黄也的嫌疑，虽然他确实可能间接导致张白雪的死亡，但是相对而言，张空、余晓和余雪白更有作案嫌疑和作案动机。

　　顾昀见姜云晃神，心里变得紧张。她并不愿再提及当年的事情，更没办法接受儿子的不完美。

　　“警官，我儿子是做错过事情，但他绝对不会杀人，你相信我，别相信他爸爸。”

　　姜云反握住她的手，答：“顾女士，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会继续侦查。你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和我们联系，该交的证据也要及时提交。”

　　经历过四个大案之后，姜云可以游刃有余地进行问询，也更好地掌控证人的心理。

　　因着回去还要审问张空这个硬茬子，姜云一行人也迅速地返回局里，汇总目前的调查情况。

　　姜云先开场，“我目前怀疑凶手是张空，动机明确，有证人指控。但有个重要疑点，余雪白到底在张家充当什么样的角色？是女儿，还仅仅只是个复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