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番外1—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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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线在十几年后，有轻微剧透
“早上好，阿米莉亚！”
“早上好，希文。”
阿米莉亚抛给希文一个振奋的笑容，他那被纸箱挡住的脸艰难露出半面，回应了这个笑。
“大家都很想念你，你能回来真的太棒了……不然真不知道我们还要忍受乌姆里奇多久。”
“我相信利奥波德会跟她聊的很投机。”话尽，希文轻笑几声，带动了他怀里的大箱子，从里面生出一种怪异的吼叫，伴随着升降梯的提示音一同响起——“第二层，魔法法律执行司。”
“先走了，真的很高兴你能回来……”男巫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差点被他那件长袍绊了一脚。
阿米莉亚拐向走廊的另一头。
今天是星期一，威森加摩最忙的时候，开庭日撞着事务委派让办公室的每个人都脚底生火，阿米莉亚希望她的回归能在一片平静之中发生。不过当她推开威森加摩办公室的门时，里面的同事欢呼起来，她的名字在此起彼伏的笑声中回荡着，阿米莉亚站在门前感激地望着昔日共事的工作伙伴们。
“谢谢大家，以为今天你们都忙的不可开交呢。”
“我们都很想念你，阿米莉亚——”说话的人是威森加摩书记员之一的米莉森，她的办公室室长杰伊在一旁附和着类似的话，阿米莉亚笑脸盈盈地望着她们，从未如此怀念过这个地方。
“我也很想念你们，能重新回来，跟各位继续共事是我事业中最饱受期待的事之一。”阿米莉亚说，一个声音开玩笑让她别说这么漂亮的话，另一个声音则回应着她的抒情，她都一一应和着，直到一个实习生走进来，抱着一堆文件打断了她们，阿米莉亚立刻结束了这场欢迎会。
她走回办公室，桌子上已经开始堆积的案件让她头疼了几秒，还没算上抱着另一叠走进来的杰伊。
“这些是需要您审阅签字的，主任。”
“我看到了……”阿米莉亚叠起袖子，稀松平常的问，“利奥波德在他办公室吗？”
“司长上庭了。”
阿米莉亚从文件中抬起头，“审员？”
“审问长，”杰伊说，“副司长也在，莫妮卡是书记员。”说到“副司长”这词时，杰伊大概没有察觉到他嘴角下撇的动作，这也难怪，阿米莉亚走之前有幸跟她们这位副司长——多洛雷丝·乌姆里奇共事过一个多月，在那之后每当阿米莉亚为利奥波德的外派感到烦躁时，没有乌姆里奇的工作环境都让她从中寻找到一丝安慰。
“看这阵仗应该是一级案件？涉及食死徒余党？”
“是的，罗巴兹主任原本想把案件移交傲罗办公室内部法庭，但是消息漏到了媒体那，这事被丽塔·斯基特抢了个头版，你没看见部长发火的样子。”
阿米莉亚知道他嘴里的部长指的是福吉，但她对另一个职称后的人名感到很迷茫，“罗巴兹主任？”
“是啊，”杰伊眨着眼，“加德文·罗巴兹主任。”
对这一变动的不知情加剧了阿米莉亚的恼怒情绪，尽管她尚未了解这背后的全貌，她仍然非常敏锐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鲁弗斯调到了哪？”阿米莉亚语调平平的问。
“司长在神秘事务司。”
“司长。”阿米莉亚咀嚼着这个词。
“是的……”杰伊略显不安道，“我以为您知道的。”
“显而易见我没听到任何相关的风声，利奥波德交代你们的？”一提起这个名字阿米莉亚就烦躁的坐不下去，鲁弗斯的升迁像个醒目的叉号，打在她对利奥波德倾注的那些微信任上。
“我想没有？”他说，阿米莉亚的秘书刚好走进来，“斯克林杰司长似乎是埃尔诺先生遭遇工作事故后被临时派任的，我们都以为这是一个短期动作。”
阿米莉亚思索了几秒，把目光移向秘书，“怎么了？”
“司长他们下庭了，主任。”
“我知道了，你们都继续忙吧。”阿米莉亚几乎等不及起身，她急需跟利奥波德当面对质，但她更需要给自己一个冷静思考的机会，至少她不想这时候去找他时碰见乌姆里奇，她现在提不起力去应付她。
她审阅了几个文书，半小时后，阿米莉亚冲进利奥波德的办公室，跳过了那些繁琐的会见请示步骤，她总是不能理解这些降低效率的形式主义。
利奥波德端正的坐在办公桌前，他不紧不慢的抬起眼，羽毛笔还在一旁继续着工作。在她过去认识他的十几年中，利奥波德身上的掌控力总能激起她想要摧毁他的欲望。
“你再晚来几分钟我就要去吃饭了，最后一站威斯敏斯特怎么样，我记得那离伦敦挺近的。”
“让我们直接切入正题吧，利奥波德，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承诺过我回来时位置上的变动，我以为我们达成了协议，所以我替你处理了翻倒巷那个案子，我对你的调岗没有过任何怨言，看看你是怎么做生意的——乌姆里奇还在她的位置上，而鲁弗斯·斯克林杰竟然悄无声息的摇身一变成了司长，你是不是觉得你能从这件事中全身而退？”
“鲁弗斯只是临时调任的，阿米莉亚……”
“真会鬼扯——”她抱起胳膊，微微扬起下巴，利奥波德反而靠进椅背，露着那种让人心烦意乱的云淡风轻。
“而乌姆里奇，她是康奈利的人……”
“说的好像你跟福吉是彻彻底底的上下级，我不信如果你想让她走，你办不到。”
“你说得对。”利奥波德摘下眼镜，食指轻击桌面，“我确实没想做变动，因为我找不到一定要她走的理由，虽然她有时候确实挺讨人厌的，但她的工作如果站在中立立场上我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么说你决定好了。”
“我没说不履约。”他的话让她眯起眼睛，“这件事还需要点时间。”
“多久——”
“今晚，在我家要举办搬迁聚会，到那时候我会告诉你。”
阿米莉亚没说话，她在激怒对方的游戏中处于劣势，但倘若她们决意对抗，她确信她能够让利奥波德遭受重创。
“如果我不想履约，我会让你永远留在威斯敏斯特，阿米莉亚，你跟我共事十二年了，你了解我。”他面前的文件中飞出一张纸，那是她的工作档案，利奥波德已经在她回归总部的申请书上做了签名。
“希望今晚你能给出一个合适的答复。”
她转身走出去，把他的善意提醒关在了里面——“你可以带家属过来。”
“这么说我今晚也能过去咯？”莎琳欢快道，从烤箱里端出一盘华夫饼，阿米莉亚对着桌上的花瓶发呆，“他是这么说的。”
“你觉得他会喜欢吃华夫饼吗？”
“我以为这是做给我的。”她扬起眉毛，莎琳愉快的情绪洋溢在周围。
“我不介意我们再绕到对角巷，全听你的。”
这句话让阿米莉亚一秒放弃，“算了，我不想再给他额外买什么东西了。”
莎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拿出纸袋装那些饼干，“他有说他搬到了哪吗？”
“月桂峡谷。”
“真有钱，我早就想说了，他经常来摩金夫人买衣服，最近一次他拿了一件深紫色的巫师袍，那天我刚好在那，所以我们就聊了两句。”她在盘子里留了两块饼干，阿米莉亚懒洋洋的啃了一口，“他对吃的穿的最讲究了……”
“他跟我说起你来着。”
“什么？”她的脸揪成一团。
“他说他在魔法部找不到第二个比你更适合干这行的人了，而他可能更适合做一个傲罗。”
“拉倒吧……”阿米莉亚咕哝着，莎琳离开了餐厅，过了片刻，她换上一件深蓝色礼服回到了她身边，阿米莉亚撑着脸，静静的望着她。
“我觉得他还挺欣赏你的。”
“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阿米莉亚说着起身故作离开，莎琳笑嘻嘻的跑过去牵住她的手。
她们到的不算早，搬迁聚会上大部分都是熟面孔，她知道鲁弗斯也会来。老实说，虽然今天早些时候她嫉妒于鲁弗斯的高升，作为政治上旗鼓相当的对手，彼此的进退总会或多或少影响到对方。但冷静过后，她庆幸她的对手是鲁弗斯，而不是康奈利·福吉这种人，尽管在政治上做朋友总是异常困难。
“很高兴你回来了，下午过去的时候办公室室长说你已经走了。”鲁弗斯从交谈的人群中穿过来，像往常那样坡着脚，十年会改变很多东西，在WUG待过的日子使他和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今天做完交接就回家了，恭喜你，今天回来才知道你接替了埃尔诺。”阿米莉亚抿了一口酒，语气平静，鲁弗斯没像上午利奥波德表达的那样脱口否认他只是暂时接替，阿米莉亚在心里安慰自己至少她算对了利奥波德的胡扯。
莎琳走过来一把揽住了阿米莉亚的腰，她冲鲁弗斯开朗的打了声招呼，接上了谈话，“鲁弗，你没亲自告诉艾米升迁的消息可真不够朋友，说真的你们俩老是把友情排职场之后，老了以后小心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你在说什么呀……”阿米莉亚轻声道，莎琳回了她一个鬼脸。
“我很抱歉艾米，我原本是打算告诉你的，只是一直不确定埃尔诺还会不会回来，上面的调派指示给的很模糊，不够确定的事我也不好妄下断言。”鲁弗斯严肃的说，莎琳看向阿米莉亚，后者瞪了她一眼。
“真的没关系鲁弗，这种事没所谓的对错。”
“阿米莉亚——”魔法事故灾害司的安妮走过来说，“利奥波德说让你在书房等他一下，就在走廊尽头那间，他马上就过去。”
“你去吧，我来代替你跟鲁弗聊天。”莎琳笑道，阿米莉亚看到他的脸上出现一抹拘谨的笑意。她走远了，把热闹也抛到了身后。
书房还带着新房子的空荡，阿米莉亚坐在沙发上等了几分钟，便开始漫无目的的在屋里转悠起来。办公桌对面的墙上贴满了剪报、巫师照片和一些荣誉证书，没什么太特别的，但正如莎琳所说，利奥波德确实对傲罗这个职业有着一些情结。她想起一些很久远的日子，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那是她人生仅有的一次参与傲罗行动，她不喜欢战争的惊心动魄，而另一个人跟她正相反。
说来奇怪，当她少有的回忆起那个已离她远去的人，她竟然在一堆剪报的后面看到了她没被遮住的一半的面庞。
她掐断了呼吸，难以置信的望着那张文件大小的海报：一双海蓝色的猫眼慢慢抬起，长久的凝望着注视它的人，一股不知何处的风拂起飘柔的黑发。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你，没有任何情感表达，那感觉就像走在崖边的青草地上，头顶是一片湛蓝的天。
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阿米莉亚回过神，在利奥波德还未开口前问道，“你们经常联系？”
“谁？”
“海报上的签名日期显示在一周前，你们什么关系？”
利奥波德缓缓走到办公桌前，她第一次见他有这种不解的表情，“你是说斯拉文卡？她每个月都会寄来一封信，海报是这个月她来信时一起寄来的电影宣传。”
有好一阵，她都说不上话来，斯拉文卡这个名字湮灭了她。
“她每月都会给隆巴顿家寄钱，但奥古斯塔很明确拒绝过，所以她就想以我的名义交给他们。”
“真不敢相信你接了这种脏差事，如果我是奥古斯塔我会骂到她再也不敢把那种伪善挂起来，噢抱歉我忘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俩都是一丘之貉。”她刻薄的笑了一声，内心却已经被什么东西给击穿了。
利奥波德望着她，似乎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接那句话。
“你知道她其实没必要这么做……”
“利奥波德，听着，我知道你理解不了，”她伸出手，却不知道自己在比划什么，她非常不想在自己的上司面前这么失态，又过度暴露，但她还是说了下去，“有些伤痛，不是花点小钱，买些酷酷的玩具，时髦的衣服就可以弥补的，那个孩子……”阿米莉亚闭上眼睛，长久的呼出一口气，“不管是哈利还是纳威，他们失去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你不妨问问她，看她做这笔慈善的时候到底是不是出于心底的不安与愧疚。”
“艾米……”利奥波德用很缓慢的语气说，“她是人，就算出于这种心态也不是什么罪过。”
“我知道，我知道这种情绪是人都会有的，但你我都知道她为什么会对纳威产生这种心理，而她心里也清楚，那才是关键。”
利奥波德没有再继续纠缠，他顿了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捆文件，阿米莉亚开始后悔对于过去的人和事没有表现出一种漠然的铁石心肠。为了平复心情，她走到落地窗前，佯装注意被窗外什么东西给吸引过去。但外面只是乌泱泱的黑。
“我想让你跟进一个案子，刑事案件，辩方律师是块硬骨头，这案子只有你能做。”利奥波德把文件推到桌边，“案件结束后，”他刻意的中断了几秒，直到阿米莉亚转身看向他，利奥波德像是在授予什么荣誉似的宣布道，“我想让你来做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
阿米莉亚望着他，更靠近梦想的喜悦没有如期降临。
“如果我失败呢？”
“有点难办，因为我告诉福吉你会赢，这是你坐上这个位置的担保。”
“我们之前的交易里可没有这个附加项。”阿米莉亚愠怒道。
“你说得对，我承诺过你的位置会有变动，但我没有说明是在本司变动——还是其它司变动。”
她紧咬牙关，把怒火生生吞了回去，冷言道，“为什么是我？”
“你是所有人选里最好的。”
“魔法部什么时候这么公平透明了，真是出乎预料。”她阴阳了一把，疑虑像包袱一样压着她。
“我确实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阿米莉亚已经懒得再继续问下去了，她跟利奥波德交易到此为止，在他再次开口前的几秒，她已经开始着手计划着让他结结实实的吃一次苦头。而在他告诉她那个惊人的内幕后，一切又发生了变化。
“我准备退出了，三个月或五个月，快的话就这个月，那之后司内的所有就跟我没关系了。”
“你是说你要离开魔法部？你要去哪？”阿米莉亚并不是很相信这个说词。
“哪都不去，”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只是呆在家，偶尔出去晒晒太阳。”
她没忍住笑了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这样吧，利奥波德，我该走了……”
“我没骗你，阿米莉亚，所有都是真的。”
“好吧——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我真的很好奇，毕竟你离退休还有一大段距离。”她的怒气消了些，这还要多亏利奥波德带来的乐趣，“告诉我，我挺想知道的。”
他没有急着回答，只是静静的看了她片刻，然后轻笑道，“真巧，你恰好站在我眼里的黑斑后。”
“什么？”
“我快要失明了。”
她张开嘴，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惊吓，“利奥波德？”
“1978年夏天，你第一次来傲罗办公室实习的那个暑假，我在七橡树酒店被钻心咒破坏了眼部神经，那之后我的视力就直线下降，差到傲罗考核通知我，我不再适合任何的外出行动了……”他顿了顿，对自己轻飘飘的说了句“遗憾”。
“大概是五年前，当我以为我的视力已经差到没什么发展空间的时候，我的视线里开始出现一些细小的黑点，刚开始只有一两个，后来面积越来越大。”
“圣芒戈……”
“圣芒戈对此束手无策。”
“利奥波德我真的……”所有的愤怒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我真的很抱歉，我……”
“所以我希望你能坐上这个位置，你是最好的，相信我。”
作者有话说第65章 番外1—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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