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船（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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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上航行的第一天许多人都是在船舱内度过，环境毕竟陌生。
第二天之后已经跨过最初阶段，渐渐的许多人走出包间或者普通客房，在船上各处观赏美丽的海景。
“先生女士们，午饭时间到了，可以去食堂用餐或者自取打包。”因为香山市的贫瘠，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跨越城市，水手们还算是友善地一一敲门提醒。
“谢谢。”司命将门打开，随后由本体朝站在门口的青年水手轻轻颔首道谢。
“那你们是出去吃？”这水手显然对周也礼貌的态度十分欣赏，热心地询问。
“司命，”周也拉了拉坐在自己身旁的高大青年的衣角，向他递过去一个恳求的眼神。
“容易磕碰。”原本舒展坐着不显露身形的青年站起，却比水手高出一个头不止。
他表情没有太多波动，但话语的含义却是谁都能读懂的拒绝。
“其实我们船上还是比较平...”
水手的劝慰的话还没有说完，司命就已经将两人之间的视线隔绝。并不需要任何言语，他不悦的眼睛让眼前人的声音逐渐降低。
司命考虑到没有购得带柔软坐垫的轮椅，还是决定不要让本体涉险。
“你在房间休息，我去就好。”
在水手话语被打断的不爽眼神中，司命的眼神落到本体的埋在被窝里的腿上，之前几天落下的青紫已经很多。
“留下来陪我聊聊天吗？”黑发青年温和地询问和明旭的眼神，让水手稍感安慰。
“好。”于是他顿时兴冲冲的应下，将刚才的忌惮抛到脑后，得意地招手送别态度不佳的银发贵族。
“你们算是买到好位置了，又有舷窗，空间也比较大。”由于方才简短的冲突，他对周也的第一印象极佳，主动开口扯话题。
“住你对面的A13因为靠近炼金核心，所以少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却住着五个人还带一个小孩，昨天晚上我还给他们送了打地铺用的床垫。”
“噢，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我是周也，刚刚离开那位是我的...”说到此处，周也本人也不知道该下什么定义。
此处的人与他不算相熟，不需要用关系给自己打掩护。
他思考的时间久到水手都有些诧异地在房间里来回打量，不算短暂的三分钟过去，周也才缓慢的开口：“我们是朋友。”
“朋友啊...你们两个一起远行关系应该很好吧，连小床都推到一起，哈哈，看来他对你不像对外人似的那种态度。”
“我是丁项，有风的时候负责拉帆，没风的时候就在船上闲逛啦...”
“那你的工作一定很有趣吧，感觉是悠闲和紧张刺激结合在一起呢。”
“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很无聊，但一旦有事儿呢，又紧张得要死，我继续说船上的事儿吧。”
“其实你们对面那群人可怪了，他们整天都穿着遮头盖脸的衣服。”
“那个小孩也是，我本来还想逗她两下呢...”丁项正要继续往下说，突然船舱里传来脚步声，显然是附近的住客回来了，他悻悻然闭嘴。
“我还是再找找有没有新来的船客吧。”
“你要是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来餐厅里吃饭，我告诉你哪些东西最好吃。”这样说着 ，他从固定的木质椅子上起身，匆匆与周也招手告别，甚至没来得及将门关牢。
餐厅是半自助半销售，小包间的客人可以凭借房卡自取大部分食品，在周也的控制下，司命步履稳定走向餐厅，一样一件样地耐心挑选后放到打包盒里，准备拎回来。
其他普通船舱的客人则需要使用认证点来购买，有人慷慨解囊，有人则在询问价格后退回到自己的桌上，默默拿出储存的干粮。
小包间里的客人与普通仓的客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是天然分界线，即使是后来的人们也都下意识地走向了属于自己阶层的那一边。
司命并没有遮掩任何特征，淡青色的古服与银白的长发配合上远超常人的身高，很快吸引在场众人视线。
“那个就是在大眼和bb空间冲上热搜的司命吗？”两位一起结伴航行身着精致长裙女士侧过脸小声交流。
“居然在这艘船上，我得跟群里的人说说。”
“好像是，他可真高啊，好像得有一米九？确实跟传闻里一样冷。”
“他应该不会突然用雷龙攻击我们吧？”刚刚用认证点结账完，一个衬衫男子低声向自己的妻子发牢骚。
“想什么呢...”短发穿着补丁长裤的女人翻了个白眼“他要杀你，只需要一道闪电，哪用得着雷龙。”
“哎哟喂...你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
“让开。”
衬衫男子回头望去，原来是他只顾着和自己的妻子说话，正挡到司命的路，他瞬间如同脚底着火一般弹开，还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
司命没有理会他这过于夸张的反应，径直走向包厢。
“吓死了...我是真怕他突然出手。”刚才还说着风凉话的补丁长裤女人，此刻却松了一口气，赶紧拉着自己的老公回到用餐区。
一场微小到甚至并没有掀起任何对抗的冲突，却引起坐在角落里黑袍人的注意。
“他就是复苏的我主吗？”
“主祭？”
“能检测到神明的数值波动。”被围坐在中间，须发皆白皮肤干枯的男子拿出一个小到极点的数据罗盘。
随着司命的远去，上面的数值也在不断下降。
“可惜没能见到蝼蚁们说的典当所，不然我能够直接确定。”
“太好了，找机会让路易莎与我主接触一下吧，她将会成为我主最优秀的皮囊...”
船舱在浪头的摆布下再次翻滚，阳光透过海水与舷窗直达包厢内，映照出一小块明亮的蓝色斑点，但卷起的波浪却不断向船舱袭来，不时传来船体撞击海浪的声音。
周也将手中看了一半的书籍快速反扣到抽屉里锁上，但随着一个踉跄，他本人几乎要跌下床。
舱门没有关，如果他刚刚没有抓稳，很可能会被甩到对面的门墙上去。
另一边视野中，司命也被困在走廊里，他提着一大堆刚刚周也才费心装好的食物，紧紧抓着栏杆稳定自身。
突如其来的海浪不断冲击着硕大的船体。由于腿部无法行动，周也只能依靠双手紧紧握住床边，依靠上肢力量，维系整个身体的平衡。
放置在桌面上的各种物品，随着船体的剧烈摆动来回晃动，有的被抛起飘荡，有的被砸落船底板，碰撞声不绝于耳。
没有被关好的门随着波涛也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十分瘆人。
周也沉下心，准备硬抗着直到风浪过去。
“需要帮助吗？”就在他低头死死扒拉着床沿的时候，对面的房门打开，一个有着一头金发但从脸到手都被黑袍遮住的小女孩怯怯地询问。
她看起来不过八岁，即使被黑袍罩住，却依旧看得出轮廓的精致可爱。
但此刻最异常的是船体如此剧烈的左右摆动，她却依旧紧紧地站在船舱板上，如同空间的变化丝毫无法影响她。
周也立刻意识到这是她的天赋能力，可能是空间或者重力类型。
“我没关系，别看我现在这样，我还是能...”周也下意识的拒绝，他并不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甚至觉得她的出现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彭——再次一个巨浪冲击，船体偏移超过了90度，几乎要侧翻进入海里，但随着一阵巨大的波动，似乎是炼金技术发挥作用，船身又开始反方向转动。
房间内原本锁死的书柜，抽屉此刻也被这巨大的冲击全部震开，短袖、长裤、油灯，全部混乱地掉在地面上，周也方才在抽屉里锁好的那本书甚至要划出房间。
在书本将要滑落的一瞬间，对面的小女孩走出房门，将那本书捡起。
她应当是很乖巧的类型，虽然行动自如，却并没有随意乱翻，而是将书页整理后合起。
随后她那双没被遮住的碧绿大眼试探着看向周也，走到这边房间后，将房门锁上，避免了更多东西掉出房内。
她怀中抱着那本书，并没敢做多余的动作，一直到风浪结束，周也才有时间整理心情并道谢。
“谢谢，我第一次坐船，实在没有预料到海的冲击会这么大。”
“没关系”一边这样说着，小女孩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连面纱也掩盖不住的笑容，她好像是第一次被肯定与感谢。
“需要我帮您把东西放回去吗？”
“不用，”这两个字落下后，周也明显地看到女孩眼中的失落，但还是温言拒绝“我的同伴很快会回来，到时候他会收拾的，你先回房间去吧。”
“你家人也许正在四处找你呢。”
“是吗？”小女孩对这句话反应平平，没有反驳却也没有赞同。
她只是专注着自己刚刚被夸奖过的行为“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也可以叫我。”
“我的名字是路易莎，您呢？”
本体准备回应，提着食物回来的司命却正巧走到门口，犹豫片刻，周也控制着司命优先将食物放到门内。
如果让司命站在门外等待两人交流完的话，即使是八岁小女孩，出门后看见也会觉得是在偷听。
周也想要将人介绍给小女孩时，看到司命的小女孩却如同见到恐惧之物般，一言不发地将书本放下便离开了。
“这孩子，为什么突然走了？”周也下意识用司命的口说出。
“她似乎是住在对面。”本体开始将刚刚搅得一团糟的床铺重新弄整。
司命却没有急着整理地面的物品，直接走向本体。
他缓缓地握住本体的手十指相交，司命现在依旧是破损状态，需要时不时地与本体接触恢复行动力。
同时为保障在这个特殊时期周也的安全，塑料小花启用紧急备案，先将惊艳值转化为能量再储存到司命体内。
这样也产生一个问题，由于身体状态的不稳定，能量时常会向外泄漏。
因此虽然恢复行动力只需要一瞬间的碰触，但是为了避免外泄，浪费惊艳值以及对周围造成破坏，周也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司命将能量传回，给本体进行滋养。
这样的行为有时会显得过分亲密，故而除非到紧要关头，只有在两人独处的空间，他才会肆无忌惮地纵容司命黏着本体。
此刻就是这种情况。
“刚刚在船舱上，我几乎要控制不住了。”从一开始的单手交握，到最后司命整个人都窝到床上，将本体搂在怀里。
周也现在的感知十分奇妙，既有背后被胸膛怀抱的温暖，也能感知到被圈在怀中的本体那缓慢跳动的心脏。
将要泄露的能量通过两人的肌肤，进行逆向传送，本体因为水土不服和颠簸导致的脸色苍白，再次恢复几分红润。
周也心中生出一种愉悦，他用右手挽起散落在胸前的银色长发玩弄。
真好，都是自己，所以放肆些也无所谓。
此时对面包厢中的几人正紧紧地盯着名为路易莎的小女孩。
“你感觉到了什么，告诉我们。”干枯男子用近乎质问的口吻说。
“充足的能量...正从神明大人的身体中缓缓流出。”
“什么？！难道是吾主已经有了计划。”
“不，不是的，我感觉到，能量进入了一个堪称羸弱，连丝毫天赋能力都没有的人类体内，似乎...”
“似乎什么？”
“神明大人正在消耗自己的神力，尽力维持那个人类的健康。”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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