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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薄栏意是第一回见盛秾娇绑黑皮带子,他定定看着,双眼发愣。

      盛秾娇绑这个非扣得死紧,雪白莹润又饱满的大腿肉被带子束缚住,红印子随抬腿落腿的动作而上下晕染开,薄栏意小心翼翼给他解带子的锁扣,啪嗒解开后大腿肉在他两指间抖了抖。

      “娇娇,瞧这儿,都红了。”薄栏意醉了酒,于是文雅掺了点下流。

      “红了……倷亲亲吾,那块儿疼的。”

      薄栏意闻言把盛秾娇往怀里捞得更稳当些,盛秾娇后背抵着门,后腰悬空余下的都跟蝴蝶翅膀的弧度般。

      薄栏意俯腰,面皮挨着盛秾娇的小脸,盛秾娇骨架子小他一手就可以把人抱住。

      空着的这手自然就捏着人家的下巴把人脸抬起来,盛秾娇自己把唇张开,舌尖红艳艳的,又薄又滑跟薄栏意的纠缠着一块。

      两人脸挨着脸,潮气随着夜欲在月影的缝里纠葛。

      盛秾娇被亲太狠喘不来气,他指尖细细捏着薄栏意的后颈,话被嘴里的硬舌头搅碎了:

      “慢、莫要……疼,二爷。”

      薄栏意充耳不闻,他的舌头剐蹭侵占盛秾娇狭窄的唇腔,手从下巴松下来,试探着在盛秾娇的后腰处游走。

      盛秾娇身上的肉真是好,肤若凝脂骨骼纤细,哪里该瘦就瘦得清冷,哪里该肥就肥得艳俗,线条跟拿丹青笔勾勒出来的一样。

      “娇娇,我一辈子对你好。”薄栏意喃喃低语,他还年轻,诉爱都是腼腆的。

      盛秾娇把眼垂下。

      “二爷。”盛秾娇细声叫着。

      弧度艳丽的狐狸眼色感很重,涣散开来活像墨池生涟漪,软乎乎喊一声“二爷”简直能把人钓死。

      薄栏意不明白盛秾娇为什么喊他二爷,不对,不止是对他。

      盛秾娇对哪个相好都喊二爷。

      少年人开始吃味,他拿尖牙泄愤般,不知轻重咬着盛秾娇的唇,令盛秾娇疼得蹙眉。

      他气得直接扇了薄栏意一巴掌。

      “疼,你亲疼吾了。”盛秾娇这时哽咽起来,又弱又小的,尾音还委屈巴巴含着水儿,一口吴侬软语被含糊嘟哝出来,“莫做什么相好了,小毕扬子。”

      小毕扬子是骂人的话,这话一说代表盛秾娇真的生气了,上次盛秾娇生他气了就骂这个,骂完三天没正眼瞧过他,还是他在楼外跪了三个时辰才让盛秾娇心软。

      薄栏意吓得连忙回了神,他不敢亲盛秾娇了。

      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无措看着盛秾娇在他眼前流泪珠子。

      哭起来又娇又软,怪可怜的,但脾气又格外得大。

      盛秾娇刚才被那个小赤佬灌了几杯高浓度西洋酒,热潮上脸,一醉就喜欢闹脾气。

      迷迷糊糊得谁也不怕,薄栏意方才亲他时候越了界,竟然还拿那物将他撞了撞。

      “做莫得相好。”盛秾娇细细地骂:“怂逼死样鬼气的,只会床上耍横,算莫得男人,呸!”

      薄栏意被骂也不还嘴,他抬手,想摸盛秾娇的背顺顺狐狸毛。

      谁成想掌心刚覆上去盛秾娇就跟离了水的白鱼般开始扑腾,屋里冰快化没了。

      白烟升上来又垂下去,地上淌了水儿,盛秾娇脚落地上滑了一下。

      薄栏意要去扶他可又怕扶了盛秾娇会生气嫌丢脸。

      他想了想,装作没看见盛秾娇的狼狈。

      索性有厚垫子护着,没受伤,盛秾娇一边解旗袍扣子,一边进了内屋洗澡。

      水声哗啦啦的,令薄栏意痛苦极了。

      他今夜给了盛秾娇太多钱,盛秾娇今夜就格外听他的话。

      可今夜那钱是薄栏意能给他的最多的了。

      薄栏意是薄家最小的儿子,手里权势最小连钱也是最少的。

      盛秾娇在钱上一点也不笨,所以他摸透了薄栏意的家底,怕是今夜一过,他就要跟他断开找下家了。

      薄栏意苦涩地想。

      薄情货色。

      不愧是名扬北平的薄情货色。

      薄栏意自嘲一笑,喉间有些疼。

      果然。

      果然盛秾娇拿够钱就要跟他断干净,方才不该一时冲动把钱给他的。

      招了狐狸精的道。

      说是被亲疼了全是谎话,他就是不想跟他好了,不想好了就有千般理由埋汰他远离他。

      罢了。

      薄栏意合眼,指节微屈。

      说多生厌,明日把郊外那宅子卖了当些钱把盛秾娇哄回来就好了,只要有钱,盛秾娇不会不看他的。

      盛秾娇洗完出来换了身行头。

      口脂卸了,面颊的潮也散了,如云长发垂落下来,他还捏着帕子擦。

      一身淡青长袍配了棉白袜子,浓重的艳色消了几分,他的原生唇色是寡淡浅薄的,可细眉浓睫又点如漆墨。

      他就立在门边,腕骨上的翠玉镯子冷冷泛着润泽的光,他如今看薄栏意就没情了,像在看陌生人,国音语调又清又缓:

      “薄栏意,我腻了你了。”

      薄栏意站起来,颤着唇要说什么。

      盛秾娇抬手掩嘴,打哈欠跟猫儿一样轻。

      古典秾艳的长眼尾一斜,乌睫不耐地抖了抖,“你还要待着么?”

      --

      薄栏意离开后盛秾娇就窝在沙发上摸着银票玩,细细说了好久的悄悄话,说到后来鼻尖就发酸,他胡乱揉了把鼻尖把酸意压下去就出了包厢。

      他又倚着包厢外的栏杆发愣,这回玉镯子没护住,一下子就从手腕滑下来要从二楼摔下去了。

      玉镯子脆,怕是落地就要碎裂。

      盛秾娇白着脸心跳都停了,一时痛不欲生,谁知镯子被人接住了。

      那人手的骨节矜贵分明,长指轻而易举就勾住了玉镯子的内环。

      “镯子……”盛秾娇双手死死扣着栏杆,半身探出来,对下边那被众人围着的人物喊,“先生,那是我的镯子……”

      那人坐轮椅上缓缓抬眼,与二楼上满眼含泪的盛秾娇对视上了。

      薄离玉勾着指间的玉镯子,保养得体的关节微微屈起,弧度在莹润暖黄的灯笼光下跟拿瓷釉涂了薄薄一层似的,连带有浓重年月感的成熟面容都冷了。

      这男人模样生得极为英俊,眉深目阔窄高鼻,琥珀琉璃珠子般的瞳色一眼望不到底,睫毛乏倦地垂着,又长又软地在眼下白皮子处泼了昏影儿,他坐在制作精良上乘的轮椅上,椅背儿教衣着奢华的丫鬟扶着,身边两侧都是西装革履的上流人。

      “我、先生……那个,镯子……”盛秾娇焦急地探出半个身子,宽松的青袍子都遮不住摇曳曲线,后腰处的勾环真是色而绝,白袜子踏在棉毯子上,脚后跟踮起来了,小脚弧度漂漂亮亮地往栏杆这儿一抬,大厅有几个控制不住地直接往离盛秾娇下边近的地方走,企图从那白脚尖往上望一望,最好袍子脚尖往上,能从袍子底目光畅通无阻把盛秾娇下边望干净。

      “娇娇,快下来让我抱抱!”一个穿灰色长袍的俊秀年轻人对盛秾娇喊。

      盛秾娇嗔他的旧情人一眼,眼尾还挂着亮泪珠。

      薄离玉在大厅坐着,面无表情又冷漠疏离,他淡淡抬眼看了盛秾娇,就一下便收了,盛秾娇那截栏杆下是大厅的戏台子,戏台子上的花旦还咿咿呀呀唱着牡丹亭。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什么低就高来粉画垣……”

      曲笛、三弦的妙音没被楼里的闹剧叫停,一波三折温柔缠绵,薄离玉收手,镯子还勾在指间,长指搭在轮椅扶手上,随着昆曲的奏感而轻轻敲着,镯子叮叮当当随他的动作一通乱响,声响不大可盛秾娇垂下腰一瞧就跟那男人在砸他镯子玩一般。

      “该死的赤佬。”盛秾娇顿时恼了,被富家子娇惯出来的蛮横性子一点就炸,他提着长袍子的摆低眼下楼,大腿内侧刚被薄栏意蹭狠了,边下楼边泛红地痒,他咬牙忍着,下完楼梯小腿连着瘦脚踝开始脆弱弱地颤。

      他抬手捂着心口,那细胳膊从长宽袖子里探出来,玉白玉白地抵着旁边的红漆粗柱子,狐狸眼死盯那瘸子的侧脸。

      侧脸都被人挡着看不全,从仅露的一部分来讲,不得不说是好看,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眼尾的纹路还有残疾的腿了,瘸子坐轮椅上都直着腰抬脖子,比梨园的还懂什么叫好体态。

      盛秾娇越看那人的侧脸越觉得熟悉,跟哪里见过一样。

      叮——

      玉镯子随琵琶收拨的响一并脆了,这把盛秾娇吓得不轻,他也顾不得心口闷堵了,连忙三两步过去把碍眼的几个贵客推了推,小力气哪儿推得动身高马大的男人,那几个男人作势要逗弄他,可这时薄离玉启唇了:

      “都下去。”

      众人连忙唉声答是,不一会儿大厅就空荡荡的,戏台子上的贪嗔痴一并退场,珠玉帘子一合,风月就断了。

      盛秾娇见没人了就愈发大胆,直接指着薄离玉的侧脸就骂:“赤佬莫讲道理,拿吾东西又要弄坏它,恁做么,穿地人模人样还这般坏,吾看恁是昏特哉!”

      盛秾娇骂完就手一伸,只见白影不见形地把玉镯子从薄离玉指间抢回来了。

      “妈的赤佬,人模狗样不学好,恁——”

      苏州话骂人像撒娇,尤其是盛秾娇骂人,七分软三分嗲的哪能让被骂的人伤一点心?

      “胆子这样大?”薄离玉蓦地偏头。

      盛秾娇被他的气态吓得脸一白,脚步往后一退,吓得发抖还是想闹脾气。

      “没人敢这样骂我的。”薄离玉脖颈弧度的线玉瓷般勾勒下来,隐在系得一丝不苟的缎白绣了白鹤的长衫下,不染尘灰的白底布鞋踩在轮椅的横档上,大腿上放了把合着的长扇,扇柄拿金箔烫了蝶恋花的纹样,瞧着就是个值千金的宝物。

      薄离玉温和看他,眼尾泛起细细的曲儿,“你倒跟他们不一样。”

      男人的语调很柔,像是上好的暖玉般,可就是把盛秾娇莫名吓得腿一软。

      这人是伪君子。

      盛秾娇莫名有种直觉,这样的人最是可怕,嘴上说着好话心里却阴着有千般万般的法子折磨人。

      盛秾娇刚让玉镯子昏了头,现在才发觉面前这瘸子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别……难不成他就是薄栏意今夜让他避着的大人物吧?

      “吾……”

      一开腔盛秾娇就闭嘴,朝薄离玉讨好一笑,换了国音以示敬重。

      “我这人脑子笨容易得罪人,先生您莫怪,我一定改,您老饶我这一次。”

      嘴上真情实意忏着悔,脚已经往后退了。

      薄离玉的目光淡淡往盛秾娇身上的吻痕看去。

      良久,他手一抬,门外的两个黑衣男人就跨马金刀地进来,还未等薄离玉吩咐就一人一边把盛秾娇压住,盛秾娇被压着往楼上送去,白袜子在反抗的时候都皱了,粉白沾了吻痕的后脚跟连着两条明晰的瘦线在尾端合了,跟片蔷薇花瓣一般秀丽。

      就是花瓣被他那个小儿子给欺负红了,瞧着怪惹人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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