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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四周目是公主,也是自己的勇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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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么,我还能在城区纵马不成?”
梁惓趁着府邸前的大道空旷便驾马小跑了一段距离,如果说一环是大名府,二环是家臣们的院落,那三环便是商贾经营之地,到了三环人才开始多了起来。
梁惓也拉着缰绳“哒哒”慢了下来。
这里市集较多经常有推车和挑扁担的货郎经过,还有郊外的农户进城摆摊道路就建得比较开阔,两人并排驾马也不显拥挤。
但人流多了干扰也多,马儿便没那么听话了
川泽鹤下马,默默接过了梁惓手里的缰绳替她拉马。
梁惓双手抓住马鞍,打量起市集来。
这里的布置都相对简陋,店面都是几块板材和油布支起来的,以卖米面蔬果的农人为主,还有一些草和竹子的编织品和陶器……
嗯……还有铁匠铺,“DuangDuang打铁的声音勾起了她二周目的短暂回忆。”
梁惓眼神放空,不一会儿视野又被加载出的各类名称挤占了。
红名【油女信】红名【油女礼奈】
这两个红名在一片黑名路人中格外显眼。
下次把“路人”的黑名头衔统统隐藏好吗,小能。
【收到】
很快梁惓视野清爽了,这对父女在编织摊前挺了下来,油女礼奈被父亲牵着,盯着摊主小孩手里的草蚱蜢不走。
父亲抱起她才能将她带走。
不一会儿,梁惓一行人便超过了他们,往东兰山去了。
出城门往南,驾马一个时辰便远离了在山底聚居的村落,坡度开始明显变陡,阳光照在梁惓白瓷般的小脸上,勾勒出两道汗渍。
她已经很吃力了。
骑马的时候如果不想被颠簸散架,腰腹要用力“空”坐着,随着起伏一起起落,如果再加上上坡,她还要控制自己的重心,就更累了。
额角的汗珠凝结,一直滚落到眼角,梁惓眨眼,汗珠还在眼尾挂着,她腾出一只手去抹。
枣马正好一脚踏上了更陡的山路,梁惓被突然倾斜的角度向后扔去,慌张之下没握稳缰绳,整个人都失控。
完了,这么摔下去最轻断腿。
【啊啊啊啊!】
然而,小能的惊叫声还没完,她就已经触底了。
然后被紧紧拥住。
“殿下当心!”
原本应该在她手里的缰绳现在已经易主,泽川鹤单手拉绳,抱着她在马背上稳稳坐住,马儿打了个响鼻就继续走了。
似乎也没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里。
只有梁惓,脑子里已经穿过几道她毁容断腿的样子。
【你这骑术不行啊卷儿姐】
她口唇微张缓了缓,解释道:家那边都是平原,和山地骑马太不一样了。
【啧,承认吧卷儿姐,你是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人】
方才刹那的失控让梁惓背后猛爆冷汗,后背黏腻,手脚冰凉,现在才觉得浑身酸软。
“殿下?”川泽鹤双手握绳控制马匹,低头,梁惓正握住他的护腕稳住身体,只有两只指腹接触了他的手背,两人仿佛身处两个季节。
一只暖黄色的大掌温热干燥,一只冷白的小手冰凉湿润。
“没……没事。”刚才太紧张还扭了腰,现在一阵一阵的疼。
梁惓咬唇,尝到的都是咸味。
她才不会让别人知道这种糗事。
“殿下,用这个吧。”
地势稍缓,川泽鹤递出一张了一张被蓝色布帛包裹的丝帕。
是粉色的,角落还秀了三座起伏的小山。
是三山家的家徽,也是她的姓。
【这个打包的手法莫名眼熟】
嗯,二周目的时候,见过。
川泽鹤的手伸出了好几秒,在梁惓抽走丝帕后,松了口气。
再往后,地势更陡了,川泽鹤下马为梁惓拉马,好在小队已经离地图上的位点已经不远了。
不过地图上她还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事,那对父女一直缀在他们身后。
【刚标记的那两个人是在跟踪我们吗】
梁惓勾唇,也有可能殊途同归。
客人到了主人却还在路上。
*** ***
油女礼奈抓着草编的蚂蚱走在油女信前面,油女信手里还拿着两只买来的竹蜻蜓,不过似乎礼奈更喜欢摊主免费送的草蚂蚱。
“快点,爸爸抱你,我们要回家了。”
礼奈将草蚂蚱小心翼翼地收进荷包,仰着小脸,意犹未尽,“我什么时候可以再下山啊,他们玩的东西好有意思,我也想……”
“不行哦礼奈,我们是忍者,山下的人不喜欢忍者。”
“没有吧。”她扎眼,矢口反驳,明明还送了她草蚂蚱不是吗?
油女信一眼就看穿了礼奈的想法,将人抱在怀中解释道,“如果刚才那个小哥哥知道你是忍者,他就不会送你蚂蚱了。”
“啊?可为什么啊?”
油女信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索性不说了,跳跃在树干间往家中赶去。
这次下山本来只是和族人一起采购米粮和生活用品,探听到大名府叛乱他才多留了一会儿收集消息。
如果叛乱不止蜀衣国乱起来他就要趁早囤货,在山上隐居半年。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场暗流竟然一夜就平缓了,贼首伏诛,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
如今蜀衣国是谁在控制呢?
公主?亦或是那位青年将军?
是谁都无所谓,油女信只希望政权能平稳过渡。族人的忍术依赖虫子,而虫子依赖这里温暖潮湿的气候,再找到这样安全合适的居住地太难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搬离的。
当年风火雷雨水五大国相争,他举族迁徙到此隐居,大名给他分配了半山腰的住所,只要他不惊扰普通人便可长久居住。
不知道这一许诺现在还是否算数。
油女信埋头赶路,凉风吹拂,河道边的绿柳飘荡,送来了清凉的冷香。
是驱蚊草加薄荷的味道,从他家的方位传来。
油女信顿住脚步。
“怎么了?”礼奈睡眼惺忪。
“有客人来了。”
“不会啊,堂哥被二叔打了一顿,这两天都不能来吃饭了。”礼奈笑得狡黠。
“你啊,就会窝里横。”油女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隐蔽地往家的方向靠近,礼奈也察觉了异常,乖巧地搂住父亲的脖子不说话了。
父亲走得很稳,春日的树林枝叶稀疏,他必须更加小心才能掩盖身形,礼奈张望着,在树冠间隙中窥见了一抹冷蓝色。
和一张皎月般恬淡美丽的脸。
是那个让她看呆了的姐姐,她们一个时辰前才见过。
礼奈的视线又黏上了梁惓的脸,专注又直接,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这就是贵族姐姐吗?
难怪话本里的武士和将军都会为她们舍弃战乱,远走高飞。
她之前还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现在好像知道了。
“什么人!”
守在梁惓马侧,川泽鹤猛地回头,察见了树影中的反光,转身将窥视的视线挡了个严实。
他的手摸上了刀柄,就要往树林里走。
梁惓从地图上看到了两人的位置,按住川泽抽刀的手,侧身回头,冲父女隐匿的方向招了招手,“下来吧,咱们树下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