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穿越古代种田逃荒忙》元元彬

11、第 11 章

　　徐州沛县因古有“沛泽”而得名，沛泽，意谓沼泽，即有水有草的低洼之地。

　　可见其境内水文条件很好，有大大小小很多沼泽，还有许多湖泊和河流，如微山湖、昭阳湖、泗水、汴水、大沙河、杨屯河、沿河、鹿口河、顺堤河等，属淮河流域泗水水系。

　　所以这里水运十分发达，水运在古代的重要性，不亚于现在的高铁，交通极为便利。

　　另外整个徐州是重要的农业区域，以种植小麦、稻谷、豆类、蔬菜、水果等为主，其中以水稻种植最为发达，加上唐朝时注重兴修水利，在这边修了很多水利工程，可谓是水土肥沃、产粮重地。

　　可也正是因为这一条件，整个徐州历史上经历了多次战乱，尤其在五代十国这个动荡不安的时期里，各个地方势力相互争斗、纷争不断，徐州常常成为争夺的焦点。

　　就汤小米所了解的，徐州的历史简直可以说就是一部战争史。

　　最早有记载在这里发生的大战就有商朝时候，商王武丁（商纣王的太太太爷爷）起兵灭大彭。

　　然后便是周朝时候，周穆王令楚文王伐徐，这位周穆王姬满是姬发的玄孙。

　　春秋战国时期，晋悼公率八国诸侯之兵廿万围彭城。

　　秦汉时期这里还发生过著名的彭城之战，刘邦与项羽在这里大战，刘邦大败，项羽从后追击，汉兵在谷、泗水二水被歼十余万，死者众多堵得河水都不流动了。

　　再往后看曹操、石勒、宇文化及、李世民、张士诚、朱棣、李自成、曾国藩等等历史有名的人物，都曾率兵在徐州发生过大战。

　　如果这些你都不熟，那说到徐州会战或者台儿庄战役，很可能有点印象。

　　这是抗日战争时期的一场决定性大规模战役，也是发生在徐州。

　　日军出兵二十万想拿下这里，可见就连日本人都不放过这块宝地。

　　回去路上，看着一路不少的大小沼泽地联想到这些历史信息，汤小米忍不住深深蹙眉，因意外得到野鸭蛋的好心情都低落了好几分。

　　结合这两天的各种消息和观察，她猜测距离最后的癫狂时期应该还有个三四年。

　　她转头看了下跟在后面的四个弟弟和甜欢两姐妹，捧着野鸭蛋，他们脸上全是对美好生活的喜悦和向往，对今后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不敢想象有一天战火烧过来，他们会经历什么，她忍不住心底冒出一股又一股的焦虑，不仅仅为自己的安危，还有为这些可爱的、活生生的人儿们的安危。

　　眼见着快到家了，不想让家中父母再担心，她只得压下这股忧虑，至少面上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汤承宝率先从缓坡上冲下去，看到守在院子门口的陶秋菊，兴奋地大叫道，“娘！我们找到了鸭蛋！好多好多个鸭蛋！还有芹菜和蒹葭！”

　　陶秋菊看到孩子们都好好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鸭蛋啊！你们可真的是太厉害了，今天晚上做给你们吃！”

　　此话一出，几个孩子更加兴奋起来，鸭蛋什么味道他们都快忘记了，终于又要吃上了，忍不住悄悄吞咽口水。

　　因此赶紧和甜欢两姐妹道别，就往自家院子里奔跑去。

　　“娘，我们不要把鸭蛋留起来卖钱吗？”跟在后面的汤承财出声问道。

　　因为之前在袁家，大人和小孩之前也都拣到过野鸭蛋，但每次袁氏都说不能吃，要留着去卖钱然后买盐。

　　至于是真的拿去卖钱买盐，还是悄悄留下给自己亲孙子吃了，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他的问话，另外几个男孩子抬头看娘，尽管很想吃鸭蛋，但他们都还是忍住，如果娘要留着去卖的话，他们也不会反对的。

　　看着孩子们渴望却隐忍的眼神，陶秋菊忍不住再次觉得心酸，哪个成年人能承受这种眼神啊，实在是一个个小眼神太可怜了。

　　“不卖，我们一个都不卖，全部留着自己吃！”陶秋菊坚定地说道。

　　野鸭蛋个儿大，她印象中一个可以卖4文钱，但哪怕都卖了，家里也没法发财致富，那不如留着家里给孩子们吃，大家吃好点把身体补好才是正事，她快速地做了这一决定。

　　听到这话，就连小财迷汤承财都忍不住高兴，大家一起叫道，“耶！耶！有鸭蛋吃了！娘你最好了！”

　　转头又对后面的姐姐说道，“姐姐也好厉害，鸭蛋是姐姐第一个发现的！”

　　汤小米都不禁被他们感染，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可是好可惜，野鸭我们都没看到，不然肯定能捉几只回来的，今晚上就还能吃鸭肉了。”汤承武惋惜道。

　　“你们把人家的蛋全部掏走了还不算，还想它们的鸭肉吃啊！”陶秋菊好笑地说道，“野鸭子可是很凶的，幸好它们不在，不然估计得被啄。”

　　几个孩子听到这句话才不再惋惜，被啄还是会很痛的，那有鸭蛋也很满足了。

　　见他们这样，陶秋菊笑着把他们引进院子里，嘴里说道，“把鸭蛋都放到竹篮子里去，然后快去洗洗手、洗洗脚，看你们一个个脏的，洗完了赶紧把蛋提过去给你们爹看看高兴下，娘去给你们做鸭蛋羹！”

　　打头的汤承武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草鞋里的脚趾，全部人中就他的脚最脏，裹得都是泥。

　　眼见着孩子们都听话地去洗手洗脚，陶秋菊算了下，从篮子里拿了五个鸭蛋，准备今晚上做一大盆鸭蛋羹。

　　家里没有铁锅炒菜不方便，各种蒸煮还是没问题的，刚好蛋羹是她擅长的，以前汤小米小的时候，没少做了给她当辅食。

　　把空空的油罐子拿出来倒了好几遍，终于又挤出来一点油，全部刷到陶碗里，然后便打入鸭蛋加入适量的水搅拌均匀，用木板盖住后上火蒸煮就行。

　　汤小米在一边帮忙烧火，一边和她娘说着汤甜甜和汤欢欢的情况，以及刚才在山上发生的事情。

　　“他们家人还挺好的，我今天去砍茅草，正是那个甜甜的娘带路的，是个热心肠的。”陶秋菊说道。

　　“一个可能是这家人确实挺厚道的，另外主要是和我们家有几分亲戚关系，观念着旧情，还有就是你爹之前救过他们家男人，几重叠加下来对我们就热情和关照得很。”她分析道。

　　“另外她家大爷爷是族长，在族里说得上话的，我们今后肯定还要多有仰仗他们家的，所以你做得对，开始就主动把鸭蛋送了几个给她们，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我们先把大方一面展现出来。”

　　“我们如今刚来这里，大家都还不了解我们，和大家好好相处，便于我们后面更好的融入，如今毕竟是宗族社会，我们要学会和周围人抱团，这样才能取暖。”陶秋菊继续掰开了揉碎了给孩子们解释说道。

　　在现代汤小米小的时候，她是不会和女儿说这些的，觉得太功利了，女孩子小时候还是单纯长大就好。

　　因为那时候条件多好啊，大城市独生女没谁能欺负得到她去。

　　可是如今来到古代，生存环境完全变化，生存条件也恶劣了很多，她就恨不得把所有为人处世的道理都传授给儿女。

　　可汤小米好歹二十多岁的人了，虽说没经历过什么大的勾心斗角，但从小在学校在宿舍以及和各种同学相处过程中，对人性多有了解，并不是那么单纯，也并不是很反感功利。

　　所以这些道理她都明白，不然不会有送鸭蛋这一出。

　　不过看着亲妈操心的模样，她还是郑重地点头答应。

　　而洗完手脚过来忍不住看鸭蛋的四个男孩子，也都听到了这番话，纷纷若有所思起来。

　　之前他们还有些舍不得给出去的鸭蛋，觉得谁找到的就是谁的，为什么要给别人。

　　四个呢，都够自家吃好一顿的了，都忍不住悄悄心疼，不过到底是听姐姐的话，所以一直憋着没说啥。

　　如今听到自家娘这样一解释，他们才知道姐姐这么做的用意，虽然还不完全明白抱团取暖的意思，但也开始对周围环境有了更多的思考。

　　孩子，往往就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思考中成长起来的。

　　当天晚上，大家就吃上了香滑的鸭蛋羹。

　　五个大鸭蛋蒸出一大盆，每个人分得了一大陶碗。

　　一口蛋羹，一口芹菜，一口米饭，香得几个孩子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

　　见爹娘吃得少，几个孩子还贴心地给爹娘碗里舀，说什么也要全家一起吃。

　　汤大强和陶秋菊拗不过，想着自己这个身体的确也需要补一补，这才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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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不远处汤甜甜一家也因为意外得来的野鸭蛋而高兴，两个弟弟都兴奋地围着桌子，盯着一大碗的鸭蛋羹直咽口水，直等着爹爹过来开饭。

　　他们家也把鸭蛋做成了蛋羹，这样不仅显得多，而且软软的老少咸宜，可谓是古今主妇的通用智慧了。

　　汤显祖终于忙完活计回到家，看到孩子们这样，了解了情况，指着桌上的鸭蛋羹问女儿道，“给奶奶端过去了没？”

　　“端过去啦，奶奶说很好吃！”汤甜甜高兴地说道。

　　如今他们家四兄弟也都分了家，大家各自开火，老娘谁家也不住，只说自己能吃动弹要自己一个人吃住。

　　但无论哪家得了好吃的，都会自觉端过去给老娘吃。

　　说是老娘，不过才五十来岁，在现代都还没到退休年纪，在古代就因为常年操劳和常年生病而可以称呼一声老媪了。

　　她早年丧偶，一个人把四个儿子都拉扯大，还引着他们都成家生子，虽说有族里时不时的帮衬，可也是历经辛苦。

　　但好在孩子们都能干并且孝顺，算是很欣慰了。

　　此时汤显祖听到女儿这话，这才露出笑容，只象征性地夹了一筷子蛋羹沾了个味儿，然后便让孩子们赶紧吃。

　　看着孩子们都高兴地大口吃了起来，他们夫妻二人就对隔壁汤小米家议论开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爷爷和他家外公是堂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的，我小时候还常听到爷爷说他们家的事，爷爷走得动的那两年也经常去下河村看他。”他回忆起很久远的往事来，“后面爷爷去世了，我们才算是疏远起来了。”

　　“前几年一起进山，多少会说说话，不过说得都不多，感觉他不想亲近我们这一族的，我们便也就不太过多搭理他。”

　　“直到上次，我踩空了，是他一把拉住我，好险，不然就掉到坑里面去了，里面全是之前猎人埋的尖刺桩子，掉下去估计得被刺成血窟窿。”他忍不住后怕道。

　　“是啊，你要受伤了，接下来秋收可就耽误了，所以你说送粮过去感谢下人家，我是没有意见的。”汤显祖的妻子陈氏说道，“我今天还遇到那个弟妹了，看着挺利索的一个人，说话也挺敞亮。”

　　“是啊，我那次过去也感觉是个能干的，刚过来就把家里收拾得挺干净的。”汤显祖说道，“之前听人说是个闷的面的，接触下来感觉不是这样的，估计传言有误，看来这人还是要打过交道才知道。”

　　“是啊，几个男孩子养的也挺好，每次见到我都大娘大娘的叫，不算调皮捣蛋。”陈氏接过话来，“甜甜还说今天的鸭蛋，还多亏他们家小米无意中撞见的，不然她们估计都不会进去深处找。”

　　听爹娘提到自己，专心吃饭的汤甜甜接过话说道，“是的啊，小米妹妹可客气了，开始就送了两个蛋给我和欢欢，说是感谢我们带她们过去。”

　　听了这些话汤显祖点点头，觉得这样一家人做亲戚和邻居，好像还不错。

　　只是想到之前听说的他们分家情况，又忍不住叹气，“可是他们也太面了吧，就这样被分了出来，当初带过去的口粮田都没要过来，差不多就是被赶出来了。”

　　“别人家里的事情，我们也不好说，终究是要他们自己立起来的，只是后面如果找到我们，多少还是帮下忙。”陈氏说道。

　　汤显祖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边上几个孩子听着爹娘这些议论，多多少少也对隔壁刚过来的一家人有了更多的了解。

　　其中两个男孩子就想着后面还要找他们去玩，也要一起去山上找鸭蛋。

　　而汤甜甜想的是下次再约小米妹妹一起去找野菜。

　　一场家庭议论就在野鸭蛋的清香味之中开始并完成，孩子们也在人们的言传身教中有所感悟。

　　不仅一个家庭如此，一个国家也如是。

　　一个国家的皇帝应该以身作则，做出好的榜样，以便他的臣民能够学习和效仿。

　　如果皇帝能够慈爱下属和民众，对下属和民众像对待子女那样竭尽全力，下属和民众就会打心眼里敬佩这样的皇帝，忠诚于他。

　　相反，如果上位者德行不正，往往会上梁不正下梁歪，整个国家慢慢就会陷入混乱之中。

　　而如今大梁的几位皇帝便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典型。

　　大梁的开国皇帝朱温打仗勇猛，却也荒淫出了名，他不光是在后宫里养了数不清的女人，而且还特别喜欢别人的老婆，把手底下大臣的老婆都“宠幸“了一遍。

　　甚至还打起来儿媳妇的主意，最后落得个光着屁股被亲儿子朱友珪干掉的下场。

　　而这朱友珪也不是个好的，把“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崽儿”演绎得淋漓尽致。

　　弑父篡位后并没有专心治理政事，而是比他父亲更加荒淫无度，被弟弟朱友贞率领禁军杀入宫中，爬城墙逃跑未遂被内官杀死，只当了八个月的皇帝。

　　而如今的皇帝朱友贞是弑兄上位的，在位时间可以说是整个五代十国时期最长的了，将近11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好皇帝。

　　反而他是亲小人远贤臣的代表，是后梁出了名的昏君，非常不懂军事和国家治理。

　　内忧外患的动荡局势下，他只重用无能之辈和奸佞之人，完全对忠义之臣和才能之辈不予理睬。

　　在打仗的过程中，不仅躲在幕后享受着自己的皇帝生活，还爱拿已方士兵损伤人数是单数还是双数来为赌，让大臣们猜，数不胜数的大臣死于他荒唐的赌约之下。

　　在他治下，大梁的国力自然而然的走向衰败，北边盘踞的晋国一直蓄势待发，随时准备趁虚而入，不断向南蚕食。

　　普通百姓都逐渐感受到战乱日渐频繁、赋税日益加重、吏治日益混乱，生活越来越难。

　　随着他统治的晚期到来，无论百姓还是朝臣的日子都会愈发艰难。

　　难怪汤小米只觉得他们家倒霉，竟然穿越到这样一个时期下，心底是忍不住的一阵一阵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