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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腥风血雨,妾心成空(下) ...

  •   芙香紧紧的抓着上官瑞祥,关节处发白到有些泛了青,她从来没有如此用力过,用力到全身瑟瑟发抖。她有好多话要问,为何那么多官兵会出现在王府,为何要抓他们?还有,哥哥不是应该在西地剿灭贼子的么,怎么会出现在沧夷,那个男子又是谁?

      看着上官芙香欲哭无泪的表情,上官瑞祥笑着拍了拍她的柔肩,“妹妹放心,哥哥一定会治好你的。”就在他按住了芙香强迫她躺下以后,已经站起了身的上官瑞祥忽然又转过了头,冲着芙香说道,“哦对了,妹妹,哥哥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太子殿下择日将迎娶你入宫为妃。”

      芙香猛然坐了起来,伸手拉住了上官瑞祥的衣摆。她有些不明白了,不明白上官瑞祥那温润的笑容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她愣愣的将视线飘向了远处,那个有着阴狠目光的男人就是当今沧夷的太子殿下吗?

      不对,这都不对!她是君离尘的妻,已经嫁为人妇的她如何再另作他嫁?芙香“依依呀呀”的直摇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嗓子里蔓延着一股灼热的疼,她轻轻一咳,一股血腥味就涌了上来。

      “哦,我怕妹妹寂寞,特意给你找个了伴。”上官瑞祥却甩开了她的手,举掌拍了两下,立刻从外头进来了两个宫人,他们一左一右抬着一个长发披散在前,垂着头的女子。

      “把她的头抬起来。”上官瑞祥的声音冷冷的飘入了芙香心里,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害怕又无助。

      那是杏儿!她清秀的脸庞已经溢满了鲜血,水灵的双眸被打的肿成了两条细细的缝儿,全身遍体鳞伤,那瘦弱的身子在明黄的灯烛下显得尤为单薄,丝丝的血迹让芙香立刻湿润了双眼。她推开了上官瑞祥,直直的冲到了杏儿的面前,一把将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丫鬟抱在怀中。

      杏儿气若游丝,昏迷不醒,唇边却一直溢着轻而细的声音,“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芙香说不出话,却愤怒的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上官瑞祥。她不傻,事到如今,她若是还以为上官瑞祥会帮自己的忙,那她就真的是白活那么些年了!

      那无声的抗议在上官瑞祥的眼中显的尤其无力和可笑,他蹲了下来,一把拉起了杏儿散乱的长发,笑着说道,“妹妹可想清楚了,人命这种东西哥哥我糟践的多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屋子里响起,上官瑞祥不痛不痒的摸着自己的脸颊,看着愤怒不已的芙香,挑着眉道,“妹妹的脾气不小啊。”

      芙香反手还想给他第二记耳光,纤细的手腕却被上官瑞祥一把握住。一阵骨碎的感觉从她的手腕处传至全身,芙香吃痛的一缩颈项,却更是死死的抱紧了怀中的杏儿。

      “哥哥可只能吃一次亏啊。”上官瑞祥说完,狠狠的甩开芙香的手起了身,掸了掸袖口后又谄媚的对着君长廷说道,“殿下,您看您还要吩咐什么吗?”

      君长亭倪眼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芙香和她怀中的女子,冷冷的说道,“一股子血腥味,走吧。”

      “是。”上官瑞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芙香,毫无留恋的转身就随着君长廷出了屋子。

      芙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晶莹的泪滴一颗颗的往下坠,她紧紧的抱着怀中的杏儿,想将她抱至软床上,浑身上下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两个人又一起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夫君……夫君还好吗?

      她脑海中闪过许多模糊的画面,终究还是眼前一黑,抱着杏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 ※※-------------- ※※-------------- ※※--------------※※--------

      春雨润物细无声,点点嫩绿抽芽尖。距离沧夷城十里之外的一座破庙中,飞闪过两个人影,悄然无息的落在了墙根处。

      “怎么样?”蒙着黑色面罩的君离尘四下张望了一遍,退回了角落问道。

      “戒备很严,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毕竟那天牢比太子苑要好进出多了。”夏侯玄宁席地而坐,接过君离尘递上的水囊仰头就喝。跑了一大个晚上的,累死了。

      “你真的是旬阳的……”

      话还没说完,君离尘就被夏侯玄宁狠狠一瞪,“要不是为了你小子,我至于这般来回奔波么,哪个温柔乡不是消磨漫漫长夜的好去处?”

      君离尘抱歉的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你身手不错。”

      “多谢尘兄夸奖!”夏侯玄宁白了他一眼。这些天君离尘已经慢慢的恢复了平静的心态,偶尔还能和他调侃上几句,实属难得了。毕竟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是个正常人都会有些承受不住的。

      “为什么要三番两次的帮我?”坐在了他的面前,君离尘第一这样认真的问道。如果没有夏侯玄宁的帮助,想必他现在也快是死路一条了吧。

      夏侯玄宁看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不为什么,你比较对我的胃口,改日等你报了仇,我也好理直气壮的带你回旬阳不是。”

      君离尘淡淡一笑,感情夏侯玄宁还是一直记着这一茬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入夜之后。”

      君离尘点了点头,便是没了下文。他脑海中依然盘旋着今天蓝青和他说的话,太子殿下决定在三日后和上官姑娘完婚。

      这事儿有蹊跷,可他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照例说芙香应该连太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又何来谈及婚嫁之说。还有太子说完婚就完婚吗?芙香呢,上官芙香难不成就毫无反抗的同意了吗?

      见君离尘没有再说话,夏侯玄宁很识趣的拍了拍他的肩起身走出了破庙。这些天他四处奔波追查,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了君离尘,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这最终的阴谋到底是什么?趁着沧帝卧病在床之际,一封随意可以伪造的勾结之信就将楚襄王府的人全部打入了天牢。这肯定不只是镇压勾结叛党那么简单的。到底其中的原委是什么,他也越来越有兴趣知道了。

      -------------- ※※-------------- ※※-------------- ※※--------------※※--------

      阴暗的天牢中,到处充满了污水浑浊的气味,滴答滴答的水声不断,偶尔略过几阵轻微的喘气声,却也是极浅极浅的。

      远远的有柔柔的灯光逼近,一摇一晃的让人觉得温暖。

      “把门打开。” 伴随着脚步声,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可是殿下……”

      “让你打开。”

      “是。”

      金属碰撞的声音过后,粗粗的链条被取了下来,老旧潮湿到长了许多菇斑的木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了。

      “都下去吧。”

      一阵纷繁的脚步声远去后,只留下了一盏烛灯和一个修长的身影。黑暗中乍然有了一阵阵水波的动静,一个沙哑沉重的声音如幽魂般在天牢中响起,“谁……”

      “呵呵,王爷。”

      “你……”那声音,那声音不会错,一定不会错。本就奄奄一息的君齐仲一激动,想上前捉住那个人影,却无奈几条粗大的锁链将他捆绑在十字木桩上,令他动弹不得。

      “没想到王爷的身子还是那么硬朗。”君长廷用长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阻挡了狱中那难闻的气味。

      “逆……子……”君齐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烈的怒骂令他咳嗽不止。

      “王爷切莫动怒,当心气坏了身子。呵呵……”君长廷尖锐的笑声传来,刺耳无比!

      烛火微微靠近,只见君长廷小心翼翼的举着手中的蜡烛,一脸厌恶的将黑暗中的君齐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已经是他被关入天牢的第二十天了,短短的二十天,让这个意气风发老当益壮的楚襄王顿时苍老了好几十岁。本是半黑的头发如今已经全部花白了,眼窝深陷,胡渣脏乱,牢中的污水浸没了他的脚踝,一些扭爬的黑虫攀附在他的腿上,令人作呕。

      “哎!”君长廷见状叹了一口气,“王爷真是受苦了啊。”

      “我……咳咳!我要见陛下!你这个逆子!”君齐仲愤怒的想冲上前去打散君长廷的冷笑,却因为这一动作而牵扯到铁链,链子上有细细的铁钉全部扎入了枯燥的肌肤中,顿时鲜血直流。

      “莫不是王爷以为,本王会笨到和你一起去赌吧?王爷当初做那事的动机本王是不清楚,但是本王知道,那位置是属于我的,就算是亲生的爹娘也不可以阻挡本王的路!”君长廷忽然捏住了君齐仲的下巴,狠狠的将他的头抬起。“若是事情败露,本王就名不正言不顺了,下场再惨些还会搭上性命。与其这样,不如王爷……哦不,爹爹就成全了本王如何?”他居高临下的眼眸中有嗜血的煞气,这一刻,仿佛他面前被囚的不是他的亲生爹爹,而是一个阻挡他成为皇帝的绊脚石。

      “你……”君齐仲看着这个陌生的儿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曾经他一手安排好的未来,全部在君长廷的身上被打碎了。他以为血浓于水,怎知君长廷将这一份割舍不了的血脉亲情一并踩在了自己的脚底,那嗤之以鼻的目光,让君齐仲的心间爬上一股慑人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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