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一只美人神明》清雾潋月

8、chapter8

　　从那以后，沈持逛特安局就像逛自家后院。不过，都是在桓焱在的时候。

　　特安局表示——

　　没什么表示，因为他们想拦也拦不住。不就是带家属上班嘛，桓焱反正不差这一点荒唐事。

　　就，这样吧。

　　“没事，你们继续。”沈持支着头，懒洋洋地卧在椅子上。

　　桓焱一拍桌子：“没见过美人啊！工作时间开什么小差！不像话，回神！”

　　三组：“……”头儿就是双标狗，自己整天美人在怀还恨不得每天揣口袋带办公室，却不允许他们偷瞄。

　　但是最近案子苦主天天来局里扒门，一副案子不破就住局里的架势。关键是这厮还耍无赖，知道擒贼先擒王，不仅天天来三组报到，还每天去何局办公室耍无赖。

　　何局被这厮骚扰得头疼，因而天天给三组施压，让三组尽快把案子给结了。

　　“来了！他又来了！”陈华琵一脸牙疼地冲进会议室，汇报情况。

　　当桓焱看清陈华琵这次的皮时，立马吼道：“给我把这层皮扒下来！东施效颦！”

　　众人看清陈华琵今天的新皮时，立马就明白了头儿为什么会这般火大——他的这身皮明显是照着沈持画的。

　　画皮鬼外表随着他的皮而变化，他模仿谁基本都是1:1还原。

　　起初桓焱刚来时，他还披着一张和桓焱一模一样的皮去干坏事来败坏桓焱的名声。然后就被收拾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披着桓焱的皮了。

　　陈华琵不服地说道：“我昨天问过沈持了，他同意的。对叭对叭？”说完他看向了沈持。

　　“嗯。”沈持笑了，“因为我也很好奇，能不能再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我。”

　　众人看向陈华琵后，心里都有了答案——不能。

　　其实细看五官，确实已经一模一样了，但是就是一眼能看出二者的区别，而且区别很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都用照片进行3D打印了，应该都是一比一复刻了，但披上皮后却发现无论怎么调整都还原不出本人百分之一的神韵。”陈华琵不信邪得试了很多回，但次次失败，搞得他这几天哈欠连天，上班都没精神。

　　“你这不就是典型的画虎不成反类犬嘛。”顾碉嘲笑道。

　　“换身皮再进办公室，否则我动手的话，你今天就得用骨架裸奔了。”桓焱脸色很黑，但是声音倒没有真的很冷酷。

　　这种介于正经和玩笑之间的态度让陈华琵有点摸不清桓焱的真实态度，也不敢皮了，只能去他的专属换皮间把皮换成了一副正经青年的皮才出来。

　　打发了画皮鬼，会议室还没安静多久，就有一个人冲上来就抱住了桓焱的胳膊鬼哭狼嚎：“桓少啊，案子什么时候能破啊。这担惊受怕的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过了，呜呜呜呜！”

　　众人不用看就知道来者是谁，齐齐扶额。

　　虽然他们很烦这个纨绔，但是确实没法把这个苦主赶走。

　　这个冲上去，不知者无畏地抱住桓焱胳膊的人正是隋凯峰——隋家村落头案的当事人之一。

　　这个案子自从那个无头邪神离开后就陷入了僵局——

　　唯二肯定的知情人士隋伟坤和神婆率先见了阎王，可能知情人隋伟坤的几个血缘兄弟也紧随其后也死了。

　　那个本来想登堂入室的私生子和这个纨绔隋凯峰都是一问三不知。

　　邪神逃之夭夭后也再无线索。

　　这种线索齐断的情况，饶是特安局的精英们再怎么努力，也理不出任何头绪。

　　唯一有一点进展的就是锣鼓巷999号的同源气息，结果头儿去调查了，线索没调查到多少，倒是收获了一尊“男朋友”。

　　三组和G市分局几次连线的视频会议讨论案情后，梳理出了几个大概推论——

　　第一：凯逸大小姐当初突然移情别恋，放着一表人才门当户对感情深厚的竹马不要，莫名其妙死活要嫁给一个长相还行，能力也还可以，但论优秀程度完全无法和竹马比的穷小子隋伟坤另有隐情。

　　而这个隐情大概率和神婆拜的邪神有关。

　　第二：隋伟坤着急忙慌地突然要带私生子回村认祖归宗并不是真的要给私生子一个正名。

　　因为他正儿八经的婚生子，世人眼里唯一的继承人是隋凯峰。而隋凯峰在此之前压根儿连隋家村都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他就是凯逸的继承人。

　　并且，特安局后来也查了隋伟坤的遗嘱。最新的遗嘱就是在私生子一事闹得隋家鸡飞狗跳的时候立的，里面涉及到的财产分配根本就没有私生子的份。

　　换而言之，就算私生子上了隋家村的族谱，也不可能分到隋伟坤的财产。

　　第三：结合神婆死前的话，神婆拜的邪神需要祭品。

　　需要祭品就代表邪神和神婆进行了契约交换。神婆定是像邪神许了什么愿，而这个愿望已经得到了实现。因而作为交换，神婆需要履行她当初的承诺，上贡她当初承诺的祭品。

　　因而，几次会议后，他们进行了一个大致猜测：

　　隋伟坤当初能攀上凯逸大小姐应该是神婆向邪神许了愿。

　　像正神许愿，往往是大愿，以获得圆满。供奉正神基本就是五供：香花灯水果，忌不洁荤腥。但大愿往往是缥缈而漫长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花漫长的时间虔心祈祷供奉，只为获得一个圆满。

　　但有些人有着短期急迫的愿望，或是不切实际不劳而获的愿望，他们希望能够马上实现。邪神和正神不同。一些邪神为了人间祭祀，可以满足人类的一些阴暗愿望，只要能拿出足够的交换条件。因而，祭祀邪神的祭品往往很重。

　　如果隋伟坤为了搭上凯逸大小姐而和邪神做了交换，那他许诺给邪神的祭品会是什么？

　　他们都猜测是他的血缘子嗣。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个私生子为什么会比隋凯峰还大。推下来，这个私生子基本就是他和凯逸大小姐结婚前后出生的。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要将这个私生子带回隋家村，在邪神像前让这个私生子认祖归宗。以及神婆在死前提到了“祭品”二字。

　　但很显然，仪式失败了。

　　那次上贡祭品并不成功，才导致后来这一票人人头落地。先是正主隋伟坤，然后是神婆，后来就是隋伟坤的直系血缘亲属。

　　只是，仪式失败的原因，他们则有不同的猜测。

　　毕竟隋伟坤如果真的承诺将血缘子嗣当成祭品上贡给断头邪神，那他其实已经履行了承诺。那为何仪式还是失败了，还导致了他们一伙人接连丧命？

　　在三组以及G市分局因为猜测的分歧而吵得不可开交时，桓焱提出了一个能把隋伟坤气活过来，但是细想又似乎合情合理的猜想——这个私生子，可能并不是隋伟坤的种……

　　而今天这个会议，就是继续讨论隋家村落头案案情的。

　　因为他们拿到了这个私生子的亲子鉴定报告。然后，桓焱的猜测得到了印证——这个私生子还真不是隋伟坤的种。

　　这似乎就能解释了为什么仪式会失败。

　　这个祭品并不是隋伟坤的血缘子嗣，这就意味着隋伟坤的失约，从而导致了邪神的报复。

　　“其实，我觉得有点奇怪。”桓焱一边若无其事地拨开富二代的咸猪手，一边说道，“如果那个邪神要杀的人是失约者隋伟坤的血缘亲属，第一个被拿来祭刀的，不应该是这货吗？”

　　桓焱指了指富二代，有点想不明白。

　　私生子和隋伟坤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没掉头能理解。但是隋凯峰却真的是隋伟坤的亲大儿。鉴定报告都显示得清清楚楚。

　　富二代：“……”好冷漠无情的桓少，他拿桓少当救命稻草，随时害怕逃走邪神的报复，而桓少却在这里质疑他为什么不第一个翘辫子……

　　于吉为了不让富二代幼小的心灵继续受到伤害，赶忙打圆场：“头儿只是在推测案情，没有其他意思。而且，一切真相还得等把这个邪神缉拿归案才能知道，否则也无法结案。”

　　富二代：“……”谢谢，但没有被安慰到。

　　隋凯峰一直在特安局蹲点，以便获取最新信息。但是按照他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个邪神不但连影子都没留下，甚至特安局现在都还没调查到邪神的真实身份。

　　富二代摸了摸脖子，觉得脖子冷飕飕的。被桓焱这么一说，隋凯峰忽然想起了一个被他一直忽略的细节。

　　当时，他以为这是错觉。但现在想起来，可能他那时真的差一点就脑袋搬家了。

　　“其实，在那个狗屁认祖仪式结束的时候，我的脖子是有点疼。”隋凯峰后怕地说道，“但是一阵灼热后，脖子就不痛了。”

　　“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不早说？！”桓焱真是服了隋凯峰了，天天来局里跟案子，结果把这么重要的线索愣是给遗漏了。

　　“啊？这这个……重要吗？”隋凯峰结结巴巴道。他当时吓坏了，身体抖成了筛子，还忽冷忽热的，脖子有点疼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错觉。

　　“你有没有戴什么东西？”桓焱问道。

　　“有有有。”富二代忙开始解衣服扣子。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隋凯峰胸前挂着——一堆护身符，包括但不限于：十字架、如来像、观音像、八卦桃木牌、关公牌、朱砂佛牌……

　　众人：“……”

　　“这些都是你出来才挂上去的吧。”桓焱无语地看着这棵“圣诞树”，“你在村子里的时候挂了什么？”

　　“挂了什么？”隋凯峰窸窸窣窣地翻着一堆护身符，“哦，这个！”

　　众人定睛一看，这个富二代手上拿着的是——

　　“四面佛？”不知是谁说了出来。

　　原本觉得无聊而闭目假寐的沈持在听到“四面佛”后眼睛忽然睁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