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一只美人神明》清雾潋月

22、chapter22

　　齐王话音刚落，如同撕裂了看不见的空间间隙，桓焱一行人就突然在大殿出现了。沈持见状，也重新回到了地面。

　　还没等齐王继续说什么，一道小型旋风就呼啸刮过众人，直奔沈持而去。旋风尽头则是一脸紧张的桓焱，他抓住沈持的手，说道：“阿持，你没事吧？那个姓齐的老色批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这个老色批肯定是看你年轻貌美，才不择手段把你掳来！不过你放心，你老公我来救你了！”

　　齐王：“……”他姓孛儿只斤，不姓齐！这个胡说八道的死文盲！

　　众人：“……”虽然沈持确实好看到无与伦比，但是他的真实年龄比在场的各位都要大不知道多少倍，神TM年轻貌美。还有，这货还会自己给自己晋级，一个虚假的男友头衔都被他自动晋级到老公了，凑表脸。

　　沈持：“……”阿持是什么鬼？

　　桓焱的戏瘾似乎还没过完，他紧紧握住沈持的手，一脸“心疼”的表情：“阿持你不要害怕，我马上打死这个老不死的色批给你压压惊！”

　　齐王也被桓焱一口一个老不死老色批给弄得上了火气。这种没素质的玩意儿要是放在当年，不用他开口，王府里的侍从就会把这下贱东西给弄下去直接乱棍打死了。他要这些人死。

　　他曾经无比痛恨自己生在了错误的时代。

　　他出生时，王府看上去还是钟鸣鼎食，清廷对他们也是拉拢优待。虽然他父亲有着严重的精神疾病，母亲脾气暴躁，但是他祖父却对他无比看中，一直将他带在自己身边，对各种事务言传身教，在清廷和各大家族行走时也一直将他带在身旁提点引领。

　　后来，他更是跨过他父亲，直接袭了祖父的爵位，之后步步青云，在外人看来威风八面。

　　但那时清廷已是江河日下。覆巢之下无完卵，就连那儿皇帝尚且都被囚在紫禁城战战兢兢，等待自己未知的命运，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依附清廷的王公。

　　清廷覆灭后，他殚精竭虑，步步为营，走的每一步都反复推演过无数次。尽管如此，他手上的权力依然在一点点消失。

　　他不是没有能力，但是作为一个人，他无法和整个时代抗衡。他从未如此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势单力薄，那种无力感无时无刻啃噬着他的骨头，让他深深地意识到力量的重要性。

　　所以，他要力量，这样才能保住王府，保住权力。

　　而要获得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自然要付出一些昂贵的代价。所以一些牺牲是必要的，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的目光落在游离在那一行人之外一点距离的旗装女人身上。

　　然后，他微笑道：“多谢你送来的养分，福晋。”

　　他的话让色福晋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铁青。她想到了她的小儿子，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敛去了快溢出眼眸的痛苦。

　　他还那么小，才九岁，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成了这人嘴里的“养分”，而她这个母亲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像个傻子一样，直到死都还试图保护“她家王爷”留下来的“宝藏”。

　　她直到死都以为所谓的“宝藏”是王府的百年家业，她想为王爷也是为了自己早逝的儿子守护好它。

　　而她死后成了鬼，才发现她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从选她入府之时起，她就是一颗被安排好的棋子。

　　只是，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鬼魂，而他却是一个能借到阎魔敌力量的怪物。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界定现在的“王爷”——

　　他非人非鬼，非妖非神。或许，只有广泛意义上的“魔”可以来形容他，一个让她觉得是“恶”的怪物。而她也是这份“恶”的助力。

　　她恨他，也恨她自己。她想和他同归于尽，但是她的力量太渺小了，她甚至都无法靠近他。

　　所以，她只能蛰伏并准备着，希望能引来能够消灭这个怪物的势力。

　　色福晋睁开了眼睛，直视那个曾经她不敢直视的人，问道：“王爷可曾有片刻为清古吉哀悼过？”

　　“你应该为清古吉感到骄傲，他为王府尽了自己的力。”齐王微笑道。

　　色福晋听到他的话后，原本微垂的手紧握成拳，牙关紧咬沉默不语。

　　原本沈持被桓焱的一声“阿持”恶心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但很快被这两人简短的对话引去了注意。

　　桓焱趁沈持短暂转移注意的功夫摸着沈持的手，甚至有点心猿意马。

　　不过，沈持很快就拍开了桓焱的爪子。

　　桓焱只能恋恋不舍地放开了爪子，心中无限遗憾。

　　“你们夫妻见面不多热聊几句吗？”桓焱有点不满的嘀咕道，“交流太少不利于培养感情。”

　　众人：“……”这货真是脸都不要了，不过他一向都没脸没皮的，也算是基操了。

　　“还有什么遗言？赶紧交代了，否则没机会了。”欲求不满的桓大爷火气很盛，只能另找发泄途径。

　　他双手抱胸，看向齐王，说话非常不客气：“别做你千秋万代的美梦了，该死就赶紧去死，别祸害别人。”

　　三组的其他人来到这座地下大殿，看到这个死而复生而且返老还童的齐王、棺椁的布置以及阎魔敌唐卡时，结合齐王府宝藏的种种传说，差不多都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齐王府地下确实有“宝藏”，但是这个宝藏根本就不是普罗大众以为的齐王府积攒的百年家底，而是齐王自己。

　　当初各色人马掘地三尺都找不到这里，是因为这里和人间是两个空间。

　　当初的齐王应该是通过三爷喇嘛和色福晋的活佛哥哥，将整个齐王府改成了一个大型的聚阴阵，王府本身成了一个吸收能量的“巨兽”，里面的人特别是和齐王有直系血缘亲属则成了齐王的能量来源。

　　所以，齐王的四个儿子都早早的死了。

　　“虎毒尚且都不食子呢，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啊。”画皮鬼忍不住咕哝道。

　　“要死的是你们。”齐王冷笑道，“你们既然来了，就全部留下吧。”

　　说完，两幅挂在铜棺上方的唐卡无风自动了起来，随着唐卡的摆动，蓝色皮肤形容可怖的阎魔天似乎也动了起来。

　　而齐王的皮肤也渐渐开始泛蓝，原本俊雅的容貌也发生了变化，表情逐渐狰狞了起来。大殿的空气逐渐粘稠，众人很明显得感觉到自己的行动受到了阻碍，就像被放置在了一个满是透明胶水的空间里，行动像是开了慢速，因为一举一动都受到了明显的阻力。

　　而齐王则行动自如，似乎是在场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人。

　　至于沈持和桓焱，两人都没有什么动作，所以不能判断他们是否受到了影响。

　　“他借了阎魔天的力。”沈持抬头看了一眼唐卡，然后转头看向桓焱，说道。他行动正常，完全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行动蹒跚。

　　沈持说的是阎魔天，而不是阎摩、阎魔敌或是文殊。

　　阎魔天是人类因为畏惧死亡，从人类的恐惧和人类对于阎摩的幻想中诞生的死神。所以，他可以算是阎摩的化身之一，但并非阎摩的主动化身，因而和阎摩本体的联系并不算大。

　　阎魔天因为人类的恐惧而拥有了神格，所以他又算是人类创造的独立的神。只要人类相信有阎魔天这么一个死神，那阎魔天就会一直存在，并且因为人类的恐惧而拥有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所以，沈持一直觉得人类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比起众神、阿修罗或是其他妖魔，他们看似比谁都弱小，但他们聚集起来的力量却能凭空造神造魔，这种能力除了梵，连神都无法拥有。

　　然后，沈持饶有兴趣看着桓焱，想看看他会如何应对。

　　沈持一直没弄清桓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桓焱和阎摩无疑是有联系的，但是他既不是阎摩本体，又不同于阎摩一般的化身，既不是阎摩本体转世，又不是他化身的转世。他对阎摩似乎很了解，能直接调动阎摩部分的力量，但身体和气息确实是实打实的人类。

　　沈持身为神的真身被层层封印，所以他无法感知真正的阎摩是否在天界或是在地府。他被限制在人间，甚至连出那个院子都限制重重。

　　梵曾无数次问他，认罪吗？只要他悔过，只要让祂复活，他就能重返天界，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尊贵神明，而不是现在这般——失去了名字、失去了神躯、神魂被囚。

　　“我不认罪。”沈持的回答一直不曾变过，他从来不曾后悔过他当初做的一切。不过，确实不怎么方便倒是真的。

　　“宝贝儿，你亲我一下，我立马就会小宇宙爆发，把这玩意儿打得满地找牙。”桓焱深情款款地看着沈持，还骚气地wink了一下。

　　沈持也回以微笑，道：“关我什么事，你爱死不死。”

　　“好不容易才拿到名分，我可不能死，否则就便宜了其他人。”桓焱嘴角微弯，“情敌太多也愁人。”

　　说完，他一跃而起朝着皮肤已经完全变成蓝色的齐王攻去。与此同时，他还不忘回头朝沈持送了个飞吻：“亲爱的，你放心，我马上就收拾了这玩意儿和借这玩意儿力的山寨货，不用为我担心。”

　　沈持：“……”他错了，这显眼包和冷静自持的阎摩应该没有一丁点儿关系。