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雪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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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
那天，寻寻觅觅。那夜，冷冷清清。那雪，凄凄惨惨。那个悲伤落尽的冬天，心被冻的通透，物是人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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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窗外下着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雪花分外的大。无风，开窗的吱呀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十分突兀，我不禁皱了皱眉。
雪显然下了很久，地上已经积起将近一尺深。被薄云包裹的月透着淡淡的白光，少有的寂静让我想到院中走走。顺手提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推门出去。
漫无目的的游走在雪中，回头看，本就极浅的脚印转眼就被大雪盖住，好像从没有人经过。这是习惯，不留痕迹。侧身，望向西院的那丛腊梅，一个单薄的身影映入眼底。白色披风，边上的绒毛轻动。肩上的雪证明人已经站了很久。本应如星辰般闪亮的眸子此刻含满了忧郁和悲伤。鼻头被冻得发红，但满脸病态的苍白仍然显而易见，伸出去接雪的手掌可以看见青紫的血管。
胸口不可抑制的抽痛，比任何武器的伤害都要严重。踉跄的撞在墙壁，滑坐在地上。眼前一片白芒。
一年前的那场雪，于眼前这场是如此相似，但那个阳光一样的人已不似当初。是我的错吗?一年的囚禁，硬生生的将他的棱角磨去。折断羽翼，留在身边。第一次遇见，他也是这样静静的站在雪中，浑身散发着平和温暖的气息，那种感觉，就像是黑暗中的人看到了一束光，它并不刺眼，而是平和，温暖的。想让它照在身上，只照在自己身上。我就这样陷入这个深渊，拉着你，一同下坠。然后，双双摔得遍体鳞伤。
这是个错误，我知道，从第一眼见你时我就知道。但也是那时，我确定，要你。即使万劫不复。
你挣扎，你反抗，我视若无睹。你怒吼，你低泣，我置若罔闻。但我是对你好的。我从未对谁如此用心过，所以，听到你逃跑的消息时，我是愤怒的。你太不识抬举。而之后，就是说书人口中经常出现的情节，我把你抓回，把你伤的支离破碎。然后发现，我已爱上你。最后，一切不可挽回。俗套而又矫情。
我不甘，命人把你关进西院，决定不再见你。随即，我便将江湖翻了个底朝天。收了四大门派，并了三大暗流，忙的不可开交。我本是想把你放下，却不觉间把你塞到了心里、心底。而断翼的你已彻底绝望，满眼的柔和早已不知去向，留下的只有空洞的悲伤和绝望。
是我的错。
恢复视线，眼前是你憔悴的脸。你伸手擦拭我脸上的湿冷，轻叹。
“对不起。”我的声音低哑。明明只剩绝望，还要在无望中抱有希望。蜡烛已经熄灭，我还要在边上盯它冷透。对谁都太残忍，两颗心冻得冰凉。
太不应该。
你惊讶的双唇微张，欺身吻上。单纯的触碰，算是一个仪式。为这个悲伤的灵魂解开束缚，也是为自己汲取最后一丝温暖。真是自私。
起身，泪已干，这世上谁会相信，那个入神一般存在的男人会流泪，会说，对不起。这笑话，已经够大了。
“你自由了，随时都可以离开。”我说完这句话，再没回头，消失在黑暗中。那才是我的归属。
院中只有一串孤单的脚印，仿佛从来只有一个人来过。漫天飞雪，一抹白影站在青色的石墙边。身体微微颤抖。
光阴似箭，转眼他离开已有两年。
七月中旬，我一人辗转游至江南。有消息说他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我坐在角落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坐在床边发呆的你。两年多的时间，你变了好多。我欣喜于那重新变得温暖的眼神，而又忽然恐惧，怕自己破坏了那份来之不易的温暖。心中慌乱，一时竟然碰倒了茶杯，洒了一身。真是狼狈。
低头看着衣襟上淡黄色的水痕，我暗叹自己没用。抬头起身却一下僵住。居然差点忘记放你离开前，已经给了你恢复武功的丹药。武功本就不低的你，怎么会注意不到现在这个早已自废武功的我。天下任谁都是无法伤我的，除了我自己。
面前你正含笑看我，眼中的晶莹让我失神。
“公子若不介意就到敝舍换身衣服再走吧，我家就在附近。”
“……那就麻烦了。”
路上。
“公子家中可有家眷?”
“地方小，只够一个人住。”
“啊哈哈哈……”
一阵干笑，心中已然温暖如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雪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