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困顿的青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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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拉文卡觉得答应参与石楠俱乐部的训练不是什么好主意。
她这几天只要一有空就会去图书馆查找一些高级咒语书，或是鲜为人知的冷门咒语，她在周一到来前疯狂查阅相关知识，包括什么《19世纪恶魔巫师案例剖析》、《你不知道的事——史上最全犯罪心理解析书》，甚至她还在禁书区找到了一本《凯金斯教你如何逃脱傲罗追查》，为的就是在实际为他们传授技巧时能不出差错。除此之外她还很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石楠俱乐部的某位成员在训练时打败，毕竟她第一次去的时候巴比什也没说他是里面最强的。
明明还是开学前几周，斯拉文卡就又忙的不行。家庭作业只在第一周时最少，赖安因为她的论文写的实在是太差了（斯拉文卡承认这里面有故意的成分），罚她在周五关禁闭，实际是在他办公室计时做题。维多利亚自从她去过俱乐部后就经常来找斯拉文卡，这把原本她跟阿米莉亚相处的时光压缩的更短了，斯拉文卡觉得是因为她对维多利亚的某些行事作风实在喜欢不起来。
这些事当中，最让她头疼的莫过于陪巴蒂打球，虽然她就在第一次训练时动了动身体，但观看别人打也是一件极其无趣的事，好在巴蒂不介意她头也不抬地看书，没人跟他互动他也能继续打下去。
很快就到了周一要集会的日子，在这之前斯拉文卡学会了高阶强化版的四分五裂，从维多利亚那学的闭耳塞听，幻身咒（但她不能控制隐形太久）。她现在信心大增，有时候她甚至想找到巴蒂跟他决斗一次，看看现在他们俩谁更占上风，不过她不确定他会不会为了迁就自己特意放水。
“那是谁啊？”唐妮疑惑的看向教师用餐区，斯拉文卡才发现那里坐了一个年轻的金发女巫。她戴了一个硬顶小礼帽，短发烫了很精巧的内寇，身穿一条黑色小波点白裙，阿尔文此时正坐她身边有说有笑。
“新来的魔药学教授。”阿米莉亚喝了一大口牛奶说道，斯拉文卡顿时心情大好，这就意味着她终于不用再忍受赖安那火爆的教学风格了。
“她怎么今天才来？”唐妮问道，若有所思的望向教师席。
“我听说是因为她之前一直被食死徒追杀，邓布利多招她也可能是因为这最安全，食死徒很难混进来。”阿米莉亚解说道。
“艾米，你当时真应该跟我一起选斯拉格霍恩的课的，想想吧，到七年级毕业前你都得忍受赖安时不时发神经。”斯拉文卡尽量不让自己的愉悦表现的那么明显。
“说实话，我觉得赖安教的挺好的，虽然他性格上有点……”
“像只发情期的公猫。”维多利亚打断阿米莉亚的话，后者不动声色地白了她一眼，很不喜欢这种粗鄙的说话方式。唐妮发出一声爆笑，斯拉文卡在心里赞同她的形容。
“你吃完了吗？我们可以一块过去，”维多利亚揽着莉莉艾的胳膊问，莉莉艾只对唐妮打了招呼，这让斯拉文卡不太想跟她们一块。她隐隐感觉莉莉艾不是很喜欢自己，就跟阿米莉亚不喜欢维多利亚那样，因为这点她也不太会当着阿米莉亚的面跟维多利亚走的太近，仿佛那样她就会变成一个叛徒似的。
“恐怕还没，”她又往自己盘子叉了几块凤梨，“我也不太想太早过去。”
“好吧。”维多利亚干脆地结束了话题。
“有时候我真好奇分院帽当时为什么会把她分进拉文克劳。”维多利亚一走远，阿米莉亚就忍不住说道，唐妮有点不太认可她的话，“她的变形术学的很厉害，维多利亚还私下研究阿尼马格斯，她不是那种空有其表的人。”
“她不该那么说赖安的，”阿米莉亚有点气恼的反驳她，“赖安是个很负责的老师，斯拉文卡，或许你该好好学魔药学，换做斯拉格霍恩他根本就不会这么执着的教你。”
斯拉文卡不懂话题怎么又引到了自己身上，好在唐妮接着就维护了她，“艾米，你觉得赖安很好是因为你是他的优等生，你能从他那轻轻松松学到东西，又可以时不时免除作业，你没体验过作为差生会有什么样的待遇吧？”
“在我看来赖安会关你禁闭就说明他还是希望你能学好这门课的，拉文。”对话变得很诡异，阿米莉亚持续对着斯拉文卡发表看法，而唐妮又坚持反驳阿米莉亚的话。“可是拉文未必想要这种‘特别关心’啊，她不是没跟赖安说过自己不想继续修这门课，对吗拉文？”
“我确实提过，但是……”后面的话被阿米莉亚打断了，“拉文，你现在也许觉得没什么，但魔药学对你今后的发展可能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你不该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艾米……”阿米莉亚终于把目光投向了唐妮，这让她畏缩了一下，不过她随即又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也许拉文早就打算好她以后要干什么了……”
“你说的别是一毕业就结婚，待在家里为巴蒂·克劳奇生孩子吧。”不等斯拉文卡开口，阿米莉亚腾的一下站起来，斯拉文卡才意识到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巴蒂·克劳奇此时刚好就夹着一本书来到她们这。
“唐妮，你从沙利文那听过这么多八卦，那她有告诉过你她是钱德勒的女朋友吗？”阿米莉亚走前嘲弄道，唐妮震惊的表情出卖了她，斯拉文卡也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之前维多利亚说她跟钱德勒约过会，也许现在她们是又复合了。
“你也知道这事吗？”唐妮问斯拉文卡，她的声音有点空灵，斯拉文卡摇摇头，巴蒂中断了对话，“一起去魔药课教室吗？”
“好……唐妮，我要先走了。”斯拉文卡有点担心她会不会崩溃，“唐妮……”
“我没事，反正我们本来也没可能，”她自嘲的笑了一下，“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这句话让斯拉文卡很不是滋味，她不了解钱德勒，或许他本人还不及唐妮的十分之一，但这话说出来又有点暗贬维多利亚的意思，以至于斯拉文卡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博恩斯说的一毕业就结婚是什么意思？”他心情看上去很不错，“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跟你求过婚。”巴蒂俯身在斯拉文卡耳边说道，她那半边脸烧了起来。
“她……她就是为了反驳唐妮才那么说的，她希望我能好好做一下未来规划。”现在再回想起来，阿米莉亚说的那句话确实有点让她不太舒服，具体是哪让她不舒服她也说不上来。
“那你呢？”
“什么？”
“你是怎么想的呢，宝贝，你想过毕业就跟我结婚吗？”他突然停下来，棕色眼睛认真望着蓝色眼睛，斯拉文卡的心漏跳了几拍。她爱他，她几乎不能忍受失去他的生活，可她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应该说是婚姻，好像她们一这样结合，生活就会发生改变。
“我……”
“没关系，”他靠过来，搂着斯拉文卡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我们都还很年轻对吧？”
“是啊……”她因为他的话庆幸了一下，但巴蒂紧接着又说，“那就意味着我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等你，等你同意的那天，真幸运我们不是老的走不动的时候才遇见了彼此。”
“噢巴蒂……”他放低姿态对她总会让她心软下来，“我只是没想过，但我很希望能跟你……”他一动不动的望着斯拉文卡，“结婚——”
“我也是。”他立刻说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只是希望我们能一步一步来，你知道……我们可以毕业后先住一起，过段时间我们再订婚……最后再结婚。”她说着说着开始更加期待毕业后的日子了，巴蒂把她搂在怀里，吻着斯拉文卡的脖子。
“都听你的。”
“我的教室门口不是你们亲热的地方，加兰。”一个略带怒意的声音吓得斯拉文卡立刻挣脱了巴蒂的怀抱，赖安提着他那个鹿皮公文箱，此时正鄙夷的望着他俩，表情多少有点作呕。
“你最好是掌握防火魔药的熬制了，不然这周我要出去，没空再关你一个禁闭。”他说着又警告性的瞪了一眼巴蒂。
“教授……”斯拉文卡如果知道自己后面会说什么她会先给自己来一拳，“您不是跟新来的教授替换了吗？”
“是啊是啊，”他语气很不耐烦，这会怒气明显升高，“不用你提醒我你不想上我的课，加兰。”
“不是，教授……”
他冷哼一声进去了。斯拉文卡跟在他后面，好像被赖安领着认错的学生。全班只有维多利亚跟莉莉艾还在说笑，但现在还没上课，赖安也无可奈何。
“好了，都安静——”一到上课的时间，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在上课前我听到某些人对我继续教授这门课的质疑——”他眼神冷冷扫过斯拉文卡，巴蒂在桌子底下偷偷牵起了她的手。
“很不幸，在这学期结束以前，你们都还要继续上我的课。”赖安话音刚落，下面就立刻传来嗡嗡的抱怨声，斯拉文卡断定准是维多利亚用了闭耳塞听在跟莉莉艾说话。赖安憋着气，从嘴里蹦出几个词，“不满的人，可以去跟你们的院长申请换班。不过，走的人永远都不能再回来上我的课，从你们退出的那一刻起我就会将你们加入黑名单。”
“从你们退出的那一刻我就会将你们加入黑名单——他知不知道自己的黑名单跟特别关心名单是差不多的？反正都让人如坐针毡。”维多利亚讥笑道，她们俩并肩走上五楼的台阶，临近俱乐部集会，她变得更加活跃了，嘴巴几乎一刻都停不下来。
“那是什么？”维多利亚指着斯拉文卡胳膊夹着的羊皮纸，她给她递了过去，“我自己总结的，如何躲开敌人追捕的脱逃技巧，还有一些简单的应对举措。”
“没想到你来真的。”她的视线停留在纸上说。
“我当然是认真的，我说了我很想帮你们……”斯拉文卡说，有点不满她会这么看待自己。
“我以为你就是那样客套。”她把纸还给了斯拉文卡，冲她迷人的眨了下眼睛。
她们一进去，一个小个子的黄头发女生便迎了上来，斯拉文卡记得她叫艾达，刚好维多利亚的话也印证了她的记忆。
“晚上好艾达，你们开始训练了吗？”
“凯撒让我来带话，他今天不来了，他在黑魔法防御课上跟斯莱特林的人起了冲突，康纳要罚他一周禁闭。”艾达说着看向斯拉文卡，脸上多了些笑意，“嘿斯拉文卡，很高兴你能来。”
“他不会受伤了吧？”维多利亚拉着脸问道，艾达表情有点无奈，“他跟斯莱特林人反正都在校医室躺着，不然康纳也不会那么生气。”
“嘿亲爱的……”钱德勒插进对话，他表现的有点不安，因为维多利亚瞪了他一眼，似乎很不喜欢在其她人面前被这么称呼。
“他有跟你交待我们今天晚上要怎么训练吗？”维多利亚交叉起胳膊，钱德勒在一旁沉默不语，斯拉文卡看见后面又走过来了两个人。
“凯撒说要我们接着练习上一次学的盔甲咒，有好几个人掌握的还不是很熟练，五年级学生也有几个没学会。”艾达说。
“好吧，”她又对斯拉文卡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教她们你总结的那些？”
斯拉文卡思索了几秒，艾达直直的望着她，还有另外几个凑过来的人。
“就现在吧，我有一个模拟对战计划，等讲解完后可以把盔甲咒应用到实操。”钱德勒和艾达投来认可的目光，后面那个叫艾比的女孩把剩下的人都叫了过来。
斯拉文卡走到唯一的木桌旁，维多利亚用变形魔法多添了几把椅子，几十双眼睛盯着她，斯拉文卡拿着羊皮纸的手一下冒出了热汗。六年级以前倘若有人告诉她，她会有给别人上课的一天，她保准会被吓死。
“上次我回去的时候总结了一些针对食死徒追捕时可以应对的战时措施，”她觉得这不算是很棒的开头，“我想我是现在学校里少有的经历过两次大规模食死徒袭击的人，这里也结合了一些我个人的经验，可以尽量避免你们在之后参与校外革命时不幸被他们盯上，或是在第一时间辨认出食死徒。”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的等着斯拉文卡继续。
“首先我要说的是，在没有施任何魔法防御咒的地方，你们都要尽量避免念到他的名字，在英国要尤其注意这点。”
“他的名字，谁的名字？”一个叫洛希尔的女生提问道，斯拉文卡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伏地魔。”
有人发出了一声尖叫，她听见很多人同时吸气的声音，维多利亚眼睛瞪得很大，她身旁的钱德勒微张着嘴，艾达的眼神里充满仇恨，艾比——下巴不住颤抖，站后面的那群男生面色沉重的交头接耳。这个名字简直就像巨型魔药炸弹，把空间内的宁静炸得粉碎。
“在霍格沃茨没事是因为这里大概施了一种逆向追踪阻断咒，要么就是外圈的强力防护咒迫使食死徒很难进来……”斯拉文卡提高了些音量，想压过慌乱的谈话声，“在此之外的地方如果你们念到，食死徒就会立刻追过来，所以务必要小心。第二点是，一些食死徒在追杀人的时候，会利用复方汤剂伪造成你们身边的人，或者利用这点获取你们的内部情报，通常有一些办法可以分辨出他们——”
“安静！”维多利亚吼了一句，没人继续说了，除了后面三个男生还在小声交谈。斯拉文卡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又继续道“他们可以变成一摸一样的人，通过反复研究模仿的几乎看不出破绽，但是通常情况下，他们总是很难做出一个人无意识的、习惯性的动作。”
“利用摄神取念术也不行？”杰罗米问道。
“他们可以利用这点看到回忆的画面，但他们很难注意到这种细节。我认为要完全模仿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你总会产生破绽，尤其是跟那些非常了解自己的人在一起时，很容易就会产生失误。”
“要是你不了解该怎么弄，比如你不太熟的同事，你不常见面的亲戚？”站在詹米身旁的高个男生问道，语气有点轻蔑。
“你无法通过复方汤剂复制一个人本身具备的魔法能力，我们每个人都有擅长的魔咒与不擅长的魔咒，维多利亚可以很轻松的把老鼠变成课本，但换一个食死徒未必能做到……”
“他们能通过长期的反复训练来补全自己不擅长的咒语吧？”一个女生质疑道，另一个男生马上开玩笑反驳，“我觉得像我们这种非重要性人物他们应该不会费这个心思。”
“他们是可以，”斯拉文卡回应那个女生的问题，“但是有一种魔法是他们无法模仿的，或者说对于食死徒要做到这点极难极难——”
没人回答她的话，斯拉文卡又继续道：“守护神咒。”
“你是说变出具象化的守护神？普通人也很难做到吧，这是一种高级咒语。”艾达终于开口道。
“未必需要召唤出具体的守护神形态，食死徒不会施用这个咒语，他们通常都不具有足够使出这个咒语的美好回忆。”她停顿了几秒，想到了巴蒂那个跟她一样的马驹，“我觉得……与其说是美好的回忆，更重要的是需要正向的美好情感，比如幸福、愉悦、感动……食死徒通常都不具备它们。”好几个人点点头，斯拉文卡受到了一些鼓舞。
“而且就算他们能使出这个咒语，世界上很少会有两个能召唤出一模一样动物形态的人，再怎么努力，没有那种强烈的感情驱动，你是不可能把一匹马变成一只猫的。”
“你会用这个咒语吗？”卡西歪着头问道。
“你问对行家了，”维多利亚扬起眉毛，“斯拉文卡可是康纳的得意门生，全班只有她能快速轻松使出这个咒语，不知道你们七年级还有没有类似的人。”她的话引来了好几个崇拜的眼神。
“我们什么时候学这个？”艾比问道，表情有些跃跃欲试。
“已经掌握盔甲咒的今天就学，最好每个人都能学会它，这对于分辨食死徒防止他们混入非常有效。”斯拉文卡说，维多利亚起身问她“我们现在开始吗？”
可能是先前维多利亚我行我素惯了，当她询问斯拉文卡的意见时，她感到非常惊讶，她很奇怪自己是如何替换了原先巴比什的位置。某一时刻，她深刻的感受到，自己正站在人群的中央，在高于他们的地方，作为他们的领袖。
“对……我们现在就开始。”斯拉文卡说，人群迅速分散开来。
艾达、詹米、艾比、戴维斯……他们都已经掌握了盔甲咒，斯拉文卡先教他们召唤出具象的守护神。维多利亚在一旁观看了一会，斯拉文卡试着调配人员进行分工，“维多利亚，你跟钱德勒去指导其她人练习盔甲咒吧，我觉得你可以让她们两两对练，一个人发出攻击，另一个人用盔甲咒来防御。”
“我会让他们别手软的。”她说完，拉着钱德勒去另一边了。斯拉文卡监督其余的人练习，虽然她学的很快，但这不是一个好学的咒语，大部分人反复念着“呼神护卫”却没一点效果，要么就是魔杖顶端微微发射蓝光。
“念咒的时候一定要要集中注意力，想象你人生最美好的回忆，那些你一想到就能笑出声的，跟家人、朋友在一起的时光……”
艾比惊呼一声，她做到了，一只小巧的兔子蹦了出来，绕着她转圈，周围人都惊诧的看着她们。
“你以前一定练过，也许就差临门一脚了。”斯拉文卡说，她把自己的马也放了出来，她站在自己身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温暖。
“这感觉真奇妙是不？”戴维斯有点焦急的问，他的魔杖发出的蓝光很明亮，但他练了很多次就是没法召唤出守护神，同样情况的还有艾达。
“当你念咒的时候，不要为了召唤出守护神刻意去回忆，只是想美好的事物本身。”
她们又练了很久，詹米是第二个做到的，戴维斯在临结束前能模糊召唤出兽形，其她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进展，只有艾达还是保持最开始的进度。斯拉文卡注意到她身上的异样，但维多利亚一结束就来到她身边，斯拉文卡一时间很难脱身。
她们一起回到了公共休息室，维多利亚热情洋溢的跟她道了晚安，一点都看不出倦意，斯拉文卡正相反，她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一放松下来就只想沉沉睡过去。
斯拉文卡第二天醒的时间不晚，但阿米莉亚的床铺空的像没人睡过，唐妮一脸睡意的从盥洗室里走出来，她刚洗漱完毕，发尾湿湿的滴着水，大概是想把那些翘起的头发都压下去。
见到斯拉文卡醒了，唐妮模糊的打了声招呼，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唐妮……你还好吗？”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确认这个。
“我挺好的啊。”唐妮用一种欢快的细声线说道，斯拉文卡觉得事实正相反。
“唐妮……”
“我真的挺好的。”她说，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翻找衣物，“你知道……斯普劳特教授这节课好像要讲那种会喷粘液的毒菌，你还是换件旧衣服比较好。”
“恰斑孢子。”
“对，对……”她小声重复了一句“恰斑孢子”，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斯拉文卡觉得她根本就没在找衣服。
“你还吃早饭吗？我给你拿点？”唐妮问道，又转而收拾起书包。
“我不太饿，谢谢你。”她轻声说道。
“没事……”
斯拉文卡起身去盥洗室冲澡，一会等她出来的时候，唐妮还在床上坐着，她表情有点呆滞，斯拉文卡觉得她可能是想说点什么。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唐妮缓缓开口问她“她们真在一起了？”
她心里有点难受，要承认这件事变得很困难。斯拉文卡小声应了一下。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一下，看看阿米莉亚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唐妮……”
“维多利亚可能是因为我跟她说过我喜欢伊凡，她才没告诉我这件事吧。”这好像是个问句，斯拉文卡不确定的点点头，“她虽然有时候很高调，但她不是那种……”
“我知道，”唐妮打断了她，过了一段沉默，她的语调平的不像话，“我干了件傻事……”
“什么？发生什么了唐妮？”斯拉文卡连忙走到她身边，唐妮低着头，手上把玩着魔杖。
“我跟维多利亚说了很多关于伊凡的事，我说了很多，她那时候肯定正跟他暧昧着。我知道她不会嘲笑我，但她可能会觉得像我这种人很可怜。”唐妮自嘲的笑了一下。
“她为什么要那么想呢？她有可能听到你说的后悔跟钱德勒在一块了，我觉得她也不是那么喜欢他，也许过段时间她们就会分开。”
“你不明白拉文，你的感情被克劳奇维护的太好了，他把你圈在一个全是美好的童话空间里，但我不一样。”她声音变大了些，“像我这种普通的几乎不会有任何人记得的角色，如果我不装作只是肤浅的迷恋伊凡的外表，如果我是真的喜欢他，就会变得很可笑，你懂吗？”
长久以来，斯拉文卡都被这句话深深刺痛过，她差点就忘记了，她们才十几岁，内心敏感又自卑。唐妮说自己太普通，可她又何尝不是呢？她跟她一样有不擅长的课程，有学不会的知识，有处理不好的关系，有搞砸的事情。她跟她一样，哪怕她们不一样，她也希望她会跟她一样，这样便能迈着相距不太大的步伐，跟彼此齐头并进，她不想让她成为那个走在边缘的“普通人”。
“唐妮……实习之前，面对巴蒂我会自卑，为我们差距太大而不敢靠近，”斯拉文卡蹲下来，膝盖跪在地毯上，好对上她的视线，“在面对维多利亚时我也会自卑，这挺正常的对吗？永远都会有比我们漂亮的女孩，比我们聪明的、性格好的、优秀的人。但是唐妮……”她竭尽全力希望她能明白，“重要的不是我们跟别人之间的差距，重要的是……我们坚持走自己的路，坚持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坚持自我的独立，带着世界原本赋予我们的裂痕走向成熟……我坚信如此。”
“况且，”她顿了一下，因为唐妮伸手把她额前掉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如果有人觉得可笑，那也很显然是那个人的问题，只有有失教养品行低俗的人才会这么觉得。”斯拉文卡希望她听到会开心一些，唐妮没接话。好一会后，她吸了吸鼻子，好像把属于青春的烦恼也吸进去了。
“你说得对！”她欢快地说，这次似乎是真的，“接下来还有一堆事要忙呢，我还得追逐我的傲罗梦，跟那些比起来，这真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唐妮捧住斯拉文卡的耳朵，“至少也没那么重要。”
“我同意。”
“你确定你不饿吗？我这会快要饿死了。”她把斯拉文卡拉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噢不——我们还是改吃午饭吧。”
“真够倒霉的，我的课总是排不到下午。”斯拉文卡边抱怨边火速穿好衣服，她随便整理了一下书包，然后跟唐妮一块往暖房那跑，幸好她们赶上了，斯普劳特在一分钟后开始了课程。
“早上好孩子们，又是新的一周，我希望你们都交完作业了，我在批改的时候发现还少了几本。最后的截止期限是这节课结束，那些没交的同学，如果你们刚好带来了，现在赶快交过来——”斯普劳特说完，有几个学生出来把论文递给了她，她又把它们全放在她面前那盆蠕动的恰斑孢子旁，唐妮嫌弃的撇了下嘴，她可能跟斯拉文卡一样，担心那些孢子吐出的黏液会滴到作业上。
“很好，”斯普劳特掐着腰，“但我必须要提醒你们，晚交的作业最多只能拿到良好。”她把最后基本摞在一起，“好了！我希望你们这节课都带了防护手套，恰斑孢子是一种毒性巨大的菌类植物，如果我看到谁中途摘下手套，或者太过活跃而让自己身体的其它皮肤碰到那些蘑菇，那我一定会扣你们的学院分。记住，一定要戴好手套！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任何人中毒。”
“唉，学校怎么净是这种这么危险的课程……”唐妮小声咕哝道，斯拉文卡看向她那边时，恰好看见了唐妮最后面站着的阿米莉亚。她一个人在那，或者说离她最近的是拉文克劳一个极度内向的男孩。唐妮顺着斯拉文卡的目光也看到了她，此时阿米莉亚正低头翻阅课本。
“你还生她的气吗？”斯拉文卡问她，唐妮摆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我早都忘到天边了，是她轮着说了我们俩又不肯跟我们说话。”
“我都忘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了。”斯拉文卡说，斯普劳特让她们戴上手套开始收集恰斑孢子的粘液。
“有时候可真想不通她，”唐妮表情很是嫌恶，她的那盆恰斑孢子长得格外凶残，“我以为她讨厌克劳奇是因为……她在学习上老是排他后面，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讨厌维多利亚，她跟你说过吗？”她甩甩手，想把那坨暗绿色的透明液体弄掉。
“没有，”斯拉文卡现在才开始碰她的孢子，那个紫色蘑菇头左右扭着想逃避斯拉文卡的触碰，“可能她觉得维多利亚有时候太活跃高调了吧……”
“哈！”唐妮眉毛扬起来，“我以为西里斯·布莱克就是这种类型的人呢。”她使劲按着蘑菇，从喷头里挤出一堆粘液，斯拉文卡的只有一小点，还被她全黏在了手套上。
“她也不一定喜欢西里斯那种……”
“你不知道？”唐妮惊讶的看向斯拉文卡，“我以为你知道，她跟西里斯·布莱克在通书信。”
“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上次你不在的时候我刚好看见了，我就稍微打探了一下。”她把蘑菇头快完全按进土里了，斯普劳特过来看见时斥责了唐妮的恶劣行径，说她这样会把恰斑孢子捂死的，斯拉文卡以为土里的空气足够它们呼吸。
“她说他们每周都会通一封，不过——”她看了眼阿米莉亚，然后小声道“布莱克好像寄的很频繁。”
“这是她告诉你的？”斯拉文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在意，她不懂阿米莉亚为什么从未跟她提起过这件事。
“没有，这是我自己侦察来的。”斯拉文卡放松了一下，但她还是很疑惑，“她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这些呢？”她力度重了一点，恰斑孢子吐了一大口黏液，正好粘在她的袍子上。唐妮恶心的咧开嘴，伸手试图把黏液弄掉，但她越帮越忙，受到黏液污染的区域更大了。
“算了，我还是一会回去换一套吧。”阿米莉亚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但斯拉文卡跟她错过了。
“你傻啊，”斯拉文卡开始以为她说的是蘑菇，不过她又接着说道“她本来就不乐意你跟克劳奇谈恋爱，现在她自己也要陷入爱河了，她跟你说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她跟西里斯互通书信也不意味着就在一起了对吧？”唐妮发出一声爆笑，“斯拉文卡啊……斯拉文卡……”
上午的课程实在是煎熬，主要是那些附着在她袍子上的黏液，本来她们打算一下课就去吃饭的，结果斯拉文卡还要不得不爬上塔楼回去换衣服。唐妮拿着斯拉文卡的书在大礼堂等她，斯拉文卡一个人穿梭在城堡里，走到大约一半路的时候，巴蒂正巧从古代如尼文教室里出来。
“拉文！”他叫住她，看到斯拉文卡衣服上的绿色液体时皱了下眉毛，“你上草药课了？”
“对啊，那些蘑菇的黏液全都粘在这上面了，”斯拉文卡有点苦恼说，“还要再爬回塔楼把这个换掉。”
“你的书包呢？”
“唐妮帮我拿着，一会我还要去吃饭。”斯拉文卡说。
“要不你换我的吧，”巴蒂说着已经开始脱他的外袍了，斯拉文卡想阻止他来着。
“我刚好要回去拿东西，这样就不用你再来回跑了。”他把衣服递了过来，里面穿的有些单薄。
“现在还很冷巴蒂，你会感冒的……”斯拉文卡嘟囔道，他笑了一下“换上吧，就这么一会应该不至于。”
斯拉文卡慢吞吞的解开袍子，她穿上巴蒂的有点大，不过巴蒂随即施了一道咒，把衣服的长度缩短了些。
“你一会去吃饭吗？”斯拉文卡看到他小心的把衣服叠整齐，明明这件袍子的最终归宿很可能是垃圾桶——要是她处理不掉那些黏液的话。
“嗯……我拿完东西就过去。”巴蒂说着低头亲了她一口，“这周末你有计划吗？”
“这周？”斯拉文卡问道，她被他脸上那抹神秘的笑整的摸不着头脑，“这周有什么事吗？”
“情人节呀，我的笨蛋。”他又轻轻吻了她的唇，斯拉文卡脸色爆红，“我要……先过去了，我得去找唐妮。”
巴蒂笑了笑，斯拉文卡急忙逃掉了，她觉得再待下去她可能就会丧失理智，他怎么会那么迷人呢？
她急匆匆的往大礼堂赶，阿米莉亚一个人抱着书从礼堂往外走，斯拉文卡过去把她截在门口，阿米莉亚脸色有些发白，她看斯拉文卡的目光带着一些慌乱，斯拉文卡推测她已经不生气了。
“艾米，你不吃饭吗？来吧，跟我们一起吃饭吧。”斯拉文卡说，阿米莉亚的语气变得结结巴巴的，“不……我还要忙……我要走了……”
“艾米，唐妮她不生你气了……”但阿米莉亚只是咬着嘴唇，她眼睛垂下来，有几分落寞，她绕过斯拉文卡离开了大礼堂。
斯拉文卡待那目送她了一会，直到她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她来到她们常坐的地方，马文气呼呼的跟她擦肩而过，唐妮揪着眉毛面色不太愉快。
“怎么了？”斯拉文卡刚坐下来，唐妮便大声说道，“是斯图！他说他要退赛！”
斯拉文卡回忆了几秒，她其实不太记得这个名字了。她拿起夹子往餐盘里夹了一些千层面，一块不大的蛋奶泡芙，唐妮喝了一大口苹果汁。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学期我们要面对什么？这周就要跟赫奇帕奇打了，他竟然到跟头说自己不想打了！”
斯拉文卡知道他是谁了，拉文克劳队的追球手，之前她跟巴蒂去看他们打球时见过，斯拉文卡以为他打的很烂。
“没想到他打的还不错哈？”
“你在说什么……不，不是，他打的不好，但那不应该成为他退出的理由啊，我们已经训练好几次了，要是斯图不上前面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而且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唐妮困扰的拿叉子胡乱插着自己盘里的肉酱面，“肯定是上次我们训练的时候，那几个低年级的斯莱特林嘲笑了他几句，让他大受打击了。”
“说不定是别的事呢。”斯拉文卡不太关心的说。
“但那次他确实打的不太好，结束后他没打招呼就一个人走了。”
“我觉得他不会真的就不参加比赛，我不也说要退课来着，结果我还在上魔药课。”斯拉文卡咬了一口泡芙，奶油喷出来糊了她一嘴。
“那又不一样……等等，这么说你不打算跟赖安说你不上了吗？”唐妮递过来一张纸。
“艾米说的对我也没什么坏处，反正他七年级也不教了。”斯拉文卡希望不会被人觉得自己很没主见，她在心里暗自声明自己不会对这门科目太用功，光是写作业就要费她好些功夫了。
“谁不教了？”巴蒂的声音突然响起，斯拉文卡扭过头，他换了一件新校袍，手里多了几本书。
“就是你们魔药课教授。”唐妮回答，巴蒂挨在斯拉文卡旁边，给自己拿了一杯冷饮，他看向斯拉文卡时扬了下眉毛。
“我可以给你写魔药学论文，我的要求不多。”他嘴角上扬，唐妮在对面露出看热闹的表情。
“我想我还是能应付一下的，”斯拉文卡说，“你下午还有课吗？”她转而问唐妮。
“神奇动物课，该死，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我的论文还没交，”她说着赶忙把剩下的肉酱面席卷进嘴中，斯拉文卡又给她递了一杯橙汁，“说不定凯特尔伯恩查不出来呢，他除了他的‘小宠物’其它都不太关心。”
“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巴蒂问道，斯拉文卡知道他下午还有课，“我要去图书馆……”
“攻读魔药学是不？”唐妮笑道，吃完了最后一口面条，“我要先走了，晚上见。”
“我注意到你最近好像一直在研究魔咒，加兰小姐。”等唐妮走后，巴蒂开口道，“你在忙什么？”
他肯定知道，巴蒂不可能没有察觉，最近维多利亚跟斯拉文卡来往的那么频繁，他才不会信那种女孩俱乐部的说辞。
“维多利亚的俱乐部活动。”斯拉文卡坦白道，她不这么说，巴蒂就要把霍格沃茨的所有学生组织都翻个底朝天了。
“是什么？”
“我不能告密，我答应过维多利亚了，但是——”她吃了一口千层面“为了让你放宽心，我向你坦白我确实在忙一些……复杂的事。”
“如果我有事瞒着你，你会毫不在意是吗？”巴蒂不再看她了。
“那不一样巴蒂，如果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我很愿意跟你共享，我是说真的，寒假的时候你不也知道，我们一见面我就第一时间跟你说了发生了什么。”斯拉文卡怕他生气，她细细揉弄巴蒂脖子后面的黄发，“你了解我的。”
巴蒂沉默的吃了一口牛肉，他的神情变换的很微妙，斯拉文卡能感觉到他的不高兴，但过了几秒，他看向她笑了一下，“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受伤。”
“噢我当然不会……”她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我可以跟你分享一些我的情报，我最近学会了幻身咒，但我猜你肯定已经掌握了。”
巴蒂耸耸肩，“我看见你在读如何逃脱傲罗追捕的书。”
“我在分析食死徒的活动心理，说起来，我确实有一件事想向你请教一下。”斯拉文卡用一种严肃正经的口气说道。
“是什么加兰小姐。”
“你之前说你不能使出守护神咒，我发现有很多人都很难轻松做到这点……”
“希望你不是最近才发现的。”他打趣道。
“我以前确实没太注意，像你这种天赋这么高的年轻男巫，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呢？我是说你不可能在成功之前没有任何美好的回忆……”
“你为什么突然好奇这个？”巴蒂单手撑着下巴，悠闲自得的拿起冷柠水喝了一小口，“康纳不肯给你解答吗？”
“我……”
“又是秘密，对吗？”他语调打着弯，斯拉文卡知道他还是很在意。
“巴蒂，我会补偿你的，你有想要的东西吗？我可以买来送你……”
“你。”他斩钉截铁道，目光顺着斯拉文卡的脸慢慢向下，然后又移回她的脸，斯拉文卡希望自己不是那么懂得这里面的暗示。
“我说的是……”
“我认真的，我想要你，我想要你爱我。”
“巴蒂，我确实爱你呀……”
“那还不够，你不懂吗？”他收回目光，吐出一口气，“我爱你要比你爱我多得多，每分每秒我都想让你待在我身边，但是每分每秒你身边都有一群人围着，你没发现吗？但凡是你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都会喜欢上你……”
“那太夸张了，只是因为你爱我所以你才会这么美化……”
“一点都不，”他语气重了点，“你可能真的没发现吧，所有不怎么喜欢我的人都喜欢你喜欢的要命。”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嫉妒，巴蒂说的那些她从未察觉，他怎么会这么想？
“甚至以前跟我走得近的人，现在都对你死心塌地了对吗？”过了一段时间，他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斯拉文卡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意指雷古勒斯和维多利亚。
“巴蒂……”
“我确实很嫉妒，”他一点都不给斯拉文卡插话的机会，“嫉妒你身边会有这么多人，而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个……”
“巴蒂，我觉得不是这样的。你没有发现，那些你所说的走得近的人，他们从一开始就想要亲近你，可是你所说的喜欢我的人，全都是我精心经营过关系后大家才变成这样。” 斯拉文卡抓住他的胳膊，“巴蒂，如果我跟你站在一起，很多人的目光就会聚集在你身上而不是我，和你相比我要普通的多不是吗？”
“我觉得不是……”他嘟囔道，“你很快就会像其他人一样受不了我，你总有对我失望的一天。”
“我不喜欢听这种话，”斯拉文卡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想明白，他的担忧是无意义的，“你也没发现吧，我有多么爱你，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很爱你了……”她说着有点哽咽，“七橡树你受伤那次，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难过吧……”
“我知道。”他小声道，在看向她的一瞬间愣住了，斯拉文卡眨了一下眼睛，不小心把她的眼泪眨了出来，“我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阿米莉亚也是，我尽力了，巴蒂，我尽力去照顾你们每一个人了。”
斯拉文卡把书包拉过来，她包了一小块面包，巴蒂拉住她的手，他把斯拉文卡揽进怀里，紧紧禁锢着她以防她从这里出逃。
“对不起别这样，别生气好吗？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就是——”
“巴蒂……”她忽然没力气说更多的话了，巴蒂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脖子，他抱的是那么紧，就好像要把她塞进他的身体里似的。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可以向我抱怨，跟我坦白，我一点都介意。但是我希望你们找我说这些，对我发泄的时候，能跟我说清楚你们的需求，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我很乐意帮你们的……真的。”
她仰头亲了一口他的脖子，巴蒂抖了一下，抱的更紧了。她把脸埋进他的衣服里，感到一阵疲惫。
“巴蒂……”
“对不起。”他说，但斯拉文卡想听的不是这个。
“巴蒂，我爱你，当你告诉我你的世界只有我一个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正是因为我爱你，我才不想做你的唯一，我只希望我能成为你的一种选择，这样某天你在失去我的时候，才不至于一无所有。”
“你是说你会离开我……”
“别犯傻了，现在是战争年代，我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不是吗？”
“别这么说……你不会死的。”他气若游丝的说，“你不会死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上课吗？”斯拉文卡转过头，鲁弗斯背着书包问道，表情有些尴尬，巴蒂的手松了一点，斯拉文卡想挣开的时候他又抱紧了。
“你先去吧。”巴蒂说。
“麦格教授要测试，别忘了……嘿拉文。”鲁弗斯打了声招呼。
“嘿鲁弗，谢谢你这么照顾巴蒂……”
“你在说什么呀。”巴蒂低头看了她一眼，鲁弗斯开朗的笑了一下，“都是朋友应该做的不是吗，我得先走了。”
他跟他们俩依次道了别，斯拉文卡很感激他那么说。
“你看吧，事情根本就不是像你想的那样，鲁弗斯拿你当很重要的朋友，维多利亚也很在乎你。只要你愿意，这个年级有一大帮人都愿意围在你身边，你难道不记得以前丽芙是怎么设法跟你搭话的吗？我都没碰见这种情况。”
斯拉文卡这次真的要挣脱他了，不然巴蒂马上就该迟到了，“帮我个忙，”斯拉文卡拿了点面包和水果包起来，“等你们中间休息的时候，把这个给艾米，她跟你在一个时间上课吧？”
巴蒂应了一声，慢吞吞的把它们装进书包，“我其实不想去上课的。”
“你休想，要是这样今天晚上我就不陪你去打球了。”斯拉文卡当然不会真的这样，她安慰性的亲了他一口。
“好啊，反正你也不喜欢。”他装作无所谓道。
“我今天晚上不打算回去睡了。”
“你要去哪？”他看上去有点紧张，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跟你待一起，但是你不想去那就算了。”斯拉文卡假意站起来，巴蒂果然拉住她，“我开玩笑的，我当然想去，我只是怕你厌烦……”
“我不会的，我还想请教你守护神咒呢……你真的该去上课了，麦格教授的脾气可不如阿尔文那么温柔。”
“好吧……”他慢慢起身，动作慢到了可笑的地步，斯拉文卡看出他有多不情愿了。
她为他的离开松了口气，但很快巴蒂又折了回来，他俯身亲了斯拉文卡的嘴角，她感觉到对方的舌头舔了一下，这让她寒毛立起。
“我忘了跟你说，你粘上奶油了。”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困顿的青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