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一 再见，麻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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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见，麻衣
我记得某个女人说过，天空越是漆黑，升起的烟火才会越是漂亮。
今夜无月。
茶之国的藻土吕木神社祭祀前夕，七海兴高采烈地推着我登上了这个小山坡，无视我对于无法横扫祭典的食物摊档而生出的无穷怨念，兀自像个未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指着在夜幕里接连升起的烟火激动个没完。
喂，那边用鄙视的眼神扫视我和七海的小屁孩，相信我，我不认识七海那个丢脸的家伙！
……不要拉着我的袖子上蹦下跳啊七海君。
芙蓉状的焰火一朵接一朵地在天空中绽放，过于夺目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其实我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发觉记忆空荡荡的，零星的片段有时候会不带感情地兀地冒出来，我无法分辨它们究竟是我的经历，抑或纯粹是一场梦。
当然，我绝对不相信这是神经错乱的结果，即使七海经常调笑着这么跟我解释。（本来就是神经错乱……）
说起七海，这家伙就是个【哔——】。（消音跟不消音根本没有区别吧喂……）
这个我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少年就像他的外表一样不靠谱，我明明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在诱拐犯的房子里见面时他颇为沉稳的样子，但绝对与现在这个整天嬉皮笑脸的家伙沾不上边。
这家伙究竟受了什么刺激啊喂……（受刺激的是你吧是你吧小白……）
好了，烟火看够了，章鱼烧的摊子要收了啊，七海我们快走吧。我的脑海频频闪过章鱼丸子、关东煮、鲷鱼烧、豚骨拉面、烤串的身影，开始默默地将目光凝在七海身上。
七海僵硬地转过头来，满头黑线地嘟囔：“够了，白，不要将食物的影像当作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循环演播……还有那个有着诡异粉红背景色的配乐是怎么回事啊！”
于是我满意了，七海这家伙还算上道。他推着我缓缓地离开那个视野广阔的山坡，烟火的炸裂声于是也离我越来越远。我这才感觉到身体中因为爆炸声的刺激而四处乱窜的力量正在偃旗息鼓。
所以说我讨厌焰火。
下山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黑发黑眼面颊犹带着些婴儿肥的女人。她有着一双沉静的眼眸，短襟和衣衬得她颇为干净利落。她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迈去，动作坚毅，只是指尖略有颤抖。
我总觉得我认识她，可是我的记忆是个傲娇，它不告诉我，它只扭捏着给了我一个画面。
——大姐姐转身走开，她的背影里，一个红白色的棒棒糖标志异常醒目……
……
原来棒棒糖爱好者协会是真的存在的啊。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喂！）
擦身而过的时候，她突然转头看我一眼，脸上的表情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但我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带着些微尖锐。
然后她扭过头，像是什么都没有做过一般走了。和我们相反的方向，是上山的。
我感到很不爽。
长得高又怎么样，俯视一个坐着的人很有成就感么……我继续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木质轮椅的扶手，哦，请忽略我“一不小心”抠下来的那块木漆。
不知道为什么，七海突然加快了速度，山路毕竟有些颠簸，我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终究没有阻止七海越来越疯狂的加速。
对对，七海爆发吧，祭典的小吃摊子就要收摊了啊！！什么？轮椅的承受能力，那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反正最后修理的人不是我。
哦，天亮了，可是今天我决定赖床。
茶之国没有忍者村。这里由山葵组等一些结集的武者们维持治安，虽然这些治安队经常内讧，偶尔也会收收保护费什么的，总体来说也是很和平的一个农业小国。七海和我刚刚搬来不够四天，就听说这里要举行一个很重要的祭祀活动，其中的某些赛事甚至会影响到治安队的权力分配，算是这个国家里的一件大事了。
但对于经常被记忆这傲娇忽悠得长期处于茫然状态的我来说，这件大事的意义大概就是有热闹可看，有东西可吃。当然后一点是最重要的。而今天的赛事只是听上去都觉得很无聊，所以我决定不出门了。
结果七海把我从卷成条状的被子里挖出来，将我放到轮椅上帮我梳洗好，惯例无视我因为睡眠不足而升起的怨念将我推了出门。
我明明记得这家伙从前都是被我牵着走的啊，他变异了么？他变异了吧！
该死的轮椅啊……啊不，该死的不知为什么瘸掉的腿啊……
幸亏从前领到的任务赏金属于七海的份都被我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吞掉了，这才让我因为无法决定自己的行动所升起的郁憋感消散些许。（= =）
围观这个祭祀比赛的人有很多，真正参赛的却只有两个。我无言地望着眼前的人墙，因为坐着的高度而无法看到任何热闹的现状而深深地忧郁了。
我面无表情。
我依然面无表情。
七海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兀自嘀咕了句：“白的性格怎么变得那么奇怪……”然后转向我，露出过分灿烂的傻瓜笑，企图闪瞎我的眼睛：“白，要不，我们走吧？”
正说着，一行人从远处走来。其中几个是戴着护额的木叶忍者，一个束着刺猬状发辫的少年，无一例外，都很眼熟。
七海的声音又再响起，带着点鼻音：“……白，你认识他们吗？”
“他们……曾……经欠我钱？”我反问。
七海沉默了。
看得出他在很努力的思考。（思考你妹啊！=皿=）
我略感无聊地望昨夜观赏焰火的山坡望去，那里一直浮动着某些诡异的气息，是强烈的查克拉冲击后留下的余韵。
好像会很有趣的样子。我想。
“鸣人？鸣人？喂……回神了！”小樱撞了撞自己的金发同伴的肩膀，见他终于将视线聚焦回来，方埋怨道：“这个时候你发什么呆啊……”鸣人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莫名地往人群里又瞥了一眼，才笑嘻嘻带着讨好地回答：“没有啊，刚才好像出现幻觉了哈哈……”毫无意外地，这个回答引来了黑发同伴的嗤笑和“白痴”的评价，于是鸣人愤愤回击：“谁是白痴啊混蛋佐助！“
“谁回答谁就是。”
“你才是！”
“果然是个白痴。”
“你……！”
“够了！现在是任务期间，委托人跑掉了啊！！！”小樱愤怒地大吼。同时内心狂躁地咆哮着：这种幼儿级别的吵架算什么啊！
山坡上风很大，柔软的青草丛里，面颊圆润可人的黑发女人静静地仰脸躺着，她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缀着三勾玉的血色瞳仁迷蒙地注视着蓝天。腹部的致命伤徐徐地渗着血，她却仿佛浑然不知地随意大张着手脚，完全没有止血的意思。
我撑着轮椅过去，恰恰在她身旁停下，七海站在远处，没有上前的意思。
静了一会。
她终于开口，带着熟稔的口吻：“我昨夜才终于记起你来，上次伤到你的事，我大概是不会道歉的……我这个样子，如果你仍然生气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
我没有做声。
她也许只是想说说话，也不在乎我的回答：“果然，那家伙不愧是家族的天才，即使有父亲的眼睛，我依旧无法战胜他……我以为只要我坠入地狱，就一定可以化为恶鬼将这个受到诅咒的姓氏拖入地狱，但是原来，那家伙早已在地狱深处……”
“咳……咳咳……我肯定不能够跟止水哥哥去同一个地方的……可是我真的好想他啊，我好想妈妈，好想父亲……”
“要怎么做，才能见到他们……”她的眼角溢出泪水，缓缓淌入发鬓之中，然后她猛然抬手，手中的苦无划过自己的双眼，溅出一蓬玫瑰色的液体。嫣红混合到泪水中流过她的脸颊，婴儿肥的天真与血色的残忍奇异地糅合，令这个年龄不详的女人有种少女的青涩感，“写轮眼这种东西，果然一开始就应该全部毁掉的……”
接下来她还说了很多，零零碎碎，让我记起很久之前好像也有这么一个人在我的耳边这样轻声细语地呢喃。
我只对她说：“再见。”
她笑，紧闭的双眼血泪肆流。
七海揽着我的肩推着我后退，黑色的火焰忽然从那个女人身上冒起，瞬间吞噬了她存在的全部痕迹。直到最后，我也想不起她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跟她道别。
后来七海告诉我，其实我做梦了，茶之国祭祀大会那天，我一直在赖床，没有出门。没有什么遇到什么黑发女人，更加没有跟她道别什么的。
我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于是我心安理得地继续怂恿七海给我叫外卖荞麦面。
当然用的是他的钱。（= =）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一 再见，麻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