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能和妖怪谈恋爱》风卿

2、第 2 章

　　她离开家门的时候，白云歇站在门口待了许久。

　　他如今的身体确实不适合出门，但他也不放心白笑笑。这附近山上的妖气着实有些浓了，山中定然有妖。

　　以白笑笑现在的功力，对付几个小妖倒还行，若是真遇上了大妖只能祈求对方看不上她这等弱小。

　　白云歇眉头不自觉皱起，还是该和她一起去的。之前所住的地方妖气都比较淡，这次停留此地也是个意外，没想到白笑笑竟要上山。

　　“早些回来吧。”白云歇叹道，“不然我可要上山了。”

　　·

　　白笑笑兜里揣着几个饭团正在爬山。说是隔壁山，但这路程也不近，他们爷俩向来是攒不下钱的，自然没法雇车，只能靠着两条腿慢慢走。

　　眼见着走了大半天了，离对面的山脚还有段距离，白笑笑心中叫苦，还好没有让老爹跟着一起来，他那身子看着就弱，可不能再累着了。

　　“笑笑，这附近妖气浓郁，应该是有大妖，你真的要去吗？”西川有些担心，他只是一个有着三百年修为的小鱼妖，遇上了大妖也只有跑的份。

　　白笑笑看着远处青翠的山峰，心中叫苦，但眼神仍然坚定：“我爹这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般的药根本没什么效果，我也早就打听好了，这山上虽然妖气浓，但经常有猎人上山打猎。”

　　“他们都没有遇到妖怪，那大妖或许在闭关修炼，你们妖族闭关不是几十年几百年来算吗？”

　　西川拉住她的衣角，认真说道：“要我说你爹就该入赘，明明自己身子弱，也没钱买药，到头来还得靠你上山采药。”

　　他接过白笑笑的行囊，拉着对方坐下了前面的大树下：“歇一歇吧，我都要脱水了。”

　　看着略带不满的西川，白笑笑只好坐下。妖族五百岁成年，若按照人类的年龄算，西川现在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在白笑笑面前也不会遮掩自己的性子。

　　他抬起手嗅了嗅，脸上有些委屈：“笑笑，下次给我带一件新的衣裳吧，你闻闻，我这件衣服都臭了。”他喜欢在阳光下显得耀眼的衣衫，就像他的鳞片一样。

　　只是他不会幻化衣物，也不敢深入凡人的世界。白笑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因为天底下竟然有不穿衣服的鱼妖而震惊，好在当时他只是上半身幻化成了人，否则情况更为尴尬。

　　白笑笑看着西川委屈的模样，心中微动，手也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对方的头上揉上几下：“我最近也没挣到多少银钱，下次给你换好不好？”

　　西川点点头，脸颊鼓鼓的：“那我要一件蓝色的，不能是你经常穿的那种蓝色，我要和天一样的蓝。”

　　她经常穿的蓝色有什么问题吗？和大海的蓝也差不多，不过在人群中显得没那么突出罢了。

　　“行，谁让你长得好看。”白笑笑偏过了头，她这唯一的弱点啊！

　　两人休息好后又准备出发了，西川将白笑笑的行李都背了起来，又喝了一口水，便朝着对面的山峰走去。

　　白云歇只给了他们三天时间，可不能再拖了。

　　看着这里浓郁的妖气，白笑笑也不由得皱眉：“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大妖，会有这么浓的妖气，竟然没有被除妖师发现？”

　　西川一边走，一边应声：“这种大妖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除妖师即使发现了也没有办法，再说了对方不是没惹过事吗？这里药草能长这么好，也多亏了人家的妖气。”

　　这样的大妖，虽然不求是西川这样一心修道成仙的，但最好也不要是敌人。爹的病实在不能再拖了，想起每回发病时他痛苦的模样，白笑笑的心就开始纠紧。

　　“笑笑，我们该往哪里走啊？”西川本就是一条鱼，平日里最不喜欢往山上跑。今日若不是担心白笑笑，也不会陪她一起上山。

　　眼见着他们越走越深，白笑笑还没有采到多少药材，他心里更是担心，拉着白笑笑的衣角就说道：“我们先下山吧，这里的妖气让我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白笑笑看着手中的药草，这些应该能让爹熬过这个月了。她果断收拾起东西，说道：“那我们走吧！”

　　哎？西川愣在了原地：“我还以为你会继续待在这里。”

　　白笑笑用食指轻点着他的额头：“想什么呢，我爹的病虽然重要，但你若是不适，我又怎会固执己见？”

　　她心中想的更多，西川虽然只是个小妖，但他逃命的本领却是一绝，既然他都有些不舒服，看来这座山中果然有古怪，就是不知道为何这山中一直没有妖物伤人的传言了。

　　·

　　“是这里吗？”一群身穿道袍的人正在山上搜寻，他们当中有一位小公子见着年岁不大，但眼含戾气，看上去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小公子对着身边的人发话：“我的镇妖石已经感应到大妖就在附近，这次要拜托各位了！”

　　一年长者应道：“小公子天资卓越，又是族中嫡出长子，这千年的大妖合该成为您的契约仆从，到时候您坐稳了家主之位，只盼勿要忘了我等。”

　　小公子勾起嘴角：“尔等的功劳我定当铭记在心。”

　　他早就听过此地封印着千年的大妖，每隔十年家族都会派人加固大妖的封印，防止对方逃出。但要他来说，与其消耗人力就这样封印着，还不如想办法让人和大妖签订契约，这样一来不仅能将大妖束缚，还能让对方成为家族的助力。

　　只可惜那帮迂腐的老头说什么也不同意，只能由他亲自动手了。

　　“到了！”小公子看着闪烁的镇妖石，对众人说道，“开始布阵。”

　　“遵命！”随着众人的应声，一件件法宝被他们拿了出来，方圆百里的妖气一阵激荡。

　　“此次我们要契约的可是千年前被封印的妖物，还望大家切莫掉以轻心。”小公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奇怪的印章，“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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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西川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忽然蹲下身子咳嗽起来，脸上涨红：“不行，笑笑，我撑不住了，这里的气息忽然变得好难受。”

　　白笑笑心中一跳，连忙过来把人扶到旁边坐下：“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她便已经发现了不对，周围平稳的妖气此时正在波动，隐隐有朝着某个中心奔去的架势。

　　“该不会是闭关的大妖醒了吧？我怎么这么倒霉！”她面色紧绷，把西川扶起来就往山下走，“我带你回去，你要撑住。”

　　西川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痛，他努力撑起眼皮子，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现出了妖身：“笑笑，找到山上的溪流，把我放在水里！”

　　白笑笑脚步一停，转了个弯，又朝着旁边走去，她还记得上山的时候，那边靠近山谷，隐隐约约传来了流水的声音，现在将西川带过去正合适。

　　西川现在的模样已然不大好，以她之眼所见，这山上的妖气也是一团糟，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很快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前方的溪流已经近在眼前，白笑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身上的东西放下，又把西川背了起来，再讲药材放到西川身上，深吸一口气后猛冲过去。

　　西川被她这个大动作惊到，整条鱼软绵绵地趴在了她的背上：“唔，笑笑，你好像长大了。”

　　“我现在已经十六岁了，长大也是在所难免。”白笑笑一边快跑一边哄着。

　　“可我......和你才认识六年。”西川的声音越来越低，气息也越来越微弱，这座山中的大妖妖力正死死压制着他。

　　白笑笑咬紧牙关，脚上也加快了速度：“我是人，人和妖不一样，在你看来不过是几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但对人来说这个时间足以让我长大了。”

　　西川现在连说话也十分费力：“是这样啊，怪不得......他们都说不要和人类做朋友。”

　　“我们到了！”白笑笑看到眼前的溪流，松了一口气。她把背上的西川放下来，小心地将他挪到水里。

　　一遇上水，西川便化为了一条鲤鱼，在水中轻快地游动起来。白笑笑刚才放在他身上的东西已经被他收好，水中的西川眼巴巴地看着白笑笑，似是无声的催促。

　　“顺着水，你应该很快就能到我家吧？能麻烦你先回去给我爹报个信吗？我很快就回去。”

　　“可这山上很危险，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以你的妖力，带上我还有些困难，现在这山上对你来说更不安全，我会按照之前的路下山的，你先把药带回去，我之后就来找你。”

　　安慰好西川，白笑笑才看向深不可测的山林。她自小便对妖气十分敏感，爹当时还感慨说不定家中出了个天才捉妖师，可是她在道法上着实没多少天赋，在街头表演卖艺倒还不成问题，每次都还能收到一笔不错的打赏。

　　但这次，她说不定要用自己蹩脚的道法来闯一闯了。

　　“爹只给了三天时间，三天内我可是一定要回家的！”

　　·

　　现在山上的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让我们把时间倒退回小公子一群人施法的时候。

　　他们施法的地方是这山中一处峡谷，这里草木茂盛，平日里都没有小动物靠近，猎人们自然也不会来这样的地方。

　　可只有他们才知道，这里封印着一个大妖。他们现在正试图在解除大妖封印的同时，在上面添加一层主仆契约，只要封印打破，小公子将自己的鲜血滴入阵法中，主仆契约就能完成。

　　他们做足了准备，拿了不少法宝，还知道因为封印阵法的关系大妖的妖力一直滋养着整个山脉，本身妖力已经所剩无几，但若破开封印之后要不了多久便能恢复。

　　这样的大妖和小公子契约，那不就是如虎添翼？

　　可他们似乎忘了，他们并没有问契约的另一方是否同意。

　　当自己身上的阵法开始波动的时候，聆风就已经醒过来了。他看着那群人类竟敢在他的封印之上还加一层主仆契约，心中的怒火更是止不住。

　　一群弱小的人类，竟敢叫他俯首？

　　哪怕封印还在，只要他们弄出一点缝隙，他都要拼尽全力调动着自己的妖力，他绝不会成为弱小人类的契约妖！

　　双方因为各自的想法不同，也导致了这座山上妖力陡然流转，强大的妖力之下小妖们更是承受不住，西川也会变得虚弱。

　　而不属于妖怪，也不属于正在和大妖对峙的捉妖师的白笑笑此时正在山中艰难地行走。

　　“刚才跑得太快，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山上还有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