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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开战! ...

  •   最终,真正前往福城的,只有景行舟一人,和援军一同走的。
      倒也不是景如山不想把石荒也派去,但是景如欣的奏折提醒了他,他就算是御驾亲征了,只要他一日还在皇位上,就离不开朝政。
      于是御驾亲征没征出个什么玩意儿,景如山就得急急忙忙赶回圣京了,毕竟景如欣是真的……半点政务都不理啊!还他妈在早朝时嫌弃那帮大臣鸡毛蒜皮的事情还吵的不可开交,脾气上来了,走下宝座一人一个拳头给人揍得卧床不起了。
      一并送来的折子里竟然还有御史弹劾他的?!
      景如山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开战前的宁静如此让他愉悦,险些舍不得走了。连回程的马车上都在下笔如飞地批阅奏折,写得最多的就是阅。
      甚至连写了一天后手臂开始发酸,临时让人刻了个章,一个“阅”字,看完了直接往上戳,连笔都不想碰一下了。
      毕竟是他亲手戳的章,怎么就不算朱笔御批呢?
      景如山在石荒到达蓉江城的当天走的,石荒的上午到的,景行舟是中午走的,景如山是下午走的。
      直到府上就剩下一个石荒了,蓉江知府总算是歇了一口气,因为国师虽然位子高,但是没架子啊,又不会整天喊打喊杀的,陛下一走他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说是回房间睡觉,石荒哪里睡得着?派了个人去打探前线的情况。
      来的那二十万石荒在景如山面前说是不知道来历,其实隐约是能猜到的,那应该就是夏取良的人。南国公的骑兵是草原上练出来的,纵使他从未出过大周也早有耳闻。二十万大军一路南下,能让人毫无防备,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位战神手下的精锐能做到。
      现在石荒面前摆着一张大周的疆域图,石荒已经坐着看了很久没动过了。小栓子端着药碗进来时发现家主还是他离开时的姿势,不免有些忧心。捞过一旁的披风搭在石荒肩上,石荒偏了下头,回过神来。
      “家主,七月流火,您穿的薄,不能这么一直坐着。”
      石荒拢了下披风,道:“是有些冷了。”
      说完端起一旁的中药,皱着脸吹凉,待药凉下来后一饮而尽。
      小栓子适时地递过来一杯清水,漱完口也没觉得好多少。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石荒扭头看向半开的窗,“要下雨了?”
      小栓子收拾桌面,摆出笔墨,闻言回道:“看天色是有些暗,估计一会儿的功夫就会下雨了,可能还不小。”
      石荒点了下头,等小栓子端着空碗出去了,石荒有些百无聊赖地开始磨墨,青松白鹤的红泥砚透着温润的色泽,但是蘸了墨,提在手上,石荒迟迟无法下笔,倒也不是忘了他要写什么,只是现在不大想写了。
      于是又放了笔,靠在椅子上,转头注视着窗外。
      雀鸟惊飞,墙头上显露出一线远山的轮廓,如上好的青花瓷,渐变的雨过天青色,窗边探进一枝白玉兰,开得蔫儿搭搭地。原本白玉般的花瓣想绸缎一样垂了下来,边缘开始发黄,风一吹连着花托耷拉下来,坠在地上。
      等小栓子再次进门时,石荒站在长案后,纸上已经绘出了半面白玉兰,有的盛放,有的已经颓败。
      “家主,府上送了些东西来。”
      “嗯?”石荒放下笔,看了过去,只见小栓子有些踟躇地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展开后里面是一包晒干的笋片。
      石荒走了两步,捻起一片在手上转了一圈,闻了闻。没看错,真是笋片!“大老远的寄一包笋片来干什……”说着呢,声音戛然而止,石荒有些恍然,再次低头看向这包东西,低声道:“是老家送来的?”
      “是。”
      小栓子点了下头。
      当年石荒即便是将自己从族谱除名了,老家也还是会每年把家族里的一些作物给他寄送过来,便是左都没有了石氏族人,也有受到委托的佃农每年按照以往的标准继续往京里寄东西来。这也是左都人去楼空这么多年,景氏都没有发现的主要原因。
      毕竟每年石府收到的那些水果、坚果、和各种加工过的蔬菜,都是真实的。
      今年送来……应该是扶家夫妇了。
      石荒唇角勾了下,“收起来吧,明天炖来试试,看看咱们前任……前前任武林盟主亲手挖的笋,和佃户们往年挖的,有什么不一样?”
      小栓子点头应下。
      石荒转身回到桌前,刚站好,“哐——”的一声,大雨毫无预兆地砸落下来,石荒听着这声音有些讶异地挑了下眉,“在下冰雹?”
      小栓子刚拉开门,闻言回头道:“家主,是冰雹。”
      石荒点了点头,提笔在纸上空白的地上补上了一场大雨,窗棂上,溅进来几颗冰雹珠子。
      收笔,石荒看着笔下简陋的场景,有在窗棂上补了一只梳理羽毛的山雀,长长的尾羽顺着窗棂垂下,明亮的雀鸟和捡漏的风景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这下画面不再单调,石荒满意地点了下头,就在放笔的一瞬间,眼前突然笼罩上黑暗。
      石荒好像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只记得他最后的意识消散前,撑着桌子将自己摔进了身后的椅子里。
      他好像听见了,铃铛声?
      小栓子回来时见门半开着,当时没多想,但是进门后没看见家主人影,桌上的画墨迹未干,东西整齐放着。唯一不和谐的,是椅子里凌乱摊着的披风。
      小栓子屋里屋外走了一圈,那种在全州把家主弄丢的恐慌又一次袭上心头。等小栓子再次回到屋子里,发现在披风下压着一封信,抽出来后信封上是一枚火漆印,印着帆船。
      小栓子看着这枚属于江南红门的印眼皮一跳,抽出来后果不其然是极其嚣张的几个大字:借石家主一用。
      “啪!”的一声揉皱了信纸,小栓子脸上黑沉一片,咬牙切齿。
      “红门——”
      “阿嚏!”
      马车里,百里禾穗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被对面的人瞪了一眼。
      百里禾穗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坐直了身子,不禁翻了个白眼。“某些人呐,对自己东家掏心掏肺,把对方护得跟刚出窑的瓷器似的,对自己的衣食父母整天没个好脸色,图什么呢?”
      方清平没有理会某些人的酸言酸语,又不是头一天听见了。
      方清平看了一眼马车外的场景的,转过身小心地推了推一旁倒在榻上的人,“东家……东家?醒醒……”
      石荒迷蒙地睁开眼,对上的是方晏关切的神情,还有些懵,但是被扶着坐起来后看着方晏将一件氅衣给他披上后顿时就清醒了。
      “这是你们谁的主意?”
      石荒问。
      百里禾穗当场指向方晏,没敢和石荒对视。虽然动手的是他,但是这主意还真不是他出的。
      石荒看向方晏,方晏低着头,说:“东家,大周和北齐必有一战,这一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周不是惨败就是亡国。东家何必跟景氏那群东西站到一路?这大周亡与不亡,战与不战,都不影响咱们做生意。东家是个商人,当比晏更懂这个道理。”
      石荒没有责备,只是笑着说了一句:“良商不发亡国财。”
      方晏登时就不说话了。
      “这是要带我去哪?可曾给人留信?”石荒四肢发酸,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到了哪了,便不多折腾自个儿。
      方晏点了点头,“留信了,百里少主将冬季带出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闻言,百里禾穗不经意地摸了摸脑袋,被冰雹砸了个包,还肿着呢。
      说完方晏才回答石荒第一个问题,“马车在去福城的路上。”
      福城?
      石荒挑了下眉。
      方晏好似知道石荒在想什么,解释道:“晏知道一条近路,可以绕过大军直达福城东南方向最高的一座山上,那里不仅可以俯瞰大半座府城,还可以看到北方的祓厄江。”
      石荒问:“那你想带我去看什么呢?”
      方晏笑着说:“带东家去看一场北齐的祭旗。”
      石荒默了下,“你是从哪知道的这个消息?”说完看向百里禾穗,百里禾穗忙摆了摆手,示意不是他。
      方晏看见了百里禾穗的动作,不以为意,“只是刚好有府上的人认出了东家身边的青衣,当时他们刚好在河边清洗脸上的彩绘,身边带着一个昏迷的女人,看方向是北上,便多关注了一些。”
      石荒听出了一点东西,“只是一些?你还做了什么?”
      方晏小心地看了一眼石荒的脸色,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心下惴惴道:“底下人画了一张那个女人的画像,我让人在她都丢弃后给她灌了碗哑药,丢到了兵痞出没的地方。”
      说完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了一句:“至于他为什么会被北齐的人发现带走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让他们引一些身份一看就不简单的人,过去围观,罢了。”
      石荒:……好一个围观。
      百里禾穗:……好一个罢了。
      顿时,石荒和百里禾穗对视一眼,眼睛里全是同样的谴责:看你都教了些什么东西!?
      石荒抬手按了按眉心,愣是没想通,方晏哪里来的对景氏这么深的敌意呢?于是石荒直接问了出来。
      “方家的仇,我记得当年已经报了,你如今对皇室这么深的意见是从哪来的?”
      百里禾穗看过来,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很好奇。
      方晏想了想,道:“倒也没有深仇大恨,不过东家不是要报仇吗?晏身为东家的人,自然是要为东家排忧解难的,虽然没办法像东家一样大刀阔斧地整死那群人,但是私下里做点小动作还是没问题的。”
      百里禾穗看向石荒的眼神开始不对劲起来。
      石荒揣着手,笑意僵在嘴角,“我就不问你图什么了,我只问一件事,你还做了什么小动作?”
      方晏低声道:“运往前线的装备,被窝换成了次品。”
      “方晏!”石荒脸色一变,呵斥道:“军人可以战死在沙场上,但是不能是被自己人亲手推到屠刀前!你过了!”
      方晏低下头,不敢对上石荒的视线,连百里禾穗嘴唇嗫嚅几番,也是叹了口气。
      然后石荒就看向了一旁的百里禾穗,“我让你看着他,这就是百里少主的本事?!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知道?!”
      百里禾穗有苦难言,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啊……
      石荒不等百里禾穗的狡辩,看向方清平,道:“那批装备呢?已经送到前线了?”
      方晏沉默了良久,最后败下阵来,道:“还没有,还在路上。”
      石荒说:“换回来。”
      方晏沉默不语,于是石荒又喊了一句,“方晏!别做不该做的事情,别让我对你失望。”
      方晏脸色顿时一片煞白,从一旁掏出纸笔,刷刷刷写好后卷了起来,塞出门外,门外有人接了过去。
      方晏回头看向石荒,道:“我让他们换回来。”
      石荒深呼吸一口气,直觉得肺腑一阵火辣辣的疼,稍微缓了缓心跳,点了点旁边的坐榻,“过来。”
      百里禾穗看着方晏老老实实跟孙子似的坐过来,也是心下喟叹。不得不说,当时石家主那一吼,连他后头皮发麻,不敢动弹了。这就是皇室都忌惮的气势吗?难怪皇室怂啦吧唧的,这换谁都得认怂。
      有底线、有底气、有手段,还有善用人的一颗玲珑心,换了他是方晏,怕是也跑不掉这位东家的五指山。
      石荒看着方晏蔫头耷脑的模样拧了下眉,但是该讲的话必须得讲清楚,万一方晏将来做出更不理智的事情,到时候谁来给他收场?
      “方晏,你可知我为何会同皇室针锋相对?”石荒问。
      方晏想了想,“是因为令尊令堂的死?”
      石荒点了下头,却道:“不止。”顿了下,道:“还有我未出世的弟弟、我病逝的祖父、早逝的祖母、以及旁支和其他嫡支死去的亲族,我石氏被景氏直接或简介迫害而死的族人至今天一共有三十多人。而这三十多位亲族,都是死于这百年以内。”
      石荒哈了口浊气,看着虚空,神色无喜无悲,“我亲眼见证石家从门庭若市到如今门可罗雀的地步,而我石家是做错什么了吗?没有。我自认是没有的。于国、于社稷、于江山……我石氏每一代人都尽心尽力,都在奔着让这个国家更强大,更衣食无忧去。但是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就因为我石家做得多,所以我石家死的也多。
      不是死在战乱,也不是死在做错事遭报应,而是死在背后的算计里。来自帝王的不信任和猜忌,是我石家走到今天的根源。但是他的起源却是我石家朝中无人,盛名太过。哪怕我石家没做多少值得称颂的事,但是在朝廷的腐败无能下,我石家成了功高盖主的罪人!
      这才是我的恨,我恨的是这个腐烂腐朽的世道,也恨的是景氏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丑恶吃相。
      但这一切,和这些为了温饱而奔波的百姓无关;和这些保家卫国的战士们无关;和这些不知粟米为粮,不知春种秋收的无知者亦无关。”
      石荒的声音响在马车里,“我会为了让景氏付出代价,代替我的先祖,收回曾经给予景氏的一切,包括这个大周。但是我会选择伤害最小的一种方式,不损山川江河、不伤黎民百姓、不害家族清名。”
      石荒抬手在方晏肩膀上拍了拍,方晏声音还是平稳的,但是脸上已是泪痕。
      “东家,不累吗?”
      石荒抿唇微笑,“累。”石荒如实说:“越想周全的法子就越是劳心劳力,可是啊,方晏,”石荒低声道:
      “我是石家人,曾经是石氏少主,而今是石家家主,我生来背后就是整个家族的资源和盛名。石家的儿郎,自幼学的是王道,是君子之道。我们吃的是百家饭、盖的是百家被、读的是百家书……又怎么能不把黎民苍生放在心里?他们才是我石氏的根,是我石氏如今参天的底气。
      所以哪怕我呕心沥血,也必须在不损根基的情况下去做我想做的,去走我想走的。石氏的清名不能败在我手里,大周的黎民苍生也不能因为我一家一户的仇恨被卷入战火,最终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些话说得百里禾穗都动容了,但是石荒他心虚吗?其实是有点心虚的。
      毕竟两国如今开战,要说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也是不太可能的,毕竟对面打过来的那位,是个有认证的恋爱脑。而他恋爱脑的对象,就是在给方晏洗脑的这一位。
      这病娇的脑子不洗洗不行,照这样下去,方晏迟早被人扒皮抽筋挂出来示众。
      他自己可以路子走歪,因为人得为自己每一个选择负责;但是他不能把自己的思想灌输给别人,让别人替他承担这一份责任,这是不该的,也不能。
      石荒的底线大抵便是他可以烂,但是不能让别人跟着他一起腐烂,他更想成为春泥,自己烂了,却能看到别人因他灿烂。
      这才是他生命最美好的意义。
      后面的路石荒没有说话,裹住了方晏给他的氅衣,端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方晏还有些没走出来,和百里禾穗坐在一处,一边抵制百里禾穗时不时地肢体骚扰,一边沉思着他还能为东家做的事。
      最后在马车停下后,方晏终于想到了,他要做的事,东家从一开始就为他选择好了:去做生意,去成为一个和百姓站在一处的商人,去让更多人吃得起饭,穿得起衣。
      下马车后方晏身上的气质明显变得清静平和起来,石荒没有在意,只是看着四周漆黑的天色,转头看向一旁正在点灯的百里禾穗。
      方晏手上提着一盏灯,“东家,沿着山路上去就到了。”
      石荒提着衣摆,顺着明亮的灯火走着,问:“你怎么确定天一亮北齐就会开战?”
      方晏说:“北齐的南国公亲自请命拿下大周,为死去的几位使臣讨回公道,大军开拔后他反倒晚一步坠在后面。但是就在东家进入蓉江城后不久,福城有海东青飞出城,往北边去了。依照南国公在宫宴上对东家表现出来的在意,我想他一定会加快速度南下,北齐骑兵居多,南下的速度比不上那只二十万人的骑兵但是也差的不多,最晚明日一早就能赶到福。
      如果我是南国公,我会在到达的第一时间就开战,毕竟夜长梦多,福城距离南边最大的榕江城还有三个小城呢,万一东家跑了呢?”
      石荒笑出来,这还真像是夏取良能想出来的脑回路。
      一路走到山巅能,石荒呼吸微喘,有些上不来气了,眼前一阵眩晕,在方晏的搀扶下坐到大石头上。
      三个人,三只灯笼,照亮脚下一亩三寸地。
      石荒咽了口唾沫,一转头就看见了远处灯火通明的城楼,和城外遥遥对应的营帐。
      营帐前竖着巨大的旗杆,石荒大老远都能看到上面飘摇的旗帜,看不清字。而那旗杆上,就绑着那位曾向他表明心迹的小姑娘。
      石荒转开视线,可惜了,你姓景。
      坐了没多久,城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山呼海啸的马蹄声,让石荒感觉他脚下的山都在震颤。
      石荒站起身来,看向远处呼啸奔来的大军。
      此刻是黎明,是一天里最黑暗的时候,福城没有下冰雹,连小雨都没有,风清气朗,所以那一片连绵不绝的火龙,真是格外醒目。
      北齐大军到了。
      “呜——”
      随着营帐内一声号角猛然吹响,城外营帐突然熄灭了烛火,变得一片漆黑,只有大旗的位置依旧亮着,而那亮起来的,不是旗杆,而是取走了大旗后的一座高台,四周燃着熊熊焰火,那焰火中,是一道人影。
      石荒眯了下眼,随后听见了城楼上响起的急促鼓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北齐要进攻了。
      许是离得太远,石荒没有听见那大火中的人有没有惨叫,但是听见了,石荒也不是停下步伐,血债当以血来偿。
      小姑娘,下辈子,别托生在皇室了。
      等到第一尊石头砸上城楼,石荒转过身,“走吧。”
      三人下了山,总是下山容易上山难,下来一路石荒大气没喘。
      进了马车后百里禾穗和方晏要去一趟福城,便目送石荒的马车远去。
      福城有百里家的生意,福城封城的早,百里家还有人没撤出来,既然来了,百里禾穗去接一趟人,两国交战,他们这些有点势力的平民百姓,不会被轻易为难。
      军队也不会节外生枝,正事没做完呢先惦记上蝇头小利,倒不如打好关系,还能在关键时候求对方拉自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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