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何日复归来 - 番外》白噪声

6、番外2 忘忧（下）

　　忘忧（下）

　　解连环怔怔地站在那，吴二白看着他一时间也觉得有些不忍。他过去虽然看不上解连环的个性，但也明白他一直是真心对待吴三省的。而且在那段关系之中，怎么想也是吴三省占了便宜，如果可以，吴二白现在也不想为难他。
　　但问题是，这事情实在太荒谬，自己绝没有答应的可能。
　　不说别的，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解连环和吴三省根本就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他能遮掩得了一时，难道还能长久吗？只要一露马脚就前功尽弃，做到这个地步又是何苦。
　　吴二白还想劝解连环收手，哪知道对方好像察觉了他的想法一样，忽然又轻声细语地说起来了。
　　“二哥，你知道我这几个月在做什么吗？我学着模仿他。我每天都对着镜子，练习吴三省的表情，学他说话的语气。我想着他怎么挑眉，我也怎么挑眉。他怎么眨眼，我也怎么眨眼。有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都快搞不清楚那里面的到底是谁了。
　　我……没人比我更熟悉他。如果我瞒过了我自己，相信别人也看不出破绽。”

　　这几个月来，只有解连环明白他做了些什么。起初，不知道是谁无意中提起了伪装成吴三省，这样“解连环”就等于是和其他人一样失踪了，便不再显眼。而也可以利用吴三省的人脉关系暗地调查这件事。
　　但毕竟只是说说。可谁知，很快解连环就像是——用大哥的话说——中邪了似的死活要实行这个疯狂的构想。
　　之后就是几个月的准备。
　　他住回了吴三省的格子间，在这个极为熟悉怀念的环境里，不停地回忆吴三省的一举一动。吴三省是怎样的说话，怎样大笑，坐着的时候是个什么姿势，走路时又是怎么样的气势。
　　之后解连环惊奇地发现，他居然全都记得。记忆新鲜得好像一切才刚刚发生过。他开始学着模仿记忆中的那个人，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光着膀子在院里乘凉，他高声说话，还把绿豆烧带在身边。
　　解连环剪短了头发，把吴三省的衣服找来穿上。他比吴三省瘦不少，于是他每天跑步，晒太阳。盛夏过去，秋分的时候，那些薄外套穿在身上已经正合适了。
　　他还是解连环，也是吴三省。

　　吴二白一时间无语。
　　他早觉得解连环脑子不正常，果然吧。而且老三有那么好吗，值得有人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吴二白忽然觉得和个脑子不正常的人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也忽然没了力气和他争辩什么。他很疲惫地挥了挥手：“我不想听这些。”
　　解连环有些茫然地站在吴二白面前，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吴二白眯着眼看他。猛地一看上去，和吴三省真是没有区别。但老三实在是很少露出这么……懵/懂无助的神情来。看着让人心里烦躁得很。
　　不知道解连环每天早上，在镜子里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又会想到什么？他到底能把老三模仿到什么程度？
　　正想着，解连环有意或无意，皱眉注视着他，低低地喊了一声，“二哥。”
　　吴二白的呼吸猛地一滞，那声二哥中饱含的苦恼，就像以往自家老三闯祸时央求自己的口吻，一模一样。
　　吴三省每次闯了祸，就会低三下四地求自己帮他或者遮掩或者摆平，自己肯定不会轻易答应，于是少不了各种条件以及各种捉弄。将人欺负得狠了，他就会这样——就是这样的语气，小声地叫上一句二哥。
　　他一时间难以分辨，刚才叫他的人，究竟是解连环还是吴三省。
　　解连环自己也不知道，他开口的时候是把自己当做了谁。他还是那样一脸苦涩地继续和吴二白对望，并且同时陷入沉默。
　　结果这天，到最终也没有说出个什么结果来。解连环本来很会缠人，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敢太过放肆，大概是和吴三省一样忌惮这个二哥，在对方赶人的时候，他也只是一脸的沮丧和失落，虽然看起来可怜巴巴，倒也是老实地离开了。
　　这种有异议却不太敢反抗的样子，似乎也完全继承自吴三省对于自家二哥的态度。
　　吴二白站在楼上，看路灯下一步三回头的解连环，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大约过了一周之后，一个年轻的伙计来了解连环的住处。伙计看了看解连环，道：“三爷，二爷让您到店里去一趟。”
　　解连环当时正披着件毛衣蹲在椅子上扒饭，他把脸从碗里抬起来，眼珠子快掉下来了：“……你叫我什么？”
　　伙计觉得奇怪：“三爷啊？您这是怎么了？吃完饭就过去行不，二爷催得可紧。”
　　吴家的三爷从椅子上跳起来，把饭碗一仍，大声道：“走！现在就走！”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换鞋，穿到一半就忍不住风驰电掣地奔下楼，伙计在后面直喊他三爷忘了锁门了。
　　那一声接一声的三爷让解连环想哭。
　　他摸着胸口想，吴三省哪也没去，就在这呢。

　　之后吴二白和他约法三章。第一，由他接管吴三省的一切事业人际，但那些全不是他解连环的。第二，今后不能再使用解连环的身份，除非吴三省回来。第三，遇事要无条件服从吴二白的决定。后面还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解连环全都没有异议。
　　他们就坐在吴三省原来的店里，话谈到一半，一个以前就在店里的伙计进来给他们沏茶。吴二白闭了嘴，而解连环翘着二郎腿，手指在桌面上轻敲。
　　伙计退下，吴二白看向解连环，青年只是大大咧咧地抓了抓头发。
　　吴二白给了他一个白眼：“装得还挺像的，……老三。”
　　这称谓，由旁人叫是一回事，由吴二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解连环一时觉得解脱，一时又觉得从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他的心情立时波涛汹涌起来，表面上还强自镇定：“小、小意思。”
　　吴二白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你今后还是多加努力吧，先把你那点眼泪擦擦干净。以后也别动不动就掉眼泪，我三弟可是六岁以后就没哭过了。”
　　解连环被说得脸红，赶紧抬手在脸上胡乱蹭了两下。
　　他深呼吸，收拾情绪试着让自己变成吴三省。吴二白把全部都看在眼里。
　　吴二白想，其实不管怎么样，他也永远不可能把解连环当成真的三弟。不过这无所谓。自己的认可已经改变了面前这个人今后的命运，那么相应，他也会负起责任，与他站在同一阵营。
　　大局已定。

　　【忘忧完】

作者有话说

　　呃，懒得空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