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残雪篇丨晋江文学城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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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七年，他又看到那个即使自己不会游泳，却毫无犹豫跳河救他、那个说要带他赢冠军的人。
JICE成名后，会有很多富人家的公子哥请他吃饭。
这天，几个纨绔公子哥也才刚到一会，正在会所门口等着他。
JICE被他们领着穿过一个个弯弯绕绕的走廊，在一个走廊尽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侧影。
他自南向北朝他的走廊尽头走去，她从他的走廊尽头自西向东走去，身后跟着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金发男孩，只是一晃，他们就走到了墙后。
走出了JICE的视线之外，他不自觉加快了脚步，走到走廊交叉口，朝那两人望去，那抹瘦弱的背影还和以前一样高。只是，比以往多了些沉稳，少了些生气。
她的高马尾变成了低马尾，走路也不再带着往昔欢快地蹦跳。她的高马尾不会再偶尔随着跳跃的步伐跳动了。
她在一个包厢门前停住，侧身开门的时候再次露出她的侧脸，JICE眉心一跳，还没待做出动作，身后的纨绔子弟已经跟上。
“怎么了？JICE，你看上她了？”
“那个包厢里是谁？”JICE看着包厢门合上，隔绝了里面的嘈杂，才问他们。
纨绔甲派手下去打听，是个没怎么听过的名号。
JICE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那里面……有孟屿吗？”
纨绔们不在意地笑了起来，“那哪能啊，孟公子都有自己的VIP包厢，如果他在，不可能来普通包厢。”
他们只见JICE看着那扇合上的门出神，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年，在peach的带领下，他们的队伍破天荒地挤进夏季赛前六，继而又获得夏季赛季军。
整个队伍喝酒庆祝，peach一个人坐在露台台子边上，头上是浩渺星空一片，而她独立于天地间。
JICE在她旁边坐下，递了瓶酒给她。
她笑着接过，和他的酒瓶意思性地碰了一下。
“谢了，不过我不喝酒。”
JICE不太信，他的身边，不论男女，只要喜欢出来玩的，都会喝酒。更何况peach这种看起来无论什么时候都混得开的。
“怎么？不信？”peach见他不信，挑了下眉。
她的手撑在两边的木板上，身子往后仰，抬头看远处的北极星，清凉的夜风微微吹动她两鬓的碎发。
“不然我怎么自己呆在这，就是怕扫你们兴。”
“不过，”她话锋一转，“以后你还是训练的时候别喝酒了，万一被发现，你又要受罚了。”
俱乐部规定训练期间不能私自喝酒。除了特定的聚餐时间。比如现在。
所以身后室内的队友们为了尽兴，都已喝的烂醉。澄黄透净的玻璃映着他们东倒西歪举杯相庆的身影。
“又？明明上次就是你被罚。”JICE不服气，虽然上次是peach为他顶罪，但他可从没被罚过。
“你不会以为教练不知道吧。”
“如果他真的知道，为什么不罚我。”
“我们这点把戏，他当然看得出来，我问你，你信里写了什么，其实在你心里，他也算得上是你的家人吧，我猜你入队后也受了他很多照顾，为了他，也别再寻死。”
“我打热血破圈，是为了出名。我爸妈打工一辈子，最后累死在工厂也都是被人看不起。”
“我说了要带你拿冠军就会带你拿冠军，你现在信我了吗？”
“我信你。那我就等着我们P神带我们拿冠军。”
“等着吧。”
那时候她的眼睛比那颗北极星还要亮。
他们的笑声随着温柔的夏风飘散，飘去了更远的地方。
那时候他以为peach就是他的北极星，至少在世界冠军之前，她会永远在。
*
孟屿是A队的创建人，除了技术是圈内公认最好的，他名声响，最是因为他背后是孟家。
peach创造无数奇迹，带领P队起死回生，被载入电竞史册，声名鹊起。而A队是宙国热血破圈最强的队伍，孟屿动了挖peach的念头。
强者入强队，这本是人之常情。
可是和peach相处了这么久，有了感情，又眼见peach带领P队起死回生，难免会对peach的离队有不舍，但他们又不可能为了自己阻止别人奔向更好的发展。
“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蔫了吧唧的？”peach见他们都非常低落，沉默寡言的。
其中一个的队友悄悄瞅了几眼其他队友，见大家都没人提，他犹豫再三，没忍住自己提了出来。
“peach，听说你要转到A队去了。”
peach没否认，“你们就因为这？”
众人沉默。
peach看着他们一个个低着头，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问话的队友有些生气。
“你还笑。”
“你们不开心吗？之前是谁想要赶我走，现在我要走了，应该开心啊。”
“我看是你很开心吧。”
“我开心啊。”
“你！”
peach看他脸涨红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又笑得更欢了。
在对方彻底发飙之前，peach才说：“以后带着你们赢冠军，我能不开心吗?”
队友看她嬉皮笑脸的，正要炸毛，结果转念一想，气势没了，“你说什么啊，你都要去A队了，还怎么带我们。”
peach点头，“嗯，说得对。”
眼看他都快被自己气哭了，peach笑着揉揉他的头，“所以我当然要留下来。”
队友一愣，有点不敢相信。毕竟，任谁站在peach的角度，都会选择转去A队。
“我看到你今早去了教练办公室说转队的事。”
peach解释：“我和老金说我拒绝了那边的转队邀请。”
队友哇地一声笑了出来，跳起来扑倒peach。所有人都和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当夜，peach一个人在客厅露台，手肘撑在栏杆上，捧着脸仰头看天上的月亮。
她没有开灯，因为不想打扰到其他人，才特意没有开灯，一个人融合在夜里。
JICE找到露台的时候，只见皎洁的月光撒了一地。
peach投在地上的影子长长淡淡的。
“你怎么还不去睡？”
peach长叹了一口气，难得露出些许小女孩特有的娇憨。
“想我母亲了。”
柔软的脸蛋被她的手撑得鼓鼓的，煞是可爱。
JICE来到她身旁，十指轻轻交叠，手肘也一起搭在栏杆上，他随着peach的目光望去，见天上明月高挂，今晚星星却不多，一只手指都数的过来。
“我也想我爸妈了。”
peach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了，她缓缓道：“抱歉。”
紧接着她又扭头对他笑着说：“不过你放心，以后有我在。”
JICE：“你不会……在占我便宜吧。想让我叫你妈？”
“哎！——不是！怎么可能？”peach显然有点慌。
第一次见天不怕地不怕的peach手足无措，JICE轻笑出声。
“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peach无语，赶JICE回房。
“滚滚滚，赶紧滚回去睡觉，别打扰我一个人看月亮。”
JICE任她推自己，但就是不动一点。
不过peach也就意思意思，手上劲也不大。
*
突然有一天，网上传出peach百合的消息，她和一个女生举止亲密的照片在网上铺天盖地。
JICE不解，只是peach和一个女生经常在一起吃饭而已。
那个女生只是替peach擦嘴而已。
这也能算百合？
或许放在平常人身上，只是一对普通的闺蜜。最多也只是关系特别亲密的闺蜜。算不上百合。
只不过照片上的另一个人是peach，原本就对peach性别有偏见的人，就更加容不下这种情况。
peach不同，她超越性别，在热血破圈立足。场上自信果断的表现，让人忘记她是一个女生。
而当他们看见她面对朋友时就和普通女生没什么两样时，就难以接受。
可是……
真是只是这样吗？
JICE将目光看向女生深情的目光，干练的装扮温柔的动作。
他缓缓蹙起了眉。
“啪啪啪！”
“都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一个个的都神游看其他的，我看谁还没进队！”
沉重震耳的拍掌声突然闯入，撞碎了JICE的沉思。JICE回过神，随之而来的是教练雄厚又凶的教训。
其中一个队友扬声问出大家都想问而不敢问的问题。
“教练，peach哪里去了。”
只有peach的座位是空的，他们早上敲了peach的门没反应，叫女管理员开她的门发现里面也没人。
教练没好气，更凶了。
“我看谁敢跟她一样无故况训练，我可告诉你们，等她回来我罚她你们谁也别帮她！”
队友趁机接话：“那她到底多久回来？”
教练瞪了他一眼。
“怎么着？你还想去八抬大轿接她？”
队友觉得教练莫名其妙的。平时也凶，但没像现在一样带火气。
教练哼了一声。
“她要是告诉了我多久回来，那就是请假，我还罚她？”
队友识相不吱声了。
不过没多久，他突然肚子疼，在地上打滚。
“哎哟，我不行了不行了。”
教练站到他脚边，朝他那望了眼，翻了个白眼。
“救不了了，叫家长来一趟吧。”
队友连忙起身。
“能救能救，老毛病，教练，我去下医院。”
不等教练回答，他一骨碌起来一溜烟跑了。
教练摇了摇头。回头对他们又开始厉色。
“继续。”
众人连忙埋头死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就差没把眼珠子订上面。
JICE眼见Niffen也正要举手张口，教练先他一步提前打预防针。
“我看今天谁还要走，今天请假的我可兜不了你们，一律请家长。要是觉得惩罚还不够，这次比赛就别出场了。”
他背着手缓缓围着他们转圈，时不时地气势极足地朝一群蠢蠢欲动的少年投去一两个目光压制住他们。
Niffen只能默默歇了。
JICE趁着教练不在看自己的空档给peach发消息。
发了十多条，但一天过去了，她就回了一句“我会回去的”，他再问其他的，就再也没有回应。
JICE躺在床上举着手机。
手机屏幕在手上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手机依旧静悄悄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这样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又梦见那一晚，手上全是鲜血，一大片一大片，顺着手指一直往下滴。
一滴又一滴。
JICE猛地被惊醒，窗外漆黑一片。室内也黑压压的，喘不过气，他忍着心脏极速跳动的痛意，伸手拍灯的开关。
他粗重地喘着气，好一会才缓过来。
“师父，千万让peach不要出事啊。”
JICE被噩梦惊醒，怎么样也睡不着了，干脆披上衣服去了训练室。
他曾经见peach一个动作在所有不同地方不同场景一一试出来，写上数据。
他这一个动作一个场景，还没试到三分之的地方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头一点一点的。
什么时候砸到桌子上睡死过去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天才微微亮，安静的训练室只有键盘不听敲响的声音。
键盘。
JICE猛地坐起来。
是peach！
peach跟他打招呼。
“早。”
JICE揉了揉眼睛。
“你回来了？”
peach知道他在说什么，也知道他在怕什么。
她敲击完最后一个字，狠狠地打了个回车键，抬眸看他。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看JICE可能没睡醒，人有点懵懵的，peach也没多管，关了电脑，收拾了下桌面起身甩背包到肩后。
“一会铃快响了，你赶紧回去睡了个回笼觉吧。”
她边说边打哈欠，“我也顶不住了，先走了。”
JICE甚至怀疑自己还在梦里，但他训练的时候看到对面的peach稳坐在座位，还对他说：“早上都说了让你睡一会，怎么现在还是这副傻样。”他才明白，她回来了，并不是梦。
原本有些小小感动的JICE，突然什么煽情都没了，忍不住怼：“你有病吧。”
peach感觉莫名其妙，但没太多纠结，很快就沉浸于训练中。
比赛在即，他们的训练强度更大了，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核心是peach，不仅peach压力大，需要警防对面针对，作为peach队友的他们压力也更大，害怕跟不上peach，在对局掉链子。
他们经常忙到很晚，但每次都是peach最后一个才走。他们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几点睡的觉。
她回来那天，教练把她叫走臭骂了一顿。
JICE在训练室偷偷看他们，教练火冒三丈，嘴上噼里啪啦，peach垂着头，一句话不说。
JICE也在这时才意识到，其实peach在P队并没有得到多特别的待遇，从前他以为是教练偏心，现在想来其实是自己自从peach入队后，对于这个极为有天赋的后辈的表现，他很受打击，没了以往的干劲。
一天晚上，大家都入睡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很大动静。
JICE被惊醒，门外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他起身开门，发现大家都和他一样被吵醒出来看情况，此时一开门正好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他们来到大厅，见教练提溜着peach，peach求着教练请假。
听他们的对话JICE明白了事情的经过，peach半夜想出去被教练逮个正着，正猫着身子，门都还没挨到就灯光一亮衣领被提溜起来。
教练气不打一处来。
“明天就要比赛了！还瞎跑！”
他被气到脑袋痛，把人推回房间一扭钥匙给她锁了起来。
他把钥匙顺手抛给离得近的JICE，“看好她，她要上厕所才给她开门，她要是敢偏移轨道一步就扯开嗓子喊。”
他转念一想，觉得不太可行，人都一溜烟跑了，JICE喊他也没用，peach爆发力很强，她只要一跑，自己根本赶不过来。
于是他索性自己坐到沙发守着。
对peach的拍门声和请求声充耳不闻。
JICE睡意全无，在大厅沙发看I队上场的比赛视频。
教练中途抵不住，不停的点头，最后一下重重地砸下去才突然清醒。
他两只眼惺忪，视线有些模糊，等清醒了见JICE还在，拍了拍JICE：“嘿！什么点了还不去睡觉。”
JICE看到关键处，眼睛都没离开屏幕。
“嗯嗯，知道了，一会就去。”
教练被敷衍也没发火，站起来等他。
“我去上个厕所还看见你在这里明天跑二十圈。”
临走，教练嘀咕的声音一点都不小。
“一个个的都不省心。明天就是比赛，皇帝不急太监急，这都几点还不睡。”
说着他扯着脖子对还没灭灯的peach卧室喊：“你也给我赶紧睡！”
在教练终于走远的时候，JICE叹了一口气，抓着遥控器按下关机按钮。
起身的时候他突然听见peach叫他。
“JICE。”
JICE看过去，没说话。
peach从室内拍了拍门。
“JICE，帮帮我，我必须出去一趟，我在比赛前一定赶到。”
JICE觉得他要是放人指定会被骂死。
peach此时还在拍门，叫他。
“JICE。”
JICE犹豫。
peach叫他。
“JICE。”
JICE没辙了，一咬牙。
“不管了。”
掏出钥匙给她开门。
peach立马冲出来。
舌头着火飞快甩下一句，“大恩不言谢兄弟。”就急匆匆冲出了最后的大门。
JICE还不在状况。
而教练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他手上挂着钥匙，机械回头，教练面无表情的脸赫然在目。
JICE吞了吞口水。
教练双手交叉，蹙眉扭头。
“你知道peach去干什么吗？”
JICE不答。
教练接着恨铁不成钢说：“她去找那个女生，那个女生失踪了，要是她不回来，你对整个队伍负责？！”
JICE：“……啊？”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残雪篇丨晋江文学城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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