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独立上学记》offgun

29、落俗与遗憾

　　挂了电话以后，王子喻想让脑子停止转动，事情似乎更加糟糕了，他把头埋进陈嘉习的肩膀里靠着，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他等着王翡成的电话，估计没一会儿就会打过来，但是等到他迷迷糊糊睡着也没听见来电铃声。
　　陈嘉习把睡着的王子喻放在床上，然后拿着手机出了屋子，刚刚王翡成给他发了条消息，让他等王子喻睡着以后给她一个电话。
　　铃声响了一下，对面就接了电话：“阿姨，子喻睡了。”
　　“你俩这怎么回事，宋敏跟王子喻说什么了？”电话里传来王翡成有些疲惫的声音，然后就是叹气声，“宋敏要回国知道吗？”
　　陈嘉习攥着手机，指尖都有点泛白：“知道。”
　　“那你知道她已经出发了吗？”王翡成已经恢复到了平常的语气，“你告诉王子喻如果他不想见到宋敏，那就先别回来了，其余的交给我来应付。”
　　王翡成话是这么说的，但语气里透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硬。
　　陈嘉习不想给王子喻做决定：“那如果他想见一见呢？”
　　“那也拉住他，别让他会来，他不会想见她的，如果非得回来，那就等高考成绩出来，志愿报完再回，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了，原本就打算住一段时间再走的，那阿姨都交给你了。”陈嘉习说。
　　王翡成似乎也松了口气：“钱不够跟我要，我给王子喻卡里打钱了，还没告诉他呢，我这两天就不给他打电话了，你帮阿姨照顾他一下。”
　　“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王翡成还是不放心：“如果······我是说如果子喻想去美国，那你就带他会来吧，毕竟我跟他······”
　　接下去的话王翡成没能说出口，但陈嘉习也理解到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对您还是很尊重，很信任的，这我能感觉出来，我觉得如果王子喻非得回去跟宋敏见面，那也是心疼您，不想让您一个人解决这些事。”
　　王翡成没做答复而是挂了电话，陈嘉习回到屋子里，打算延长一下租房子的期限，然后句搂着王子喻睡了，王子喻睡着的时候眉毛都是拧着的，陈嘉习接连在他额头上亲了好几口，可能王子喻觉得痒了，眉头才舒展了一些，蹭在陈嘉习怀里睡得不是很安稳，直到陈嘉习搂着他的时候，才放松了些。
　　“陈嘉习，你知道吗？”半夜的时候王子喻突然说。
　　陈嘉习一直没睡着，他知道王子喻睡着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王子喻突然又醒了。
　　“嗯。”陈嘉习回应他，“怎么醒了？”
　　“没什么，就醒了。”王子喻微微叹了口气，“我跟彭嘉好过一阵。”
　　“嗯，我知道。”陈嘉习不管他为什么突然提起彭嘉，也没有多问，只等着王子喻接着说。
　　“你说我俩算是遗憾吗？那时候太小了，我都不知道对她是喜欢还是依赖或是些别的感情，就觉得我离不开她，我甚至没有想过她会不会在哪一天消失。”王子喻把手臂当覆在了眼睛上面，“但她突然就走了，你知道吗？突然，突然就走了，我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在所有人都问我彭嘉去哪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彭嘉走了，我他妈的还以为她只是请假了。”
　　陈嘉习好像听到了王子喻的哽咽声，他把王子喻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王子喻接着说：“我能说什么，我只能闭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想去学校不想回答那些问题。”
　　“你还喜欢她吗？”陈嘉习问。
　　“嗯？”王子喻抬起头看他，眼睛里还在闪着泪光，一直没流出来。
　　什么鬼问题，怎么可能还喜欢她。
　　陈嘉习也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鬼风，既然问出这么个问题，他伸手蹭了蹭王子喻的眼睛。
　　王子喻又把头埋进陈嘉习胸口：“后来她又回来找我，如果她不打扰我的生活，我挺愿意跟她聊的，毕竟我们有过一阵相处极其融洽的日子，她算是了解我的部分习惯和喜好，但是她突然跟我说想要回到从前，我就接受不了了你知道吗？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她当时没走，我会不会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你说这算遗憾吗？”
　　“你说的是彭嘉还是宋敏？”陈嘉习一语中的，他的话像是一颗子弹打在王子喻的心口。
　　“当然是彭嘉啊。”王子喻不假思索。
　　陈嘉习认真回答：“是彭嘉的话，我不喜欢这个假设，我不想因为一个如果就让我消失。”
　　“那······”王子喻还要继续说。
　　陈嘉习故意打了个哈欠：“我不想听了，我想睡觉。”
　　“别睡。”王子喻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的这句话，“求你。”
　　陈嘉习真觉得自己精虫上脑了，他想亲亲王子喻的嘴巴：“那你亲我。”
　　王子喻意外的很听话，他甚至没有任何反驳的想法，乖乖抬头吻了过去，却在舌头伸进去的一瞬间被抵了出来，他觉得自己有点迷糊，头晕的难受，不服输的将舌头往对方嘴里探，最终也没有如愿。
　　“哭出来，就给你亲。”陈嘉习过分的要求。
　　“你确定吗？陈嘉习。”王子喻问。
　　“你要干什么？”
　　话音未落，陈嘉习看见了今晚最让他心动的一幕。
　　王子喻一把拽下裤子，伸出他的手指扒开了陈嘉习的嘴唇，他把腾出来的另一只手伸进了自己里面。
　　某些该有的反应早就出现了，并且有些势不可挡。
　　等王子喻嘴唇离开的时候陈嘉习才知道那句“你确定吗？”是什么意思，大有一种勾完人马上就走的架势，等他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子喻已经穿好了裤子。
　　“我靠，你他妈干嘛？”陈嘉习问。
　　王子喻忍不住笑了起来，仰头在陈嘉习脑门亲了一口：“求我···”
　　这两个字里像是加入了让人听话的药物，让陈嘉习不得不听从命令：“求你。”
　　获胜。
　　“虔诚一点，跪下来。”
　　陈嘉习可能想安慰他，也可能是真的不想忍了，完全听从王子喻的话。
　　······
　　“还觉得遗憾吗？”陈嘉习微微的喘息声传入王子喻耳朵。
　　王子喻闭眼装睡。
　　遗憾，怎么能不遗憾呢？
　　来不及看路边的草是什么样子，来不及观察身边走过什么人，更来，，一晚上睡得都不怎么踏实不及爱你很久，好像惋惜所有缺失彼此的时间。
　　我爱你不能比你爱自己的时间更久，是我们之间唯一且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遗憾。但这存在于所有人类，可我依然觉得这是一种遗憾，我想跨越时空，喜欢你更久。

　　第二天王子喻醒的很早，他觉得王翡成应该联系他，可到现在也没有接到电话，一晚上睡得都不怎么踏实。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打一个电话给王翡成，他觉得宋敏会去找王翡成谈话，她不想让宋敏用跟他说话的语气和方式去跟王翡成说话，想想那个场面他都觉得不适。
　　电话很快接通：“说件事？”，王子喻不太确定宋敏是否联系王翡成。
　　“说呗。”王翡成的语气很自然，王子喻听不出什么。
　　“宋敏有给你打电话吗？”他试探性的问。
　　王翡成很快回答：“打了啊，说要回来给你看看高考值志愿。”
　　这话说的很模糊，对于自己在宋敏面前出柜的事她一个字都没提，王子喻正犹豫要不要告诉王翡成，他打电话就是来打探消息的。
　　可能沉默太久了，对面的王翡成发怒了：“你要说什么快说，不说我挂了，一整天破事连篇。”
　　说到破事连篇的时候王子喻心里咯噔一下，总觉着这是说自己呢：“最近公司事多吗？”
　　“你要是没什么事我挂了，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就问我事多不多？”王翡成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你有病？”
　　王子喻心一横头一铁：“我跟宋敏出柜了，她没找你吧？”
　　王翡成微微慢条斯理的咽下口中的咖啡：“你说呢，你把她惹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额······貌似没有，就图个一时嘴快，如果重来一次估计他就不会这么做了，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愁人得很。
　　“那怎么办？”王子喻装傻。
　　王翡成觉得自己要憋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能怎么办？能怎么办？我真想把你腿打折啊，她订了机票，连夜回国。只能交给我来处理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那里，你要是敢回来我就打折你的腿，你听到没有。”
　　“我直接把腿给你寄过去吧，如果你不解气胳膊也给你寄过去。”王子喻在被骂了一顿后终于找回了平常的感觉，开玩笑归开玩笑他还没忘正事，“如果她非得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不能逼着你改写志愿，不能逼着你跟陈嘉习分手，更不能把你绑去美国，但是这很闹心，也很恶心，我不想让这些东西恶心着我。”
　　王翡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还有她不得不重视的一点，她确定又不确定的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你怎么想的？我不能替你做决定”
　　王子喻觉得有点愧疚，并没有回答王翡成的问题：“初三时的彭嘉，你，还有现在的陈嘉习，都是我在不同时期觉得很重要的人。”
　　她们之间大多时候都是互相玩笑的，突然这么煽情，王翡成觉得不好意思干脆挂了电话，她感觉眼角有些热。
　　陈嘉习看他挂了电话才走了过来：“阿姨的电话？”
　　“我靠”，突然的出现王子喻被吓了一跳，“吓死我了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陈嘉习抬手摸了摸王子喻的头发，来了一个标准的假笑：“在你说彭嘉是你很重要的人的时候。”
　　不等他说话，陈嘉习伸着手指在王子喻胸口点来点去：“以前是怪我太有危机感啊，从不觉得彭嘉有什么威胁，但现在看来我得重视起来了啊。”
　　“不是，你有病啊，你听我说···”
　　“说屁啊说，我不听，昨晚你说彭嘉，现在你又说，三句离不开这俩字。”陈嘉习故意吃醋。
　　王子喻被陈嘉习的这一通气笑了：“你有没有好好听啊，我说的是初三的彭嘉，我也说你了啊。”，王子喻踮脚附在陈嘉习耳边小声道：“而且是现在的你，以后的你。”
　　话说完他的脸都红了，陈嘉习看在红了脸的份上，决定先暂且放过王子喻，最后在王子喻扬起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你打给阿姨了？”陈嘉习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
　　“昨晚，你睡了以后，阿姨给我打过电话，她很在乎你。”
　　王子喻微叹了口气：“我能感觉到，我不想伤害任何爱我的人。”
　　“啊，但你伤害到我了。”陈嘉习故意做出贱贱的样子来逗王子喻。
　　“滚开吧，去看看傅程鹏他们起床了没有。”
　　陈嘉习拉住他不让他走：“回屋再睡会吧，还早呢。”
　　王子喻无情扒开他的手：“早屁啊早，快十点了都，你是睡觉来了还是玩来了？”
　　陈嘉习不死心：“开心最重要呗，想睡就睡。”
　　“啧。”王子喻指着陈嘉习拉着他的手，“给我松开，要不然把你腿打折。”
　　“松松松松松。”陈嘉习略显失望，“回去叫他们起床。”
　　回到屋里的时候，除去两个洗漱的人，几个人都在。
　　“今天打算去哪里玩？”王子喻问。
　　傅程鹏对花田很感兴趣：“去花田吧，我记得昨天说这附近有一个小花田，听说周围卖的鲜花饼很正宗。”
　　王子喻一听有鲜花饼吃立马提起兴趣：“好啊，我还没吃过正宗的呢，一定很好吃。”
　　“那去花田吧。”江觉帆赞成。
　　在一边洗漱的董旭突然冒出来：“我跟董旭单独出去，你们玩你们的。”
　　“不行。”几人一同说道，傅程鹏声音尤其大。
　　“一起出来玩，你俩单独走算什么意思啊？干脆你俩单独来得了呗。”秦文驹说。
　　董旭还想挣扎，被林景峰拦了下来：“一起吧，没准以后大学不在一个学校了，甚至不在一个城市，想见一面都不容易呢。”
　　这句话有点戳人心脏，几个大小伙都沉默了下。
　　毕业季，传说中的分手季，对于谁来说都是难受的。
　　江觉帆调侃：“峰哥，，等董旭去外地上大学了你怎么办？”
　　董旭怔了一下，大概没有想回到江觉帆会突然问这种问题，林景峰会怎么回答呢？我不想他去别的省？我会等他放假回来？我会去学校看他？什么呢？······沉默，对林景峰大概会选择回避这个问题不回答吧。
　　“我就打工赚个钱，能养活自己就行了，这里没有人能需要我留在这里了，换个地方工作而已，既然是工作在哪里不是一样呢？”林景峰说完有些害羞，微微低了下头用手蹭了蹭鼻尖。
　　什么？什么意思？董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林景峰会说出这种话，激动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最后一把将林景峰横抱在怀里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