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八 毒蛇的信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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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毒蛇的信子
偶尔的时候，白会觉得，七海这个人，即使没有双重人格，也矛盾得让人难以理解。
死亡森林总是吵闹的。野兽与毒物穿行留下的喘息和惨叫随着微风在林子里回荡，阴暗游行在叶隙花缝之间，滋生着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佐助耐心地给同伴们复述那拗口又累赘的暗号，心底默默地为接下来将会出现的攻击做着准备。
“……当大批的敌人发生骚动时，就是潜入的最佳时机，安静的地方没有隐藏的住家，忍者最重要的是把握时机……就是要掌握敌人疲劳与松懈的时机。”
鸣人那家伙整张脸纠结起来：“这么长，我根本就记不起来嘛……”佐助斜睨着他，对这个金发蓝眸的拖后腿完全不抱希望——不对，正正是因为对吊车尾的记忆力不抱希望，才让他想出了那么个有趣的小陷阱不是么？想到这，佐助微微扯出一个笑，感受着隐藏在附近地下的那个家伙的气息，微笑里渗透着自信与危险。
“……那么说，佐助，接下来我们要分开行动么？”小樱略感不安地瞥了眼周围，即使她对自己的脑筋很有信心，暗号之类的东西完全不会造成妨碍，但从刚才开始就隐隐发寒的感觉让女孩纤细的神经颇感不适。那是一种对危险的预感，只是樱色长发的女孩意识不到，内心隐藏的粗暴的人格正在不满地嚷嚷着“不要和佐助君分开”之类的话，然而身体却自动紧绷起来。小樱摸了摸别在腿侧的忍具包……好像从波之国回来之后，她就养成了随时在手里攥个苦无的习惯。在那个大桥上的记忆好像被谁硬生生切割得凌乱，小樱只隐约记得当时那种陷入幻境里的残忍与可怖，那种随时会被杀死的恐惧感刻在了感觉里，即使无法准确地记起发生了什么，然而身体的反应却总是如此真实。
小樱清楚地知道，她不想死。
内心的骚动渐渐平缓下来。刚刚进入死亡森林时遇到的小型袭击虽然只有一个敌人，而且也被佐助很迅速就解决，但小樱却越发地感到不安。是的，她引以为傲的观察力在方才敌人伪装成鸣人的时候完全没有发挥作用。不对，应该说，在中忍考试第一场的笔试中建立起来的信心在方才一刻间已经被完全摧毁了。小樱从来没有那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贴近死亡，就在刚才，如果不是佐助的话，那个伪装者的苦无就会嵌入她的咽喉，真实的，毫不犹豫的……
“对了，卷轴就交由我来保管。”佐助冷冷地开口，小樱吓得哆嗦了一下，连忙站了起来。鸣人还在断断续续地呢喃着方才的暗号，而就在此刻，几人不远处猛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冲击，暴风扬起极大范围的尘埃，周围的视线立刻模糊起来，这个小队的三个人果然被分散了开来。
浓烟里传来苦无相击的金属声。佐助隐藏在树丛下，不远处小樱的身影映入眼帘，他警惕地跃出来，刚想询问一下暗号，却发觉女孩瞪着她碧色的漂亮的眼眸傻愣愣地注视着他……的后方？
佐助迅速地扭过头去，同时跃开一大段距离，忍术发动时巨大的爆裂声不断刺激着他的耳膜，但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看见鸣人眼神锐利地跟一个穿着木叶病患服的长发女孩正在激烈地对战，动作快得让他甚至不能在那一连串的残影里看清“女孩”的样貌！
“怎么回事！”佐助咬咬牙，决定还是先确认一下小樱，毕竟多一个同伴比较有利，“小樱，暗号！”
春野樱颤抖着复述了暗号，转而望向那边激战中的二人。接二连三的土遁、水遁几乎破坏了这一带的地貌，冲击的余波让他们不得不往后退去。呆了好一会总算整理出眼前的信息，小樱的声音里带着颤抖：“那个人绝对不是鸣人……那么鸣人在哪里……他变成鸣人的样子……”
佐助此刻已经调整为战斗的姿态。他不准备介入那两人的战斗，但也绝对不打算坐以待毙：“那个人应该是刚才在附近偷听了很久的人，变成鸣人的样子大概本来是打算混入我们小组，但是却被另一个人打断了……另外的那个黑色长发的人不是考生，我记得考生中肯定没有这么一个人。”说着果然看见那个“鸣人”解除了变身术，煞然是在森林外围时见到过的那个眼神诡异的长发草忍。
“等……等等……那个人穿着病号服，怎么回事……”小樱甚至注意到跟草忍战斗的那个人甚至赤着脚，“该不会是从医院逃出来的吧……”
“小樱，你看看那个术……”此时佐助却满脸严肃地提醒他的女队友，同时不忘警惕暗中的敌人。小樱定睛望过去，手指兀地收紧，苦无柄上的纹理咯得手心发痛，满脸不可置信：“那……那个是，千杀水翔……白！！”
一身松垮的蓝色病号服的少年轻轻地跃上树梢，黑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刘海像垂帘一般将白皙精致的脸分割成凌乱的几块，唇无血色，瞳无神采，偶尔的蔚蓝色从夜幕一样的眼眸里划过，冷冽得让人胆战心惊。白赤脚站在枝桠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站在另一棵树上与他遥遥相对的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诡异的草忍，对于小樱的叫唤仿佛生了锈的机械一般，迟缓地低下头去，无光的眼里浑浊深沉，没有倒影上小樱的身影。
小樱呼吸一窒，记忆里的那双冷淡却温和的眼眸与眼前这双酝酿着虚无的空洞重合，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残忍地抽离了。
“你，你明明……”死掉了啊……手中苦无的冰凉透过掌心侵入心底，小樱望着白空洞的眼睛，所有的话语都沉没在沉默之中，
对啊，那个样子，跟死掉有什么区别……
“哦呀，本来这次过来是想看看佐助君的，想不到会看见你啊，白……”草忍的声音摩挲着带着蛇类吐信的摩擦声，“真是个厉害的孩子，那样的身体居然撑到了现在么……”草忍右手抚上自己的右眼眶，竟然一把用力地抠了下去，眼皮的开口带动着整张脸的扭曲，那块脸皮居然被他以眼皮开始恶心地扯下来了一半，暗金色的竖瞳散发着蛇类的阴桀，此刻蒙着冰冷的笑意混合着不堪入目的恐怖的半张脸，极大地挑战着人的胃部功能。小樱浑身僵硬，恐惧感被那个人散发的杀气挤压出来，她感到一阵恶心感从身体内部爆发，这种无法理解的战栗让小樱打心底地想要呕吐。
恶心的恐惧感……
一如既往懦弱的我，眼睁睁地看着白哥哥“死去”的我……
小樱竭力地抑制着双手的颤抖，忍住眼眶里游荡的泪水。她狠狠地咬了一下唇，溢出的血腥味稍微让理智恢复了一点。
这次，一定不可以，再躲在别人的身后……
白呆滞地将目光从小樱身上移开，投到方才战斗的对手身上，干涩的声音没有起伏：“大蛇……丸……”
“……你知道吗，除了写轮眼之外，你是我见过的几乎最完美的血继，汹涌的澎湃的查克拉，隐藏在风水二属性下的强大的杀人秘术，年轻、美丽的身体……明明应该是一个漂亮的容器，可是竟然像君麻吕一样……真是可惜啊，不过，没关系，复制品已经成活了……”大蛇丸兴奋地喃喃自语，金色瞳孔里闪烁着狂热，然后又回归沉寂，“投靠木叶了吗？白……这个毁掉无数天才的地方，现在竟然会容纳你这样的人了吗……啊，不对，我知道那些家伙都在打什么主意，只有猿飞那个老糊涂是护不着你的……对，他拯救不了所有人，已经腐朽了……哈哈……”
神经质的低笑声在森林里回荡。小樱猛地飞身上前，手中三枚苦无飞射出去，目标正正是大蛇丸！佐助惊讶地看着自己的队友，无法相信这个陌生的坚定的表情会出现在那个总是碍手碍脚的花痴的女孩身上。
“小樱！”佐助惊讶的呼喊。
“白！！！”小樱嘶声裂肺的惨叫。
在小樱的苦无飞出的一瞬间，大蛇丸就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右手缠绕着的毒蛇凶狠地往白的身后扑去，小樱拼命地往前跃去，却见在自己差一点点的无法碰触的前方，白的身体被数条从地面涌起的巨大的蛇类一瞬间撕碎！
‘白，够了。’
身体碎块在白烟里变成了一截截的木头碎片，大蛇丸转头望向更深的林木处，静静地冷眼地望着。小樱松了口气的同时眼眶中浮荡泪水终于无视意志滚落到了脸颊上，只是此时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泪意。
草绿色短发的少年绽放一个明亮的笑，站在黛色的树木间，利落的圆领短袖上衣和白色的七分裤干净整洁，怀抱中的白兔子红眸没有焦距，憨傻地呆呆地望着前方被方才的战斗弄得惨不忍睹的嫩草地，眼神哀怨。
水晶一样的紫瞳溢满盈盈的笑意，像是风中摇曳的紫罗兰。
如果忽略他身后满地的鲜血和尸块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八 毒蛇的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