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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绵里藏针心怀恨,引弓长啸谋苍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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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告诉她,爬树究竟要爬到多高才不会让人扔石子。
女童们似乎都玩上瘾了,不再往小五的位置上藏石子豆子,当小五回到自己的床位时,她发现被褥枕铺都不见了。她注视着大通铺上的几个女孩子,那些人有的已经躺下睡了,有的正在抖展被铺,确实没有人愿意理会她——仿佛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也仿佛大家都觉得即使发生什么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小五垂下眸子,她觉得这是自己理应生受的。因为躺在大通铺的其他人都比她强,怎样欺负她都可以,她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即使反抗也是徒劳。
她站在石炕前,低声说道:“你们可以欺负我,我不会反抗的,但是我会让自己变强,终有一天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我……”
通铺的女童、就连装睡的那位也忍不住笑了,女童的笑声悦耳得仿若银铃、然而本质内涵却是无心的恶毒刻薄。
那小二本已睡下,闻言撑起身子,也不知是打哪儿掏出碎石。随手就往小五身上投掷——她俩之间还隔着小三、小四,尽管距离颇远,却还是一击即中,由此看来以活靶练暗器的成效颇佳。
“说什么大话呀,谁欺负你了,谁欺负你了。”说话间,已连掷数颗石子。仿佛那石子是砸在别人身上似的,小五毫不在意的自柜子取出替换的衣衫,叠在床头,枕在上面,便闭眼入睡。
小二见她无动于衷,反倒自讨没趣,哼了一声以振威势、便不甘地躺下。
倒是旁边的小一提高声音说道:“有些人脸皮就是厚,明摆着这里没人喜欢她,却还赖着不走……”
小三接了话茬:“仗着有人撑腰呗。”
“人家那是可怜你。”小四转过脸来,对着那位闭上眼睛的如此说道。
黎明之前远比黑夜来得更加暗黯。
小五睁开眼睛,摸索着走出房间后,连忙快步行至灶房,门口处有两半砖头,断口平整却是能够拼合、想来原是一整块的。她取来麻绳折半、往两腿脚踝处分别捆上砖石,两手提着木桶奔至灶房外的井边打水。
不过数十步的距离却仍旧有水溅出桶外,及至灶房中的水缸满载清水,灶房与井边之间俨然成了小水塘,擦干水迹后、黎明的晖照洒在湿地之上,润泽逐渐蒸干,光晕之内还可以看清那慢慢升腾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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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洗澡与睡觉,脚踝上的砖石仿佛已经融入己身重量、成为自己身上的一部分时,在灶房与中庭井边的距离取水行走需时已愈来愈短,即便水满至桶沿亦不再外溢。
沾沾自喜的愉悦并没有持续太久。
小二的暗器功夫小有所成,不论是手法或是准头也开始拿捏得宜。这年纪的孩子心里多少是爱炫耀的,总怕人家忽视了她的成就,因而平日里时常以行动暗示别人。
小五永远是最好的靶子,不仅不会反抗,挨打了也从不喊痛,只要不出血、她爱怎么折腾都成。
暗器这名字起得精辟——只要是打暗处来,管你体积大小,有毒没毒一律都叫暗器。
打暗处来的东西,即便再如何耳聪目明的人总有遭殃的时候。尽管小五坚持负重行走,其速度与灵活性已非同日而语,然而来得及听风却是实战经验不足——无法辨形,即便躲闪退避之动作已十分轻巧连贯,然而暗器者的思维总是创意无限,砸碎石已经不再受到欢迎与追捧——
小五满以为眼前袭来的不过是绿叶一片,然而光线投射折出的锐芒却是让她讶异,叶脉之中掖携细针。
摘叶飞花皆成伤人之物,花叶之中绵里藏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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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取出叶子呈在尘矣面前:“会轻功的有时候也躲不开这个……”
“那是你学艺不精。”
“矣先生,你有办法让我躲开这个吗?”
尘矣看着那片叶子,笑道:“为何要躲,以闪避的方式去应对暗器是懦弱的表现。”
与人相处之间,流言的恶意中伤宛如喂毒的暗器,既然闪避是终不能根除恶源,何不勇于承接、直视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