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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清白不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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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寝室里就响起了卫延川鸡鸣似的辽亮声音。
顾知眠一皱眉,刚要睁眼,卫延川就举着手机噔噔几步冲到他床头,兴奋地嚷道:“眠哥!你男朋友来我们学校了!还和我们同班!”
他的眼睛被屏幕光线刺激地眯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拐了突然冲上来的人一胳膊肘,听到卫延川杀猪一样的痛嚎,稍稍收了手,适应了光线后大致浏览了一遍手机内容。
然后一顿:“他真来五班了?”
卫延川揉着胸口狂点头:“嗯嗯嗯嗯嗯!”
顾知眠状似头疼地揉了揉眉,翻身下床。
到教室时,教室后门是紧闭着的。
他顺手一推,却丝毫没有推开。
顾知眠疑惑地扫了眼门框,这次用上了点力,往里一推,后门被推开一半又蓦地卡住——门后秦冬至单手扶着门。
看到来人是顾知眠,秦冬至笑了一下替他打开了门,一俯身顾知眠就和秦冬至身后的东西对上了目光。
秦冬至的笑容深了些,顾知眠脸一黑,径直移开目光在座位上坐下。
谁料秦冬至也拉开了他身边位置的椅子,随着他落座。
见状,他咻地将目光投向此刻在前排坐着的卫延川,就见他一脸笑嘻嘻地跟自己说口型:“不用谢!”
顾知眠:“……”
他默默叹了口气,趴了座位上。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但身边的秦冬至似乎并不打算就此让他安宁,凑近了他,唤:“班长?”
顾知眠充耳不闻,头也不抬。
“顾同学?”
“顾班长?”
“顾知眠?”
顾知眠继续不理睬,但尾指却忽地被人一勾,触感温热。
他忍无可忍,猛一抬头:“你有病?”
他的声音没有放低,现在又是自习,他这一喊直接让全班都听见了。
班上一下子窃窃私语起来,频频向后投去目光。
而秦冬至一笑,道:“没病。”
然后见顾知眠心烦一拍桌子替他叫全班安静:“都安静,不要吵到你们班长。”
闻言班上学生会心一笑,纷纷低头表示什么也听不到。
顾知眠此刻只觉秦冬至有病,拧开水正要喝,突然就听后者缓缓接着说了一句:“……我就是看见你好看到我连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想多了解一下你。”
他一噎,手上的水洒了秦冬至一身。
而秦冬至不仅不恼,反而凑上来给他递纸。
他刚接过纸,一抬头就毫无防备对上秦冬至后方突兀的一对眼框。他口中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噗——咳咳咳咳咳咳……”喷出来的水喷了秦冬至一脸。
顾知眠瞧见他的模样,转而嘴角一翘。
“噗。”他没忍住漏出一声笑。
但他视线瞥到秦冬至身后的东西,笑意却逐渐敛了下来。
那东西已经从开门时的一臂远,变成到现在只距秦冬至一拳的距离了。
似乎下一秒就能完全贴合上。
他抬手摁上擦脸的秦冬至,回 :“有一句话你说对了——你确实连我十分之一也比不上。”接着把他一拉,拽着他就离开了教室。
秦冬至被一路带到了寝室。
他靠在书桌前,瞧着顾知眠:“你是要带我来换衣服?”
顾知眠扫了眼他及他身后的东西,冷不丁开口:“ 有个东西俗称扒皮客,因生前丑恶而特别喜欢扒人皮囊以为己用,专挑好看的人下手。”
“你背后的那个就是。”
他的笑容一僵。
顾知眠好笑:“你不是为了试探我故意引来了这个吗,怎么还怕?”
秦冬至:“那也得分情况啊 ……”
“把衣服和裤子脱了。”顾知眠打断他吩咐道。
他一愣:“裤子也要脱?”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去解腰带。
这时寝室门突然被人推开,开门的人和房内二人目光相接,然后住下一瞟,脸色剧变,飞快地说了声“打扰了你们继续”就猛一关上门,飞也似的跑了。
隔了一扇门,顾知眠都能听见那人一路吼过去告知着别人他和素冬至在寝室内的“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他:“……”这回跳黄可也洗不清了。
一边的秦冬至也适时出声:“顾同学,这事让我清白不在了……”
他抬头看见秦冬至委屈至极的表情,太阳穴突突地跳,“……我会负责的。”
话落,下一秒素冬至就表情一变:“我们继续刚才的事吧。”
丝毫不见半点委屈情绪。
“……”顾知眠见他还真准备脱裤子,及时阻止,道,“不用了,只用脱下衣服。”
于是他又转而脱下了上衣。
顾知眠俯身观察他卷起裤腿裸露在外的一截小腿,上面赫然印着两道被细线勒过似的环痕,深红色的一对。
他伸手比划过那两道痕迹,圆圈闭合,再迟一些皮肤就可以被揭下来了。
他拉过秦冬至的双手看了看手腕,又抬起他下巴仔细看过脖颈处的线痕,最后收了手,“对了,你在引它过来的时候是不是没看到它的样子?”
顾知眠看完非但不急着处埋,倒饶有兴趣地随手拿了面镜子在其上画了几笔,放在秦冬至面前给他看,“……你可要好好看看。”
镜面上画着一道字体极其飘逸的符咒,秦冬至从镜中望去,正好亲眼看到镜面上他肩侧附着的东西,也正歪头直勾勾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眼白突兀地翻起,只距他不到一拳的距离。
秦冬至一陈恶寒,手一抖迅速把镜子一扣, 脱口而出一句:“……操。”
吓也吓过了,顾知眠不再逗他,又拿起油性笔在他额前唰唰两笔,见秦冬至一动不动任他摆弄并且问他是不是在给他画符,他笔尖一顿,接着便朝秦冬至脸颊上画去。
“好了。”他收了笔,在秦冬至拿镜子照之前制止住他,道:“这个符咒照了镜子就无效了。”
秦冬至深信不疑,果然乖乖地不再打算这么做。还问:“这样就好了吗?”
顾知眠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就当秦冬至松了口气时,他突然侧了侧身,然后秦冬至一抬头就跟扒皮客来了个正面爆击。
他惊地猛地后后,“哐”地撞上书桌,指着顾知眠身后的扒皮客道:“你你……它怎么到你身后去了?!”
但顾知眠丝毫不惊讶似的缓缓卷起衣袖,划破指尖,往自己手腕处才刚刚现出的线状痕迹上截了一道血痕,快环成一个圈的线痕猝然凝止,空中浮现出两条织线,缠上顾知眠这端的径直断裂。
接而沿着燃到另一头,到扒皮客时蓦地烧了起来。
望着地上一点点消散的灰烬,秦冬至脸色复杂:“……顾天师,厉害。”
书桌上的镜子刚刚被他一撞,歪了过来,他不经意低头就照见镜中自己脸上爬着的两三只乌龟图案。
再抬起头时,他嘴角扯了扯,看向顾知眠,伸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顾天师,你脸上沾了东西……”
顾知眠见他又要伸手替他抹去,侧身避开,自己擦了擦,刚想问还有没有了,就见手背上擦下一手的黑墨。
罪魁祸手秦冬至此刻笑了笑:“顾天师,我脸上的乌龟好看吗?”
顾知眠憋住了笑,也没有责问他给自己抹墨的行为,自己去洗漱池擦干净了脸。
秦冬至也搓了几把脸,直到池子里的水泛黑他才洗干净。
“顾天师,”他喊住顾知眠,往自己身上指了指,“有我可以换的衣服吗?”
顾知眠正想甩他一问“没有”,就听他继续说:“你总不想我光着膀子和你走在校园路上吧?”
顾知眠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一阵恶寒。立马从自己柜子里翻出了一件大码的没穿过的衣服丢给了他。
然后也不等他穿好,自己先走出了寝室。
还没走到楼梯口,秦冬至就像狗皮膏药一样追了上来,顾知眠瞄了眼宿管阿姨墙上挂的时钟,刚好赶上吃中饭。
而身后的秦冬至也凑到边上来说:“顾天师,要负责的话就先从带我吃饭开始吧?”
他不答应也没拒绝,来到食堂找了个偏僻的桌椅坐下。
这会儿还有几分钟才下课,食堂难得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