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救一个拐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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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要再杀死一只就会散去的……”伊斯利不甘地低喃。
巨大的人马失去了三条腿，倒下时还把大剑掷出去，却没能杀死那只恶魔。他自知已经不行了，只能任凭恶魔们啃食他的血肉。
他想起了被他从南边赶走的普丽西拉和拿基。
“本打算把她控制在手里，结果……”
他想到这里却没能继续想下去，因为在他身上的恶魔突然停止了啃食。
“啊——！”一声饱含着恐惧的尖锐的女声响起来。
那个村子还有活着的人类吗？伊斯利想着，试图挣扎一番，却发现手臂和腿都已经被咬断了。而倒下时脸所对的方向与声音相反，连看看发生了什么都无法做到。
恶魔们发出不堪入耳的叫声，像是威吓。
尖叫的女声停止了，随之而来的是刀砍进肉里的“噗”一声。
恶魔散去了。突如其来的转折让伊斯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呃，你还好吧？”问出这句话之后那个女孩发出了一声懊恼的呜咽，显然是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等了几秒，又听她问：“你能自愈吗？……我能帮什么忙？”
刚刚还几乎绝望地想着“哪怕再有一秒”，事情就突然有了转折，伊斯利心情很复杂。夹杂着疑惑的喜悦，又有对自己狼狈样子的无奈。
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慢慢变回了人形。觉醒体时断掉的手臂遗落在远处，保持着觉醒的状态。
本以为是个吃了妖力抑制药的大剑，没想到竟然是个普通人吗？
伊斯利惊讶地看着她手上的细刀。普通人是怎么一刀砍掉恶魔的头的？
苍走过来，同时把刀上的血一甩，收回鞘内。这个动作浦原倒没教过，完全是她为了耍帅偷偷练的。
变回人形的伊斯利四肢只剩一条腿，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一旁是如小山一样的断臂，即使是这些日子砍惯了翼手的苍也有些不忍目睹。
而他正在用那双还比较完好的蓝灰色眼睛好奇地看自己。
“还好吧。”没想到伊斯利竟然还能很流畅地说话，而且居然回答了她，“内脏和头都没受伤，就是妖力耗尽了，再生会慢一点。”
苍舒了口气，还好赶上了。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来，丢在恢复了人形的伊斯利身上。
等了好久，都没等到预想中的下一句问话，只被盯着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得只好主动开口，“你挑食吗？”
伊斯利简直用一种看ＥＴ的眼神看着她，“我是妖魔……”
“不是觉醒者吗。”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附近不是有刚毁掉的村子吗，要是你不介意不新鲜，我可以给你找点食物，有什么特殊部位的要求也可以提。当然，你如果不只吃人类内脏的话更好。”
那语气理所当然得让伊斯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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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还是在附近的森林里拎回来一只被伊斯利妖力震晕却没死的鹿回来，却没能在原地找到伊斯利。
她茫然地往四周张望，直到伊斯利无奈地出声。
“我还当你被大剑抓走了呢。”苍循着声音进了一旁塌陷了一半的房子。伊斯利已经修复了一手一脚。“恢复得很快嘛。”
“徒有其表而已。”他接过那只鹿，笑着撇了她一眼。
苍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村子基本是坍塌的，我懒得去挖废墟。”
伊斯利把那只鹿腹部撕开，掏出内脏来吃。
苍坐下来，曲起腿用手肘支着膝盖，腕部支撑着下巴，平静地看着，“吃相总算比阿彻好多了。”
她其实也渴了，但是话说……鹿血壮阳的。
伊斯利抬起头。嘴边还残留着血迹，就这么微微一笑，“你不是人类吧？但是为什么感觉不到妖气？”
“很可惜。”苍把头的重量完全压在手上，说起话来头一点一点的，“我大概是人类吧，因为Ｄ对我完全没有热情。”
她说着露出了很遗憾的表情。
伊斯利神色复杂，慢慢地，像是自言自语般，又像是安慰，“……做人类，也挺不错的。”
北马也曾经是战士吧，也许曾经也坚持过保护人类以及希望过自己生而为人，死亦为人？或许是这次险些死去让他恢复了一些人类的心吧。
苍想起北马“死去”之前想的那段话。就算是做了500多年的深渊，也还期盼着向人类一样的家庭，即使是总有一天会幻灭的梦境……
“做妖魔也没什么不好，尤其你还是觉醒者。”苍笑了笑，好的妖魔在太多地方都有了，所有穿越者都不会有“妖魔／觉醒者就是坏的”的思维定势吧。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她没有继续那个话题，而是看着伊斯利连复原都做不到的样子，“那些恶魔还会再来的吧，要不要跟我逃离这个大陆？”
她又指了指自己，“或者带我一起走怎么样？她们应该还不熟悉我的战斗方式吧。”
“你知道很多嘛。”伊斯利仍然很淡然地啃食着内脏，至少面上看不出惊讶。
“组织里有我们的人啊，据说如今排名第十。”苍耸肩，这次就是因为她的自主存活年限超过了合格线，被认为有资格加入蝴蝶，她才会被派来联络的。
在这种危险的世界，考验很简单，只要活下去。凡是愚蠢的人都会自取灭亡，要不然就慢慢变聪明。
当然，现在还仅仅只是一厢情愿，人家愿不愿意跟她走还不好说。
伊斯利又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虽然我是人类，但是我绝对反组织哦。”苍的语气淡淡的，“其实妖魔这种东西，根本就是组织自己引进的，然后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岛做实验而已。”
这里根本就只是个人为开辟的异空间罢了。
砍翼手练手，顺便砍掉几个分部来查cinq fleshe的时候又查到了点别的东西，比如城户财团，比如意大利黑手党，比如地球魔族某党派，又比如巫师界……简直把苍囧得无以复加。
虽然不知道这种技术是哪里来的，反正一发现这里面是大剑，她就仗着青绵的“飞天”技能已经绑定了浦原喜助的地下训练场，直接就跳了进来。
没想到神通广大的蝴蝶组织靠着手机定位居然能发现她违规穿越，直接短信发布任务，要求戴罪立功……
一回神就发现一群恶魔在啃伊斯利，一冲动……
唉。她叹着气，看看伊斯利，却发现他虽然惊讶，却不慌张。
“你知道？”
“稍微有点异样感，毕竟我也活了500年。”伊斯利露出深思的神色，“比如这块大陆的形状太过整齐，文明过于发达而且进步缓慢；又比如说，造船工业非常落后，所以出海是不可能的，或者说因为没有必要出海，造船业才会没有进步。”
苍坐直了，双手合十，食指抵唇，用崇敬地眼神看着他。
伊斯利摇了摇头，不再接着说了。他把手上的脏器吃下去，在鹿的皮毛上蹭掉了手上的血迹，闭眼凝神，把另一条手臂也恢复过来。
“我跟你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过你能先陪我把一些事情完结掉吗？”
“一个月内我必须要回去，当然可以在那之后再回来，这还请你见谅。”苍心里计算了一下，因为冬季大战是怎么也不能错过的。
伊斯利随和地点头。
既然这里只是个实验基地，那么深渊程度的实力组织想来是不用恶魔也有能力压制的。想扳倒组织，还是从外面入手比较好。
500年都等了，还在乎几个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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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就是这样。你可以慢慢考虑，我只是负责传达，要是你同意加入我们，自然会有专人引导你的。”苍掏出手机，按照短信内容念了“蝴蝶”的好处和注意事项之后，又解释了一句。
说完，手机震动一声，一看是一条新短信：“任务完成。返回穿界许可，最大人数：3，有效时间：一周。”
苍再次被现代化的手段折服了。
不过只有一周啊？唉……
素来低调的，现大剑组织排名no．10的卡珐莱一脸纠结，“这是什么情况？”
卡珐莱长得极为冷艳，尖削的下巴，深目高鼻薄唇，还有一对精灵的尖耳，就算同样是金发银瞳，她的金发就带了金属的光泽，银瞳也闪着如利刃般的寒光。
如今露出这样的表情，大大地娱乐到了苍。
“你说穿协？”苍想了想，“穿越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组织，而为了保证成员的品格高尚可以并肩作战而不是自相残杀，才会有一段时间的观察期。”苍笑着伸出手去，“恭喜你通过了。”
卡珐莱银眸微闪，生疏地握了握苍的手。
“很遗憾……”
苍打断了她，“不用急着拒绝，这个邀请永久有效，等一切结束，说不定你会改变注意？如果是有放不下的人，也可以一并带走。”
“我只有一个问题。”卡珐莱想了会儿，在苍决定离开的时候开口。
“请问。”
“把我弄过来的是谁？”
苍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露出淡淡恨意的卡珐莱。
“是曾经年少无知的我们自己。”苍闭上眼睛，语气毫无波澜，“如果你没有想过穿越，是不会被‘命运’选中的。”
因缘际会，怪不得别人——苍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宿命论者，没有道理。
包括她自己的事情——失忆也好，无效的能力也好，滢的态度也好——肯定都有原因，因此她虽然有时会感叹，其实心里却是没什么怨恨的。
卡珐莱露出一个苦笑，“那好吧，我跟你走。”
苍为她改变主意的干脆感到惊异。
“难道你一直在想复仇的事情？”一般会有这种想法的人都比较自私偏执，认不清现实，通常会被丢着自生自灭的……
“如果是你们，就算我报不了仇，至少也不能认贼作父。”她皱着眉，摊手，“既然我们同病相怜，自然应该互相扶持。”
诶，好朴素的世界观，因为这里是大剑吗？
苍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发现卡珐莱瞪大了眼睛，表情几乎是惊恐地拔出了大剑。
＄型的剑印，苍默默汗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嘲笑别人剑印的时候，“出什么事了？”伊斯利跑过来了吗？作为穿越者看到他不应该这反应啊？
“那是什么！”卡珐莱如临大敌地解放了妖力，眼睛变成了金色竖瞳。
她回过身，发现了极远处的那个东西。
巨大的，可怖的双子女神像似的觉醒体，她们的嘴里吐出一串串起来的棍子，在头顶汇合，远远看去像是女神头上的光环。
这当然不是光环，而是噩梦啊！苍一惊，还来不及做什么，那些棍子就发射了出来。
因为离得远，落到这里的还不太多。第一波大家都平安无事地躲了过去。
原本待在远处的伊斯利走了过来，看上去还是挺轻松的，不要说受伤，身上连灰尘都不怎么有。
果然就算重伤，深渊毕竟是深渊吗。
苍看着被溅起的石屑搞得灰头土脸的自己，再看看一旁整洁的卡珐莱，觉得自己很失败。
卡珐莱和伊斯利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继续注意着那些半插在地上的棍子。
它们扭动起来，顶端张开了一张满口尖牙的嘴。伊斯利神色一动，估计是想起了露茜爱拉身上的那些嘴，他又仔细看了看那两个女性样的觉醒者。
“那正是露茜爱拉和拉花娜的合体。”
苍一边轻声解释，一边把刀出鞘，同时死劲回想这段剧情。
每一根棍子都变成了一个觉醒者，伊斯利露出了一点点困扰的表情，左手觉醒成弓箭，一轮连射，他附近的敌人都中箭了。
不过她们的身体再次爆出遮天蔽日的小型棍子。
伊斯利抡着巨弓挥开它们，神色凝重起来。
岂不是没完没了？
卡珐莱的脸色也不太好，在觉醒者们扑上来的时候都不怎么敢砍的样子。
“跑吧？”苍有些不好意思地提议，虽然知道这种二度发射的棍子除了寄生，否则没法自己变成妖魔，但这时候也没法说啊。
两双眼睛一齐看向她。
苍有些尴尬地笑。
接着他们俩对视一眼，伊斯利用没有觉醒的右手一把拎起苍，卡珐莱则是挥着大剑，尽量用剑脊拍飞她们来开路。
景色飞快往后退的时候，苍迟钝地反应过来了。一边随着伊斯利地脚步一颠一颠，一边心中内牛：
我给你们的感觉就那么弱么……而且你们那诡异的默契是什么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救一个拐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