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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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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两个药商,故意打斗,甚至不惜用人命作为诱导。
又利用京都官衙,对于外邦人的莫名忌惮,在前头,吸引注意力。
从而把她哥和赵谨一行人,都顺利转移到京兆府衙门。
而真正的敌人,却是那两队药商。
而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入京都,来探探风声和水性?
亦或者还有其他计谋?
白凝脂一路上,秀眉深蹙。
等到城东门,守城的官兵,热的都躲在值房外的树荫下,不停喝凉水。
白凝脂在这并无熟人,可齐王是皇子,守城们的官兵,自然不会怠慢他。
听说他们在找两队药商时,有兵卒咕哝,“没有,一下午就几个挑担子卖西瓜的百姓进出城,天热谁出城?都在找凉处呆着呢。”
白凝脂没再问。
这两伙人,应该已经改变装扮,在京都隐藏起来。
亦或者故意调戏他们一把,现在正在哪个宅院,谋划新诡计。
白苏云见守城兵卒实在晒得快脱皮,不忍心,只得让附近卖冰饮子铺子给送来冰水,又给了三两银子,每日送一次,一共半月。
在声声的感谢中,才打道回府。
路上,墨青郦不断的摇扇,白凝脂尽情享受他的擦边风,白粟苏云坐另一侧。
脸色沉沉,谁也没说话。
如果没有前两次的夜袭,这诡异的药商,白凝脂不会放在心上。
可就是清风坊内的人,已经是惊弓之鸟,任何一点异动,都会联想到自己。
这是面对危险的本性使然,怪不得自己小题大做。
“真要遇见了,本王一定乱刀砍死他们。”墨青郦愤愤然,后槽牙咬的咯咯响。
白苏云叹口气,“真要危险了,你还是回皇宫呆着安全些,毕竟皇宫侍卫,可不是吃稀饭的。总能护住你。”
“那哪行?姨丈说这话,就是把我当外人。丫丫,你说是不是?”
白凝脂没回话,心里却在寻摸:如果都是一伙的话,他们肯定会不断在京都制造骚乱,来掩盖他们真正的行动目的。
所以,接下来一分两头。
明面上的有官府管,他们只管暗地行动的这派,查清他们到底要耍什么妖魔诡计。
傍晚,残阳如血,清风坊内,小厮、丫鬟们在各家进进出出。
白家门口,乌兰正手摇蒲扇,踮脚张望。
直到看到标记有‘白’字的马车,才放下心来。
一行人没说什么,径直朝康泰苑去。
哪知,瑞王和晋王,正在入门靠窗的大矮榻上,优哉游哉喝茶,好像正等他们呢。
白凝脂这才想起,答应给这位大爷诊脉的。
乌兰拉丈夫想去婆母那回话,如果那样的话,在前堂的只有墨家三兄弟和白凝脂。
按照理法,这不合规矩。
墨缙云清风朗月般一笑,“姨母稍等,我观表妹太过疲累,诊脉的话,我怕一时心乱诊不准,不如明早,朝食的时候,···表妹觉得如何?”
“好,明早,精力旺盛些,以免弄错,耽误瑞王殿下身体,那可是大罪。”
阴阳怪气谁不会,就许你对别人,那可不惯着。
白凝脂说完,不理他,连告辞礼都不敷衍一把,直接跟随父母去了后院。
“表妹生气了,兴许是咱们兄弟不该来。”
“哥,丫丫没那个意思,你看她脸上都还有汗,天热又爱操心,哪个小姑娘家,能比得上?
刚才,我回松涛苑去换衣裳,又碰见西府那个穿绿衫子的姑娘,五弟,你上次把人家扔蔷薇花丛,兴许就是她。
狗改不了吃屎,咱们三兄弟都要防着点,在白府闹出事情来,可不太好。”
三兄弟正说着,墨青郦派出去的小厮回来,随后,白麴尘也风尘仆仆赶回来。
身后,还有赵谨,和他那端着一个匣子的小厮。
众人见礼后,白麴尘知道后面妹妹一行人还去了城东。
京兆尹抓到的那些外邦人,果真是北地的孟昭国人,听说京都地龙翻转,又发生瘟疫,特来打探消息。
哪知刚进来,就被抓住。
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被人利用,一环套一环。
既然都住在白府,白麴尘没藏掖,该说的都一一说来。
墨青郦住的时间长,知道的更多,有他稍稍补充,墨沧浪和墨缙云也算全部了解事情经过。
也能够明白,不久前,为何白凝脂的疯狂奔跑。
微微思忖,墨缙云眼神扫过在座几人。
“敌人既然有心在清风坊搞事,咱们不能被动等,有个法子,说来,大家一起议一议。”
墨缙云一字一句,既不激动,也不消沉。
正巧手里拿着个大苹果在啃的白凝脂出来,两颊间散乱的碎发上,还沾染水迹。
显然是洗了脸出来的。
“来,丫丫,好东西到,保你喜欢。”赵谨招手,白凝脂巧笑嫣然,两人去一旁,打开木匣,拿起那本泛黄的破书,有说有笑。
至于想要听计策的白麴尘,正襟危坐,等待墨缙云开口。
哪知,墨缙云就冷冷盯着不远处说话的白凝脂二人,没打算张嘴。
白麴尘有些了解这位皇子的傲娇性子,直接去让白凝脂把匣子收好,三人坐定后,墨缙云才说话。
一旁的墨青郦和墨沧浪,对笑后,也下意识坐直身体。
白凝脂没注意听墨缙云说什么,她的脑海里,不是赵谨送来的那本缺页卷边的孤本医书,便是那两队隐遁不见的药商队伍。
如果危害京都,她管不了。
但是针对清风坊,那她一定要管。
墨缙云的法子,应该也能行,只要大家协力配合好。
······
晚膳时,东府因为有三位皇子,满满一桌菜,也没讲究男女不同席,大家都围着青氏坐,该吃吃该喝喝,自有的很。
余妈妈从外头进来,欲言又止。
乌兰和青氏微微点头,随后,继续劝几位皇子多吃些。
这样小小的一个细节,被墨缙云发现,等到饭后,悄悄派出去的小厮回来禀告:西府今晚抬了个妾回来。一身桃红锦缎,身子婀娜,西府老爷,今晚有福了。
白凝脂没空管这些,她要一心看书。
赵谨送的医书,实在有用,比起老爹给的拓印本,不知强过多少。
乌兰由她,除了叮嘱小辣要把蜡烛点的更亮之后,便是让她去地库,搬一块冰上来,摆在屋里。
又叮嘱张伯,让后厨多熬煮些去暑的饮子,三位皇子那,要随时都有。
入夜,万籁俱寂。
墨缙云睡不着,沿着池塘慢悠悠散步。
老四在后面,兄弟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小太监金福和银福,在尾巴上坠着。
“那小妾是从红杏楼买的,听说是京城落难人家的小姐,可据查探,应该是暗窑的人,脏得很。
也不知是谁和白家有仇,给下这么个陷阱。”
“这种时候,清风坊风声鹤唳,这个女人,能进来,绝对不简单。
只是,东府这边,白大人是个清廉君子,阴谋诡计没见过多少。
白家大公子,也只是翰林院编撰书册的,武功虽有,可面对强悍的敌人,那也只是花拳绣腿。
头脑也不如他妹妹好使。
而老夫人更加只在自家打转,见识虽有,可也不多。
白老爷子一离开,整个现在的东府说起来,能顶事的,只有那黑皮姑娘罢了。
唉,咱们遇上,便不能不管。”
莫沧浪点头,没想到他这病弱的亲哥,才来半天,居然已经想的这么远,“西府的所有人,果真是上不得台面。除了那些个小姑娘看咱们像看狼,一点都不避讳。
和东府的家风清正,是完全不像一家。
也难怪老太太和老太爷,视西府为秽物。”
墨沧浪加了句,“派人盯着那小妾吧。总归是在这住的,明日,丫丫还要给你瞧病呢。”
“丫丫?你怎么也叫?”
“大家伙儿都这么叫,有何不可?哥你也可以啊。”
“······”
墨缙云没再说话,脚步和蛙鸣、蛐蛐混合在一起,清香的荷叶,似有似无。
这样的美好,该要悉心守护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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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赫天热也怕冷,虽然夜间凉爽,他也身着单衣,可脚下却还点着炭炉。
进来禀事的下属们,看着都头顶冒汗。
这出连环计,果真是个好法子。
接下来,那帮人肯定会挖空心思找那两个药商车队。
而他们,便可以利用这个时候,做些事情,让他们更加忙乱起来。
而他们也趁着清风坊几个主干人手都不在,而对白家,进行一番勘察。
这一次,势必要摸清整个白府,乃至两边邻居家,所有地下库房,或者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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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凝脂起床后,神清气爽去给墨缙云诊脉。
边上围拢一圈人,祖母、父母、大兄,还有两个皇子。
为了显得自己很慎重,她故意把手洗净两次,还用帕子擦干。
看着依然一袭浅粉色的墨沧浪,还有依然着青灰夹袍的墨缙云,暗暗吃惊。
虽然是一母同胞,可也大相径庭。
眼前这位,盘腿坐于矮榻的男人,端的是个谪仙出尘,不问俗世的姿态。
而他的亲弟弟,却亲和融洽的多。
白凝脂只想和他说话,一点都不想搭理那位高高在上的瑞王。
“气血虚,爱多思,娘胎带出来的病症,要慢慢养,一时二刻难见效果。且安心吧,吃药多走动,利于吸收,也锻炼身体。”
寻思一会儿,也不管他怎么想,还是说了,“赵家演武场,你也可以去走动走动,看看别人怎么练,兴许能把精气神提高一些。”
墨缙云缄默 ,缩回袖口。
白凝脂开药方给大辣,一日三次,饭后服用,同时记得走路一个时辰。
青氏和乌兰,对于白凝脂的医术,并未有十分信心。
等她开完药,还在问,“丫丫,你能保证瑞王好起来?让他亲眼演武场,岂不是出他的丑?”
哪知,这话被墨缙云听到,当即沉脸道,“孤也是男人,去演武场走动,怎会出丑?指甲有长短,他们的匹夫之勇,在孤看来,也是很出丑的。”
扬扬而去,身后,墨沧浪亦步亦趋。
在后面,金、银福,双手不闲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