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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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枰不知道喻程雪怎么会知道那是假的御笔信。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喻程雪一句话，喻程雪已经拿着那封御笔信离开了。
谢枰坐在床榻上，怔怔的。
这几天，谢枰几乎都在床上养着伤。
喻程雪也大多时候寸步不离陪在他身边。
谢枰几次想问喻程雪关于御笔信的事情，但一抬眼，发现喻程雪似乎在很认真地用刀磨着一块木头，每次看见喻程雪这样认真垂眼削木头的样子，谢枰就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他会忍不住看着喻程雪。
喻程雪削一整天，他也能看上一整天。
在第三天，喻程雪把木头削好了。
他把那块木头递给了谢枰。
谢枰看见那块木头，经过喻程雪三天的努力，已经变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鹰，似乎要振翅欲飞一般。
谢枰很惊讶。
他接过这块木雕，问喻程雪：“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木雕？”
喻程雪放下小刀，没有回答。
他的手指上都是磨出来的小血泡，不过握起拳头来没给谢枰看到。
谢枰见喻程雪不答，也就不问了。
他猜，可能是上辈子在皇宫里，在谢枰远走封地的那五年里，学会的吧。
其实谢枰猜得没错。
上辈子谢枰走后的那五年，喻程雪在宫里，再没有人陪他说话，陪他像从前那样一起吃饭、一起读书、一起歇息，所以喻程雪在宫里很闷。
他就学了最能打发时间的木雕。
不知不觉，喻程雪在五年间，雕了很多东西。
他雕了花鸟虫鱼，雕了谢枰的小像，结果全都没能给谢枰看到。
谢枰捏着手里的那只鹰，对着烛火看了很久。
等他看完那只鹰，回过神来，发现喻程雪已经离他很近了。
谢枰也不知道喻程雪是什么时候凑过来的。
谢枰怔了一下，因为离得太近，呼吸都停了一瞬。
喻程雪的目光落在谢枰的眼尾。
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来，用粗糙的指腹蹭了蹭谢枰的眼尾。
谢枰下意识闭上眼。
“这儿也磕到了？”喻程雪问，“之前怎么没发现。”
谢枰睁开眼。
他自己抬起手来，愣愣地摸了摸眼尾，确实也摸到了一块类似于痂的东西，可能是那天跌下悬崖的时候也磕到了，但是伤口很小，没被留意。
“别碰了，”谢枰轻轻捉住喻程雪的手，“等它自己落下来，不然就留疤了。”
喻程雪听见谢枰这话，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谢枰跟着他这么多年，就算是镇守后方，也毕竟是上战场，身上没可能不受伤，留疤不留疤的，喻程雪之前也以为谢枰不在意。
不过如今放在脸上，倒是有些在意了。
这么想着，喻程雪又故意挣开谢枰的手，有些恶劣地去蹭他眼尾的那块地方，故意蹭红了，“怎么，留了疤又不会如何。”
谢枰没想到喻程雪还故意来弄：“你……”
他偏过头，想避开喻程雪，“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谢枰刚扭过去的脸，就被喻程雪掰了回来。
喻程雪捧着谢枰的脸庞，目光落在谢枰的眉眼上，再缓缓落在鼻梁、唇上，最后才抬起眼来，看着谢枰的眼睛，“好看。”
谢枰一怔。
两人鼻尖几乎相碰，烛火摇曳的瞬间，都能看见对方眼底的自己。
彼此的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缠绕。
谢枰感觉下一瞬，喻程雪似乎就要吻上来。
可门外，长青突然敲了敲门，“殿下，该换药了。”
喻程雪：“……”
他松了手，直起身，走到门边去，拉开了门。
长青探头想往里看，“谢公子在吗？不在的话，奴才来给殿下换药。”
喻程雪一只手挡住了长青的视线，“在，你回去歇息吧，今晚都别来了。”
长青：“……是。”
喻程雪拿了药回到屋中。
其实这几日他都没给谢枰看过他的伤口。
谢枰要看喻程雪也没给。
原因无他，喻程雪的伤口有点儿吓人。
如果是在洛阳，有宫里的太医在，那区区箭伤不足未挂，就算是在军营里，也有厉害的军医医治，能好得很快。
但在荆北这边，什么都没有。
谢枰和喻程雪也只会粗浅的包扎。
所以谢枰并不知道，喻程雪手臂上的箭伤，不仅好不起来，而且还有溃烂的趋势。
喻程雪不想给谢枰看。
对于喻程雪而言，只是废掉一只手臂，但如果当时那支箭扎进谢枰身体里，在荆北这样的地方，谢枰很有可能会不治身亡。
喻程雪把药拿了进来，但没打算换。
谢枰看着喻程雪，道：“我来给你换药吧。”
喻程雪道：“不急，晚点再说。”
他想着等谢枰忘了这件事，等谢枰睡着以后，他再去敷药。
但谢枰伸出手来，一把扯住了喻程雪的袖子，学着喻程雪之前强行让谢枰脱衣裳的样子，“把衣裳脱了，给我看看伤口。”
喻程雪被拽得坐在了谢枰的身边，衣裳也被扯了下来一些。
他抓住了谢枰的手。
谢枰抬起眼来，看着喻程雪，眼眸黑白分明，就这么定定地望着喻程雪。
喻程雪很快被谢枰的眼神看得败下阵来。
他放弃了。
谢枰三两下解开喻程雪的衣裳。
他心急想看喻程雪的伤口，没留意那么多，也不知道自己的动作让喻程雪偏过头去，耳郭微微有些红。
谢枰没有想到喻程雪的伤口这么严重。
箭头是已经拔出来了，可那伤口很显然没有得到好的养护，周围的肌肤显出溃烂的痕迹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谢枰怔怔地看着，已经感觉到疼了。
“你这样下去不行，”谢枰道，“再溃烂下去，你这只手就要废了！”
如今又恰好是夏日，喻程雪还每天把这只手臂裹得严严实实的，能不溃烂吗？
喻程雪看了一眼谢枰，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除非把这些溃烂的给割掉，不然只能继续溃烂下去。”
谢枰抬起眼来，看着喻程雪。
他的手无意识地颤了颤，“我帮你割掉，可以吗？”
喻程雪看了谢枰很久。
他忽然道：“好啊。”
谢枰还没反应过来，喻程雪就抽出了自己随身的匕首，往烛火上一烤，烤了之后递给谢枰，“来，左右都是要废的，不如废在你手上。”
谢枰：“……”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1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