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营救 ...
-
蓦地，一道金光凭空而至点燃黑暗！
华光照亮整个厅堂，满天顶石刻的希腊天神像眼怀悲悯，静默地注视着一切。
“饮泣”刺破长空呼啸着朝天眼心口飞去，谈陌的后背再次落入一个宽厚带着些暖意的胸膛，舒适的有些不真实。
吃过一次亏的本能令他当即向后出手想要撤身，手腕却被不容拒绝的握住：“别动。”
“别杀他！”
谈陌声音哑的不像话，这次却听到耳畔一声回应：“嗯。”
“饮泣”半路急刹，绕着天眼转了一圈，刀柄又重又狠击中他后脖子，人一下就晕了过去。
秦灼接住浑身瘫软的谈陌，左手自他腋下穿过将他腹部的尖锐石块拔出，大手按在他血流如注的伤口上，金光缓缓自掌腹析出没入伤口。
一股暖融融的触感氤氲在伤口周围，这是秦灼的疗愈技能？
他怎么会有疗愈技能？
黑塞壬哪来的疗愈技能？
这个秦灼不会也是假的吧？
这些问题谈陌已经无力思考，他脱力向后仰躺靠在了秦灼身上，脑袋一歪，只剩最后一丝理智支撑着不要晕过去，侧脸刚好卡进对方颈窝，鼻息间呼出的灼热气息全打在秦灼侧颈。
训练有素的特勤队员与红三制造出的石块人陷入激战，百目濑憋了大半年没动手，早就撒开了欢与红三打得不可开交，像猫捉老鼠一般，享受着折磨猎物时的快乐，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红三看准时机撤出战场中心，侧颈的“A”级标志闪动一下，抬手间红光乍现，周围墙壁地面开始发生扭曲变形。
有队员喊道：“是‘空间重塑’！他要把我们扔到哪去！？”
果然下一秒，整个厅堂的规格陡然变化，包括百目濑在的所有其他人均被石墙拼接而成的独立空间隔离出去，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三个人。
红三得逞的笑笑，直直朝谈陌的方向掷出巨石。
秦灼一把接住飞回的“饮泣”，挥刀当空斩碎。
他剧烈的动作扯到谈陌腹部的贯穿伤，疼的怀里人眉心紧皱，痉挛着弹起身呕出一口鲜红的血，洒在前胸的白色衣领上，整个人向前扑去，仿佛一片飘零的树叶。
秦灼脸色微变，抬臂一捞。
谈陌下意识抬手想要找个抓扶，可手指软绵绵使不上力，手顺着他脸颊脖颈慢慢滑落，就像在轻柔的抚摸他的脸，整个人向下滑去。
红三一声暴喝飞至眼前，秦灼来不及将他好好安置，静默的面孔更加阴沉，一把将人重新捞回怀里紧紧拥住以作固定。
“饮泣”再次乍出光芒，朝对面惊飞而去。
四周石壁开裂瓮动，天顶的石像猝然炸裂飞速掉落。
散落的石块快速汇聚到红三周围，给他全身覆上一层坚硬的铠甲。
“饮泣”当头飞来，红三停住以掌为刀劈向地面，他面前的地面上瞬时凭空生出一块巨大的宽厚石墙，刀身猛地没入，堪堪卡住动弹不得。
红三从石墙后走出，冷笑着望过来：“秦灼，你之前碎我全身骨头的仇我可是记到现在没机会报，老板说拦住你们，他要活的。”
他指了指秦灼怀里的人，继而目露凶光抬手一挥：“你无所谓。”
无数碎石汇聚在半空，箭雨一般破空射向对面，没入石墙的“饮泣”凌空旋转，整面石墙炸裂开来，金色光刀瞬间出现在秦灼面前展开一道巨大光屏，将所有伤害尽数反弹。
他一把捞起半昏迷状态的谈陌，寻了个铺设了地毯的地方小心安置下，转身握住“饮泣”，二指一并划过刀身，真理之火猝然于其上燃烧起来。
转瞬间，秦灼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近到红三身前，全副武装的巨石铠甲像横在他身前的小山。
他一语不发挥刀斩断铠甲双腿，趁对方掉落在地时再断双臂，火焰将整副铠甲烧融，红三掉在地上被高温烧灼哀嚎。
这碾压级别的武力压制给人莫大的安全感，谈陌靠在石壁上半阖着双眼打量着一切，右手死死按住腹部恢复到一半被打断的伤口。
真理之火一旦燃起，可以将定义下的一切事物燃烧殆尽，从根本上抹除它的存在。
松了一口气的系统翘脚嗑着瓜子：[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A级，以为自己可以和S级抗衡呢！]
哀嚎被狠狠忍下，红三撑着地面艰难想要爬起身。
秦灼收刀入鞘，掌心燃着火光一步步靠近，在红三惊恐的注视下冷漠的半蹲下来，钳住他脖子：“我会先燃掉你全身的肌肉，把人放回来。”
细碎的火光顺着他掌心猛地注入红三的身体，高壮的男人顷刻目眦欲裂，恐惧随着火焰蔓延全身，凄厉的哀嚎激荡墙壁发出阵阵回声。
他强健如牛的身体就像漏了气的皮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去，只剩骨架撑着，整个皮肤表层呈现不正常的暗红色。
“趁你的手还能动，快点。”秦灼冷声催促着，颈间黑环又开始闪烁橘色亮光。
没顶的疼痛几乎令红三发狂，高壮的身躯抖如筛糠，口水混杂着眼泪糊了满脸，他抖着手挥了挥，消失的人一个接一个掉在地上，身上全部有或轻或重的伤。
百目濑已经被惹恼了，落地后“阿库玛”张开血盆大口，冲上来就要咬死红三：“把老子扔下水道，你他妈故意的吧！”
他浑身滴答答淌着水，还泛着似有若无的腥臭味。
秦灼抬目冷到极致的眼刀飞去，“阿库玛”瞬间顿住，百目濑拳头都要攥碎了，重重踢了下墙壁。
他再次把目光落在红三身上：“现在是你全身的骨头，告诉我你们的计划。”
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红三粗大的骨架从脚尖开始逐渐消融，这痛感无异于将他扔进绞肉机粉碎，A级超乎常人的意志力使他没那么容易断气，痛感会发疯一样蔓延。
“我说！”
红三嘶吼着，看向秦灼的目光已经被惊惧填满，嗓子也喊劈了：“老板要用技能唤醒三目黑龙，然后，然后离开这里，他会控制监狱里的所有人，包括监狱长，届时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阻拦他……”
一个一米九的壮汉转瞬变成地上这摊软皮，这样骇人的场景令围观队员汗毛直立，他们都是初次跟随秦灼做任务，从传闻走进现实的技能还是令他们心神震荡。
安静的旁观了一切的谈陌眯了眯眼睛，他看到了秦灼的颈环在发光，也看到“真理之火”在秦灼手里完全变成了嗜血的兵器。
看来他之前的使用方法还是保守了，谈陌有一瞬间这样想着。
队伍短暂休整，具备疗愈技能的队员正挨个给受伤队员进行治疗，天眼依旧处在昏迷状态，队医发现他的精神受损严重，现有治疗条件不足以唤醒他。
人醒不过来，谈陌的问题就得不到答案，他想知道天眼之前究竟做了什么，才导致他被人反向操控。
看来他需要加快时间了，天眼的精神损伤需要有更专业的疗愈技能进行治疗。
系统：[“无限视角”虽然只是个B级技能，但被调用视线的人几乎不可能察觉，除非到达你曾经那种高度，如果对面真的是查理斯的话，他的技能等级恐怕不只有A级。]
谈陌靠在墙壁上，躬身低着头，大脑正在强制关机的边缘进行运转：‘所有技能者的技能等级在《降临》崩溃时就已经静止，难道他像我一样……’
系统立刻否认：[不可能！不会有第二个人觉醒系统的！他一定是采用某种方式提高了技能等级，或者他的技能等级本身就在说谎。]
谈陌闭着眼睛思考，已经分不出多余精力关注其他，所以连秦灼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实验室那个研究员半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可见查理斯的手下人也在他的监视操控下，这次红三被审却没有受到阻碍，如果不是他故意安排，就是秦灼的真理之火直接烧死了红三脊柱里的寄生蛇。’
系统：[所以多半他的“指令锚”就是那种寄生蛇！通过“指令锚”就可以完全控制一个人。]
‘他想要控制我来做什么呢？’谈陌喃喃一声，无声叹气‘金鹭或许要待不下去了。’
系统大概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决定处决查理斯不也是那个香先生的意思吗？难道就因为目标太牛逼他就怂了？]
‘你以为他真的是什么为民除害的大善人吗？’谈陌哂笑，垂落的双睫蝶翼般轻轻颤动，‘香先生一直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商人，他筛选目标有自己的标准，会不会乐意趟这趟浑水硬碰硬还真不好说。’
他突然想起什么：‘那个S级的黑龙有什么特别能力吗？让查理斯不惜绕这么一大圈，也要在PLA精锐的眼皮子底下带走它？’
系统对手指：[那个，如果我说，你的权限还不够问这个问题，你会打我吗？]
微妙的沉默中，系统抱头鼠窜着原地消失了。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温热，谈陌蓦地睁眼，就见秦灼半蹲在他跟前，已经收回了手。
他腹部的伤口哪里还有影子，早就愈合的没有痕迹了。
谈陌有些意外，秦灼不像个会多管闲事的人。
“咱们的交易里，不包括需要你保障我人身安全这一项吧？”他好奇地看着对方。
秦灼却给出了一个好像很合理的答案:“你看上去似乎要死了。”
谈陌一时语塞，却发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眼熟，就像在看一个易碎的瓷器，一只快要被踩死的可怜蚂蚁。
活到现在秦灼还没因为他直白的说话方式被打死，肯定是因为他强大的技能力。
谈陌咬了咬牙，没跟他一般见识：“那你介不介意多救一个？”
秦灼知道他在说谁，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我的疗愈技能无法治愈精神伤害。”
看到谈陌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他沉默着将想说的话放了放，眼神在谈陌两眼间游移几下，才带着点疑惑又似质询的语气问。
“你既然知道他投放寄生体的事，应该也知道破解的方法，我不想用对待那个A级技能者的方式从你嘴里逼出来。”
“为什么不想？”谈陌没好气道，“是怕我一玩就死吗？”
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把他当成了什么脆弱不堪一击的东西，毕竟他见对方第一面就很没出息的晕在人家面前了，但他还是讨厌被轻视。
谈陌撑起身子坐直，往前靠了靠，有些低哑的声音由于距离缩短变得更加清晰，带着几不可见的引诱。
“放心，我还没那么脆弱，我跟你的交易已经结束了，多余的信息我不愿说，你可以试着用技能折磨我，看看我到底能撑多久？”
被自己的技能攻击，对于技能者来说，或许是一项很新奇的体验吧。
秦灼眉心紧拧，暖光打亮他的侧脸，这张轮廓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无法掩饰的不解，竟是退也不退：“你在埋怨我没有对你用刑？你喜欢被那样对待？”
谈陌脑中即刻炸响一片烟花，眼角都莫名跳了跳，这是什么感人的脑回路？
伴随着脑内系统无情的放声大笑，他挎着脸坐回去，墙壁一下磕到脖颈的旧伤，他才想起自己脖子上还缠着纱布，愈合环境这么差有长时间不换药，只怕现在伤口周围的烂肉已经与纱布长在一起了。
他侧过来坐了坐，低声问：“帮我处理一下后颈的伤吧，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
秦灼动起来，起身直接挪到他身侧单膝跪地，半点没有扭捏的开始揭纱布。
“对了，你的颈环是做什么用的？我看到只有德塞俄的高级犯人才会佩戴。”谈陌随口问道。
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秦灼一向保持沉默。
既然如此，谈陌便不再自讨没趣。
纱布揭到最后一层，伤口糜烂的肉与纱布黏连在一起，硬扯势必要扯下一层皮肉。
就算是秦灼的疗愈技能，也只能直接作用于伤口，这层纱布归根结底是要除掉的。
他还没出声问，谈陌便毫不在意的说道：“直接撕掉吧。”
秦灼不再犹疑，借着周围暗淡的烛光一寸寸开始扯那截纱布，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谈陌的侧脸，不安颤动的睫毛，紧咬的下唇，碎发快要遮住他秀气的眉眼，冷汗簌簌从脸侧滑落。
那道伤口足有半掌长，又因为打斗被反复撕裂，细密的痛直达大脑，冷汗来不及滴落尽数流进了他眼睛里，蛰的他眼泛泪光红了眼眶。
谈陌皮肤本就白，眼角一红十分明显，睫毛上下一扇就从中挤出一颗泪珠，吧嗒掉在他手上。
纱布揭到一半，秦灼手上动作顿了顿，他旁观了这滴泪由形成到滴落的全过程，表情有些看不出情绪的拘谨：“疼？”
谈陌摇摇头，恨不得现在把纱布抢下来直接撕掉的痛快：“你再慢一点，就能疼死我了。”
他嘴上不饶人，秦灼也半点不客气：“那你哭什么？”
“谁他妈哭了？”谈陌怒火中烧，头一次爆了粗口，想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就这一瞬，秦灼手上猝然一扯，尖锐的刺痛刹那袭来，谈陌微张的唇一下抿紧，硬生生将呻吟吞进腹中，抬手撑住地面，心里只想他这转移注意力的手段也太低劣了。
温热的掌心再次覆上来，不消片刻就让那伤口愈合结痂，谈陌忍不住偏头问：“你的疗愈技能是哪来的？”
“‘细胞再生’是最基础的疗愈技能，移植风险最低。”
谈陌顺杆爬着继续问：“别的技能也是这么来的吗？”
“不是，”秦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净化掉手上沾染的血迹，竟然抬手蹭掉了谈陌脸上的泪痕，用相当公事公办的语气提醒着，“泪液与汗液一样都很脏，不利于伤口恢复，既然不疼就别哭了。”
谈陌噌一下抬头，见他转身走的毫不留情，咬牙切齿有无处发泄：“我说了我没哭！”
而且他流不流泪关他后颈的伤口什么事？
系统怕他尴尬接了他的话，安抚道：[没哭没哭，我们谈宝宝最冷酷无情了，你脸颊上的小擦伤要好好养着哦，破相了本系统是要心疼的！]
谈陌这才抬手蹭了蹭眼下秦灼刚才摸过的地方，果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隐在他浑身的伤口之下，这点痛反而被忽略了。
他抬眸眼神晦暗的盯向秦灼的背影，余光就瞥见不远处站着个人，百目濑嘴里叼着根不知哪里找来的棒棒糖，嗤笑道：“你们俩果然有一腿。”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营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