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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无尽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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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桐皇交羽毛球部长申请表的那天，奈绪刻意绕道去了宿舍楼下。
离开学校几周，花坛里的绣球花依旧开得茂盛，颜色各异的球形花簇交错着绽放，很是招人喜爱。
“这个品种叫无尽夏，是不是很贴切？”奈绪仰头问随行的人，得到了一句毫无耐心的回答。
“切，这种无聊的事情为什么要和我说……”灰崎不爽地踢飞了一块松动的鹅卵石，从今天见到奈绪起，他的情绪就一直处于压抑到快要爆炸的边缘。
他是说过想和奈绪单独出门玩没错，可当这种“玩”是建立在被胁迫的情况下，事情就有了不同的性质。
几天前，他收到了虹村修造打来的电话。出于这个武力值超高的男人曾给他带来的梦魇，他不情愿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刚接通，那头怒气冲冲的声音便借着信号传来。
“喂臭小子，最近在骚扰奈绪的是不是你？”
——哈？奈绪？
顶着熊猫发饰的女人形象瞬间在灰崎光滑的大脑中立体起来。灰崎用食指挠着脸颊，回想起虹村离开日本的时间与星野瑶告知他奈绪存在的时间，最后得出了结论：
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在日本见过面。
“你怎么认识那个女人的？”灰崎略有不爽，敬语被他抛到了八百里之外。
他大概能猜出虹村这通电话的目的了。这意味着自己本来还有机会享用的美味，即将成为他不被允许靠近的珍宝。
——烦躁、打心底的烦躁。
灰崎把指关节捏的吱嘎作响，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虹村讲完了他与奈绪的关系。对所有人都毫无尊重可言的他目前只会无条件听从两个人的话：赤司征十郎和虹村修造。
前者是出于本能的畏惧，而后者则是一种说不清的敬畏。
虹村会对逃掉篮球训练的他下狠手，会用加倍的训练让他拖着酸痛的身子回家，但虹村绝对不会放弃灰崎祥吾这个部员。
也许是在灰崎身上找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虹村一直以来都期望着他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篮球选手。
“奈绪IH比赛刚结束，估计明天回东京，我不管你是鞠躬还是土下座，给我找时间去道歉，”虹村顿了顿，用灰崎最熟悉的威胁口吻继续说道：“别再让我知道你有骚扰奈绪。”
虹村的威胁都是真实有效的。灰崎不难相信虹村真的会坐飞机回日本，就为了揍他一顿。
灰崎不走心地说着“知道了”，鬼使神差的，他问了虹村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那女人拿了第几名？”
“这还用问吗？”虹村上扬的语气无不透露着他此刻的骄傲，就像他谈起奇迹的世代一样。
“当然是第一啊。”
……
回忆戛然而止，回过神的灰崎一时间无法将“IH第一”和面前这个女人联系起来。
奈绪今天的所作所为依旧让灰崎感到费解。在他和奈绪当面鞠躬道歉后，她不仅平静的接受了，还邀约灰崎陪她去学校一趟。
“我说你，拉我来学校就为了看花？怎么，你要和我告白不是？”尽管有所收敛，灰崎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呛人。
“灰崎君和星野学姐还有联系吗？”奈绪忽略了灰崎的挑衅，拿手机拍下绣球花的照片，习惯性地给哀川和今吉分别发去。
按下发送键后，奈绪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还没解开哀川留给她的问题。
——在没有弄清自己对今吉的情感前，她是不是应该避嫌一段时间？
桐皇校园内的网速好的出奇，在奈绪思考的间隙，灰色的“已读”已经浮现在图片左下角，她失去了撤回的机会。
“……我把她的姘头揍了个半死，你指望她能再和我有什么联系？”灰崎皱眉，越发确信奈绪今天向他抛出邀请是为了折磨他。
“那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星野学姐的朋友。”
奈绪扬起手，她的手机正对阳光，灰崎不得不半弯下腰，眯着眼凑近屏幕。半晌后，灰崎眉毛微挑，显然是对照片里的人有印象。
“加藤？长得不算好看但身材挺辣的，男朋友是谁来着……”
思索中，具有侵略性的灰眸盯上了奈绪，奈绪坦然抬眸与灰崎对视，安静等待他的回答。
“叮咚”一声，奈绪的手机收到了新消息提醒，灰崎因思索而皱成一团的眉毛也渐渐展开。
他想起了星野瑶提过几次的名字。
“是叫井上？就是你那个眯眯眼男人之前的篮球队长。”
“井上前辈呀，难怪……”奈绪没有很惊讶，如果是井上的话，她房门口会出现恐吓信也就说得通了。
“那灰崎君知道加藤学姐周末的时候会出没在哪里吗？”
“新宿和涩谷的火车站后……不对，你又想做什么？”回想起上次的经历，老实回答的灰崎突然警惕了起来。感情村雨奈绪是把他当情报贩子用了？
“嗯……”踌躇间，奈绪用手指点点下巴，俏皮地回给灰崎一个微笑。
“聊聊天？”
“村雨奈绪，你当我是白痴吗？”灰崎咬牙切齿地憋出了这几个字，出于虹村的威胁，他只能强行将怒火吞回肚子。
“要不要吃芭菲？车站那里有家不错的甜品店。”看见灰崎攥紧后又迅速放松的右手，奈绪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你别转移……”
“玄米茶还是巧克力味？还是说你是水果派的？”
“……………草莓。”
被打断的灰崎窝囊地接了一句，许是考虑到粉嫩的草莓与自己形象不符，他头也不回地向校门口走去，脚步掀起了地上的几片绣球花瓣。
“也还是有国中生的一面在嘛。”
望着灰崎的背影，奈绪在屏幕上轻按了几下，指尖划过刚刚还没来得及读的消息。
【盛开地真有活力。都说无尽夏衰败的时候才是暑假结束的象征呀，看来我们还能悠闲上一会儿。】
不用质疑，会将理性与感性掺和在一起说话的，在奈绪认识的人里非今吉翔一莫属。
“叮咚”。
又一声消息提醒响起，发信人依旧是今吉翔一。
【不过在一些人眼里，无尽夏的花语可不太好呢（笑）】。
——为什么？
奈绪的拇指悬浮在虚拟键盘上方，最后，她删掉了对话框中的文字，按下了一个脑袋上挂着问号的熊猫表情包。
对面很快给了回复。
【无尽夏会在酸碱度不同的土壤中开出不同的颜色，所以嘛】
今吉这突兀的断句一看就是为了吊起奈绪的胃口，奈绪也欣然咬上了今吉抛下的饵。
【所以？】
【所以，认为见异思迁的无尽夏代表着背叛的也大有人在哦？你看，花坛右下角那里不是有几簇花被折断了吗？】
奈绪的瞳孔微微收缩，刚才欣赏绣球花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幅美景中还藏有瑕疵。
她走到今吉所说的方位蹲下|身子，果不其然，几株绣球花断裂的茎秆半垂在土里，茎秆中的纤维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已呈现出锈色。原本聚成一团的花瓣也可怜地散落在花坛外，还有几片淡蓝色的花瓣被鞋底深深碾压进土里，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会是谁做的？
“喂，你还走不走？”远处传来灰崎烦躁的吼声，奈绪惋惜地抚摸了被折成一半的茎杆，起身追赶上灰崎的步伐。
直觉告诉奈绪，今吉或许知道酿成这场悲剧的凶手是谁。
刚刚去萩原办公室，她除了递交部长申请，还顺带在领导力露营的通知书上签了字：时长为三天，地点选在多摩川附近的森林公园，桐皇学院会负责包车接送。
——或许，领导力露营是个好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无尽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