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子贝原著 放学等我]同人文》自由指示

32、六年

　　喻凯明因为偷窃赌博开赌场种种罪名，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喻繁听到这条判决后，心里像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他和喻凯明打了十几年，只有这一刻，他获得了自由，脚上的镣铐被火烧成废墟，他得以重生。

　　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把喻繁送回了瓦屋，看着面前的住宿条件，警察心里不由得一酸，“最近都住这？”

　　喻繁嗯了声，连续几个月的阴雨天此刻终于晴了些，跟踪喻凯明的那三个月他就是一个废掉的机器人一样，每天一睁眼想得就是喻凯明今天又去哪了？身上的几百块钱全部塞到了被喻凯明偷钱的几户人家里，他现在身上身无分文，但看到自己晒在院子里的衣服干了些，他就觉得很值。

　　警察最后给喻繁买了点吃的喝的，开导他一定要好好上学，千万不能荒废学业，一定要自己把自己扛起来，喻繁一一答应。

　　警察离开后，喻繁回到了瓦屋，找到塞进桌缝里的联系方式，他用手机拨了一个号过去，“喂？”

　　那边传来惊讶的女声，“繁宝？”

　　喻繁听到这个称呼一时愣住了，而后装耳聋，“汪月姐，明天我能去干活了吗？”

　　汪月高兴道：“当然可以，地址我已经发你手机上了，你记得看，明天九点准时到望月工作室！”

　　喻繁嗯了声，“好。”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喻繁打算先赚钱，然后把喻凯明欠季涟漪的三万块钱还上，最后他要回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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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喻繁从他爷爷的床上醒过来，没吃早饭，照着手机上的短信，喻繁找到一条街，这条街道开在靠近海滩的一边，美食小吃一应俱全，一开始没什么感觉，闻到这些饭味喻繁突然觉得胃疼得直不起腰，他扶住路边一颗榕树，缓缓蹲了下来，昨天就没吃什么东西，这时候想往外吐，也只有一点酸水，吐完感觉胃像抽空了一样。

　　他蹲在原地，捂着胃缓了一会儿，手里身无分文，想买一份早饭也没有办法，他穿了一件黑色短袖，半长的头发扎进白皙修长的脖颈处，眼睛稍稍眯着，头靠在身后的墙跟处，脆弱惨白的脸上缀着两颗黑色小痣，嘴角还残留着被打之后的淤青。

　　“就是这个感觉，简直就是做模特的好料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旁边有声音传来。

　　喻繁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汪月和旁边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那人手里拿着摄影设备，正对着自己咔咔地拍着，喻繁蹙了蹙眉，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汪月从旁边走过来，把喻繁从地上扶起来，轻声问道：“繁宝，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喻繁抿了抿发白的嘴唇，“汪月姐，我能借十块钱吗？”

　　汪月一边扶着喻繁，一边带他到旁边的早餐店里去，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什么借不借的，姐请你吃一顿早饭。”

　　汪月给喻繁点了碗豆浆，一屉小笼包，两个茶叶蛋，喻繁勉强把豆浆喝完，把小笼包吃了，最后剩两个茶叶蛋被带走了，吃完早饭后，喻繁觉得胃好受多了，跟在汪月旁边去了离这不远的工作室。

　　因为刚才摄影师对喻繁的大为夸赞，汪月直接省了对他的面试，“繁宝。我们拍的照片一部分要用于工作室的宣传，另一部分是有些顾客要求，然后工资的话一月一结，你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尽管跟我说。”

　　喻繁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看向汪月，“汪月姐，我能不能先预支一个月的工资？”

　　汪月很爽快地答应了，“当然可以，我们这的摄影师看上一个模特不容易，你现在可是我们工作室的宝贝。”

　　喻繁收到了五千块钱，配合着摄影师拍了一上午，中午吃的工作室的盒饭，下午趁摄影师休息的时间，喻繁去离工作室很近的一个手机维修店修了手机，临近深秋，天气越来越冷，宁城这座城市的天气更是变换莫测。

　　喻繁拿着换好屏的手机走出维修店的时候，天上开始飘小雨，他没有打伞，准备跑回工作室，刚想左右望望附近有没有银行，喻繁看到一个人影。

　　那人身高一米八多，穿一黑色长风衣，身形挺拔，脊背耸立，宽阔的肩膀上洒了些雨丝，头发修整的很整齐，微微侧脸的时候，薄薄的单眼皮半垂着看手机，鼻梁打出一丝阴影，喻繁不可自控地拔腿冲了过去，冲过去又不知道说什么，他伸手戳了戳这人的后背，等转过来的时候，喻繁才发现这人跟自己心里的那人相差甚远，顿时尴尬地脸通红，“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喻繁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工作室，一直到工作室都憋着一股气，进到屋内才敢偷偷喘气，把自己脑海中杂乱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喻繁默默回了汪月给他安排的工位，还没等喻繁从刚才的仓促缓过来，汪月提着一兜子药过来了，“繁宝，这是胃药，还有一些感冒药，头疼，咳嗽的，你把它拿回去，以后可别像今天那样，都走不动路了，瞧着跟个小可怜似的。”

　　喻繁看着袋子里的药，他才恍惚想起，自己还生着病呢，他站起身，“汪月姐，我把钱转给你吧。”

　　汪月摆摆手，“不用，你好好照顾自己，每天按时上班就好。”

　　喻繁嗯了声，那边摄影师又喊他可以开拍了，喻繁也没心思再想些别的，赶紧换了助理找过来的衣服进了棚内。

　　这一拍，就拍到晚上七八点，汪月通知没什么任务的人可以下班了，喻繁换回自己衣服，中午淋了雨的缘故衣服略感潮湿，喻繁闷不吭声地穿好衣服跟着别人出了工作室，在路上，他找到一家银行，在五千块钱拿出一千存进自己的银行卡，另外四千块钱汇入了自己一直藏在手机外壳后面的账户里，是他临走前专门记下的，是季涟漪的账户。

　　三万还了四千，还剩两万六，每个月还四千，七个月左右就能还完，喻繁在心里默默算着。

　　喻繁出了银行之后就回了瓦屋，晚上他买了些速冻的馄饨，自己烧了点水煮了一些，屋内安静地只有喻繁默默吃馄饨的声音，静的可以听到某户人家的狗在叫，他把一碗馄饨吃完，然后把汪月给自己买的药吃了些，盯着袋子里的药，喻繁莫名觉得眼热。

　　旁边放着一张照片，喻繁盯着看了很久，他打开屋子的顶灯，屋内呈现一片橙黄色，他拿出包里自己专门带来的书，里面有陈景深做的笔记，陈景深给自己买的习题册，还有那一封有些破损的粉色情书。

　　他把笔记和习题册放到桌边，翻开一本题册，喻繁尝试做下去，可第一道题就看不懂，再看到旁边笔记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喻繁突然有些崩溃。

　　那些字他都能看懂，但让他自己做，他好像无从下手，喻繁把笔放下，无奈又焦虑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外面嘈杂的雨声越来越大。

　　十七岁的少年在屋内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

　　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喻繁收起了笔记，掏出兜里很早之前买的烟，他把烟拿在手上，打火机烧出一个猩红的点。

　　喻繁没有把烟往嘴里搁，他渐渐把那点猩红的亮往自己小臂上戳，猩红的点缓缓靠近皮肤，小臂的皮肤甚至可以感受到红点靠近的温度，越来越炽热，就在烟头靠近脆弱白皙皮肤的下一刻，喻繁脑海中突然冒出一道声音--

　　“喻繁，你教不乖是吧？”

　　烟头猛地摔落在地上，他抬头望向窗户外面，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拍在窗户上，然后混合成模糊一片滑落下来，喻繁盯着雨，慢慢地用脚踩灭了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