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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土木小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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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大家光临柳市号为舍妹庆生。”
一阵掌声后一位身材圆润双目精光的紫衣公子捏着把川流入海画面的折扇,缓缓从屏风后走出。
他仰着头,步履铿锵,腰间挂了两枚玉佩三只香包,享受着众人的目光一副沾沾自得的样子。
“公主呢?怎么是他出来?”
“还以为这一趟能见到公主,啧,谁要看这个骚包死胖子啊。”
梁惓听到周围的议论声莞尔一笑。
“在下南华津主长子柳市安,诸位排开时间济济一堂为我二妹庆生,一路赶来辛苦了。”
“人都是冲姐姐来的,他怎么脸皮这么厚,要命。”
“嘘,别惹事,别忘了姐姐交代的事。”
梁惓认出来这个声音,是方才偷偷议论她被她抓个正着的两位小公子,从背后的家徽就能认出他们也是柳市家的子弟。
他们口中的姐姐应该是这次的寿星公主了。
梁惓撑着下巴听主位上柳市安滔滔不绝的客套话,半晌,终于进入主题了——南华津要用这次生日宴招驸马。
公主将嫁给南华津的第一合作商。
现在就看在场的宾客谁的诚意最足了。
话说的不甚明朗,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有求娶意向的合作方今晚前找柳市安详聊,其中三名候选者可与公主一见,最终人选由公主确定。
没过多久柳市安就离开了,宴会上的人开始走动,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梁惓在座位上跪麻了小腿,换个姿势侧坐着又过了一会儿,宇智波斑握了一下她的手提示到,“找到位置了,我们现在去?”
梁惓连连点头,两人相携走进船舱深处,引开监守抵达了船舱三层的房间前。过了转角与柳市家的两位小公子正好撞见。
是她有意安排的,要让公主心甘情愿地走少不了这两位小公子做说客。
“你你!你怎么上来的?”柳市全和柳市高面面相觑。
“我怎么来的不是重点,不过我希望能和公主聊聊,方才你也听到了,你们那位大哥想把公主卖了换好处的意思都毫不掩饰,这么下去草率定亲不是个办法。”
“那你来有什么用,姐姐又不能嫁给个女人。”柳市高补充道,“除非你找到愿意帮忙的人先拿下驸马名分的人日后再还姐姐自由。”
“所以公主的意思其实是舍弃贵族权力要自由?”
柳市高还要再说被柳市全一把拉到身后强行闭麦,。
“还请夫人速速离开。此事与夫人无关。”
“那可不行,”梁惓勾唇“我见不得女子受委屈,她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你让我见见她。”
梁惓虽然个子娇小,但她微微仰头自信地回应两人的提问,不疾不徐,莫名有说服力。
让人自然产生,要是“姐姐活得像她一样该多好啊。”的想法。
似乎不用梁惓多解释,她能以沉稳地状态站在公主房间外就是最好的例证。
柳市全在柳市高的劝说下答应下来将梁惓带到了公主面前。
*** ***
梁惓走进房间便对这位公主产生了不小的好感。
房间三面墙都做了书柜,金钗玉石和格式裙装都草草堆在房间角落敞开的藤箱里,梳妆台上除了木梳和梳妆镜常用常新,其他地方都落了一层薄灰。
越过屏风,后面是一张床大的木桌,堆满了格式账目记录、单据,河道图,海运图毛笔的油墨点零星落在纸张上,让不甚整洁的桌面看着更乱了。
看来这位公主也是“乱室佳人”了。
世令我。
“听老三和老四说你找我?”柳市绘放下毛笔,将沾了墨的手在衣袖上随意擦了擦,倒了两盏茶,推给梁惓一杯,“坐吧,我是没想到第一个来找我的会是位夫人。”
柳市绘的视线在梁惓身上停留了两秒,补充道,“你看起来倒不像嫁了人的样子。”
对话中的流畅和投缘让梁惓的笑容真实了两分,她放下手边临时准备的伴手礼,放松下来。
“哦,怎么说?”
“至少我身边结了亲的贵女们都很沉稳,一种死水一潭的认命感。”柳市绘耸肩道,“我就随便说说,无意冒犯。”
“那你呢,也想步后尘?”
柳市绘没回答这个直白的问题,起身抽过梁惓置于桌上的礼盒,拆了,见是一套笔墨,面色不变直接放到一边了。
显然对此不感兴趣。
梁惓笑道,“不知公主见过炭笔吗?这种笔黑如墨,硬如木,书写起来方便许多。”
“果真有这种东西?”
梁惓点头,“还有一种沙盘,能细致复原山川地貌河道走向,暗礁漩涡,一目了然。”
柳市绘双目忽闪,期待地看向梁惓。
“还有一种装配式建造法,无论是房屋、桥梁还是船只,只需要先生产几个大型部件,再加工组装便能建成,快速高效。”
“那么公主,还是同一个问题,要跟我走吗?还是说挑一位今日的宾客,附庸一生?”
柳市绘舔唇,连饮三杯茶将自己从脑热的状态拉回来,撑颌问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要我跟你走作甚?靠自己一样可以啊。”
“此言差矣。”梁惓将桌上的纸张推开,坐上桌面,倾身,单手撑住身体,低头望向柳市绘,“我虽知晓,但不一定要由我来做。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在合适的时机选择对的人,让他们做力所能及的事。”
柳市绘垂首默默消化着这句话。
“你我也不勉强你,三日内我的人会在南华津等你,跟我走我说的那些技法和新事物都有尝试的机会,你的才能不会被转移到父兄身上,也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才能,你又期待我做什么呢?”柳市绘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对了,除了擅长海运,还有更详细的资料吗?
【没有呢亲,自己解决哈】
……
梁惓快速回忆自己在房间里捕捉到的细节,目光在桌面逡巡,再加上进屋前柳市全透露的消息,她很快组织好了夸人的话,表面上看起来镇定又真诚。
“南华津码头的设计建造和运转维护你比父兄懂”梁惓从地上拾起一张粗糙的码头设计图放在她面前,“他们或许觉得如今南华津形势大好,只有延续下去便可保一世荣华,但只有你,在设想南华津的未来。”
“不过这个设计图太粗浅了”梁惓对照着此前看到的南华津码头,手指落在了平面图上,“这里的纵深画小了,连带着后面的定位都偏了,你不会没有勘探就画了图吧?”
“勘探是什么?”柳市绘眨巴眼。
“跟我走,我教你。”梁惓抿唇,微笑伸手。
柳市绘伸手,两只纤细的小手五指相扣,掌心相触间梁惓手心微微发痒,是柳市绘的手上长了茧。
大拇指上也有,墨汁浸入手茧中不好擦干,还染到了梁惓的手背上。
“抱歉,毛笔作图太难了……”
“无妨,下次用炭笔。”
两人相视一笑,一见如故。
半日后,官生夏和梁恒赶到南华津,此时的南华津已经因公主的出走大乱,官生夏收到了梁惓的邮件。
【我们拐走了公主要先走一步了,你带着梁恒先回定位上的地方,这里叫蜀衣国,是我的领土】
“不用等了,我们先回家吧。”
官生夏查阅邮件时没有避着梁恒,在梁恒看来他似乎上演了一场“皇帝的文书”看了空气就知道了一些消息。
如果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但一路上他发现了很多次官生夏的异常,他这才知道他来这个世界的途径和其他人稍微有点不同。
而梁惓和官生夏似乎没察觉到这点。
想到自己身上的异常,梁恒更心烦了,他奔波这么久每次都和梁惓错过,他默默把这笔账记在了那个抢走梁惓的忍者身上。
他叫宇智波什么来着?
“你别愁眉苦脸的,宇智波斑跟着她,不会出事的。”
对了,他叫宇智波斑。
啧,这是个麻烦的姓氏。梁恒心中的躁意蒸腾,某瞬间,漆黑的墨汁糊住了他的双眸,让他的动作呆滞了了一拍。
正在树间跳跃的他打了个滚降落在地上。
在他身前领路的官生夏惊呼,转头跑回来抽出苦无挡在他身前,警戒起来,低声问道“空袭?地面陷阱?埋伏?”
梁恒晃了晃昏沉疼痛的脑袋,恍惚道,“啊……我想可能只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