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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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茂赤川拎起外套大步流星走出档案室，即使拄着拐也不显得笨拙，正巧遇上从洗手间狂奔而出的伊达航。
“贺茂学长？！”
“伊达君，好久不见。”
两人并肩同行，贺茂赤川余光瞥见伊达航有些惊喜又不敢相信的表情。
直到两人坐上车，发动机的启动声才把他唤回魂。
“贺茂学长，你真的调回来啦？”
“嗯，今天刚来报道。”
贺茂赤川油门一轰一个甩尾出库，伊达航猝不及防撞上椅子背又磕上车窗，甩了个够呛。
“学长，你的腿还没好……”
“我上周五回来，没出机场就遇上一伙绑架犯，”贺茂赤川油门踩到底，其他几辆车远远落在后方，动作顺畅的仿佛腿上根本没伤似的，“今天早晨时间不允许，我只来得及翻了东京都最近一年的案子。”
窗外的景色迅速后退，伊达航在晕车的边缘试图保持最后一丝清醒，“案子有问题吗？我怎么记得这几年犯罪率在逐步下降？”
贺茂赤川讶异，迅速侧头看了一眼伊达航的表情，想要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一丝“玩笑”的意味来。
不过很可惜，伊达航有认真回答他的话。
“……”
这会儿觉得自己不清醒的人变成了贺茂赤川，他向伊达航求证，“伊达君，你确定数据没有记错吗？”
艰难适应学长车速的伊达航仔细回想，确信的点头道：“是啊，我记得从我入职以来东京都的犯罪率逐年下降，今年年初的时候日卖电视台还专门报道了呢。”
警车即将靠近调度台发来的地址，贺茂赤川在最后一个红绿灯来了一个急刹，顾不得伊达航的惨叫，严肃的看向他，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你真的不觉得，无论是爆炸还是其他的凶杀案，对于东京这样一个城市来说，重案犯罪的频率太高了吗？”
“……啊。”
伊达航扶着自己磕红的额角，半晌怔怔然的感慨一声。
看他神态，贺茂赤川就知道对于长期处在高犯罪率环境下的伊达航来说，这种疑点即使被发现，也还有一个理解缓冲期。
不指望他能立刻理解自己的暗示，贺茂赤川卡着红灯的最后几秒从汽车的上方杂物箱里抽出一包酒精湿巾丢给伊达航，“抱歉，刹车太急磕着你了，先用这个敷一下。”
暂时还没回过味的伊达航：……学长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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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桑便利店：
“请大家让一让。”
贺茂赤川拿出警官证隔离开围观的人群，跟在后面的伊达航看清了他下车后一开始微跛的几步路，这才对他的腿伤有了几分实感。
“报警人是谁？”
“是我……”
一位便利店服务生模样的女孩颤巍巍地站出来，遥遥指向员工更衣室，喃喃道：“里面……有人死了……”
贺茂赤川举起肘拐试探着将半掩的更衣室彻底推开。
一具男性尸体以趴伏姿态倒在衣柜前。
“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贺茂赤川掏出一张纸递给被吓哭的小姑娘，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不、不是我……”
小姑娘连连摇头，指向还留在店里的一位顾客。
“是、是这位先生发现不对劲，让我进去看看的。”
贺茂赤川侧目，注意到那个几乎有些鹤立鸡群的客人。
“您好，我是贺茂赤川，刚刚……”贺茂赤川迅速回头看了一眼服务生胸前的名牌 ，“河相杏江小姐说是您先发现员工更衣室异常的是吗？”
“……是。”
这位带着针织帽的绿眸客人端详他一会儿才闷声应下。
“那么您是怎么发现这里不对劲的？”
“更衣室的门缝很大……可以看见里面有一大块黑影一直不动。”
贺茂赤川顺着对方的话把更衣室的门合上蹲下身看了看，确实门板与地面的距离较款，正好可以看见受害者的一部分影子。
“可是，这个高度不蹲下来是发现不了异常的吧？”
“这个。”
针织帽先生举起手中的购物袋，“这家店的护手霜在货架的最下层。”
伊达航朝着贺茂赤川点点头，应证了客人的说法。
“感谢您的配合。”
贺茂赤川从善如流地收起记录本，微微欠身，“麻烦您跟着我们回去做一个笔录好吗？”
绿眸的客人往上提了提衣领，思索片刻后向他点点头。
目暮警部和高木涉等人已经开始处理后续工作，贺茂赤川见没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干脆带着几位目击者先回警视厅做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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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相小姐，感谢配合。”
贺茂赤川人一一送出警视厅大门，一回身看见被留下来最后一个做笔录的赤井秀一正巧出来，连忙走上去留人，“赤井先生！”
赤井秀一抬眼。
“我们借一步说话？”
分明是和初见时一样的笑容，赤井秀一却从中读出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赤井秀一一踏进车门，就听“嘭”一声，车门被跟进来的贺茂赤川大力甩上并迅速锁住，赤井秀一条件反射之下伸手一扒拉——
……
失去平衡的贺茂赤川一下子坐在了猝不及防的赤井秀一的大腿上。
一股无言的尴尬在车里弥漫开来。两人四眼相对一时谁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赤井秀一先回神，把贺茂赤川“放”到一旁。
“咳。”
贺茂赤川清清嗓子，“Rye。”
听起来像是很无厘头的一句话，却成功让车内再次摁下暂停键。
贺茂赤川缓过神就重新端起得体的微笑，此刻正用一种堪称真挚的眼神灼灼凝视他。
赤井秀一面色不变，但他浑身紧绷起来的肌肉还是暴露了他的戒备。
“FBI王牌搜查……呃！”
这一次没等他把话说完，赤井秀一突然暴起卡住他的脖子狠狠掼上车座，欺身而上把他死死压在身下，狼似的眼睛死死锁住猎物，“你究竟是谁。”
感受到掌下的脖颈侧血脉跳动和肌肉的战栗，赤井秀一眼看着身下的男人眼眶肉眼可见的变红。
……这么敏感吗？
他下意识将手上的力道放轻了些。
“七年前……底特律，”贺茂赤川放轻声音，尽可能忽略自己敏感的脖颈，“我们见过的。”
这并不难回忆，毕竟这双浅淡的蓝灰色瞳孔让人过目难忘。
“证明一下，七年前的那个人是你。”
赤井秀一的神色明显是想起来他，但还缺一个求证的环节。
“我是换下小女孩的那个路人，你一枪爆了连环杀人犯的头，朱蒂小姐给我买了一杯冰美式。”
赤井秀一缓缓松开手，稍稍褪去了部分戒备，“Rye，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贺茂赤川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再抬头时满是庄肃，“Juyondai是怎么死的？”
赤井秀一约莫是猜到了什么，边说边观察贺茂赤川的表情，“Juyondai被分到威士忌小组当组长。”
贺茂赤川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明显是知道这一点，等着他的下文。
“苏格兰是公安的卧底。”
“嗯哼。”
“他的资料被查出有问题，组织派我处理他，我把他堵在了一个天台上，想和他透露一点信息让他走人，没想到他会自杀。”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贺茂赤川不知是嘲讽还是感慨的补了一句。
“Juyondai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苏格兰的枪被打偏捡回一命，但是基安蒂和科恩被派来监视我们，两人暴露，组织开始追杀，Juyondai炸了组织的一个实验室，据说是顺走了一批实验品。”赤井秀一摸了下鼻子，“这一点真假我暂时没有确认，但最终的通缉令是朗姆下发的，所有组织成员见其二人……杀。没有代号的成员如果猎杀成功甚至可以取得代号。”
贺茂赤川的呼吸声粗重起来。
“最后查出他们逃到横滨，不少人都追过去了……Juyondai反杀了不少人，最后寡不敌众自尽，苏格兰不知所踪。”
“……尸体呢？”贺茂赤川扯住他衣角，哀求是的问道。
“……”
沉默在此时成了最好的答案，贺茂赤川读懂对方未尽的话，凄然一笑，“我早该知道的。”
他附身捂住脸，即使已经哽咽也没忘记道歉，“谢谢你……谢谢你赤井秀一。”
他不敢问降谷零，因为与对方而言，诸伏景光也生死未卜；他也不敢问上司，害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更不敢找川端居也倾诉，因为他们兄弟二人由他看着长大，对方的悲痛不比他少。反倒是在赤井秀一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熟人”面前，他再也按耐不住连月来的悲痛，任由眼泪汹涌而出。
赤井秀一沉默的注视着这个看起来温柔可靠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易碎的一面：他孩子似的蜷起身体，披散的长发顺着肩膀垂落，时不时抽动的肩膀暴露了他正在无声的哭泣。
他贴心的没有出声，任由贺茂赤川自己处理情绪。
“抱歉，让你见笑了。”贺茂赤川抹了把脸，扯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我能和你做一笔交易吗？”他正色道：“我买你的情报。”
“报酬呢？”赤井秀一饶有兴趣地挑挑眉。
“报酬你来定。”贺茂赤川握紧双拳一字一句道：“你给我有关组织行动的情报，我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你想，我贺茂赤川双手奉上！”
降谷君在组织的情报组潜伏，但是对于组织的行动，还是需要一个具体行动人员提供，贺茂赤川在心中盘算只要能为母亲和羽鸟久司报仇，杀掉贺茂良治这个人渣，就算是赔上他的命又何妨。
他什么都没有了。
赤井秀一仔细观察者他的每一个微表情，自然没放过他眼中的决绝。
思考良久后，他微微点点头。
“……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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