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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团扇与折扇.恰知第26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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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义侍郎,六品官员,是为户部尚书的属官,户部管土地户口、赋税财政等,恰好如今的新科状元枫桥木就是户部的尚书郎,枫桥木与创义侍郎认识,关系倒也算是融洽,而且别看之前在学塾之中是那般低调,实际上在官场上的人际关系还是不错的,和大多数的人关系也都挺好的。
而枫桥木之所以称为尚书郎,那也是因为枫桥木刚刚任职满一年而已然经过考核,也就称为“尚书郎”,义侍郎任是职满三年称为“侍郎”。
创义侍郎年纪倒也不大,好似也就二九近三十,不过一直也都未娶妻,好似一直都借着由头。
“怎么、你这般费力气去寻那觅清欢,好似也不大领情啊。”
创义侍郎也是一副似笑非笑般的模样,看着枫桥木刚刚回来,也只是陪同他一块坐在那台阶之上。
“我先前就说过了,喜欢一个人不必这般功利性,看着那些背景条件你也不会喜欢,若是真的可以,倒不如找一位与你性情相投,知晓你喜好愿于你一同的女子,何必这般呢。”
“你扪心自问你可开心?”创义侍郎只是看着枫桥木问道。
枫桥木一时间也是若有所思般,“……”
“我等会去文会、你可要一同。”但枫桥木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准备离开,尽管知晓这般或许已然迟到了许多,但他还是冥冥之中打算再去看看。
“不了不了、我可是与你说过的,听不听随你,若是日后你真的这般打算,或许后悔的还是你。”创义侍郎说罢也是言之义尽,而后只是拍了拍衣摆站起身来,也便离开了。
枫桥木却只是轻叹了一声,他知晓这般做的确功利,对于那位姑娘也不好,但是他也不得不这般。
毕竟背景身份这些的确是可以对他的未来产生助力,他也的确想要在这里发展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若是没有能人帮助,怕是也难。
他与创义侍郎也仅仅只是同僚关系,但创义侍郎在朝堂也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对于这些事情也是多有劝告,但每个人对待事物的目光不同,这些选择与举动自然也是不同,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只能问心。
你想怎么做、你又想如何才好。
喜欢这种事情,或许枫桥木曾经也并未指望过,毕竟那时的自己那般不起眼,就算是如今是为状元,也还是越发觉得自己处境卑劣低微,朝廷多少的官员娴熟官场规矩,自己初来也是不知晓的,如何会有闲情逸致去寻求相投喜好的人。
更何况在这种时刻,人大多数时候也都是要考虑利弊权衡。
却也忽然想起了母亲曾经说过的话,她常说,若是真的喜欢你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你好不好看、是否有好的秉信与品德,但这种人太难寻觅了,所以倒也不如找一位能够对自己产生帮助的人,这般的确功利,但也是世俗常态,好似母亲曾经也是如此这般。
但之后不待多想,枫桥木也只是起身准备前去文会,至于他如今的确是不必亲自去文会与那些书生文人交谈,他也并非是喜欢那些诗书律令,只不过知晓那些在皇城能够参与文会的人基本上背后的靠山也都不小,故而才想要借助这般的机会前去,说不定刻意结交之后也能够与他们背后的大人有几分交集联系。
毕竟纵使枫桥木来了官场不少时候,但是实际上他也并未结识全部的人,更何况也有很多达官贵族,这般之下的确是不大起眼的,礼部尚书也是一位较好结交的人,不过平常很少来这边,故而枫桥木也接触不到什么,但他也有去打听过。
礼部尚书许逆燕年纪三十四,为人也是桀骜直率的性子,平常对什么事务也都不怎么关心,但就是那节日与休沐假期上心的很,巴不得多放些节假,有听闻之前上元时节的典办也就是许逆燕提及的,如今的宵禁调后估计也快审批了下来,毕竟现在这般的地步或许也是不错的一种方法。
大理寺卿和太府寺卿枫桥木倒也接触了一二,太府寺卿是廷尉寺卿,虽说是性子耿直的人,但是他们二人之间却不对付,这事情他也是知晓,所以也记得不去触霉头,他们二人在场时枫桥木倒也不会上前打搅。
之后见时候也不早了,枫桥木便也出了宫外,坐车去参加文会去了。
就算是文会如今也快结束了,但也不妨有些文人还会在那里稍微停留片刻交谈一二,枫桥木自然也是清楚这其中的事情的。
但或许他也不曾想到,如今这场文会结束会遇到一人。
意料之外的人,但枫桥木之后却也思虑到……
团扇与折扇,当初他初见她时,便看到那姑娘好似诗客雅逸般纤纤玉手轻持着一柄团扇,怀中还抱着些许的书卷,好似刚刚从学塾中出来般。
实际上他却知晓那处是为诗会之处,大抵是方才结束先行离开,也是这般恰巧遇上了。
那姑娘也是上官箐儿新收的弟子,家中看样子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却对学识这事情比较重视,故而便让她好好学着。
气质清逸淡雅,且话语温和薄淡,那时枫桥木也是稍显停滞了些眼眸,的确不得不说上一句清丽佳人,温婉幽静,就仅仅只是低眉驻足时也是一副青柳落舟、水天一色的好景,却赤裸裸的略过了那诗客身边的丫鬟。
擦肩而过,枫桥木不禁回眸注视了一瞥,却见那女子似乎也好似察觉般回眸看来,眼眸对视却似目光同意,那姑娘抱着的书册却略攥紧了些,却是稳稳当当的并未掉下。
“姑娘可是参加这诗会的?”枫桥木主动搭话到,说着便行了平礼,毕竟在私下这般也不必那般庄重严肃,故而好似同好般的礼仪,也是诗会之交般常用。
那女子只是看了看枫桥木,虽知晓本要行礼,却不大方便,便只是轻巧颔首,算作应答。
“正是。”声音清浅却带着女儿家的沉稳,却略显得有些幼嫩,大抵是端着一副庄重清丽的外表。
“我可看看姑娘的诗卷吗?”枫桥木注意到那女子怀中抱着的诗卷,一身清浅却简约的服饰,腰间还挂着一洞萧,可想而知是会萧之人,又见那女子低眉眼睫浅浅轻巧,好似默认了般抽出了一册让身旁的丫鬟递了过去。
枫桥木道谢接过,只是简单看了几眼便知晓这是现如今较为有名望的安卿所创,自然是难得了。
而最近诗会中的确有不少诗客才华不错,倒也有些闲谈融洽,这般结交也是有利于皇城发展,利于修身养性练于品格,枫桥木是为沉稳也清明,但也是谦和知礼的,平日在外也是注重礼仪社交。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志趣相投自然是能够相谈甚欢,而安卿此人也是有些声望,虽为男子却体貌闲丽,身材颀长挺拔、玉树临风,不仅仅是面貌端正俊朗一表人才,且才华横溢,自然是榜上有名者,而安卿写诗多时诗文风格独特,写世间是黑云野径、江船孤灯,而苍穹反而是明月清泉、浣女竹喧。
就是这样一个恬淡清雅的人,竟然也能写出金戈铁马的作品,可知晓其志向不小。
不浊为静,纵情为肆,人生似飞鸿无影,所行留痕,僧词新杖也好、坏壁旧题也罢,在长路崎岖面前,总是能够豁达。
他一路诗皓夜景相伴,莫说凡夫俗子,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王侯将相,都难入他的法眼,任谁都不知道,那些历史皆化作尘埃早已随着悠悠的历史长河,湮灭在滚滚的红尘中了。
枫桥木看过了那诗卷,也知晓、自己原不过是欣赏那分豁达张狂,所谓的伪装却能够如鱼得水,能言善辩、能说会道,诗词歌赋无所不通、才情谋略无所不能,这般也是他所注视着,他若是能够做到那般,或许也是没有什么可谓遗憾的了。
实际上枫桥木也清楚自己并非表面上伪装的那般,自己不过是在世人面前谦和通达罢了。
那些也都只是权衡利弊的事情,就好比如之前那次诬陷,他就算是背了黑锅,但也算是自保,毕竟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如何能够在那众星云集之地存活,一不留神或许便烟消云散了般。
而之前主动与那姑娘提话,实际上也是看中了她是为沐蓉女官的弟子,其才情与能力也的确不错。
那时自然是听闻姑娘打算拜师,毕竟他那时不过几句,若是她真的有那般的能力,倒也不错。
便之后入了仕途之后有了几分打量,也刻意殷勤了些,便也是为了这番打算。
那时宜室宜家婚姻嫁娶自然是会有些助力的,论喜欢枫桥木实际上也并未有多少喜欢,但面上自然是希望姑娘能够对自己一往情深,但谁知半路冒出来了一位楚荒斜,直接将人胡捷偏骗了去,这般权衡利弊之后自然是知晓该如何选择。
既然姑娘与那楚家的庶出在一同了,那枫桥木自然也没有想过打扰或是干涉,但见楚荒斜每每看自己的警惕目光,枫桥木心中都有些发笑,却并未过多在意,毕竟比起婚嫁助力、他更在乎仕途之上是否顺畅通达,故而伪装着一副表面模样。
但自从之后在诗会赶去时没有来得及却遇到了那位小姐,枫桥木心中却仍然因为那外貌气质而不免驻足停滞,心中隐约也有着些许感觉,大抵那女子的确是自己所喜爱的类型。
后来也结交有了几分交集,便知晓那女子虽看起来沉稳世故,却还是有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枫桥木心中却多生了几分不忍,毕竟他清楚自己是什么个人,为了利益与野心,他可以舍弃伪装,连枫桥木所知悉的自己都不会喜欢,旁人如何会喜欢呢?
虽说那时枫桥木连升至户部侍郎,却还是觉得自己位卑且寡漏,虽有隐忍之性,却不及谋略筹谋,且遇到了那般的女子,也是觉得自己太过自傲了些,但却也有心结交,并非是因为权势利益,大抵也是真的欣赏见识。
后来却也暗中打听了些,也便听闻别的文客讲话,才知晓之前遇到的那位女子实际上竟然是太师之孙,才听闻她的名讳,铭朽。
而且地位声誉可不算低的了,枫桥木那时也只是简单思虑了一二,目光却是长远深虑的看向了窗棂外的场景。
回去之后并未告知那创义侍郎这番事情,只是好似与平常那般继续结交好友拉拢人心,该干活也是继续干活,只是之后倒也多去了解了些文会事宜,也便多去了几趟,可惜也都并未再次遇见之前那女子,就好似镜花水月那般,只是恍然一梦,也便并未再次见到了。
后来枫桥木也是知晓这女子虽然看着淡漠,实际上好似因为得了什么病症般,并不会开心悲伤,只是少时会来文会参与旁听一二,平常倒也都是待在闺阁之之,很少才会出门。
他深知并未有什么所谓的缘分,但也不得不相信了一次,要么自己如何会遇上。
但他又不得不相信缘分,故而暗中也是特地去托人调查了一番,而后打算继续交涉结识,之前却知晓之前那般不是说话的地方,也知晓随意请一女子到旁的地方不大妥帖,毕竟还是注重名声的,便打算下次可以在那诗会上相互讨论些,毕竟这次是枫桥木来迟了些,方才有些事务未处理好所以耽搁了下。
于是枫桥木也便暗中特地接近了些,故而能够交谈上几分,虽然那女子看起来不悲不喜,但是枫桥木却觉得第一眼见她便是惊艳了般,心下也不得不承认的确还是有几分真情实意的,
柳轻扶向来是不喜参与诗会辩论的,人多嘈杂,也大多是为了利益交集,而念酒虽对这些个有些兴趣,但是毕竟做人要低调些,故而也并未参与过。
至于艾子兰本不是皇城的,要说起来估计也是要参加比武大会的,但这般多是私下自发形成的,或许会有些名望显赫之人主持,但皇城却少,这般不期而遇更是鲜少,若说不是缘分,那才是清浅。
故而之后也暗中设计,也便能够与那位太师之女私下接触几回,虽说枫桥木也的确是想要朝上面升迁,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是不靠外力单单凭着实力,那或许十余年也都并未能够得到一个四品官位,更何况说来枫桥木也是有着自己的抱负的。
如若自己有了家族与妻嗣的势力,那么也便是如虎添翼,之后如何,枫桥木心中大抵也是有几分估量的。
……
有时候人就是会颓废下去,或许是半个时辰、半天、半月、半秋或是半载,不是什么人都是那般乐观开朗,但丧气好似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对别人提不起感情来,对事物提不起兴趣来,好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对什么都无所谓。
她原以为自己就是这般,无论是循规蹈矩,还是什么也好。
虽然表面上是一位大家闺秀,但是着实是没有什么意思,她知晓这世上有很多能人,但是她既不想入官也不想闯荡江湖,她的爷爷是太师,虽然年事已高但也算是宠她,在家无忧无虑也并无忧患,衣食无忧坦坦荡荡,但她就好似这般并不想有什么事情,只想待着居住。
太师见此心里也是忧虑,故而也经常让她外出带人去闲玩一二,做什么也好,起码也不必一直都待在屋子里面。
毕竟他也是很担忧啊,自己女儿也就这么一个子嗣,结果性子还是这么沉默寡言的,连儿时都很少和他撒娇过,对什么也都不感兴趣,更何况笑上一笑,那也是难如登天。
纵使太师有声望有地位,但还是不及家族的亲眷也都是离开的离开,流离分散,他老人家心里还是寂寞着的,所以对这个孙女也视若珍宝般,捧在手心上什么也都是最好的。
但是这个孙女也不知是为何,曾经倒也是乐观开朗,却也是毫无征兆的沉默了下来,平常也不大喜欢交谈,都是习惯待在屋子里面,对于太师那番叫她常出去看看的意思,她也只是应答了一声便也出去逛逛,直到宵禁前才回来。
若是有时候迟到了倒也无妨,毕竟就算是宵禁她照常回府,也没有人敢拦着,毕竟旁人也都知晓她是太师的孙女,自然是担待着的。
但这逛逛也的确只是到处逛一逛,什么意思也都没有,看看街道上的纷扰嘈杂也并未有什么感觉,仍然是那副什么都没有的表情,对什么也都提不起兴趣来,一旁跟着的丫鬟看着实际上心里也是着急。
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干,唯一算是有些兴趣的也就是读书,或是丝竹之乐,除此之外,她并未想过有何。
不是不懂得,只是不想说话罢了,就好似失语症那般,但这种事情持续了许久,乃至几年,但也渐渐好上了些,起码知晓听别人的话,知晓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来也会渐渐的懂得对文学感兴趣便去文会听听他们那些文人墨客的谈话,喜欢丝竹之乐,太师便派了最好的老师前来教导。
太师对这个孙女可谓是最好的了,但她仍然是这般,也是着实心里会担心的。
只是在她文会之后恰巧见到了那名叫做桥枫木的那名男子,也仅仅只是短暂交谈了一二,她大抵也是知晓了些什么。
毕竟不仅仅是旁人会考虑自己的身世地位,更何况铭朽自己也清楚,自己是不大爱管旁人事的人。
心思淡泊的人,若是能够找一位城府高深的夫君,也未尝是什么坏事。
这也便代表着,她不必费那么多的脑筋,那些事情都交由夫君便是,至于自己,毕竟家大业大,也不怕他吃得完。
而自己,多一人少一人也不会如何,更何况铭朽更知晓,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故而那人会对自己多上心几分,无论是什么也好,就这般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