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十五》番外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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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国力，是一名刑警。
许多年前，我和我喜欢的女孩结婚了，她叫陈之英，是一名文员，我们两个刚开始很恩爱，结婚没多久就生下爱的结晶，也就是我们的儿子白淙游。
之英说希望孩子能像不停向前流淌的溪流，永远的干净美好，所以为他取了这个姓名。
阿游的到来，为我们的家增添了独特的温暖，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幸福，我总在想自己也许就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直到职业带来的不便渐渐突显，我经常要出差，有时候阿游病了，我都不能及时回来。
其实，我知道来不及回来看望的人，还有我的妻子，那些困难的日夜里我不在，她应该很难受吧。
之英不说，我尝试问过她，但她都摇头否认，只会对我说一句“没事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都挺过去那些困难了，却也在无形中对我越发失望。
隔阂好像就是从这些细枝末节中堆砌起来。
之英经常说我是个好人，对她好，对别人也好，所以她讨厌好人。
我听不懂这句话，心想做个好人不好吗？
但挣扎那么多年的她决定和我离婚了，在阿游12岁的时候，孩子的母亲，我爱的人说要和我离婚。
之英说她想要一个能将心思放在家里的丈夫，她说不要求丈夫有多厉害，职位有多高，她只希望有人陪陪她，陪陪这个家。
离婚协议书递来的那一刻，我好像什么都懂了，我抬头望着之英平静的眼睛，看到她里面的疲惫。
我说了一个“好”，很慢很慢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写完名字后，我又看着她的眼睛，我轻轻地说：“对不起，让你独自辛苦地撑了那么久……”
我起身抱了抱她，感受到她痛快又绝望的哭泣。
“白国力，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也是一名很好很好的警察，你要坚持走这条路，千万千万不要因为我而退缩了。”她抬起头，笑着流泪。
她说她不恨我了。
阿游跟着他母亲生活，孩子跟在我身边，我也没时间照料他，放在之英那里是最合适的。
离婚后，我把屋子留给他们两母子，自己租房子，我经常出差，租房子就够用了。
那几年，我偶尔换了几家房子，最后在阿游18岁那年，挑选了一户人家，是我同事的亲戚介绍的，刚好有离职的银行人员想要租出自己的房子，我想着周围环境可以，就定在那里了。
安定下来后，我拜访了隔壁新邻居，那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夫妻，有一个独女，叫秋穗，小女孩人很乖，有时候放学碰到一起上楼，会怯怯地喊我一声“白叔叔”。
有时候我会离谱地想，阿游要是女孩子会怎样，但想想就觉得好笑。
阿游那样就很好了，没有长歪，不知不觉也到了18岁成年的时候。
曾经他像每个不理解父母离婚的孩子那样质问我，我没有隐瞒实情，我和他聊清楚这些事。
我说是爸爸对妈妈保护得太少了，让她害怕了。
所以妈妈才会想离开爸爸。
当年阿游哭着听我说话，听完哭声也慢慢停下来，他说他恨我，恨我伤害了妈妈。
我没说话。
下一秒，阿游却说：“爸，但我也心疼你，你就像挣扎的成年人，被逼到只能选一条路了。”
他说爸爸很可怜，他不能只恨我，他也要保护我。
阿游说妈妈已经离开爸爸了，他不能也离开爸爸。
我因为这句话哭得一塌糊涂，我的儿子说要保护我，在12岁的年纪说要好好保护我……
我擦开眼泪，拍了拍儿子的头，哑声说：“好呀，我们俩要互相保护对方，亲人就要互相守护。”
我从回忆里走出来，心想阿游这样就很好，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但我没想到接下来在6月20号那天，在我出差的那晚，邻居家那对和善的夫妻出了这么大的事，只留下秋穗一个孩子苟存于世。
幸好阿游那一天来我家睡，他起码陪伴了穗穗，不让她那么害怕。
接下来的4年时光，我没有从隔壁屋子搬走，我心想偶尔能照顾隔壁那个可怜的孩子就行了。
其实我不在的时间，阿游照顾得更多。
阿游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子珊，我以为他只是将穗穗当妹妹子珊那样看待照顾。
直到噩梦发生，我隐约感受到好像不是这样的。
穗穗不知道怎么卷入了爆炸案中，而阿游竟然也出现在爆炸现场，被炸死了。
尸体运回来的时候，我是被小钟子扶着走去停尸房的，我像个幽魂一样不知道生路在哪里了。
是停尸房中那具破碎的尸体吗？
但阿游死了，我的生路也死了。
我掀开白布，明明他的脸都烧毁了，可我还是一眼认出他是我的儿子白淙游。
我哑声说：“白淙游，该回家了……阿游，该回家了。”
“不是说要保护爸爸吗，怎么就走了呢……”
对啊，我最爱的孩子怎么就走了呢……
我恍惚了一下，时间从眼前走过。
边上刚和我扶完一对老夫妻的警员感慨了一句“白头人送黑头人”，我收回心神。
原来阿游已经离开了8年，但我好像还是没从那个噩梦里走出来，时间在我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流走。
事情还是有些不同，我在南山市重遇了穗穗，她也和我一样，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和我一样。
她说她没走出来。
原来我还想拉她一把，想着这样也许我们两个就能活下来了。
但穗穗她拒绝了，她看清我内心的状态，既为过往的事抱歉，也为不想抱着另一艘孤舟一起坠入深海而拒绝了我。
我又一次缓慢地反应过来——
原来我还没有走出来噩梦的勇气。
边上的好友小钟子一直陪着我，其实以他能力，他能升迁得很快，但他说他性子暴躁，不适合当领导，当一个小小警员就好了。
我知道不是的，他只是想陪陪我。
我的好朋友替我儿子守护了他缺席的8年。
我想啊，我怎么过得那么糟糕，把身边的人都给连累了。
不行，我真的要鼓起勇气走出来了。
那一晚，穗穗打通我的电话，她说想和我合作，救回阿游。
也许是奇异的现实和过去交错在一起，我感应到时间线的变化，心中也不知不觉燃起一簇焰火。
尽管是天方夜谭，可我也愿意试一试。
阿游，你说要保护爸爸，但你年纪还小，等你再长大一点、等爸爸走不动了，你再保护我吧。
这一次，让我保护你，保护你想保护的穗穗，好好地保护你们。
“阿游，不要怕啊，爸爸在。”
“爸爸这次怎么都不会让你受伤了。”
……
作者有话说第2章 《二十五》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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