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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谢枰又吐血了。
这是景懿七年的冬天,窗外大雪纷飞,谢枰裹着厚厚的狐裘在屋中。他本来以为自己今天身体与精神都还不错,想着在桌案前作一幅画,没想到画作到一半,一口血“哇”地吐出来,红梅没画成,但血滴滴答答落在了白纸上。
谢枰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过了很久,声音很轻地吩咐身边人,给他取一张新纸来。
他给喻程雪写信,希望能在临死前再见喻程雪一面。
信派人送出去以后,谢枰就一直卧床不起了。他算了日子,信加急送到洛阳大概要三日,喻程雪赶过来,也差不多要三日,再慢一点……五日,肯定足够了。
于是谢枰就吊着那口气,等了足足十日。
但喻程雪都没有来。
到了最后一刻,跟了谢枰一辈子的侍卫跪在谢枰的榻边,红着眼眶道:“他们说……他们说,陛下在洛阳大婚了。”
“……”
屋内静悄悄的,谢枰没有说话。
他如今已是进气不如出气多,可听见侍卫说这话的时候,也还是意识清明了一瞬。
谢枰不相信,对侍卫轻声道:“不会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程雪说过,他此生唯……唯我……”
“一人”二字没有说出来,谢枰就已经没了气。
他闭上眼的瞬间,恍惚好像看见了五年前的那个少年飞奔而来,在战场上把谢枰紧紧抱进怀里,当时两人都浑身是血,眼底却都只映着对方。
谢枰想,喻程雪成婚了么。
原来当初信誓旦旦的诺言,也会变成飞烟吗?
……
谢枰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被颠簸得厉害。
他浑身都疼得厉害,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遍似的,模模糊糊睁开眼,发现四下里一片漆黑,而他一抬眼,就看见了熟悉的少年脸庞。
说是熟悉,其实也不熟悉了。
两人五年没见了。
谢枰一开始是以为自己没死,被喻程雪带回洛阳了,可很快,他就察觉不对劲。
眼前的喻程雪,那眉眼、那模样,分明是六七年前,十九岁的少年模样。
谢枰呆呆地看着喻程雪,骑着马的喻程雪也察觉了什么,低下头来。
喻程雪的脸颊边上有血迹,是被利箭擦过后留下的血痕。
月光透过乌云洒落下来,喻程雪的眉眼还是梦中的模样,缠着额带,束着高马尾,俊气、明亮,比那皎皎月光还更耀眼,是谢枰喜欢了十几年的人儿。
“阿枰,”喻程雪的声音很哑,“你撑住,快到了!”
谢枰没有说话。
他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喻程雪。
谢枰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他只知道自己死了一回,终于又见到喻程雪了。
他抬起手来,带血的指尖颤抖抚上喻程雪的脸庞。
可就在这一刻,一支利箭突然破空而来,骤然一声“咻”刺破空气,速度太快发出刺耳的声音。
谢枰骤然被喻程雪搂进怀里。
喻程雪用力一夹马肚,本就已经跑得气喘吁吁的黑马再次往前狂奔起来,而身后越来越密集的箭雨追袭而至。
直到这一刻,谢枰好像终于明白过来。
他重生了,并且重生到了大梁建国之前的金尧之战,喻程雪被亲兄弟陷害,以至于全军覆没,最后是谢枰为喻程雪挡了一箭,喻程雪才得以逃出来的这一天。
谢枰的后肩疼得厉害,应该是有一支箭插在那个地方。
但他回想起上辈子,知道这一次的暗算要不了喻程雪的命,所以不算害怕。
有几个追兵策马而至,几乎就在他们身后了。
喻程雪把马缰绳交给了谢枰,骤然一个回身,用后背抵着谢枰,拉弓搭箭,在颠簸的马背上瞄准了离他最近的一个追兵。
“咻”的一声,利箭飞了出去。
那个追兵从马上坠了下去。
紧跟着,喻程雪直接从箭筒里抽出了三支箭。
三声破空的锐响,谢枰回头看的时候,喻程雪踩着马镫,在颠簸的马背上直立射箭,身影在月光下挺拔英气。
喻程雪将弓箭重新背回身上,解决了那几个追兵。
“走!”他回身坐下,一把将谢枰紧紧抱在怀里,接过谢枰手里的缰绳,再次一夹马肚,黑马狂奔而前。
谢枰本来就受了伤,如此颠簸,定然是很难受的。
但喻程雪一直叫他不要睡过去。
不知奔逃了多久,谢枰感觉身下的黑马终于停了下来。
喻程雪翻身下马,将谢枰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他抱着谢枰,转身踏进草木茂密的丛林之中。
为了躲避追兵,他们不能走大路,只能走这种小路。
喻程雪抱着谢枰,穿过了丛林,最后来到一处山洞中。
谢枰的意识有些模糊,只是感觉到喻程雪一直在忙碌,是给他疗伤还是包扎,他不清楚,只觉得很疼,但喻程雪低声对他道:“忍一下。”
谢枰就咬牙忍着。
等到喻程雪帮谢枰处理好伤口之后,谢枰已经是满头汗了。
喻程雪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紧紧将谢枰裹住,抱在怀里。
谢枰的身子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
但他还不想睡过去,只是迷迷糊糊地望着喻程雪。
谢枰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重生了。
他甚至怀疑这只是一场梦。
这一年,喻程雪还没有登基。
这一年,喻小王爷和谢枰还是无人不知的竹马。
喻程雪跟随他父亲南征北战,十四岁上战场,十五岁立大功,十六岁就当上了军中统帅,十七岁与谢枰一起率兵连下三座城池,在他父亲死后更是统领了江北的一切事务。
今年,喻程雪十八岁,再过半年,他便要登基了。
谢枰记得,这次是喻程雪遭到亲兄弟暗算,才导致全军覆没。
但喻程雪是未来的天子,有真龙之象的,所以他死不了。
谢枰靠在喻程雪的怀里,听着喻程雪的心跳,却又想起上辈子自己临死之前,侍卫告诉他的,喻程雪在洛阳大婚了。
谢枰的心骤然一缩一痛。
他紧紧闭上眼,喻程雪也察觉了什么,低声问:“怎么了?”
谢枰没有回答。
他腾出一只能动弹的手来,轻轻抱住了喻程雪的腰,虽没什么力气,却也想将喻程雪牢牢抱在怀里。
喻程雪的登基,对于谢枰而言,不是好事。
纵然他们早已是人人知晓的竹马,一同长大,共同征战四方,可当喻程雪真的成了那九五之尊,对着所有人说,谢枰是他的心上人,也是他此生的唯一时,还是遭到了群臣的激愤。
他们要喻程雪娶亲,要喻程雪封皇后。
谢枰知道喻程雪不会那样做,但为了不让喻程雪为难,他离开了洛阳,只身一人前往了封地,想当一个闲散王爷。
这一去就是五年。
不曾想,谢枰到了封地以后,身体越来越差,尤其是到了最后一年,频频吐血。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能撑住,没想到就那最后一次……
就算谢枰相信喻程雪,可他还是有些介意,在他上辈子临死前,托人带给喻程雪书信,喻程雪为什么没有来。
喻程雪是真的成婚了吗?
谢枰忍不住想,所以……最后的最后,喻程雪是忘了对他的誓言吗?
他靠在喻程雪的怀中,呼吸渐渐有些微弱。
谢枰睡着了。
他在梦中看见了幼时的自己和喻程雪。
当时两人都才八九岁,被父母领着相见,拜见过彼此的父母,又彼此对拜,说要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那年春日花开,飞絮似雪,这样的话从两个小孩子嘴里说出来,逗得两家父母都笑个不停。
但谢枰很清晰地记得,他抬起头来看向喻程雪的时候,小喻程雪的目光也定定地瞧着他,那目光炽热又明亮,像是照进心头的火。
喻程雪的名字虽然带了个雪,但在谢枰的印象里,喻程雪从来和这个雪字不沾边。
他不清冷,反而很热烈。
相伴长大的七八年时光里,谢枰经常坐在王府檐廊下,要么看书要么喝茶,可更多时候是看着喻程雪在院中练剑。
每次练完剑,喻程雪扔下剑就会跑到谢枰身边,一把将谢枰烹到一半的茶一口饮尽。
谢枰每次都很无奈。
可他看着喻程雪,最后都会忍不住笑起来。
喻程雪就是谢枰的心间雪,山上月,是他从幼时就爱着的人。
而谢枰也很确定,他在喻程雪心中也是这样的存在。
他们对外似是兄弟,可早就超过了兄弟的情谊。
谢枰和喻程雪一起走过了刀山火海,熬过了战乱不休,但没熬过国泰民安。喻程雪是真的变心了,还是真的抗不下去了。
如果喻程雪真的娶了妻、封了后,独留谢枰一个人在封地孤独终老,那谢枰……
谢枰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只能庆幸上辈子死之前才知道喻程雪娶妻的消息。
可是这一辈子,又会如何呢。
在昏昏沉沉中,谢枰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的掌心里。
他攥了一下,似乎是喻程雪之前给他编织的一条红手绳上垂落下来的小珠子。
谢枰又睡了过去,这一次,紧紧攥着那颗小珠子。
抱着谢枰的怀抱也紧了紧。
……
再醒来的时候,谢枰发现自己似乎在军帐之中。
他慢慢地撑着自己坐起身,环顾四周,确定了这是在军营当中。
那么喻程雪一定已经得救无碍了。
谢枰在床榻上缓了一会儿,准备去看一看喻程雪。
他披衣起身,拖着伤体,缓缓走出了军帐。
帐外是一派忙碌之色。
谢枰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因为他在喻程雪的军营里已经生活了好几年。他直接来到了喻程雪的军帐外,刚要抬手掀开帘子。
突然就听见帐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喻程雪的声音。
但喻程雪说的却是:“娶妻?本王不着急,但先生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也不妨介绍给本王,本王会看着办的。”
谢枰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略微有些茫然地站在军帐外。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谢枰知道上辈子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是喻程雪的先生催促喻程雪该娶妻了,但那个时候的喻程雪,冷冷给先生丢了一句话:
“我这辈子不娶妻,先生该是知道的。”
怎么会……怎么会变了?
谢枰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一阵风吹来,将眼前的军帐帘子给吹起。
他站在军帐之外,一眼就会军帐内恰好转过身来的喻程雪对上了视线。
谢枰的身子骤然一僵。
虽只是短短一眼,但谢枰却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军帐中的喻程雪,虽眉眼依旧是少年模样,却变得极其冷俊,那双过去总是带着火一样的明亮眼眸,此时此刻如漆黑的黑夜一样,盯着帐外的谢枰,冰冷透顶。
谢枰和喻程雪对视的瞬间,竟然打了个寒颤。
在帘子重新垂落下来的时候,谢枰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那不是喻程雪。
宝贝们晚上好,开新文啦~
是竹马竹马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欢=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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