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慌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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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缝，所到之处，全都渲染上金色，目之所及皆是新生。
江竹野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他揉揉眼睛，在自己周围摸索了半天，最后在腰侧将手机找到。
早上九点了，他昨天定好了七点的闹钟，制定的学习计划被打乱了，看来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他摇头晃脑的起床开门去客厅，人还没站定就呆住了。
整个阳台上都盛满了阳光，橘黄色打底，金色镶边，骆寒生回头的那一刻，光好像经过他的灵魂折射，明媚得晃眼。
骆寒生见江竹野半天没有动静，主动走向他。光影变幻，一切都回归如常，江竹野才如梦醒般回过神来。
“怎么愣在这里，是阳光太刺眼了吗？”
“啊，哦、哦，嗯，就是太阳晃眼了。”
江竹野慌慌张张的越过骆寒生，“刷刷”两下将窗帘拉上，不敢让骆寒生知道自己刚刚在贪图他的美色。
“那就吃饭吧，我待会就在书房里写作业，你要是有不会的直接进来。”
“嗯嗯嗯。”
江竹野埋头专心干饭，生怕自己的目光多在骆寒生脸上停留一秒。
“律师昨天告诉我，你的案子彻底解决了，至于程颂牵扯出来的另一个案件会用到你的相关证据，你要是没问题的话，他就转交给法庭了。”
“我没啥大问题。”
江竹野将自己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含糊不清。骆寒生十分不解地看向狼吞虎咽的江某人，满腹狐疑自己是否虐待他了，或者自己逼他签订了不平等条约。
“你……不用吃这么急，小心噎到。”
这不提醒还好，一提醒反而吓得江竹野猛咳好几下，脸憋得通红，眼泪都咳下来了。
“咳咳咳……咳咳，我欠了好多作业，咳咳咳，我的去，咳咳，补回来，咳咳咳咳咳，你慢慢吃，我先去了。”
“那你喝点水顺顺，不会也没关系，我能教你，没写完也不着急，你情况特殊，老师们都会理解你的。”
“咳咳咳，嗯嗯。”
江竹野捧着骆寒生递过来的水迅速回到自己那间房里去了。门合上后，江竹野下意识地反锁，靠着门缓了半天。他浑然不知屋外的骆寒生嘴角含笑，夹菜的动作不疾不徐，显然是在回味自己落荒而逃的神色。
良久，江竹野端着水坐到小书桌前。犯起学渣的通病，在正式开始学习之前总得走走神，搞些小动作。
好巧不巧，江竹野盯着桌上的水，回想起这杯水的来历。刚刚自己呛到的时候骆寒生并没有起身倒水，而是直接把桌上的水递了过来，自己是没有早起喝水的习惯的，那这就是骆寒生的水。
江竹野：！！！！！！！！
骆寒生的水！
他喝过！
自己刚刚也喝过！
那就约等于……
江竹野顿时脸色爆成猪肝色，心跳莫名开始加速，燥热游走全身。
“靠！你在想些啥？”
江竹野抱头伏在桌面上左右晃动，试图把那些奇形怪状的想法从自己脑海里甩出去。
“江竹野，冷静，人家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得寸进尺是要不得的，要想富强起来还是要撸起袖子加油干。”
说完，江竹野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打开躺在书桌上吸收日月精华数日的各科练习册。
英语是实在看不懂的，数学就会套那几个基础的公式，语文勉强写完，物理拿着就头疼，生物翻翻书就对付了，化学……
江竹野：化学……要不拿去问问骆寒生？应该不算打扰他学习，他自己也说可以帮我的。
江竹野纠结半天，又翻翻自己干干净净的教材，假装自己可以解决。
“啊——太痛苦了！为什么要学数学，为什么有物理的存在！呜呜呜呜，各个学科欺我脑无解题知识点，公然害我挠秃头！我要去找骆寒生。”
江竹野说着就将桌上的作业一把扫到书包里，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慷概走向书房。
“吱呀”
门慢慢张开一条缝隙，骆寒生抬头却没有看见江竹野进来，立即猜到江竹野内心的煎熬纠结，莞尔一笑。
“进来吧，你没有打扰到我，我现在能给你讲题。”
江竹野这才轻手轻脚的把自己挤进门缝，慢慢吞吞的挪到骆寒生的书桌旁。
“你有哪些不会得先拿给我，我看看。”
江竹野见骆寒生埋头写着一堆自己看懂的公式，撇了撇嘴，将那堆横七竖八的书从包里解放出来。
“英语，数学，物理，化学，看来有的忙了，你先出去找把椅子吧，书房没有多余的椅子。”
“哦”
江竹野失落的出去找椅子。骆寒生看看一堆作业和教材，又看看江竹野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连忙把竞赛习题收尾。
不一会儿，江竹野哼哧哼哧地搬着椅子回来，骆寒生早就给他腾好了位置，不大不小的书桌被分成两半，可容纳一个人的宽阔变成两个人的拥挤。
“我先给你折起来的那几页里头有些圈红的题目先不着急做，其他的是浅显的知识点或者转换一下思路就可以做出来的，基本上翻翻书就可以做出来，我在教材上做了一些简单的笔记，你先做这个，我把一些有难度的题分分类。”
“嗯，但是我书上没有笔记，做题的时候先借一下你的书行吗？”
江竹野想起自己比脸还干净的书，有些心虚。
“我给你的就是我的教材，要是有看不懂的字或者找不到对应的知识点，你就问我。”
“好。”
骆寒生交代好就开始写解题思路，完全没有注意到江竹野耳尖泛红，偷偷看了自己好几眼才开始学习。
骆寒生的字写得十分规矩好看，完全不存在看不懂，每条额外添加的笔记都有条有理的呆在自己该待的地方，江竹野找起来十分得心应手，好像这是自己早就翻阅过千百次。
江竹野不禁内心感慨：果然这么优秀的笔记也只有这样的学霸才能写得出，怪不得老胡逢人就夸他。
他越是感慨就越是忍不住想要分析分析骆寒生到底是有哪些成分组成，怎么就和一般人不一样了。不知不觉，江竹野直接放下手里的笔，支着头盯着专心致志的骆寒生。
骆寒生察觉到江竹野探索的目光，不阻止没有停下手里的笔。
“这么快就把基础题做完了，看来你很厉害呀，我才写到一半呢，要不你休息休息，我再加加速把剩下的赶完？”
“啊？没有没有，我只是脖子有点酸，我放松放松脖子肌肉，你慢慢写。”
江竹野知道自己被发现，红着脸，边假模假式地放松，边转回身继续写作业。
一时间书房恢复宁静，笔尖与纸张摩挲沙沙作响，两人的手肘时不时的靠近又分离。
骆寒生将所有题目分好类，解题思路也一一清晰明了，他摩挲手指，嘴里发干，想点支烟。可就在他四处寻找烟盒时，视线被伏案认真写作业的江竹野瞬间吸引。
少年专注于桌上的作业，浓密翘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时而皱起眉头，时而喜不胜收，一颗心全扑在了学习上，完全没注意到骆寒生已经由正襟危坐转为欣赏的姿态。
“呼——终于搞定，原来也没那么难嘛。”
江竹野小声喃喃，闭着眼活动着自己发酸发麻的肩颈。
“靠，学习真累，实在不能想象那些一天到晚都在看书刷题的人是怎么忍下来的。”
江竹野睁眼就看见骆寒生嘴角好像带着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靠，吓死我啦，你、你什么时候看，哦不，你什么时候写完的？”
骆寒生知道江竹野最开是想问的是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看他的，挑了挑眉，还是决定给他留个面子，没戳穿。
“也没多久，你还能不能坚持，不行的话，就先休息一下，阿姨一会就来做午饭啦。”
骆寒生重新坐好，等待江竹野做选择。
“我……先看看你给我写的东西吧，你要是自己累了就先休息。”
江竹野才不想显得自己很弱，故作轻松的拿过被分好类的习题册和那踏用A4纸写得规规矩矩的解题思路。
“那行，我出去喝口水，你先看着，有了前面基础的铺垫，理解起来应该不难，要是看着解题思路还是做不出来，你就先空着，之后我统一给你讲。”
江竹野看着骆寒生离开，整个人就软在椅子上，长长叹一口气。
“这学霸也是会累的呀，让我来看看这些难题到底该怎么解，解题思路。”
江竹野按照A4纸上的标注将练习册翻到对应的位置，十分典型地输了求和题。第一问对基础的公式运用他都大概搞明白了，可偏偏就是第二问数列求和，他要么是看明白了写不明白，要么就是写了一大堆结果是错的。
努力试了很久，草稿纸都写了好几页，一个题都没解开，江竹野心头莫名烦躁，握着笔在草稿纸上一通乱画，末了将笔往桌上一摔，两手环胸靠在椅背上生闷气。
“阿姨来做饭了，你想吃什么？”
骆寒生没想到自己开门看见的会是江竹野气鼓鼓地摸样，愣了愣，想笑又憋住了。
“都、都行……”
江竹野赶紧抓回笔假装自己还在认真做作业。
“是有不会的吗？我有些步骤跳过了，是我考虑的不周到，我来看看。”
骆寒生说着就走了过来，并没有坐在他离开的那个位置上，而是直接站在江竹野身边拿着那张解题步骤。
“哦，这里呀，我只写了要你用求和公式，但是这道题的比较复杂，不是简单的裂项相消，你不能直接用它现在的结构来做，你得重新构造一个结构，笔给我，我帮你简化一下，下次你就会做啦。”
江竹野迷迷糊糊的把笔递给骆寒生，骆寒生顺其自然地俯下身，就着江竹野身前的草稿纸就开始演算。
只要江竹野向前靠，碰到骆寒生脸颊的不是他的额头就是他的嘴，所以他是一点也不敢动，屏气凝神却还是被骆寒生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分区大半注意力。
莫名其妙，心跳不受控制，疯了一样想逃离躯壳，接着血液沸腾，快速流动催促体温攀升，燥热惹得他分外口干，不由自主地吞咽，喉结滑动。
热气喷洒在骆寒生的脸颊，骆寒生原本低垂紧盯演算结果的眼眸抬起，缓缓转过头，看向失神的江竹野。
江竹野心跳蓦地漏了一拍，绯红从脖子染上脸颊，在眼尾晕开，最后攀上耳尖，微微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为什么发不出一个音节。
“你……”
骆寒生的话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打断，他接起电话走到一旁。江竹野回过神来，如得大赦一般大口大口地调节自己的呼吸。
“喂，冉老师。”
“他没接电话？”
“是的，要吃午饭了。”
“他没什问题了。”
“好，我和他说，老师再见。”
骆寒生挂断电话 ，看向还在回神之中的江竹野。
“刚刚是吓到你了吗？”
“啊？哦哦哦，没有没有，是我自己没反应过来。”
“刚刚冉老师打电话来问你为什么没接电话。”
“那个，我设置了勿扰模式，电话全都被拦截了。”
江竹野摸出裤袋里的手机，检查来电记录，果不其然，冉志远打了好几个电话。
“冉老师说，你身体恢复了就在这周返校学习，落下太多课的话，之后不好补回来，你自己跟他回复一下吧，对了，你没说要吃什么，阿姨就自己随便做了，饭差不多要好了，回复完就出来吃饭吧。”
骆寒生再次离开，仿佛刚刚于他而言只是是一个意外，而于江竹野而言却像是掀起台风般紧张。
警报只在他脑海中响起，慌乱也只光临了他心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