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人[快穿悬疑]》不见得

37、葬礼死人杀人案

　　这次的传输速度极快，姜云的刘海都飘得东倒西歪，急得她忙捂住自己的刘海，稳住形象。

　　还没等她开口抱怨，空气中流动的静穆直接把她将吐出的字句塞回去。

　　这种庄重压抑的气氛好像她正身处一个葬礼。

　　不对，这就是一个葬礼！

　　大厅中间摆放的是黑白色遗照，整个场馆布满白菊，所有来宾神色低迷，偶有抽啼声，身上穿着统一的黑色丧服，胸口上戴着白花。

　　或是未来人情淡漠，或是深陷于悲痛，无人探听姜云、陈实这两个外来者的身份，都只是安静地陷入呆滞。

　　沉默在他们中间拉成海平线。

　　在黑与白的强烈撞击下，姜云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仍快速冷静，拉着陈实悻悻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学着宾客的模样低头沉默不语，再用眼睛偷偷向上瞟着遗照中的女生。

　　显然，家人们刻意回避了女孩的死亡，最后挑中一张女孩笑得灿烂的照片作为遗照。

　　女孩有着小巧的酒窝，圆润如小鹿眼珠的眼睛，长发披肩，整体看起来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二十岁左右，实在有些可惜。

　　所以，受害者是她吗？

　　系统传音而来：欢迎来到第五虚拟世界，2047年。

　　主持人宣布静默时间结束，来宾可手持菊花绕行棺椁向死者送花。借此机会，姜云看见躺在棺椁里女孩的模样，也终于知晓女孩的名字叫白雪，是个很纯洁无瑕的名字。

　　她安静地躺在花丛中，面如薄浆，唇有点朱。入殓师很细心地为她清理因坠楼导致的头骨碎裂的问题，所以现在看起来她只是沉睡着。

　　作为她的熟人的他们正跟着大队伍流动，如整齐划一的流水线，可姜云的心跳声却在不断起伏，以她的直觉来看，接下来会是真正的腥风血雨。

　　这里，有种难以言喻的鬼魅之感，是要把活人活活当场吊/死，却又无力拯救的窒息。

　　姜云往四周探看着，发现主持人正低头压抑着自己上扬的嘴角，有种面瘫患者初次尝试支配面部肌肉的混乱。

　　究竟会发生什么？

　　大门嘭地被推开，一个长发女孩站于中间，手里拿着铁枪，对准台上满脸惊愕的主持人。

　　几近一瞬，鲜红色血液飚上天花板，淋漓地溅到来者的脸上，血腥味完全占据所有人的鼻腔，引出下意识的呕吐感。

　　主持人重重地倒地，观众慌乱地尖叫，生者不断地奔走，白色花瓣四处飘旋而降。

　　姜云抹去脸上的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站在门口与遗像中女孩一模一样的女孩。

　　她们连酒窝都生在同样的地方。

　　“白雪？”

　　姜云大声用逝者的名字叫着杀人者，可她只是露出一个可控的微笑，就把手里的改良枪对准自己。

　　她漠然地结束了她的生命。

　　没有任何言语，她就向所有人展示了一场绝望的表演，将两人的死亡构筑得极为惨烈，悲悯。

　　案件开始，无法倒退。

　　姜云只能抓紧时间冲到讲台，抓住话筒，开始指挥众人平静情绪，“大家好，我们是此案的侦探，请大家冷静下来，坐在原位。等警察到来后，配合进行调查。”

　　而另一边的陈实也完美配合姜云先将出口关闭，顺利报警和呼叫救护车。

　　白雪的母亲跑到杀人者旁边撕心裂肺地哭着，直接喘不上气，晕厥过去。

　　陈实问陪在身边直在叹气的白雪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白雪父亲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最后狂笑起来，敲着自己的胸膛，经历片段哽咽的沉默后把爱人抱在怀里，细细哄着。

　　眼见两位至亲都给不出任何答案，姜云只能伸手抓住一位来参加葬礼的西装男，让他指认地上的男子，大声问：“大家有谁认识这位主持人吗？”

　　西装男慌乱地摆手，表示自己不过只是来参加同事女儿的葬礼，根本没什么交情。

　　倒是底下，人头开始晃动，交换着信息，最后有一个中年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站出来举手，大声讲：“这个主持人是白雪的初中同学。在市里面蛮有名的，所以我妹妹才请的他来当葬礼主持人。”

　　“叫什么？”

　　“黄也，在网上可以搜到。”

　　姜云点开虚拟屏，用手指在屏幕上切换页面，耳朵也灵动地听着白雪姨妈的絮叨，说着白雪自幼身体不好，总是耗费许多钱，没想到最后却是服安眠药自杀身亡。

　　“自杀？”姜云不禁疑惑，再又问门口女子的身份，“那满口刚刚自杀的女孩是白雪的双胞胎姐妹吗？”

　　姜云从白雪姨妈的眼神里看见了迟疑，于是接着说，“姨妈，你现在不说明白，等去了警察局一样要说清楚的。”

　　姨妈原本洪亮的声量憋屈起来，细若蚊子地说，“是，也不是，她就是她······”

　　姨妈的尾音被拉得悠长，根本让人听不到后面那句话。

　　姜云听着这个模糊的态度，蹙起眉头，脑海里有无数的想象，例如她们不过是长相相似，然后玩得好，又例如她们是双胞胎，但因为父母离异，所以也不能算。

　　所有这些都只是无根推测。

　　“她叫什么？”

　　“谁？”，姨妈反应过来，磨磨唧唧地吐出两个字，“雪白。”

　　张白雪和余雪白，从名字就开始扯不断的联系。

　　姜云继续翻着黄也的搜索页，都是对他主持各项大赛和节目的报道。

　　小伙子面相俊朗，色相沉稳，台风稳健，是金河市首屈一指的主持人。不过，这样红的人物怎么会愿意主持同学的葬礼？主持行业不是最忌讳这件事情的吗？

　　网页出现一条关于黄也当年校园暴力还猥/亵女同学的新闻，点进去之后发现也只是“据网友爆料”，而后再仔细看下面评论发现是清一色对黄也的力挺。

　　“根本就没有证据，凭什么要毁掉一个年轻人的生涯？”

　　“这男主持人挺帅的，说不定只是有人嫉妒他。”

　　姜云越看越迷糊，再联系到黄也莫名其妙的表情，隐隐感觉到白雪和黄也之间定然有什么联系。

　　这时台下的姨妈终于有了补充，“黄也这件事当时在市里闹得挺大的，丢了挺多工作。不然估计他也不会愿意来主持葬礼。”

　　姜云把VR屏缩小到手臂开始搜索“张白雪”的名字。新闻如升起的天阶，根本刷不到尽头。

　　张白雪虽然体弱，但父母仍然在她身上倾注心血，培养她成为一名优秀的小提琴手，可是她却因为在二十三岁表演舞台上的一件吊带绿色丝绸长裙而受人编排。

　　不尊重舞台的指责还算轻，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猜测她的身份，还有“漫不经心”的各路意/淫。

　　“这个小提琴家身材很不错，很像之前我在蓝鸟上看过的博主。”

　　下面是如潮的“求网址”。

　　最新的一条新闻是对张白雪自杀事件的报道，下面的风评开始逆转，都可怜她的不幸遭遇，痛斥那些“开得起玩笑”的下流货色。

　　系统播报：【请找到杀害张白雪的凶手，限时五日。】

　　姜云叹了声不可闻的哀惋，开始抬起头扫视葬礼上的每个人。他们面上大多都是平淡麻木，而攥紧的拳头早暴露他们的忐忑不安。

　　警车的声音终于逼近，正式开始破案之程。

　　这次督办的警察从彭磊换成吴轩。

　　如今的吴轩已经取代彭磊的位置成为市局最年轻的刑侦队长，眉眼锋利，颇有当年彭磊的风范。

　　礼堂里的人被一一确认身份，做笔录后再放他们离开。

　　姜云站在棺椁旁望着安详睡去的女孩，总觉得有什么蹊跷。长年拉小提琴的人的左腮下会有夹琴的痕迹，而白雪的左腮下并没有任何压痕。

　　“吴轩，你可以帮忙把白雪从棺椁里面移出来，然后放在雪白旁边，对比一下。”

　　姜云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些身份错换，或者死去的那个人是雪白，是遗照里的那个女孩。

　　“好了，姜云，你来看看。”

　　雪白脸上的血痕被法医清理干净，露出与白雪一般的凝脂滑肤。

　　“张法医，你在雪白的指缝里面有查到松香的碎屑吗？”

　　张法医抬抬眼镜片，提着手中的一袋东西，答：“是有，但要具体鉴定一下是不是松香。还有她的左腮下有压痕，应该生前经常练习小提琴。”

　　陈实收集完人证回来，接着话说，“根据调查，那些亲戚和同事都说张父张母只有一个女儿。”

　　“什么？”姜云震惊地叉腰，鼻梁挤出无数波浪，缓了许久才冷笑几声，“这是替身文学，还是说流浪在外的双胞胎女儿复仇记？”

　　陈实点点头，“应该是被抛弃的女儿为姐妹复仇记。”

　　吴轩摇头，“你们不是说张母看着雪白自/杀后才崩溃的？怎么可能是谁抛弃谁？”

　　“那可不一定。新闻报道白雪是青年小提琴家，可躺在棺椁里的白雪没有任何练习小提琴的痕迹，但是躺在这里的雪白是有的。”

　　外头开始下起密密麻麻的雨针，扎在人身上，虽然不疼，却也是十足的难受。

　　“走吧，回警局继续调查。”

　　吴轩伸手招呼着姜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