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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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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紫仙子在吗?”
外门传来声音,缘姥看过去,是个身穿广寒宫服饰的女仙。
有人上前迎接,告诉她方紫下凡去了,明天才回来。
那女仙点点头,神情有些落寞,没说什么,道了谢准备转身离开。
“仙子找方紫何事?”缘姥叫住她。
红簌听到在见她,走到缘姥身前行了一礼后道:“小仙名唤红簌,前段时间找方紫仙子帮忙看小仙的姻缘,她当时没有空闲,说给她几天时间查找,再来找她,想着今日来问问,没想到她忙公务去了。”
缘姥听后登时眉毛扬得老高,不耐的表情里掺了几分惊奇,仿佛好久没听到这么奇怪的话,但嘴上依旧不留情,刻薄道:
“你是仙,红线早已斩断,看哪门子姻缘,违反条规别拉上姻缘阁。”
红簌知道她误会了,把自己的苦恼娓娓道来,缘姥听后脸色依旧难看,不过周身气压缓和下来,眉头也回到原位。
她杵着拐杖走到红绳架旁,边走边问她的出生地和年月。
红簌跟在她身后一一回复,缘姥没作声,结合她之前所说的一些信息,很快找到她和龙太子所在的区域。
取出后放在手心看了半响未动,又举起对着太阳,看了一会又放下,表情迷惑,拿不定主意。
红簌被她的默不作声吓得心也跟着怦怦跳,之前方紫没时间帮她弄,她魂牵梦绕了好几天,这好不容易能有人帮她看,怎么是这般难以言喻的模样,不会真的什么无法断联的倒霉缘分吧。
她忍不住问:“上神可是看出有什么不对?”
缘姥瞥了她一眼,她的红线没什么异常,且很简单,只有一根比较短的断线,表示曾经有段爱情过往。
但重点不是她,是龙太子敖卿的线,他有十几条断线,其中跟红簌有牵扯的线比其他线要长许多,断绳尾有红光,掐不灭剪不断。
而红簌那边的断线也比其他人的断线短了许多。
一边增长的同时显示另一边正在衰弱,仙凡两别,不可能在一起,敖卿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红簌那边的断线转移到自己身上,等红簌这边的线被完全吃掉,另一边就会长成一条完整的线,估计是用了什么法子强行续上。
缘姥郑重道:“你跟老身说实话,刚才说的一切可否属实?”
红簌从她拿出红线后一直紧盯着她的表情,眼神里的严肃快要溢出来,一听这话,心也跟着一沉。
红簌正色:“小仙没有半句虚言,劳烦上神告诉小仙,究竟怎么了?可是小仙的问题?”
缘姥将红线举到两人中间:“问题不在你,那边恐怕使了手段,你需要尽快做了结,否则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当听到不是她的问题之后,好似背后指向她的剑尖偏移了方向。
缘姥看她释然的表情,接着道:“识人不清遭到反咬罢了,抓一把红线,十根里面有三根都是这样,有什么好计较的。”
红簌不禁失笑,她连安慰人都是一副凶恶嘴脸,生怕别人听了进去,当真是可爱。
缘姥却脸色一沉,嘴角下撇,眼睛瞪着她:“徒弟出了这等事,太阴星君毫无作为就罢了,竟连过问都不曾,太过失职。”
红簌被吓到,忙解释,是她不好打扰师傅才没说,这是她惹出来的乱子,总不能何事都找师傅处理。
缘姥横眉竖眼,语气尖酸:“那又如何,什么都不管,要她当什么上神,趁早下台算了,看着闹心。”
红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只说她伪装的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太阴星君对每位弟子都很上心,是她不愿多说,不能怪她。
结果缘姥却越听越气,后面直接拂袖而去,不想再听她说话。
红簌愣在那,呆呆看着她颤颤巍巍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
她低头望向刚才缘姥拿绳子的架子,又抬头望向红黑相间的姻缘树,四周的仙子仙君忙碌自己手上的公务,耳边没了缘姥心口不一的说话声。
忽然剩她一人,心情骤然低落,刚才好不容易驱散的些许阴霾,又重新笼罩心头。
她也不是不想告诉师傅,只是她这么些年一直兢兢业业,从未出错,太阴星君常对她鼓励和嘉奖。
也不是想奢求什么,她是妖精,修炼不易,又因为龙太子之事,让她一直处于被人指责攀附他人之光才得道升仙的境地。
未走向修仙道路时,她只是只在江河里一尾鲤鱼,每日只会吐泡泡,随着推动的江水看着岸上每日的千变万化,偶有一日,她被送到广阔的水域。
见识到不一样的景色,两龙缠绕,一颗极其夺目的明珠抢去她的视线,也就在那一刻,她觉醒出了灵识。
她只是一条鲤鱼,想要做什么收获的都会是嘲笑和讽刺,耳边每日都充斥着讥讽与玩弄。
在广寒宫,她和龙太子的事闹出来之后,时不时有人躲着她说小话,说她背景不干净。
这声音很小,但却一下又一下撞击她的心防,像无数只带着寒气的手,从后背拉扯着她,不让她前进。
近期倒是声音变少了许多,或许是师傅出手制止,但她像喉咙里堵了石子,说不出半句话,舌头翻滚半天,出口却道没事。
师傅的夸奖她很喜欢听,想多听,但不敢要求,只能通过精益求精来保证她对她持续的称赞。
太阴并不吝啬口头夸赞,谁做得好都会夸上两句,甚至还很体贴弟子们,即使每人都能得到,她依旧觉得对自己的独一无二。
她的夸奖并不会因为对每人都说而贬值,不会因为常说而跌价,她很体贴,赞扬时周身洋溢轻松温和的气场骗不了人。
就因为师傅什么都好,她才畏手畏脚。
有时候越解释越是一团乱麻,但不解释又怕被人归为默认,外面几十张嘴,她就一张话不怎么会说的笨嘴,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
七星娘娘曾说师傅是徒弟最亲近的人,这句话无可厚非,但就是因为亲近,所以崇敬,她不敢,她胆怯,怕自己得来的一切在她最敬重最爱慕的师傅眼里,也跟其他人的想法一样,认为她的一切华而不实。
失望的目光比训斥和殴打更加让她害怕。
“你怎么来的?”缘姥不知何时又回来了,站在她面前,一贯臭脸。
红簌没反应过来,怔愣道:“架云过来的。”
缘姥冷哼:“明明对自己的事那么着急,却能耐心等方紫几天,你是实心眼,她可不是,宁肯等她几天也不让其他人帮你看,谁叫你来找她的?”
她说这话有些生气,明明她这个掌事人就在这,却宁愿干巴巴等着忙碌的方紫也不来找她,当她这个姻缘阁掌事人是什么?连方紫都不如的小喽啰?
红簌立刻听出她的话里意思,都说这届姻缘阁缘姥没有前几任和蔼可亲,甚至与之相反的脾气焦躁,稍有不如意被骂一顿都是轻的,司命星君就是最好的例子。
雁沄常说,缘姥虽然对谁都横眉冷眼,恨不得骂得对方里外不是人,但也只是看着凶,语气冲,与其他温文尔雅的仙人作比较自然显得有些凶相,不好听的话过过耳朵就算了,别放在心上。
她嘴上再刺人,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说人不好,与她好好交流,她也就和其他人无异。
红簌笑道:“上神真是明察秋毫,雁沄仙子想必上神并不陌生,她也经常到广寒宫帮忙,曾提过方紫仙子,小仙第一次来姻缘阁,便不由自主找上她。”
缘姥听后冷笑:“又是她,关禁闭还不安生。”
红簌眉头微皱,关禁闭?
缘姥没理她的疑惑:“你们广寒宫的事我管不着,但告知太阴,她手下徒弟红线有异常的功夫还是有的。”
红簌登时如坠冰窟,脸色苍白,心脏停跳一拍。
缘姥敏锐发现她的不对,横她一眼,“怎么,都这时候了你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是你高看自己,还是小看你师傅?”
红簌像被人捏住脖子,嘴唇颤抖着说不出来话。有没有高看自己她说不清楚,但绝没有小看她师傅,龙太子找上门来的对峙,广寒宫的风言风语,她自然明白她师傅心知肚明。
但就因为知道,她才不敢面对,如今缘姥突然把她推出来,让她不得不将两人沉默不语的立场打破。
好似后勤的士兵,连装甲都没准备好,突然被通知要开始上阵杀敌了。
她茫然无措,一股强烈的恐惧顿时让她汗流浃背。
缘姥递给她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布包:“既然你跟雁沄那丫头相熟,等会儿回去路上绕点路,把这东西给她。”
红簌昏头昏脑地接过,从未系紧的袋口缝隙看到里面装着金灿灿的石子,估摸着有两三百。
缘姥没再对袋子补充什么,只是依旧顶着她那张厌恶全玉京的脸,催促她赶紧找到根本原因把红线斩断,这段关系必须由她彻底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