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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任晓月在寒假放假后,在学校继续学习。年前提前一周才回家。她和妈妈联系了,说了自己哪天坐哪班动车什么时候到,都一一交待了。
      妈妈回信,好的,收到。她会来接,一定要等妈妈,不能和任何人走。
      任晓月笑出了声,我不是小孩子啦。
      可妈妈一定要她答应。
      好的,一定等你。任晓月笑着回答。
      下午一点二十左右,动车达到。任晓月拉着行李箱出站。远远的在出站口就看见神色慌张又焦急地等在出门的母亲蔡娟。她挥手,妈妈看见了她。
      “妈。”
      “嗯。”妈妈心不在焉,惶恐不安,警惕的四下张望。并拉着她快速地走。
      搞得任晓月也不敢丝毫怠慢。她们俩跟逃犯似地火速地‘逃’回到家,一路上别说说话了,连大气都不敢出。平时妈妈来接她可不是这样的啊。她们连行李都不放回家,会先去吃任晓月最爱的砂锅和里脊肉饼,然后再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回家,一路说一路笑。任晓月会搂着妈妈的肩膀,半倚靠着妈妈,学习的辛苦和疲惫都会消失殆尽。
      这还没完。一进门,妈妈又躲在北边和南边的窗户旁,往楼下张望查看周围,行为异常。一直等妈妈安静下来,任晓月才张口问道,“妈妈,怎么了?”
      妈妈一屁股瘫坐下来,还没开口眼泪就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任晓月吓坏了,她来到妈妈身边,抱住了她。妈妈在她的怀中瑟瑟发抖。
      “晓月,我惹麻烦了。”妈妈神色惊恐地望着女儿。
      “怎么回事?慢慢地说。”任晓月蹲在妈妈身旁,焦心地看着她。到底什么样的麻烦会让妈妈如此害怕?
      原来,是蔡娟的那个男同事的事情。那人叫王磊,是两年前才到妈妈单位的,原来是在另一个地方上班。先前待的地方几乎所有人都了解他,是个无赖,所以没人搭理他。无奈他才换个地方。他利用无人知晓其过往底细的机会,先了解了任晓月妈妈是个善良老实的女人,孤儿寡母,后再骗取任晓月妈妈的信任,又进一步骗得感情。
      如果不是王磊在一次‘-无意的聊天’中获取了一条重要的信息,王磊的真面目还会继续掩藏。是关于房产的重要信息--蔡娟的房子的名字是女儿的。任晓月的妈妈早就把房产过户在女儿名下了,她没有什么财产,就是这一套房子。王磊在知道这一信息后,勃然大怒,当场甩袖而去。
      王磊的举动让蔡娟呆若木鸡,原来王磊看中的竟然是她的财产。她虽然难受可转念想一想,万幸,早看清一个人。
      为什么会这么早就把房子过户给任晓月呢?情况是这样的:任晓月的爸爸去世时,任晓月才八岁。她爸爸走的很突然,是脑出血,出血的位置是脑干周围。原因是脑血管有畸形,可年轻健康的人谁会注意到这些。在一次熬夜加班凌晨回到家后,突然抱头倒地。
      在医院里的最后时刻,任晓月的妈妈蔡娟跪在丈夫的病床床头前,面对着昏迷的丈夫,痛哭不止。任晓月则抱着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一脸。
      不,孩子还这么小,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昏迷中的丈夫忽然睁开眼睛,望了望蔡娟,又看向她身旁的女儿,再又看着蔡娟。他已经无法再说话了。
      蔡娟立刻就看懂了丈夫的眼神。他那哀求的眼神。
      蔡娟摇头,死命地摇头。不,你这个坏家伙,自己‘逃’走了。说好了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你这个‘骗子’。女儿还这么小,我一个人怎么办?带我一起走吧。不,你必须活下来,必须照顾我们。不准走,不准走。悲怆欲绝。
      可是死神在逼近。丈夫的眼睛在黯淡,呼吸越来越急促。
      蔡娟不得不屈服,趁还来得及,她点头,拼命地点头。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会好好的照顾我们的女儿。
      任晓月的爸爸安心地走了。丢下她们娘俩。孤儿寡母的日子,可想而知。原本是两个人抚养一个孩子,现在的压力是全在一个人身上。生活总是有太多的意外。比如冰天雪地的深夜,孩子发高烧;正在做饭,电闸突然跳闸;高高兴兴地去接孩子,一进校门,孩子们为有没有爸爸吵得不可开交…
      还有婆家的事。在任晓月爸爸去世后的第二天,婆家人全部来到了她家中。此前丈夫病倒时,只是在医院见过一次。蔡娟以为他们是来帮助自己的,谁承想,是为了钱。在几句不痛不痒的慰问后,大嫂开门见山。
      “弟妹,弟弟可丢下些财产?”
      “哪有?我们自己买房子还贷款养孩子,哪有什么财产?”
      “嗯,那我就直说了。弟弟不在了,可好歹还是丢下一些财产的。这个房子﹍”大嫂环视客厅一圈然后把头一点,“这个就是财产。而这些财产父母是有继承权的,这是有法律依据的。”
      大嫂的话像是一声惊雷炸响,惊得蔡娟一身冷汗。这个房子是他们夫妻的共同的唯一的财产,应该是给他们女儿任晓月的。可是按照大嫂的说法,丈夫的那份是要给父母分的。而且还有法律依据。难道他们是来瓜分丈夫的遗产的?
      蔡娟嗫嚅着嘴唇,半天抖出两个字,“你们…”
      大嫂一看蔡娟的样子,料定她一时间也没主意,说不出什么了。于是又接着切入主题。
      “爸妈的情况你也知道,爸妈就是靠退休金糊口,也没什么财产的。现在弟弟不在了,爸妈养老的重任也就落在了我们身上。日后有个病呀灾呀的,都得我们扛着了。”
      他们兄弟几个口中的‘养老’,就是每个星期天回家白吃一顿,连小指头都不会动一下。美名其曰,回家看老人。而蔡娟每次去的时候,都会伸把手切个菜洗个碗。只要做过家务活的人都知道,准备十多个人的一顿饭菜,有多累!
      “爸妈年纪也大了,有个病呀灾呀什么的,那都是要花钱的啊。我们会出钱,你也是要出钱的。”
      这时,一旁的二嫂已经不耐烦了,迫不及待地接着话茬,“别那么费劲了。养老人的重任是我们在承担,日后老人的财产你就甭惦记了。”
      二嫂话说完,喵了一眼蔡娟的反应。哼,谅她不敢回嘴,就凭她们母女。三子(任晓月的爸爸的小名)在世的时候可没少挤兑她,说她好吃懒做。
      “二嫂,你衣服又要重新买咯,又胖了。来,给你。”
      周末回父母家时,三子经常瞪着眼睛把围裙甩给她。她想发作,奈何有点儿怵三子。
      大嫂家因为离的近,这边开饭,那边就到,准时准点,可以媲美曹操。吃完就溜。大嫂‘滑’得很,所以没被逮到过。
      哼,现在是苍天有眼啊。二嫂抱着膀子梗着脖子冷漠地望着她们娘俩。
      蔡娟终于明白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她的心直往下沉,人走茶凉。这是来和她们划清界限的。她抬头看了看两位老人们,他们脸色凝重,不敢说一句话。
      分。她不想为难老人们,能理解公婆的难处。公婆的晚年需要儿女的照顾,依赖着儿女,就必须服从儿女。儿女们会送他们最后一程,让他们死得有尊严。但儿女的最终目的在遗产,多一个人就少一份。
      但是善良的公婆在这之后经常偷偷地背着子女们到她家来,看望她们娘俩。来时带上食物零食,走时丢下一些钱物。直到公公生病。蔡娟知道公公生病后,曾去探望。可是接待她的只有冷言冷语。
      “怎么着啊?是来看看有没有好处吗?”
      “有的人看着老实,心里该怎么想还是怎么想啊。人心不可测啊。”
      蔡娟无奈。从此,她和婆家彻底断了联系。
      在经历了这次事情后,蔡娟明白了房子的重要其实就是钱的重要,老百姓手里值钱的财产就是房子。她干脆把房子过户到女儿头上,省心。省得别人惦记。山中石多真玉少,世间人多君子稀。多层保护,总是好的。还真叫她防到了。
      她在丈夫去世后,和女儿相依为命,生活虽然清贫,可是依然幸福。女儿懂事听话,从家务到生活到学习不用她操一点儿心。但从任晓月去读大学离开家后,她唯一的精神支柱离开了,家里实在是太空太冷清了。白天出门什么样,晚上回家还是什么样,甚至好像永远是一个样。生活变成了一天一天的重复。王磊走近的时机恰到好处,正是任晓月妈妈最空虚的时候。
      蔡娟以为她和王磊之间就这样结束了,因为她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没成想,这才是噩梦的开始。王磊开始威胁任晓月的妈妈,让她补偿他的损失——青春损失费。不然的话,就在单位搞臭她。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惊吓中的她想给钱息事宁人,谁知道他开口就要十万,她哪儿有?他说,你不是有房子吗?蔡娟无语,那套房子不是我的。他无耻地笑道,你女儿的不就是你的。
      蔡娟冷静下来之后决定不理他,她是认真和他谈恋爱的,没做任何亏心事,不怕。王磊没时间磨蹭,要钱才是他的目的。他四处散布她的谣言,说被勾引。现在单位已经有风言风语,人们私下里津津乐道。就连昔日的好朋友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同事们宁可相信王磊,相信没有不吃腥的猫,而不相信同事了多年的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啊、人不可貌相啊﹍任晓月的妈妈忍着,根深不怕风摇动,人正不怕影子歪。
      有时候你退后一步,却正是别人得寸进尺的机会。
      王磊见蔡娟硬挺着,看样子,不出狠招不行。他找了个机会堵住了她,他恶狠狠地丢下一句,我知道你有个女儿在长源医学院上学,然后就走开了。蔡娟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吓瘫在地,六神无主。
      “妈,他有没有在手机或是打电话威胁过你?”
      “有。在深夜打过一次电话。”
      “有没有录音?”
      “没有。”
      “我教你怎么录音,一定要收集证据。看他怕不怕警察?”任晓月教妈妈怎么用手机录音,“还有聊天记录,都要保留。他是敲诈勒索,无耻。”
      任晓月在家一直待到开学。这段时间她陪在妈妈身边,早送晚接,她妈妈心安了不少。女儿是她的精神支柱。
      她在王磊骚扰她时,她曾告诉过自己弟弟。弟弟当即表示,姐,别怕,我去修理他。可弟媳知道了,下午就打了她的电话。说,姐,我们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如果你弟弟替你出头出事了,你能负责吗?我们可是一大家子人,到时候谁来照顾老人。姐,不是我说你呀,你一个人过得不挺好的嘛,干嘛无事生非惹这么些事…
      她羞得无地自容。弟媳说的好听,什么照顾一大家子人?她有房不住租出去挣钱,硬是住到婆家挤占着父母的房子。她想回家都得趁弟媳不在家的时候。不然,弟媳故意在她面前摔锅砸碗,弄得鸡飞狗跳。弟弟和爸妈都不敢出声,谁敢?她有‘王牌’在手,出声就让你们永远看不到孙子!
      蔡娟真是心灰意冷,孤立无援。但想着女儿,她努力打起精神来,只能自己靠自己。
      任晓月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心神不定。蔡娟看出女儿的顾虑重重,于是强颜欢笑故作坚强。“你放心去上学吧,他还能拿我怎么样?我最担心的是他伤害你。”
      “妈,我又不在这里,他还敢去我学校闹事吗?只是你一个人面对,行不行?要不,找一下舅舅?”
      “好的,我回头就去找舅舅去修理他。还有他要是还敢骚扰我,我就报警。我现在会收集证据了。到时候有证有据,有警察收拾他。”
      嗯,任晓月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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