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动摇的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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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三月，天气渐渐转暖起来，但由于季节性小雨增多，空气中依然充斥着刻骨的湿冷，这甚至还不如二月舒服。巴蒂要操心三月中的第二次幻影显形考试，告示上写凡是五个月内成年的学生参加这一批，斯拉文卡则在去年年底就已经考过了。
幻影显形考试对巴蒂来说不是什么需要过分关注的事，至少在赖安发疯一般地布置了成山的作业后，这件事就变得无足轻重。斯拉文卡因为没能在他的实践练习上拿到E以上的成绩，还因此被赖安要求加写十英寸关于隐形药水的详细调配论文，以此加深在加入苦艾草后不能直接添加蚱蜢粉的记忆。当然这还不算太糟，如果不考虑算术占卜课还有十二英寸的论文，阿米莉亚说她应该在刚上完课就开始着手写，结果斯拉文卡硬是拖到了这周。
“你写错了，”巴蒂指了一下斯拉文卡刚写下的那个单词，“是‘流液草’，不是‘浓液草’。”
“饶了我吧！”斯拉文卡一下瘫倒桌子上，公共休息室这会安静的只能听见她的声音，“我怎么老是拼错单词呢，我觉得我的眼开始昏花了……”她手指夹着那根掉了毛的羽毛笔左右甩动，这还得从赖安终于发现她在用速写钢笔投机取巧说起。
“你只是累了，你从晚饭过后就一直在这写了。”巴蒂说着拿过那卷跟斯拉文卡一样有点病蔫蔫的羊皮纸，他在上面“唰唰”改写了几处。斯拉文卡趴在桌子上扭头盯着他的侧脸发呆，巴蒂显然以为她的注意力在他身上，很快他的耳尖便泛红了。
“巴蒂……”斯拉文卡本来想说些别的，但她看见巴蒂停下笔，目光有些暧昧的在她脸上流连。他低头轻轻亲了一口她的嘴角。
“要我帮你写作业吗？”他声线很迷人，“但我要提醒你我的收费有点贵。”
“那还是算了。”斯拉文卡吃吃笑起来，巴蒂撑着脸，语调拐着弯说，“很遗憾我已经帮你写了一段，我还帮你纠了错。”
“你是在强买强卖，”斯拉文卡说，“我想不出我能给你什么。”她是故意的。巴蒂果然靠过来，一只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斯拉文卡顿时精神百倍，尽管他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可以给你一些提示……”
“不用了，克劳奇先生。”斯拉文卡的脸有点热。
“不是你要我说清自己的需求吗？”他装作有点受伤的样子说，斯拉文卡微张开嘴没想好怎么反驳。
“我最近经常在做一个梦，”巴蒂又靠近了一些，他学着斯拉文卡的姿势头也趴在桌子上。
“什么梦呀……”斯拉文卡问道。
“是……关于你的梦，”斯拉文卡感觉更热了，“你和一只独角兽，你们站在河的对岸。”
“河？”
“对，那有一条河，我踏不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我试了很多办法。”
“听上去不像是什么美好的梦境。”斯拉文卡说，她感觉巴蒂放在她腿上的手滑下去了一点。
“我觉得还挺好的……”
“为什么呀？”
他笑了一下，斯拉文卡觉得也许应该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因为你在那不是吗？你一直跪在河边梳头发，真奇怪……我跟傻子似的站那看你，独角兽在你身边，衬得你像天使。”
她不用看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现在红透了，巴蒂倒是很受用斯拉文卡的反应，他心满意足的坐起来，继续帮斯拉文卡写那份隐形药水论文。
斯拉文卡想说点别的抵消自己晕晕乎乎的状态，她有点尴尬的咳嗽一声，很刻意的开启了一个新话题，“你知道……呃……莱希拉姆晋升（实际只是转正）了。”
说了还不如不说，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我应该知道吗？”巴蒂发笑道。
“他就是……挺高兴的，就给我写了信，说他对自己的工作又有激情了……噢他还说了埃德加婚礼的事。”
“博恩斯的哥哥？”巴蒂问，斯拉文卡“嗯”了一声，“他跟艾琳·克拉拉在一起了，很难想象吧，我以前都没发现他们是一对。”
“我以为你知道。”巴蒂有点诧异的说，这下轮到斯拉文卡吃惊了，“你知道？”
“那不是很明显吗？我有次还在大厅碰见他们拥抱了。”
“可是……”斯拉文卡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迟钝，“好吧……我可能没太关注过这些。”
“因为你那段时间都在忙着训练，你一点都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巴蒂说的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那你知道爱丽丝·隆巴顿跟弗兰科·隆巴顿是夫妻吗？”巴蒂取笑道，斯拉文卡轻轻锤了他一下，“这我当然知道！我去的第一天就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
不过巴蒂的话也提醒了斯拉文卡关于爱丽丝受袭的事，一想到这个她心情低落了些。
“你知道爱丽丝遭受袭击住进圣芒戈的事吗？”巴蒂看了她一眼，默默握住斯拉文卡的手，“我不知道……”
“保密人出卖了他们，爱丽丝回到家时遭到了埋伏……我给她写了信，但隆巴顿先生回复我说她还没醒过来，我很想去圣芒戈看望她，再去受访点拜访一下玛丽她们。”斯拉文卡说。
巴蒂正要开口，远处飞冲过来一只猫头鹰，那个灰扑扑的毛球此刻正暴躁的用喙啄打玻璃，斯拉文卡打开窗户放他飞了进来。
“这是你那只吗？”她问道，巴蒂面色阴沉，他从鸟腿上取下信件，猫头鹰张嘴发出了一声难听的鸟叫，它蹦上斯拉文卡放在桌边的书包，看上去不太高兴。
“这是谁寄给你的？”斯拉文卡伸过头，她只看到了一个“魁地奇”字样，接着那张信便烧了起来，几乎只有一秒就已经消失殆尽，甚至连纸灰都没留下。”
“发生了什么？”她皱着眉，怀疑是巴蒂不想跟自己分享信件上的内容。
“我没忍住……是我父亲寄来的。”他说，眼睛冷冷看向那只卧在书包上的猫头鹰，仇视的目光像是要把它杀了一样。
“出什么事了？”斯拉文卡不安道。
“他知道了我加入球队参加对赫奇帕奇的比赛，他要我退出球队，专心准备七年级的N.E.W.T考试。”他忍着怒意说道。
“可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他又没在学校，有什么人跟他告状了吗？”
“是维多利亚，”巴蒂的话让斯拉文卡窒息了一秒，“比赛结束那天我看见她给沙利文先生写信说我们获胜的事，我父亲是在魔法部晚宴上得知的，沙利文原本只是想拿这件事奉承他，他不知道克劳奇讨厌魁地奇。”
“这根本就说不通，他凭什么要别人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就因为他不喜欢？”斯拉文卡一时想不出老克劳奇跟老加兰谁更可恶一些。
“他觉得那会占用我学习的时间……”猫头鹰响亮的叫了一声，巴蒂厌恶的看向它，“这周五敏坎要在家举办纪念晚会，他要带我过去。”
“是啊他可能觉得你正想要魔法部部长的签名吧。”她冷嘲热讽道，想要把猫头鹰抱过来，不然她的书包马上就该被啄成筛子了。
“它怎么还不飞走呢——你饿了吗？”
“他寄过来的信件我都要立即做出回复，”巴蒂一把抓起鸟的翅膀，斯拉文卡想让他别这么粗暴，下一秒巴蒂就把猫头鹰扔到了地上，幸亏它长着翅膀不会真的摔到。
“巴蒂！”斯拉文卡怀疑信上还写了别的什么内容，不然他不会气成这样，“那只鸟只是来送信的，还有别的什么事吗？”斯拉文卡把它重新抱回来，不过猫头鹰不轻不重的啄了她一口。
“没有……”他若有所思的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巴蒂心情愈加糟糕，在他收到老克劳奇来信后的每一天几乎都阴沉着脸，就连阿米莉亚也知趣的不再主动找他不快了。马文有一次偷偷询问斯拉文卡出了什么事，斯拉文卡能猜到因为那封信，他的魁地奇训练状态也变得不佳。
周四一大早，斯拉文卡看见巴蒂在公共休息室那张对窗的写字桌前坐着，跟他一块的还有老克劳奇那只灰色猫头鹰，斯拉文卡怀疑事情又恶化了，巴蒂也许跟他父亲之间爆发了争吵。
她轻悄悄的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巴蒂的肩膀上。可能是他低沉的情绪，这周围的气温也低了几度。
“就算你执意要打魁地奇又怎么样，他除了书面上的否定造成不了任何实际阻碍，难道他会从魔法部专程飞过来跟马文说把你踢出球队吗？”
“不是魁地奇的事，我不想参加晚会……”巴蒂沙着嗓子说，“我受不了了。”
“如果你不去会怎么样？”
“不知道……他说他会来接我。”
有时候斯拉文卡会想跟他提议让他学着自己那样，干脆脱离原生家庭的掌控。但斯拉文卡隐约明白，她彻底脱离的决心不仅来源自身坚韧的信念与周围人的爱，同时也来自于她在这个家庭中无足轻重的位置。她不是继承人，她留下来也不会真正得到什么好处。巴蒂与她的区别在于，他对克劳奇家族来说是那么重要，他被寄予的深远厚望，被数次强调的重任，都变成了他无法果决放手的诱惑。
也许已成为习惯，尽管巴蒂·克劳奇厌恶自己的父亲，但依然希望他能够认可自己。斯拉文卡发现了他精神上的脆弱与情感上的空虚，她从此时逐渐认识到一点，她的爱——她们之间的爱情，无法彻底填补这种深层匮乏。
“我在想……如果这周我能出去探望爱丽丝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回来……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在外面约个会之类的。”斯拉文卡说。
“要是那样你就得给你自己担保了……”他的语气松动了些，巴蒂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你没必要这样……”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的父亲都有些相似对吧？”斯拉文卡拉过椅子，她坐在他旁边，握住他的手细细描摹着。“所以我想，如果我告诉你我父亲最害怕的事物，你也许能找到你父亲的弱点，然后将他击败。”
他沉默的盯着她们握紧的双手，更多的学生从楼上走下来，斯拉文卡在考虑这个话题能否继续。
“我不想击败他……”巴蒂突然说道，“我对他走的路不感兴趣，我只想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希望我能从事我所选择的职业，跟你组建家庭，我没那么多想要的。”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一种很折磨人、但又不是那么痛苦的难受涌上心头。
“你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
“是啊。”他说，斯拉文卡突然萌生出一种想法，“如果有一天，他能变成你希望的样子，代价是我们永远分开……”
“想都别想，”巴蒂立刻说道，“这根本就不是能相提并论的事。”
“怎么会呢？”
“有一个天天追杀你的人说他愿意放弃，代价是你必须先自杀。”巴蒂表情有些戏谑，“真是个不错的买卖。”
“噢好吧，”斯拉文卡笑道，“我觉得我们赶不上吃早饭了。”
“我的课在下午。”巴蒂得意道，斯拉文卡“哼”了一声，跟他道了别。
不过跟巴蒂的谈话让斯拉文卡坚定了自己打算外出的念头。成年之后，霍格沃茨的外出申请表就不再必须附带监护人的签名了，斯拉文卡可以做自己的背书人，只要她能提供必须外出的理由即可。她在理由栏上写自己必须到圣芒戈探望爱丽丝·隆巴顿，为了防止理由不通过，她还写了自己想要去看望玛丽昂的安排。
第二天早上，她的申请表飞了回来，弗立维同意她在今天上完本周的最后一堂课后离开霍格沃茨，他还在附注上提醒斯拉文卡务必注意回校时间，否则校方会视她违反校规。
斯拉文卡上完课后就回来收拾行李，她跟阿米莉亚说了自己要去看玛丽昂的事，阿米莉亚有点可惜斯拉文卡没把这事提前对她说，她也想看她们是否都好。
临走前，她再三考虑，没把自己也出校的事告诉巴蒂。她不想让他失望，如果她们没机会碰面的话。
斯拉文卡先去对角巷买了点东西——给爱丽丝的康复提篮、玛丽昂可能会喜欢的自动织衣针、给爱德华的巧克力蛙（斯拉文卡买完才想起来玛丽昂已经禁止他吃糖了），还有送给莱希拉姆作为他升迁礼的“暴走苹果”八周年唱片。
她事先没跟莱希拉姆说自己要离校的消息，这会正晌午，斯拉文卡先去魔法部对面的老拐杖吃了午饭。当她进到魔法部时，斯拉文卡察觉到这里的气氛与暑假来时的不同，中午的魔法部有些冷清，大部分路过的职员都耷拉着脸，显得很没生气。一楼大厅入口处有人在分发各种魔法部印刷的小册子，有傲罗办公室出的如何保护自己的安全手册、几大知名通缉犯跟他们的基本信息表、常见神奇动物辨析书、急救方法大全……
她按暑假的记忆来到莱希拉姆的办公室，幸好她的哥哥这会正在里面睡觉，同一间屋子里还有一个短发女孩在办公桌前啃面包，她看见斯拉文卡进来什么话都没说。
斯拉文卡轻轻按了一下莱希拉姆的肩膀，她在心里为自己的打扰默默道了个歉，莱希拉姆皱着眉头醒了，他本想嚷嚷的嘴在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后张大了些。
“下午好，我从霍格沃茨过来。”斯拉文卡微笑道，她把自己准备的礼品递给他，“祝贺你转正。”
“我……我跟你说的意思不是让你专门过来……”
“我知道，我今天要去看爱丽丝，晚一点我会住在玛丽昂那，明天一早回去。”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不该出来乱跑的。”莱希拉姆喝了一大口水，大概想压制住他的怒火，“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危险吗？就连我这样的成年男性巫师都不敢出门乱晃荡。”
“那可能不是成年男性巫师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斯拉文卡揶揄道，她拆开包着唱片的牛皮纸，向莱希拉姆展示了里面的东西，他扬起眉毛，没被斯拉文卡的礼物收买。
“真不知道霍格沃茨现在是怎么回事，这么轻易就放你们这些学生到外面……”
“我已经成年了。”
“那又怎样？”莱希拉姆瞪了她一眼，把唱片放到一边，“爱丽丝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你没必要再来跑一趟。”
“我知道，我事先告诉她我要过去的事……”
“但是你执意要来。”他嘲讽的笑了一下。
“爱丽丝没直接阻止我，她只是说要我多加小心。”斯拉文卡说，莱希拉姆又皱起了眉，“梅林，周围人怎么都跟失了智一样让你们这些学生在外乱跑。”
“莱姆，要是现在发生食死徒袭击，我们俩中需要受保护的人肯定是你。”
斯拉文卡趁着他还没开始工作又聊了一会，她废了好大的劲才说服莱希拉姆不用请假护送自己，以及她好不容易才让他相信自己不是出来玩的。
她这次是从圣芒戈的正口进入的，前几次她都是跟随傲罗直接进了急救科，那些回忆可实在不太美好。
问询处坐着一个身材比魁地奇守门员还要壮上一圈的卷发男巫，让斯拉文卡以为这地方需要有人重兵把守。她前面一个干瘦的人一直不住的呕吐，那个接待员花了很长时间来处理它们，终于轮到斯拉文卡时，她觉得夕阳都快消失了。
“您好，我来找爱丽丝·隆巴顿。”斯拉文卡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隆巴顿……唔……”卷发男巫眯着眼在一个长名单上找斯拉文卡说的那个名字，又过了很久，久到后面人开始不耐烦的催促时，他大声“噢”了一下，“五楼尽头，左手边的房间。”
斯拉文卡觉得这一刻好像已经期待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登上楼梯，穿过五楼长长的走廊，花了几分钟走到尽头。刚巧一个治疗师从房间里出来，斯拉文卡顺势敲敲门，走了进去。
“嘿！”爱丽丝惊喜的神情仿佛不知道她要过来，斯拉文卡看见窗户边还站着一个穿着讲究的男巫——利奥波德，床边放了一堆大概是傲罗办公室的文件。
“真要命，其实我早都过来了，楼下只有一个接待员。”斯拉文卡把康复提篮放在床头柜上，她给自己拉了把椅子，利奥波德则坐在床对面。
“我忘了直接在信里告诉你房间号了，”爱丽丝坐直了些，利奥波德饶有兴趣的看向斯拉文卡说，“阿拉斯托知道你跑出来了吗？”
“不好意思，我是以正规渠道出来的——况且我明天一早就回去，只是想看看你们怎么样了。”斯拉文卡说，她给自己倒了口水。
“我——逃过一劫，只能说万幸中的万幸，多洛霍夫可能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应付，带了两个毛头小子，不然还真不好说。”爱丽丝从床头柜下面的格子里拿出一盒点心，分别分给了斯拉文卡跟利奥波德。“玛丽那边也意外的幸运，来找人的食死徒好像就认麦金农夫妇，有时候真让人想不通我们怎么会输给那种人。”
“胜负未定嘛……”斯拉文卡说。
“这可不好说，敏坎就觉得胜负已分，”利奥波德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不然也不会开什么纪念晚会。”
斯拉文卡总觉得这词很熟悉，她想了一会才发现这是老克劳奇非要巴蒂参加的宴会。
“纪念晚会……那是什么？”
“跟中场庆祝差不多。”爱丽丝接上利奥波德的话，“傲罗办公室前阵子在翻倒巷破了一个大案子，对付食死徒的战斗疑似出现了点转机，敏坎总算出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他已经开始消极抵抗了。”斯拉文卡说，“所以你是这次宴会的主角。”她对利奥波德说道。
“也能这么说……”
爱丽丝突然睁大眼睛，“利奥你干脆邀请斯拉文卡不就好了！”
“什么？邀请什么……”斯拉文卡被这句突如其来的提议弄得有些不安，爱丽丝回道“纪念晚会，敏坎的老婆说要他带个女伴。”
“我觉得她那句话是说如果我不带人过去她就要把她表姨的女儿介绍给我。”利奥波德兴致缺缺道。
“但你可以从傲罗办公室拉个人吧。”斯拉文卡刚说完，爱丽丝哈哈大笑起来，“他邀请了，他请了史高丽，结果她这几天又回了神秘事务司，好像他们发现了一个什么奇怪的大钟，高夫让她回去调查。”
“原来史高丽以前在神秘事务司工作，我一直都不知道那是干嘛的。”斯拉文卡说，爱丽丝闪着笑眼问利奥波德，“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呃……我没带礼服，就是平常穿的那些。”斯拉文卡其实有点期待，她挺好奇巴蒂看见她也出现在那会有什么反应。
“那就是在他们家开的晚会，没你想的大场面。”利奥波德说。
“更何况你还是学生呢。”爱丽丝笑道。
这句话是假的，敏坎家里极大，比斯拉文卡去过的任何一个巫师家庭都要宽阔，斯拉文卡很庆幸自己至少没穿的那么随便，不然她可能还配不上这的装潢。进门的前厅像是被施了伸展咒，大的没一点接缝痕迹的地毯延展至左右侧厅两边，厅内布局是对称的，沿着大理石楼梯上去的墙上挂满了巫师挂像。进入二楼装修就没那么华丽了，这里被分成了错综复杂的小房间，最大的一个是餐厅，那张白石桌大概能坐得下二十多个人。餐厅是整层最明亮的地方，宽大的壁炉正滋滋生着火，一个穿着黄色巫师礼袍的高个女人正指挥两个家养小精灵摆放餐具，看见利奥波德过来，她热情的喊了句他的昵称。
“我很抱歉我来晚了，敏坎夫人。”利奥波德露出一个迷人的笑脸，他轻轻抱了一下敏坎夫人，后者激动万分。
“没事，那伙人也是刚来不久……噢！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朋友，斯拉文卡·加兰，利奥波德邀请我来的，很高兴见到您夫人。”斯拉文卡连忙说道，敏坎夫人对她们之间的朋友关系很是满意。
“爱莲娜·敏坎，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亲爱的，”她叫来一个小精灵，“带利奥到小会见厅，去吧。”爱莲娜露出一个有些嫌弃的表情，“我专门提醒哈罗德说我想开一个家庭式的晚会，结果那伙老爷们没一个带他们妻子来的，现在他又开始在房间里大谈政治。”
“我先过去了，敏坎夫人。”利奥波德说。他一离开，爱莲娜就招呼着斯拉文卡出了餐厅。
“我刚才就想问了，你是威廉·加兰先生的？”
“女儿……”爱莲娜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去年你父亲再婚的时候他邀请过我们，但我那时候跟佩佩、比利待在美国，就是我的女儿跟儿子，他们比你要小，你还在上学吗？”
爱莲娜语速快的惊人，斯拉文卡要全心全意的听才不会错过她某个问题。
“是的夫人，我上六年级。”
“那你跟克劳奇先生的儿子一样大，是不是？你在哪个学院呀？”斯拉文卡的心跳快了点，这感觉有点刺激，除了利奥波德，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跟巴蒂之间的恋情，而她们偏偏又要装出互不熟识的样子。
“拉文克劳。”爱莲娜“哦”了一声，显得很开心，“那你们刚好一届呀，你知道他吗？小巴蒂·克劳奇。”
“是的，夫人。”她们拐进一个小休息厅，里面还坐了另一个女孩，她打扮的很漂亮，裙子是时下很流行的淡蓝透纱款，耳朵上吊着一对宝蓝色宝石耳钉，跟脖子上那条宝石项链刚好配成一套。相较之下，斯拉文卡穿的只是很日常的纱裙，她想不出自己除了身高还有什么别的优势。
“苏荷拉·尤努尔，这是斯拉文卡·加兰。”爱莲娜介绍道，斯拉文卡打了声招呼，苏荷拉沉默的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斯拉文卡很明显感觉到她对自己不感兴趣，也不是讨厌，只是不感兴趣。爱莲娜倒有些不太喜欢她这种冷淡的态度，她招呼着小精灵忙给斯拉文卡倒茶端东西。
“斯拉文卡，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爱莲娜跟她坐在休息厅另一头的沙发上，她背对着苏荷拉，一只胳膊很悠闲地搭在沙发上。
“当然可以，是关于利奥波德的吗？”斯拉文卡有点窃笑道，爱莲娜乐呵呵的笑起来。
“你确定你不是他的女朋友，你要从实坦白。”
“我真的不是夫人，况且我们的年龄差那么大，利奥波德要是跟我在一起，那也不合适呀。”斯拉文卡的话引得爱莲娜频频点头，“这我就放心了，老实说我正打算给我的小妹牵线，她那天在魔法部碰见了利奥波德，她一下就爱上他了，你说头疼不头疼，长相英俊的男人这年头可是抢手货。”
“以我对他的接触来看，利奥波德不是那种四处沾花惹草的男人，而且，据我所知他是单身。”
“我不能说听完你的话我安心了一些，”爱莲娜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我只是凭借女人的直觉，利奥波德恐怕不是那种会轻易爱上谁的人，他要是花心一点才好，让我的小妹能趁早放弃。”
“这不好说，您跟利奥波德是怎么熟识的？”斯拉文卡问。
“哎呀他没跟你说过？”爱莲娜眉毛扬的很高，“去年圣诞节，我跟孩子们在弗吉尼亚湖那住，结果那个连名字也不能提的人派他的那些手下把我们劫持了。”爱莲娜声音有点颤抖，“唉，我那时候真是吓坏了，后来是利奥波德紧急调人过去把我们救了回来，那次可真是有惊无险……”
“敏坎夫人，”苏荷拉过来插进她们的对话，爱莲娜有点不太高兴的努努嘴，“我听说敏坎先生有一间收藏着名人巫师画像的房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去参观一下。”她声音甜甜的，态度很温柔。
“当然，哈罗德肯定很高兴能遇见一个跟他志同道合的人，不过我得提醒你，那帮人天天在那嗡嗡说话，待不了几分钟你就该烦了……莎莎！带尤努尔小姐到一楼的画像室。”
那个叫莎莎的小精灵啪的一声出现在她们跟前，斯拉文卡从她的声音判断这个家养小精灵已经很老了，只见她迈着有些迟缓的步伐，领着苏荷拉走远了。
“父亲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今年五月退休，老来得女，不骄纵就怪了。”最后那句话爱莲娜声音压的很低，“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
“对，狄波拉·加兰。”爱莲娜拖长腔“哦”了一声，“我知道她的一些事，我在美国那段时间一开始住在卡拉奇家族旗下的酒店，她为了拉我这个客户可下了不少功夫。”
“她从小就是那种性格……”斯拉文卡有点尴尬道，但爱莲娜后面的话让她意识到这不是一句抱怨——“想也知道，有些女孩天生就要走这条路，我倒是很羡慕她这种性格。你现在还小，等你再大一些可能就会明白，爱上某个男人，和他步入婚姻，有一群可爱的孩子，也不如传说中的那么美好。”
“啪”的一声，另一个圆脑袋尖鼻子的小精灵出现了，她扯着嗓子对爱莲娜说，“夫人，敏坎老爷他们结束了。”
“好的我知道了奈奈，等我们都入座以后你们就准备上菜吧。”
“遵命。”小精灵恭顺的低下头，又“啪”的一声消失了。
“我们走吧，不知道康惠特的女儿欣赏完那些叽叽喳喳的画像了没有。”
她们一起走出房间，爱莲娜带她拐进一个铺着红毯的长廊，两处净是各式神奇动物的雕像。爱莲娜边走边说她以前在格兰芬多学院上学时的事，随着步调的加快，她的语速也更快了，斯拉文卡不得不以简短的附和词来回复她。
当她们终于来到餐厅时，哈罗德·敏坎——斯拉文卡在阿米莉亚口中听过上千次的人名，其真人终于站在了她的面前。他跟利奥波德正微低着头说些什么，见艾琳娜走进来，他立刻招呼着让她来到自己身边。但爱莲娜过去的时候也把斯拉文卡拉了过去。
“这是斯拉文卡·加兰，威廉·加兰的小女儿，去年给部里捐款那位——”敏坎跟她听说的不同，他是一个看起来很好脾气的大胖子，只见爱莲娜介绍完，他热络的跟斯拉文卡握了手。
“我很遗憾去年没能参加你父亲的婚礼，当时我妻子没在国内，我又有些事情脱不开身。”
“您言重了敏坎先生，我作为婚礼的参与人只能说……”她露出一个有点狡黠的微笑，“幸好您没能参加。”
敏坎开朗的大笑起来，爱莲娜心情也不错，她拍拍哈罗德·敏坎，止住了他的笑。“我要跟斯拉文卡和利奥波德坐一起，跟你说，你跟其他人就继续大谈你们的政治吧。”
“夫人，敏坎先生不止聊了当下部里的形势，他很关心后辈们的成长发展，对英国魔法界的社会全貌也有很深的见解，让我们都很受益匪浅。”
斯拉文卡一惊，老克劳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还是暑假她见到时的老样子，胡子修的整整齐齐，衣服穿的一丝不苟，斯拉文卡希望他没注意到自己。当她有点慌张的往四处看时，巴蒂刚巧就在他父亲的身后，他早就发现斯拉文卡了，眼神像英国最热的夏天。
“这是我的错，”敏坎好脾气的摆摆手，“我答应爱莲娜说要你们把自己的家人都带上，结果我忘记了。”
“是啊，家庭晚会变成了政治会议，确实是你的错。”爱莲娜说完拉着斯拉文卡率先入了座，敏坎随后招呼着大家准备就餐。
斯拉文卡跟利奥波德分别坐在爱莲娜的两边，巴蒂不出意外的跟他父亲坐在一起，离敏坎最近的是康惠特·尤努尔，爱莲娜大致给她介绍了今天到场的那些老头子：魔法交通司司长雷登，他旁边坐的是他十四岁的二儿子；公共新闻处主任麦卡辛，妻子是个大美人，儿子反而一言难尽；魔法教育司司长波瑟维，也是今年退休，结过两次婚却都以失败告终；还有坐的最远的魔法事故和灾害司副司长，爱莲娜没记清他的名字，因为他是临时代替司长帕夏丽来的，爱莲娜很可惜她有事没到场。
“能来的都来了。”爱莲娜介绍完小声说，很神奇的是她对眼前这些人有些不屑一顾。现在在上第一轮菜，斯拉文卡全身紧绷的吃着它们，她在心里庆幸自己是跟爱莲娜坐一起。她看上去很唠叨，实际总是会适时的帮斯拉文卡免掉很多不必要的对话，同时她也很注意她们交谈的频率，不会让斯拉文卡陷入独自一人的尴尬，毕竟她右边坐的是只顾吃饭的雷登的儿子。
上第二轮菜时，爱莲娜跟利奥波德聊天的频率升高了，斯拉文卡不动声色的看了巴蒂一眼，此时他正没什么兴致的小口吃着盘里的炸肉，苏荷拉坐在他的另一边。她的头靠过去了一点，似乎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话。斯拉文卡看了看，又默默盯回自己盘里的菜。她当然知道他们之间什么都不会发生，但她还是会忍不住失落，因为她知道老克劳奇不会允许自己跟他儿子在一起，她只能通过让他脱离家族的方式来让这份爱情变得光明正大，却永远无法像苏荷拉·尤努尔那样的女孩，轻而易举的得到父辈们的支持与祝福。
也许她们是不应该在一起的。
斯拉文卡头一次萌生了这么消极的想法，还好爱莲娜的对话又转向了她，斯拉文卡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没问过，你跟利奥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两家是有一些商业合作吗？”爱莲娜问道，利奥波德刚巧跟敏坎结束了上一个话题，他们俩都看向这边，斯拉文卡很敏锐的察觉到这个问题很可能会涉及到她暑假跟巴蒂同在傲罗办公室实习的经历。她很谨慎的组织自己要暴露的信息。
“去年暑假我参加了傲罗办公室的暑期实习活动，我们偶尔会碰见对方，不过真正让我们熟络起来的应该还是阿科斯特战役——”她顿了一下，眼睛飞速观察了一下在座人的表情：利奥波德眼睛眯起来了一点，大概是在思索她后面会怎么说，阿科斯特围剿行动有些东西很可能还是档案中的机密部分，斯拉文卡不会犯傻；老克劳奇，试图用擦嘴的动作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当然，如果斯拉文卡参与过阿科斯特行动，那她大概率也知晓他儿子在暑假的听证会；巴蒂趁着对话的焦点还在斯拉文卡身上，不加掩饰的看向她，如果这时候有谁看见他的神情，恐怕会被那种专注的不正常的眼神吓到。
“利奥波德在那时候救了我。”斯拉文卡说，她把目光从爱莲娜身上转向利奥波德，目光充满感激，她用一种有些孩子气的天真语气，真挚的说“当时我中了钻心咒，是他及时出现阻止了食死徒的折磨，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可能也不会坐在这。”
敏坎靠着椅背，他一直都没吃什么东西，这会正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看着斯拉文卡，然后他转向身旁的利奥波德，“去年圣诞节利奥波德也救过我的家人，巴奈特走后我一直在想这个时刻会有谁更适合他的位置，我代表魔法部感谢你为我们做的这些，敬利奥波德——”敏坎举起酒杯，其他人也跟着举了起来，斯拉文卡小口抿了一下，还好这是度数很低的水果酒。
“加兰小姐，”敏坎祝过酒后接着开口道，“你参加过傲罗办公室的实习活动，你觉得怎么样，以后有想法继续在那里工作吗？”
“我突然想起来……”没等斯拉文卡回答，离她隔了几个座位的灰发男人用不大但很是威严的声音说，“去年暑假巴蒂你的儿子是不是也在那实习，我应该没记错吧。”斯拉文卡记得他好像是公共新闻处主任麦卡辛。
这一刻还是来了，老克劳奇本就板直的身体又挺了挺，他看向麦卡辛的眼神很平常，他们眼神交汇的空气却好像噼啪作响，斯拉文卡低头吃了一口牛肉，老克劳奇严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实不相瞒，去年我儿子本来申请的是坐在办公室的工作，是我要求他进入傲罗办公室的，”他目光转向敏坎，“哈罗德总是说我对后辈们太严格，但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身上肩负的责任就不单是我们自己的，在战争面前我们可以教他们任何东西，仅有一点不能——审时度势。”
这句话准是在影射麦卡辛，斯拉文卡装作只听懂字面含义的样子，赞同的点点头，爱莲娜笑了一声，“巴蒂（从她看向的位置显示她不是在跟老克劳奇说话），今天斯拉文卡来的时候跟我聊起，我听说你们都在一个学院上六年级，你们暑假又都参加了傲罗暑期实习活动，我怎么都没见你们说过什么话？”
这是苏荷拉从吃饭开始第一次把目光转向斯拉文卡，她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几秒，撑着下巴的指头若有若无的擦过皮肤。斯拉文卡知道虽然爱莲娜叫的是巴蒂的名字，但这句话是对她们俩问的，她想要把大人间的矛盾转移至孩子们的身上，把那段话里带火的对话掠过去。
斯拉文卡坦荡的看了巴蒂一眼，竭尽全力不让她们的对视看上去那么黏热，她轻轻笑道，对词很是流畅。“敏坎夫人，您也是从那个时期走过来的应该理解，我在学校里就是典型的只跟同性一起玩的学生，克劳奇先生要是女孩我们可能会更要好，我本人对付男孩实在没什么经验。”
“你应该学着跟他们相处了，等你出了学校总要跟他们打交道的。”爱莲娜友善的说道，敏坎笑了两声，“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可说不准——我不是说你儿子巴蒂，我们上学那会有几个刺头别说是女孩，老师们都不想跟他们多说话。”
“我上学的时候就擅长跟他们相处，”苏荷拉有些高傲的说，她的头稍微扬起了一点，“我那时候喜欢跟所有人打交道。”
“那你可得当心一点了苏荷拉小姐，”敏坎还是眯着笑眼，“毕竟你父亲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难免有一些人冲着他的头衔接近你。”苏荷拉的父亲——康惠特·尤努尔跟敏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低低笑了几声。
第三轮菜是餐后甜品，斯拉文卡按照爱莲娜的推荐给自己弄了好几份菜，这会大家各说个话，斯拉文卡埋头吃东西时偶尔会听见老克劳奇指示他儿子积极回应苏荷拉的对话，她甜美的声音在交谈声中很容易分辨出来。斯拉文卡很想尽快回去，尤其是当她听见苏荷拉提议让巴蒂到她家做客时，老克劳奇不顾他的委婉拒绝硬是答应了对方的邀请。任谁都能看出来，克劳奇先生希望给他儿子搭线的意图。
等这冗长的晚餐终于结束时，雷登很抱歉的说要立刻回部里处理一些事宜，打消了敏坎想要继续谈话的念头，斯拉文卡通过敏坎得知时间已过九点，他很是抱歉的结束了晚会。很不幸的是，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利奥波德又与敏坎到他的书房聊一些私密的话题，爱莲娜开玩笑说如果太晚她可以住在魔法部部长家里睡。
爱莲娜带她参观了三楼那间豪华书屋，斯拉文卡头一次希望自己能跟敏坎家沾亲带故，这样她便有机会在这好好享受一番。爱莲娜又带她去看了敏坎的一些收藏，他们家有钱的程度让斯拉文卡一度震惊。当她们再次回到休息厅时，爱莲娜对她谈起自己那一对儿女的事，安全起见他们现在都不在国内生活。她们聊了一阵，爱莲娜大概是希望摆脱这种沉闷忧郁的气氛，她转而问起斯拉文卡的事，诸如她的姐姐、她的校园生活、将来准备干什么等等。她意料之内的问起斯拉文卡的恋情，斯拉文卡一概否定，爱莲娜似乎认准了她在撒谎，于是她放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你跟小巴蒂·克劳奇实际是一对对吧？”
斯拉文卡倒吸一口气，虽然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但爱莲娜还是抓住了那一丝细微的震惊。“你休想骗过我，你还需要再多修炼修炼亲爱的。”
“我们只是……”
“我从刚刚就看出来了，我确实差点被你骗了过去，但是你应该提前跟你的男朋友说清楚，让他别老是盯着你，你知道他的眼神有多露骨吗？也只有那堆只顾自己的男人看不见。”
“我……从来都没把这事告诉过大人们。”斯拉文卡说，爱莲娜笑道“别担心，我肯定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她问。
“大概去年年末开始……十月、十一月份那时候。”
“那也没有多久……我以为你们在一起很久了，所以你们才会一起参加了暑假实习。”
“我们就是那时候才开始熟识的。”斯拉文卡说，爱莲娜笑了笑，没有立刻接话。
“他怎么样？”
斯拉文卡思索了一阵，忽然找不出很好的形容词。“他——他人很可靠，很绅士……也很聪明……”
“我以前见到他的时候，他很内向，也不爱说话……以前跟他所有的见面，我觉得巴蒂这孩子都不是很开心。”爱莲娜摇摇头，“老巴蒂对他太严苛了，控制欲强的父亲……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斯拉文卡沉默的回应她，这个答案让她硬挤也挤不出来，结婚？私奔？还是一直谈恋爱……以前她只想到毕业后住在一起，再慢慢考虑这种事，也许她们可以永远都不结婚，可那时候她没考虑过巴蒂身后的家庭。他的父亲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他甚至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让巴蒂脱离家族，斯拉文卡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要求？她是最近才发现自己以前的想法有种残忍的天真。
“我跟我父亲不再联系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爱莲娜沉默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荒唐、或是不解的神情，她眨眨眼睛，眼珠在眼眶里四处晃动。
“所以在世俗的道路上我们没有未来。”斯拉文卡轻声道，有什么东西随着这句话变得清晰了。
“……抱歉打扰你们。”利奥波德出现在门口，敏坎扶着他的大肚子，乐呵呵的神情让人亲切不少，爱莲娜有些愠怒道，“看在梅林的份上利奥波德明天还要工作呢！要是你给人家放假也就算了，拉着下属说个没完没了。”她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斯拉文卡跟她同时起身，爱莲娜像年老的长辈那样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后背上，带她向前。
“我真的很抱歉，要操心的公事实在是太多了。”
“那就辞职吧，让更有能力的人来应对战争！”爱莲娜的话让斯拉文卡吃了不小的惊，敏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们边说边走到门厅，外面又黑又冷，风中似乎还夹杂着小雨，斯拉文卡又跟他们客套了几句，好一会才移行离开敏坎的房子。
“我事先告诉玛丽昂我们会晚一些，明天你怎么走？”他们来到那栋熟悉的麻瓜楼层，斯拉文卡突然困意大发。
“我坐火车到霍格莫德村，或者直接移行过去，我就是不确定这么远的距离会不会出差错。”
“我可以安排人把你送到霍格莫德村。”利奥波德说，他用魔杖对着墙壁挥了一下，439号房间从墙纸上慢慢清晰起来。他们在外面等了一会，门缓缓打开，玛丽昂穿着睡袍站在门厅的黑暗中。
“我真的很抱歉，敏坎找我谈了些工作内容。”利奥波德说。
“没事没事，你跟我说你们要参加晚会的时候我就做好准备了，魔法部部长嘛，好不容易爬到那个位置，连这个权力都不能行使，好像有点太憋屈了。”玛丽昂平静的说。
“玛丽昂女士……”斯拉文卡进去抱住她，玛丽昂很高兴的笑了几声。
“那我就先走了，晚安，女士们。”利奥波德很有礼貌的微微低头，离开了受访点。
“你还睡在之前你住过的那个房间吧，爱德华睡着了，我没告诉他你要来，不然到半夜你都别想好好睡觉了。”玛丽昂说，厨房里飘来一杯水，斯拉文卡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这么渴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如果我用幻影显形应该能待到中午……房子里就你们两个人吗？”
“西里斯刚走，他现在会待到很晚。我先去睡了拉文，晚安。”
“晚安。”
斯拉文卡简单收拾了东西，她整理被褥时听见“咚”的一声，阿米莉亚送给她的双面镜从被子上滑了下来。她拾起来的时候，恰巧看见阿米莉亚一闪而过的眼睛。
“艾米？”
斯拉文卡等了一会，直到阿米莉亚的脸重新出现在镜子里。
“我以为你睡了……”她听见镜子那头“哗啦啦”的流水声。
“没……唐妮跟我被贾斯汀还有莱妮拉去玩她们的五角对决赛了，你在玛丽昂那吗？她们怎么样？”
“爱丽丝再过不久就能出院，玛丽昂她们可能也还好，我刚回来。”斯拉文卡跟她说了自己陪着利奥波德去哈罗德·敏坎家参加晚会的事，阿米莉亚少有的露出了很羡慕的目光。
“我应该跟利奥波德搞好关系的……”她玩笑道，“真不敢相信，那可是哈罗德·敏坎，你的描述跟媒体口中差太多了，我以为他是那种……”
“你说的倒是提醒了我，也许我该跟敏坎夫人搞好关系，以后好把你也介绍过去。我跟你说过吗，她们家的书房——太震撼了，她们怎么会那么有钱？”斯拉文卡躺到床上，她还在回忆那些豪华壮丽的室内装潢。
“爱莲娜·敏坎以前家里是采金矿的，她每天从床上醒过来到厕所可能要走五分钟都不止。”阿米莉亚说道，她又向斯拉文卡打听了到场的人，当说到克劳奇父子时，阿米莉亚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
“我打赌你肯定是因为克劳奇在那才答应的利奥波德。”
“有一部分原因是，我承认……但是你敢说你不想去跟魔法部部长握个手吗？”她的话引来阿米莉亚一阵懊恼的嘘声。
“他知道了吗？克劳奇先生……你跟他儿子的事。”
“不知道吧……”斯拉文卡不确定道，“不然他可能不会一个劲的撮合巴蒂跟苏荷拉·尤努尔了。”这话说出来有点酸酸的，阿米莉亚的注意被尤努尔这个姓氏吸了过去，“康惠特·尤努尔的女儿？他也过去了？他人怎么样。”
“没怎么接触，但敏坎夫人告诉我他今年就要退休了，不知道接替他的人是谁。”斯拉文卡心不在焉的说，阿米莉亚这会在想别的事。
她忽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空落感，也许是她第一次见到苏荷拉·尤努尔时她外在的光鲜，也许是他们用餐时老克劳奇积极的态度，是她说话时得到的不太在意的反馈，又可能是她的男友委婉拒绝父亲要求后的默许……斯拉文卡忽然意识到，她们不在一个世界。一种足以推翻她先前所做过的所有承诺的难过侵蚀了她的爱意。
“唐妮出来了，我要去洗澡了……你怎么了？”
“……我可能要跟他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动摇的决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