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水色无月》鸢琅

2、二 新月 迷失

　　二新月迷失
　　护士姐姐终于允许我在白房子走动时，我在走廊上寻找着电话。在白房子中来来往往的人脸色都一片茫然，有时候剔透的玻璃反射着我的脸，幽黑的眼瞳里的茫然几乎要跟周围的空气融作一体。“这里蔓延着一种叫做‘无奈’的病毒”，这是哪个穿着跟我一样的蓝白条纹衣服的伯伯说的呢？我只记得那时我乖巧地坐在面容朦胧的伯伯旁，盯着他手上的红苹果发呆。
　　电话找到了，旁边坐着个大哥哥，他沉默在一个奇怪的氛围里，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让人感到不快乐的气息。这哥哥也许也丢了妈，（……）所以我也不好打扰他，只默默地凝视着远远超过我的高度的电话。
　　我没有想要他帮忙啦，我在用坚强的意志隔空拨电话，真的。
　　所以我注视着电话，偷偷瞥一眼大哥哥。
　　凝视着电话，再瞥一眼大哥哥。
　　再瞥一眼。
　　瞥一眼。
　　“……够了，你想打电话是吧，”大哥哥无言地望我一眼，扯起一个生硬的笑，“电话号码多少？”
　　大哥哥的形象在我眼里迅速与奥特曼重叠了！（喂！）
　　我报出一串数字，大哥哥干净的手指在数字键上游移，然后是一阵静默，不一会，他将手上的话筒递给我，语气颇为冷淡：“你记错号码了吧？孩子。”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存在。”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存在。”
　　“你好，你所……”
　　这个不断地重复“你好……”的姐姐是谁啊？
　　一阵冰凉从四肢涌进身体，有什么在心里潜伏着，就要破茧而出。
　　大哥哥见我一脸空白，接过话筒，利落地挂上，又开始坐下来发呆。
　　我耳旁隐约响起妈妈沙哑的声音，干涩涩的：青阳，要是找不到妈妈了就打这个电话哦！妈妈一定会来接你的。……鼻腔似乎还能闻到妈妈身上长期卖花粘上的香味儿。
　　妈妈……你这个笨蛋居然连电话号码也记错了吗？
　　我点点头，开始担忧妈妈会迷路到神奥大陆里去。
　　……唔，也许她现在已经是小智的伙伴了，并且还收服了一群小精灵打算称霸神奥地区？
　　……很好玩的样子啊，比卡超。
　　大哥哥瞧我眼含忧郁、皱眉抿唇，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子里淡出怜悯。
　　妈妈也是，医生也是，护士姐姐也是，连大哥哥都是，为什么总要向我投射怜悯的目光啊？我不过……长得矮了一点，不要都仗着身高优势擅自以为我再也长不高啊喂！（误……）
　　有点困了，我扯了扯大哥哥的衣服，他依旧沉浸在奇怪的思绪里，没有回应我的告别。我轻轻打了个呵欠，定下了接下来一天的计划——赖在床上不起来。

　　我在医院呆了一个月吧，这儿的生活很不错，软绵绵的床，软绵绵的阳光和软绵绵的微笑都让我心情愉悦。跟我同一个病房的是个十六岁的短发姐姐和跟我差不多高笑起来却张牙舞爪的女孩。短发姐姐经常给我讲故事，像什么“灰姑娘吃了从树上掉下来的苹果后遇到了牛顿王子”、“青蛙造了一双玻璃鞋送给了他心爱的小红帽”、“大灰狼青菜吃腻了改吃萝卜拌兔子”之类的，让我的梦里除了小怪兽外偶尔也会蹦跶着几只兔子啊青蛙啊什么的。
　　梦中的世界过于热闹，我常常有睡眠不足的错觉。
　　“小青阳，就你最好了，只有你会那么认真地看着我听我讲故事！”短发姐姐摸摸我的头，露出了一抹灿烂绚丽的浅笑，往往让我想起故事里求爱不成将睡美人养成了大胖妞的小矮人恶毒的狞笑（←睡眠不足的怨念）。
　　哦，另一个女孩就更加的怪异了，不时朝我露出个好大好大的咧嘴笑，仿佛想以此吓坏我不大的胆子。但是，我告诉你，这招是行不通的，我的笑更恐怖哦，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笑！（啊哈= =）所以我以静制动，朝她望过去一动不动地认真，她居然两颊霞色上染，脸红了？难道我的怒气已经能调节室内的气温了吗？嗯，我很伟大。我点了点头，摸了摸下巴得出结论（误）。
　　然而某天艳阳映得漫天蓝云高阔，草地边上那小水溪的冰块化成晶莹的碎末融在了春的暖光之中时，龇牙咧嘴的女孩将她所有的玩具留给了我，笑的那样的花团锦簇：“青阳，我……你帮我保管，等我从手术室里出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