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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她不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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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开完会已经到八点了,大家散会之后直接去打下班卡,她的工作还没做完,又坐了回去。
她随意扫了眼大家的工位,为了省电,中央大灯关了,只留下墙壁旁吊着的几盏射灯,除了她以外,还剩三个工位亮着,打开手机翻看工作群聊天记录,发现并没有关于出去聚餐的信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没有她的群,开完会之后确实几个人说出去喝一杯,但是既然办公司里有其他人不去聚餐,怎么在那个同事眼里她就是唯一一个不想去的?
思来想去觉得他估计是想搭讪,但摸了摸自己只涂了口红的脸,又放弃了这想法,自己什么样她还是清楚的,他什么漂亮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这种普通人呢。
她没再想太多,专心把工作做完。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四个人心照不宣地沉默,只留下离开时轻微的脚步声,工位上的灯一盏一盏熄灭,敲键盘和按鼠标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区,细听还有回声。
等她把所有工作做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除了下午那个小面包,她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本来只想省个午饭的,现在好了,连晚饭都省了。
她关掉工位上的灯,收拾东西准备打卡回家,一道闪光忽然窜到她眼前,把整个工作区照得像白天那样明亮。
她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砸下来,吓了她一跳。
扭头看窗外,雨水噼里啪啦敲打着窗户,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狂风暴雨。
她好像没带伞......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雨,怎么又突然下了?
她走到一楼大厅,发现外面雨水入瀑,出去超过十秒必定全身湿透,这个点地铁停了,公司离他家有点距离,且就算打车,下车要走将近十分钟的路才能到,还是要淋雨。
找到保安亭,结果里面监视屏亮着,人却不在,不知道去哪里忙了。
正当她看着大雨一筹莫展时,耳畔忽然传来皮鞋踩在大理石上清脆的脚步声。
这个点了居然还有人和他一样加这么久的班。
“你在这做什么?”一道沉稳冷漠的声音从皮鞋主人传出来。
他穿着黑色西装,脖颈系一条蓝金色领带,上宽下窄的身材格外有致,下巴棱角分明,薄唇微抿,剑眉凤眼,一双黑眸里犹如黑潭般深不见底,他周身笼罩一股神秘气息,让人看不透猜不透。
孟清浅想起妹妹说的话,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怎么知道陆总裁的,但她妈妈说妹妹从医院回来以后,整个人有点变了,她说不清楚哪变了,但现在看来不是坏事,希望她们好好相处,不要气妹妹。
她也确实感受到她的变化之大,但为什么妹妹会让她远离陆总裁呢,是谁和她说了什么吗?
她指了指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看不清人影的外面:“陆总才下班啊,外面下太大了,我等下小点再走。”
陆灼抬手看手表,23:45。
陆灼冷漠道:“你家住哪里?”
孟清浅愣了一下,“我家住的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
陆灼锐利的眼神扫过来,她不自觉瑟缩一下,不知怎么,那眼神像是能穿透她似的,让她无所遁形。
陆灼抬脚往外走去,司机把车开到门口,下车撑开伞护他上车,上车之后却没走,而是打开车门,盯着她。
急雨在车窗边乱跳左右进出,她不动,他们也不走。
孟清浅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他与廖氏集团的千金订婚已有六个月,他现在是有婚约的人,正常来说应该远离其他女性才对,但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确实很感激他之前在酒店救了她,但她也应该有自知之明离远点才对,要是同乘一辆车被发现,那她不就成了明晃晃的靶子?
她搞不懂他什么意思,他总是惜字如金,只说出只言片语却让别人去想破脑袋去猜,她很讨厌这样。
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十分钟之后,保安依旧没回来,雨势不仅没小,甚至更大了,她败下阵来,上了车。
陆灼这才收回目光,磕眼闭目养神,像人们说的那样,寡言少语。
孟清浅心里发慌,这么晚了,总不可能未婚妻一直盯着他吧,这样未免也太没隐私,再说她和陆总是上下级关系,她的办公区在八楼,而陆总的办公司在五十二楼,离十万八千里远。
且她还欠陆总很大的人情,在司机面前不给他面子实在是说不过去,他是天子骄子,肯定格外注重脸面,她这张脸反正丢得没法再丢了,可不能坏了人家的事。
一想到这她稍微说服了下自己,但心跳依旧只快不慢,她的脊背打得笔直,屁股压住一点点皮坐,眼睛要么目视前方,要么看右边的窗外,整个人十分紧绷。
十分钟后,轿车在幸福胡同停下,外面的雨没完没了一般,半点没有下小的迹象,她没有立刻打开车门,脑中飞快思考怎么躲雨,犹豫半瞬打开车门正要下车时,手腕忽然被一双炽热的大手抓住。
耳边传来沉闷磁性的声音:“刘管,给她把伞。”
刘管憨厚地应了声,把刚才接陆灼的伞递给她。
陆灼的手松开,孟清浅感觉胸腔里的东西快要蹦出来,她没多推脱,道了谢拿着雨伞便走进雨林。
陆灼的目光在她的背影停留几秒,在孟清浅回头之前让刘管开车。
刘管瞄了眼后视镜,道:“少爷,廖小姐那里......”
陆灼睨他一眼,眼神像凶戾的豹子:“闭嘴。”
随后阖着眼,继续闭目养神,像是没听到一样,刘管抿着嘴把话咽到肚子里。
孟清浅回过头,只看到遗留下的尾气,心里居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一路上感觉脸颊烧的厉害,刚刚被捏住的地方更像是被火烤般发麻发烫,心里两股势力在疯狂打架。
手机叮叮作响,拿出来一看,是妹妹发来的信息。
她回到家,大雨把院子的脏污冲刷干净,遗留下淡淡的土腥味,打开门屋内漫天的酒气冲得她忍不住咳嗽两声,宋国岳和好友在客厅打牌,男人的汗臭和酒味混起来令人作呕。
有人注意到她,和她打了声招呼,她没理,把雨伞撑开找个空旷的地方晾着,结果下一秒便听到椅子倒地的声音。
头发再一次被揪起,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一个带着臭气的手掌扇到她脸上,脑中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没等她反应,紧接着肚子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她的腰深深弯了下去,因为饿了一天,肚子里没东西,只能不停地干呕,吐出一些酸水。
她被推到空啤酒瓶堆里,外围的瓶子被她撞碎,玻璃碎渣深深嵌入她皮肤。
脸上头上身上一堆血,她却不喊不叫,刚才还红晕的脸颊现在只剩下半边青肿,没多久前还在扑通乱跳的心此刻却像死亡一般宁静。
其他人见她出血,纷纷上前阻拦,宋国岳不罢休:“教养全吃狗肚子去了,长辈问话还不答,不打不长记性。”
“拦什么拦,老子打小的,天经地义,指不定她还不是我亲生的,我养她这么久她感谢我还来不及。”
好友们劝说了一会他气便也消了,几人回到牌桌,接着吵吵嚷嚷地牌局,仿佛刚才只是一个不足挂齿的小插曲。
手机在这个时候再次响了起来。
她输入密码,打开信息,看到孟凝深发来的几条信息。
第一条是23:22发来的。
孟凝深:〔明天周六日,姐姐回妈妈家吗?〕
〔我交了新朋友,是对门王奶奶家的孙女,名叫汤逆,打扮很酷。〕
后面是一张她和汤逆的两人同框照,对方臭着脸,而孟凝深却看起来心情不错。
孟凝深:〔妈妈说你要是来可以吃火锅,不过我不能吃哈哈哈。〕
〔我这几天又做梦了,要不要来听听了【勾引】。〕
一时间妹妹发来的美好好似泡沫,她开始怀疑,对面的是她的妹妹吗?一个人真的能在一夜之间判若两人吗?
她没回复,双手抖得吓人,她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走向洗手间洗漱。
——
孟凝深放下手机看向窗外,已经半夜一点多了,她不确定孟清浅现在什么状态。
原文的时间线总是模糊不清,自从她上次走了以后,她总是不太清楚下一节点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她没有全文背诵,没办法记那么准确。
只觉得会来个小转折,她总是想不起来,当被雷声吓到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廖娇会去告状。
告什么状?为什么告状?一路反推才想起来,原文中廖娇手下的人告诉她孟清浅上班的时候把她送给陆灼的伞还了回来,她调监控发现孟清浅之前上陆灼的车。
需要伞就一定有雨,所以一定是在雨夜,她不清楚是哪个雨夜,但今晚如此反常,估计大差不差,她立马给孟清浅发信息。
但两个多小时都没回复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时候上陆灼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